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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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擦了下額頭上被疼出的汗, 躺上羽翼,命令道:“走, 去望野?!?/br> 黑翼帶著他振翅而起,往深淵之上沖去。 薛沉景從深淵里出來,望了一眼遼闊的天幕,今夜又是一個月圓夜,晴朗的夜空中圓月高懸,灑下雪霜一般的銀輝。 若是在海上,熄滅了一切燈火,只余月光照在靈島,那一座孤峰上垂掛的瀑布便如銀河洗練,從九天懸落,飛濺的水花如粒粒明珠,是靈島之上最美的夜景。 不知道那里有沒有被毀掉,外圍島上還活著的正道修士應該不剩多少,構不成什么威脅,有阿意在,應當是沒有被毀掉的吧?希望她也能看到這么美麗的夜景。 海上靈島。 虞意從入定中醒來,總算將自己的境界穩住,她走出木樓,看了一眼海上映照的圓月,這個地方的景色美得堪比世外桃源,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魔花了幾輩子打造的地方。 她踩上樹枝之間連接的藤橋,從木樓上縱身飛下,落到底下一根粗壯的樹干上。那樹干被削成了一座平臺,正是??康畚蒈囕偟牡胤?。 鶴師兄看見她的身影,立即收攏翅膀往這里飛來,落到她身邊,急促地叫了兩聲,詢問她是不是要去找薛沉景,抖開翅膀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往自己背上拉。 看來在她閉關構建劍境,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這一段時間,關系進展很大。 虞意摸一摸它的腦袋,回道:“從這里回陸地,要跨越一片海上風暴區,我們還是坐車比較好?!?/br> 鶴師兄回頭看向車輦,想到那只兇神惡煞的九頭鳥,便覺害怕。它連平日都繞著車輦上九頭鳥的圖騰走,不敢靠得太近。 九頭鳥的圖騰銘刻在整個帝屋車輦外,神木呈深紅色,其上的刻紋線條則隨著九頭鳥的羽毛顏色變化,它身上羽毛顏色頗多,九頭顏色也各不相同,很是華麗,以至于這車輦上的圖騰在月光照耀下,也閃動著斑斕華彩。 虞意圍著車輦轉了一圈,在車身各處都敲了敲,想要喚醒九頭鳥。 車身圖騰輕輕一蕩,光華如水波蕩漾。九頭鳥貼附在車輦上的腦袋扭過來,看她一眼,又重新閉上眼,顯然并不買她的賬。 虞意對著它的鳥頭,又敲了敲,說道:“你的主人現在處境恐怕不太好,要是死了,你應該也會消失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九頭鳥聞言,重又睜開眼睛,九只腦袋都從車身壁上抬起來,睜開拳頭大的眼睛盯著她。從它們兇戾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它們并不想受她差遣。 虞意迎著它們的注視,沒工夫跟它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手心里竄出一叢劍火,火焰炙熱發白,單是這小小一朵便燒灼得周遭濕潤的空氣都沸騰起來,冒出滋滋的霧氣。 火舌隨著她指尖的方向,威脅地懸在車輦一寸遠處。 虞意勾唇淺笑了一下,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道:“帶我去找你的主人?!?/br> 九頭鳥的圖騰被火光燙得尖叫,車身刻紋大亮,與它羽毛同色的華彩流光從車輦上沖出,落地后化作九頭妖鳥,雙翼大展,九只腦袋一起垂下來,張開尖利的喙,同時朝虞意大吼。 虞意抬起頭,看著那龐大的鳥影罩在自己頭上,rou眼可見的聲波從鳥嘴里蕩出,襲至身前。 她衣袖飛揚,周身劍光乍然而起,將奔涌至身前的音浪劈開。她仰頭盯著當中的那只鳥頭,目光與它金色的眼相對,一步都沒有后退。 虞意手心的劍火更亮,宛如一朵綻放開的紅蓮業火,中心灼紅,焰邊熾熱到發白,周遭空氣中的水汽都被蒸發,火氣舔上九頭鳥的羽毛,令它恐懼。 虞意面色平靜,烏黑的眼睛映照著九頭鳥影,說道:“乖,帶我去找他?!?/br> 九頭鳥爪子收緊,撓得地面咯咯作響,尖銳的指甲陷進樹身,抓出幾道深深的裂紋。一只鳥頭終于低垂下來,做出俯拜的姿態,其他幾只鳥頭便也跟著俯下。 唯有一只藍羽的鳥頭顯然是個犟種,并不愿就這么輕易拜服,被其他鳥頭拖拽著俯首時,忽然尖唳一聲,張開鳥喙,朝她啄來。 