招婿后的發家生活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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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自然也不是誆騙他,而是確實有這個本事。所以也不怕他秋后算賬,依舊沒有露怯半分。 少年起身,分走一只火把慢慢走了出去。 未多時,山洞外就響起了打斗的聲響。 江月雖然看出那少年會武,但畢竟他身負殘疾,又受傷在先,還是以寡敵眾,她心下也有些懸。 好在江月并沒有看錯人,大概也就兩刻鐘,外頭的打斗的聲響漸漸小了下去。 先前那威風凜凜、讓人膽寒的狼嚎變成了狼狽可憐的嗚咽聲,外頭就此徹底安靜了下去。 江月心下一松,只覺得神魂動蕩,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半晌過后,少年艱難緩慢地再次挪進了山洞里,見到的便是那個信誓旦旦說可以醫治他的少女已經昏死過去的場景。 雖說確實有醫者不能自醫這句話。 但傳說中的醫仙谷中人,真的會在醫仙谷的地界,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旋即他的眼神又落在自己的傷腿上。 他自嘲一笑,拖著這條腿已經尋訪了好幾位民間所謂的神醫,得到的結果都是——別說讓他恢復成從前那般飛檐走壁,即便是像正常人那般行走,也等同于天方夜譚。 這么久以來唯一給過他希望的,也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是醫仙谷中人的少女了。 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第三章 迷蒙之間,江月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師尊帶著她向大能卦師求助的那日。 雖第二卦得了個‘吉’的結果,但她家師尊仍覺得不夠,非纏著人家把具體的劫難也一并說出來,還開出了為對方弟子無償診治三年的條件。 那位大能只伸手虛虛在江月額間一點,高深莫測地道:“天機不可泄露。機緣所至,自會知曉?!?/br> 江月還當是那位大能被自家師尊磨得沒了脾氣,權宜之下才說了那樣似是而非的話。 沒想到那位大能沒有作假,此時她方才知曉此行的劫難,只四個字——黑龍禍世。 不過比較難參透的是,她現在所穿越的世界乃是凡人世界,雖也有神仙志怪的記錄,卻甚少有人親眼見過,大多都是如醫仙谷一般,活在傳聞之中。 她去哪里尋那條黑龍呢? 而且如今她修為盡失,又如何制服那妖物? 江月尚未思考明白,便聽到了虛虛實實的嗚咽哭泣之聲。 再睜眼,入眼的總算不是凄風苦雨的荒蕪山洞了。 她躺在一間窗明幾凈的磚瓦屋舍中,窗邊映射著深秋時節難見的一點溫暖日光,而細棉布的被子更是曬得又暖又蓬。 江月認出這是江家在村里的老宅。 雖然跟江家在京城時的宅子不能比,錦衣玉食長大的原身搬到這里后就非常不習慣,為了讓家中其他人安心,才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但對于穿越后、就在生死邊緣中徘徊了好一遭的江月而言,可不會生出半點嫌棄,只舒服到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喟嘆。 五感回歸,江月耳邊那隱隱綽綽的嗚咽哭泣之聲就越發真實了。 江月抬頭定睛一瞧,就看到炕沿上坐著個黑黑胖胖的姑娘,正捂著臉自顧自的哭著。 這便是原身的丫鬟寶畫了。 原身本有四個丫鬟,名字分別取自于琴棋書畫。 江家前頭剛遭逢大難,傾家蕩產,下人都被遣散了,只寶畫因為是江母陪嫁丫鬟房mama的女兒,給留了下來。 她們母女的境況跟如今的江母和江月相似——當年許氏嫁人之后,看房mama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又知道她在鄉間還有個定過親的青梅竹馬,就把她放回家去婚配了。 只是房mama的男人身子骨不好,熬到三十來歲就撒手人寰。房mama當丫鬟攢下的那些家底也都交代在了經年累月的湯藥費之中。 房mama娘家的父母早前就已經去世,男人沒了之后,她帶著女兒無處可去,就回到了許氏身邊。 寶畫比江月還年長兩歲,此時剛過十八歲的年紀,生的膀大腰圈,皮膚黝黑。 她小在鄉間長大,不止生的魁梧,更是從小做慣了活計,很有一把子力氣。更在一行人扶靈而歸途中,寶畫還跟著護送的鏢師學了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被鏢師夸贊她很有練武的天賦。 這也是為何原身在沖動之下,帶著寶畫就敢上荒山。就是覺著有她在,格外的放心。 這丫頭素來有些憨,江月都看她半晌了,她都沒反應過來江月已經醒了。 沒法子,江月只得輕咳一聲說:“寶畫別哭了,我想喝水?!?/br> 她出了聲兒,寶畫總算是放下了捂著臉的手,訥訥地道:“姑娘……姑娘醒了?” 一邊說,寶畫還一邊不敢置信地伸手摸她的額頭。 江月上輩子肯定是不習慣這種略顯親密的舉動的,畢竟跟修仙之人,大多習慣了使用術法,很少需要這般親力親為。 但或許是因為她并不是奪舍成為原身,而是繼承了原身的記憶穿越而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影響了。 她并沒有偏頭躲開,任由她胖乎乎的手落到了自己額頭上。 “燒退了!燒退了!”寶畫驚喜地從炕上一跳而起,一邊喊一邊就出了門去。 江月一陣無奈,她是真的覺得喉嚨吞刀子似的,十分難受來著。 寶畫自顧自跑開了,她便只能撐起身子,自己伸手去夠炕桌上的水壺。 