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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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纏繞在周身的密集的絲線,用力掙了掙手臂,卻無濟于事。它們那么細, 卻又那么堅韌,像鋼索一樣鎖住他的神魂。 父母的念力給他打造了一個漂亮的牢籠。 他是習慣被囚的,曾經的很多世,都是薛明淵掌控著身體,他作為一個陰暗的見不得光的影子, 一個會被所有人厭惡的心魔存在。 但是這一世, 他明明曾經也被當做了一個人來對待,有了名字,享受到了父母親情, 他分明已經掌握了主導權,最終卻還是被完全舍棄,又回到了同樣的處境。 隨著他的被囚,薛明淵重新掌控身體, 心海里的魔影也與他一同被封,沒有了重重魔影,這一片心海前所未有地空曠沉靜,能一眼就看到那墩聳立在心海的誓碑。 薛沉景透過層疊交錯的絲線, 望向遠處的那一墩誓碑,崩潰地哭泣, 眼淚如流水一樣滴落到絞纏在他身上的絲線上。 怎么辦呢?主人,我真的好沒用啊, 也許永遠都不能再觸碰到你了。 薛沉景正當絕望之時,忽而聽到一句聲音傳遞進來,“阿湫,你什么時候出來的?有人在這設了陣,是來對付你的嗎?你還好吧?” 主人? 阿意阿意阿意——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叫的是我的名字,她是為我回來的! 薛沉景倏地抬眸,漆黑的瞳孔里重新冒出點點希望,用力地掙扎起來,宛如一只被蛛網捕獲的飛蛾。 他再次聽到虞意的聲音,擔憂地問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之后是好長一段靜默,薛沉景掙脫不開周身的細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雖然被囚住了,但他卻還可以像之前那樣,感知到外界的動靜,還能感知到薛明淵的一舉一動。 只要他冷靜下來。 薛沉景停止了掙扎,閉上眼睛,漸漸的薛明淵的一舉一動浮現在他腦海里。 薛沉景只看了一眼,便又氣得大怒起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殺了薛明淵,恨不得立刻與他同歸于盡。 那是他的主人!薛明淵這個狗雜種他憑什么,他怎么敢?! 心海之外,山林深處的水潭邊。 虞意初初見到薛沉景雙眼血紅、滿臉血污的樣子時,實在太過震驚,根本來不及多想,便蹲下身去觸碰他的眼睛。 直到那雙血紅的眼睛直直看向她,眼中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分親昵了。 她立即想要縮手。 薛明淵看出她的打算,垂睫瞇上眼睛,主動傾身將臉頰送進她的手心里。 虞意手心的溫度,渾身散發出來的暖意,對現在骨頭縫里都冒著寒氣的他來說,實在太誘人了。 即使這具身軀已經被凍得麻木,薛明淵還是能感覺到這具身軀,因為她的靠近,而從內而外生出的喜悅,胸腔里面這顆心臟,因為她的觸碰,而雀躍地跳動。 他不受控制地貼著她的手腕傾倒過去,埋頭靠到了她肩上。 濕潤的發絲貼在虞意脖頸上,寒氣順著蔓延到了她身上,虞意僵硬著身體蹲在原地,心中猶豫不定。 她應該推開他的,但他現在看上去實在太慘了,就像一尊脆弱的正在融化的冰雕,身體在細細地顫抖,好似力道稍微重了,都能摔碎他一樣。 “薛沉景,我是火靈根,青竹劍的劍火應該可以驅逐你身上的寒氣?!庇菀庹f道,最終沒有選擇推開他,而是試著抬起雙臂,想要圈住他,運轉靈力為他驅逐寒氣。 薛明淵聽著她的稱呼,略微沉默了下,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就此默認,默認以另一個人的身份來接受她的這份關心。 但是與這個想法一起浮上心頭的,還有巨大的荒謬感。以往,從來都是薛沉景想要頂替他的身份而活,沒想到有一天竟也輪到自己產生這樣自欺欺人的念頭。 虞意沒等到回答,以為是他已經難受到出不了聲,便自作主張地收攏手臂環抱住他。 薛明淵感受到她溫暖的懷抱,終究抵不過心里的那一關,低聲道:“抱歉,是我?!?/br> 虞意動作一頓,身體下意識向后退開,疑惑道:“薛明淵?” 薛明淵抬起頭來,對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頷首道:“是我,對不起,讓你誤會了?!?/br> 虞意仔細打量他的表情,想確定這是不是薛沉景又在玩的一個角色扮演的游戲,但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似乎真的是本尊。 她實在沒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再次見到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有些拘謹道:“不,倒也不用說對不起?!?/br> 她上次見到薛明淵,還是在無遮樓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兩人相處得還算愉快,最后那一刻他忽然消失時,虞意心中還有幾分遺憾。 畢竟比起死皮賴臉又蠻橫無禮的薛沉景,薛明淵看著明顯更像個正常人,也更好相處。她那時候甚至冒出過這樣的念頭,若是實在擺脫不了他,系統非要有個人來做任務攻略自己的話,那個人最好是薛明淵。 正常人都會選擇看上去更加正常的薛明淵。 