它口中噴出一股濃煙,瞬間籠罩住虞意站立的地方,那煙氣所沾染之處,立時被腐蝕出一個大坑。 鶴師兄大驚失色,急忙從另一枝樹杈上沖過來,張開翅膀,拼命扇動,想要將籠罩在平臺上的那一團煙氣扇開。但濃煙散開之后卻不見虞意身影。 藍羽鳥頭疑惑地啾聲,正欲仰頭尋找,卻見一道影子忽而從上墜來,一腳踩在它的腦袋上,直接將它踩進地面蝕出的大坑里。 青竹劍鋒利的劍刃壓在它脖子上,流竄的電與火將它頭上漂亮的藍羽全部焚盡。 虞意腳尖用力,碾在它光禿禿的臉上,余光警告地瞥一眼其他鳥頭,冷聲道:“別逼我真的扇你們啊?!?/br> 其他鳥頭立即退開,都想往別的鳥頭后面躲,深怕自己腦袋上的羽毛也被燒成灰。 另一邊,夜空之上,薛沉景忽然驚醒,匆忙抬手去摸頭發,確認自己頭發完好無損,他才默默松了口氣。 虞意很喜歡撫摸他的頭發,他們親吻時,她時常會用指尖勾纏他的發絲,要是沒了頭發,她不知會多掃興。 方才一瞬,被燒禿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不像是做夢。 薛沉景按揉眉心,試圖追尋那感覺的來處,他與魔物共生,作為主控者,他能接收到與自己共生之魔的五感,若是他想的話,亦能將自己的五感和心念倒灌向它們,用以支配它們。 但方才睡得迷糊,他一時分不清被燒禿的感覺來自哪只魔。 只是,沒等他追尋到來處,漆黑的山林中突然射出數道白光,白光結成困陣,阻擋了他的前路。薛沉景一路向西,已遇到過數次截殺。 這些正道修士都知道他要去何處,也不遺余力地阻止他去。 他現在能感應到心火的位置,能感應到那一座鎮壓妖魔的塔,說明薛明淵當初用心火為祭,以他那顧念天下蒼生的強烈心念而結成的境,已經有了裂痕。 只要拿回心火,無人再是他的對手。 薛沉景從黑翼上站起,看向四面朝他攻來的修士,縱身躍入陣中。 海島上,九頭妖鳥拖著帝屋車輦,從樹島之上騰空。妖鳥闊大的雙翼掀起狂風,將海面吹出層層波瀾,月光灑落在九頭鳥斑斕的羽毛上,反射出絢爛的流光,當中那只禿毛的鳥,顯得分外凄涼。 車輦駛入高空,撲面而來的冷冽狂風將那只禿毛鳥頭吹得瑟瑟發抖,扭動脖子想要鉆進旁邊的鳥頭羽毛下。 不過它的鳥緣顯然不太好,身旁的兩只鳥頭都不愿意收留它,還張大嘴發出嘲笑的尖鳴。 禿頭鳥憤恨地朝它們啄去,鳥頭打架,帝屋車輦猛地晃動起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虞意盤坐在車上軟榻上,正在入定打坐,以元神入劍境。車廂顛簸的時候,她差點跌到地下,鶴師兄都差點被從車窗甩出去。 她聲音從車廂內傳出,威脅道:“再不乖一點,我就把你們的鳥毛全拔光?!?/br> 打架的鳥頭立時分開,發出凄凄哀鳴,互相叫罵,彼此指責,時不時還要向自己遠在天邊的主人求救。不過車輦卻還是恢復了平靜。 帝屋車輦如一抹光影從云上飛速疾馳,就算沖入那一片海上風暴區,都再不敢有一絲晃動。 山野密林,薛沉景破開困陣,在身后密集的劍光追逐下,往前狂奔。他心口一跳,越過一片水澤時,倉促低頭。 從水面投影看到自己飛揚的發尾,他懸著心才稍微放下。 這一次他感應到了那心念的來處,是御車的九頭鳥。這只蠢鳥一直都處于禿毛的威脅之下,這種感覺也傳遞到了薛沉景心中,讓他也總擔心自己的頭發會禿。 不過與之同時,他也感覺到帝屋車輦出了靈島。 ——阿意,她來找他了。 薛沉景這一分神,差點被一道劍光穿透,他閃避的時候,忽然一腳踩中了什么。他低下頭,看到熟悉的許愿木箋,頭皮一陣發麻。 他立時想要退開,可這時已經遲了。周遭的草木劍影都在他眼中飛快褪去,光亮涌入眼中,他從荒野之中一步踏入了一條熱鬧的大街上,身側是一家門戶高大的宅院,檐下懸掛著一面匾額。 “薛宅?!毖Τ辆翱戳擞洃洰斨惺煜さ拈T庭一眼,嗤笑道,“人念結境,又是人念結境?!?/br> 他們的心念為什么都是想困住他? 真以為這樣就困得住他嗎? 薛沉景目光森然地望著眼前這一座宅院,魔息在掌中翻涌。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厚重的大門忽而咿呀一聲,打開一道門縫。門縫后露出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他身形瘦削,背脊卻挺直,滄桑的面孔上依稀可見與薛沉景有幾分相似的五官。 男人眉間有深刻的褶痕,籠罩著化不開的愁云,抬目望來,看到他時,眼眶一點點睜大,表情都是難以置信。 薛沉景眼神冷漠,看著他的父親不敢置信地抬袖揉了揉眼,又重新抬頭看來。 好半晌后,似乎終于意識到眼前之人不是他的錯覺后,薛行止跌跌撞撞地跨出門,朝他走來,顫聲道:“沉景,你回來了?” 