她這邊剛喝上一口溫水,寶畫就引著一個梳著家常發髻,身穿素絨繡花褂子的婦人進了來。 婦人約莫三十歲出頭,面容姣好,氣質溫婉,手里端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碗,一見到江月醒了,她也是跟寶畫似的,驚喜地難以置信,哆嗦著嘴唇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一時間甚至都不敢上前。 江月認出她就是江母許氏。 只是在記憶中看到的和親眼見到的,到底有些不同。 上輩子的江月雖是修仙之人,但孩提時代,哪個孤兒不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和生身母親相團聚呢? 如今見到許氏,她也是不由一陣的眼眶發酸,喉嚨發堵。 許氏見她要不哭不哭的,立刻快步上前拿了帕子輕柔地給她擦眼睛,哄孩子似的哄她道:“好好的怎么哭起來了?你還病著呢,仔細別把眼睛哭壞了?!?/br> 說是這么說,許氏卻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背過身擦了擦眼睛,在炕沿上坐定,不徐不疾地舀起米湯,吹了吹熱氣,喂到江月唇邊,輕聲細語道:“先把米湯喝了,墊墊肚子,后頭才好喝藥?!?/br> 江月的師尊雖待她好,卻是個大老粗,江月更是自小在宗門里被放養著長大。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輕聲細語又事事妥帖周全的關懷。 她乖順地就著許氏的手喝米湯,越發覺得此番陰差陽錯的穿越,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一小碗米湯幾口喝了個干凈,許氏只是笑著看她,半點兒重話沒說,江月不確定地詢問道:“您不怪我?” 畢竟原身上荒山尋找醫仙谷,固然是一番好意為了給堂姐治病,但實在是過于莽撞,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若換個脾氣火爆的長輩,比如自家師尊,這會子肯定是要嚴厲責難的。 但許氏只是又拿著帕子輕輕給她擦了擦嘴,而后接著柔聲道:“自然是有些怪你的,你爹剛走。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當然你想著你jiejie是因為你受的傷,想盡可能彌補,存的也是一片好心。且你眼下又能問出這話,則也應該是知道錯了,我還罵你什么呢?” 許氏邊說邊又扶著江月在引枕上靠定,讓她安心躺著,又親自起身去看還在煎煮的湯藥。 而寶畫自從她們母女開始說話的時候,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耷拉著腦袋絞著衣擺,縮在一邊不敢吭聲。 江月招手讓她上前,有心想問問自己昏迷之后的事兒,不過還不等她發問,寶畫是個藏不住事兒的,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給了她聽。 原來寶畫冒著雨跑下了山,在村口就遇到了辦完事、從本家歸來的許氏和房mama。 聽說女兒趁著自己外出,跑上了荒山,還在山里突然發起了熱,許氏驚得差點暈過去。 好在房mama素來有決斷,先三言兩語安撫好許氏的情緒,再讓許氏去請大夫于家中等待,而她則拿上雨具,灌上熱水,帶著厚襖子跟著寶畫上了山。 結果關鍵時刻,寶畫又掉了鏈子,大雨沖刷過后,寶畫找不到那個山洞所在了。 眼瞅著就要天黑,房mama又急又氣,抬腿就給了她一腳。 寶畫也自責的很,半點沒敢躲,被親娘一腳踹到地上。 這一倒地,寶畫就倒在一堆枯枝爛葉上,摸到了一手鮮血。 房mama撇開她仔細分辨,順著血跡找到了剛被掩埋的好幾條狼尸。 母女倆怎么也沒想到這荒山上有這么多野狼,更沒想到還有強人出沒,能把這些野狼都給收拾了。 房mama心都涼了半截,卻聽寶畫突然道:“就是這兒,我認得這棵大樹!我當時還想在樹下避雨,還是姑娘說雷云下頭不能躲在樹下,拉著我另外尋了地方……” 后頭自然是寶畫領著房mama找到了那個避雨的山洞。 山洞里頭,江月全須全尾的躺著,并沒有再生出旁的意外。 若說有什么讓人意想不到的,大概就是山洞另一側,多了個同樣昏迷不醒的玄衣少年。 房mama和寶畫也不敢耽擱,一人背一個,把兩人都背下了山。 那會子已經入夜,農人又都睡得早,兩人回村都沒有被旁人瞧見,不至于生出旁的風波來。 剛清醒過來的江月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那個少年,詢問道:“他現下在何處?我去看看?!?/br> 修仙之人講究因果,前頭是她用為對方醫治傷腿為條件,讓少年冒著危險救下了她。 那少年要是出了差錯,她此番歷劫還沒開始,可就先欠下了因果債了。 說著江月就要掀開被子下地。 寶畫連忙伸手攔住,“大夫前頭剛給姑娘瞧完,如今我娘正陪著大夫給他瞧病呢。姑娘眼下自己還病著,又不通醫術,過去瞧也沒用??!” 是了,江父雖然做的是藥材生意,但本身并不會醫術。 原身也只是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會分辨一些常用的藥材。 而江月身上的本事肯定是藏不住、且她也不愿意掩藏的……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第四章 寶畫手勁兒不小,又緊張她的身子,一時間失了分寸。 身上還乏力的江月被她一把子按回了引枕上,額頭磕在窗欞上,發出了‘咚’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