薛沉景動作一頓,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后,指尖翻涌的魔息重新隱沒。 沉景,他喊的是沉景。 第102章 好感度(4) 薛沉景一時恍神, 讓薛行止將他拉進了薛宅內。 厚重的大門在身后緩慢關閉,映入眼中的廊廡和庭院都讓他覺得熟悉,似乎同他離家之時的布局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身邊的人老了很多。 從屋子里聚來的下人仆從他大多都不認識了,只有領頭的管家看著有幾分面熟。 薛行止一直緊緊拉著他手腕,好似生怕一轉身又再次消失一樣, 他指著領頭的中年男人,說道:“他是劉畫兒,劉管家的兒子,小時候經常跟在你身邊的,你還記得嗎?” 薛沉景仔細盯著他瞧了瞧, 經他這么一提, 腦海里有了一點印象。但他記憶里的劉畫還停留在十四五歲的少年時。 “少爺?”劉畫迎上前,驚異地打量他,抬袖子揉了揉眼睛, 往他頭上綰發的束帶看去。 這是他們年少時的習慣,薛沉景喜歡明艷的色彩,發帶多是鮮艷的顏色,薛明淵則偏愛淡雅一些的衣飾。 劉畫每天早上去找他時, 都要先看看少爺今天束的什么發帶,穿的什么衣。然后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大公子還是小公子了。 也就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會安安分分地在書堂里渡過,還是會跑出去掏鳥蛋、捉蛐蛐。 劉畫小時候也不愛讀書,所以喜歡跟著小公子混日子, 不過雖玩得開心,到了晚上老爺檢查課業時, 他又得陪著小公子一起挨板子。那一段時日屬實痛并快樂著。 后來,少爺穿淡雅衣裳的時候越來越少, 但即便他穿著彩衣,也不再同他打馬玩樂。薛沉景似乎慢慢變了,整個薛家的氣氛都變得莫名低沉和緊繃,能進少爺院子的人也少了很多。 劉畫是少數幾個還能被允許去見他的人,他那時被寄予厚望,老爺和夫人都希望他能討得少爺歡心,好打聽一下關于大公子的事。希望薛沉景開心了,說不定會讓大公子出來。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大公子已經成了小公子的逆鱗。薛沉景以前還喜歡假扮成大公子的模樣,戲耍他開心,但現在連提一下大公子的名字都會讓他動怒。 漸漸的,劉畫每次被推進少爺院子去見他時,便只覺得焦慮和抗拒。父親的叮囑,老爺和夫人的厚望,每次他提到大公子時,薛沉景那失望的眼神,都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在他肩膀上。 劉畫開始逃避去見他,為了不踏入少爺那一座庭院,他想盡辦法將自己摔傷,或者弄病,找各種理由推脫。 不只是他,曾經同少爺關系親近的侍從都承受著這樣的壓力。 在某個大雪天的夜里,他故意蹲在室外,想把自己凍病,好逃避第二天去少爺院子,陪薛沉景解悶。 他冷得哆嗦時,忽而聽到有人問道:“你蹲在這里干什么?不冷嗎?” 劉畫聞聲回頭,看到撐著傘自雪中走來的人。 薛沉景視線上下移動,緩慢地掃過他一身的雪,肩上和頭上能積這么一層雪,說明他在雪地里已經燉了很久。 他的眼神從疑惑不解到慢慢明了,眉心輕輕一蹙,嗤地笑了一聲,“你每次該來見我前,不是傷了就是病了,原來是這樣病的???” 劉畫牙齒咯咯響,想要解釋,但是被凍得暈乎的腦子太過遲鈍,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 薛沉景沒再多說什么,亦沒有因此生氣,只彎下腰,將傘放到他頭上,轉身走了。劉畫如愿以償地生了一場病,發燒燒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無法去討少爺歡心。 等他徹底清醒時,薛家已經沒有少爺再需要他們去討好了。 那個頑劣,嬌氣,愛哭,板子還沒打到手上就開始嚎叫的少爺,從薛家消失了,不論薛老爺如何四處打聽和尋找,都沒能再找到他。 如今,離家多年的少爺突然回來,還是那樣年輕的面貌,好似一點都沒有變化。他束著赤金色的發帶,身上的衣袍染著濃重的血腥氣,已看不出衣裳的底色。 劉畫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又喊了一聲:“小少爺?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