但是現在,再次見到薛明淵,虞意發現自己心里其實并沒有那么期待見到他,至少此時此刻,她并不期待。她更想知道另一個人怎么樣了。 “薛沉景怎么了?是又受傷過重昏迷了嗎?”虞意問道。 “不,他被爹娘的念……”薛明淵表情微變,立即意識到不對,竭盡所能扼斷了自己的話語。 他并不想將真實的情況告訴她,但他的唇舌似乎不受他控制,只要一張開嘴就會將心中真實想法吐露出去。 這種情況與被人下了咒一般,但他身上并無咒術的痕跡。薛明淵想到另一種可能,在心里喊道:“系統,怎么回事?” 系統立即應答:“主人,當前開啟了真心話模式,在真心話模式下,您不能對女主說謊?!?/br> 虞意聽到系統的聲音,越發感覺到不對勁,追問道:“他被爹娘的什么?是念力嗎?被念力怎么了?” 薛明淵心思電轉,他不能對虞意說謊話,但他可以選擇不回答她的問題,或者換一種含糊的方式回答她的問題,他試著開口,“抱歉,他可能暫時沒辦法出來?!?/br> 虞意疑惑未解,但薛明淵并沒有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他環抱住手臂壓抑地咳嗽起來,凍得慘白的臉上,因為這一通劇烈的咳嗽而浮出病態的紅,眼角沁出的淚還沒落下就因寒氣而化成了冰晶。 他被冰晶磨得眼睛不舒服,抬手去揉,反而揉出血來。 虞意連忙拉住他的手腕,“你別揉,這樣會越揉越糟糕的?!彼偹阒浪劬槭裁磿@么紅腫了,別人流淚是掉珍珠,他是掉冰碴子。 “我為你渡一點火屬性的靈力,先將體內寒氣逼出來?!?/br> 等薛明淵點了頭,虞意才運轉起靈力,釋放了幾叢劍火環繞在他身邊,又按住他的脈門渡入靈力。 溫暖的靈力猶如入體春風,一點點吹散他經脈骨rou里的寒意,薛明淵身上騰起了氤氳的霧,隔著濕潤的水霧注視著眼前專注為他渡靈力的人。 距離上一次見面,他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薛明淵被封鎖在心海深處的神廟里,薛沉景對他嚴防死守,完全杜絕了他感知外界的機會。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只能呆在神廟當中,日復一日地經歷著當年被割rou取血的那一日,連時間的流逝都感知不到。他知道這是薛沉景對他的報復,報復他曾經一遍又一遍地誅殺他。 最開始被封入心海時,薛明淵還曾試過反抗,試過逃離,只是隨著薛沉景吞入心海的魔物越多,對他的壓制越重,到最后他便完全反抗不了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久而久之,某一天,他忽然覺得這樣也好,他就這樣呆在神廟當中,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聽,什么都不知道地渡過這一世也挺好。 可是,當他已經決定平靜接受這一切的時候,虞意出現了,帶來了新的變數。 “那時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毖γ鳒Y說道,這是他的心里話,若是平時,他可能不會說出口,但現在在真心話的作用下,一些心思便很容易就順嘴吐露出來。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那索性便都說出來好了,他的目光對上虞意抬起來的眼眸,繼續道:“重新被關入山腹神廟后,我一直都在想,那天你捧到我面前的東西都有什么,我好像聞到了奶香味,很甜的味道,可惜我沒有吃到?!?/br> 虞意順著他的話回想了片刻,“是冰奶糕,用牛奶凍成冰沙,再在上面淋上花露?!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雖然那一碗冰奶糕被醒過來的薛沉景捏得稀爛,冰沙全都融化流到了地上。 “冰奶糕?!毖γ鳒Y重復了一遍,面上露出向往之色,“如果說,我現在還想從你手里接過它,還能有這個機會嗎?” 第76章 弄假成真(6) “不要, 不要,不要答應他!求求你,不要答應他?!?/br> 薛沉景望著那一墩誓碑, 可是不論他怎么掙扎,怎么哀求,外面的人也再聽不見他的聲音了。他和薛明淵的處境徹底調轉, 虞意現在只能看見薛明淵,也只能聽見薛明淵說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會被薛明淵蠱惑的。 無遮樓暫停營業,外面的普通商戶沒有那個條件制作冰沙這樣的東西,除非是去繁榮的大城市,反正奉盛縣當中是沒有售賣冰奶糕的。 虞意屬于雷火雙靈根, 并不會冰系術法, 也難以復制出來,所以薛明淵暫時是吃不上了。 “可惜了,你要是早點說的話, 我就將你身上掉下來的冰晶都收集起來,搗碎了為你做一份?!庇菀庹f道。 薛明淵低頭看自己身上,隨著他體內寒氣被逼出,身體重新暖和起來, 衣服上凝結的寒霜也都化盡,他摸了摸袖擺,一臉遺憾道:“確實好可惜,真的一點都沒有了?!?/br> 虞意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詫異地瞥他一眼,“我是開玩笑的?!?/br> 薛明淵眨了眨眼, 臉上的期待反而更加濃厚,明明眼中傷痕累累布滿血痕, 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神依然給人一種湖水般清透的感覺,雙瞳中倒映著她的身影,詢問道:“那如果你有的話,你會給我的,對么?” 他將一個無關緊要之事說得這樣認真而虔誠,虞意也收斂了輕松的心態,變得慎重起來。無端感覺她若是答應的話,便不止答應的是一碗冰奶糕,而是答應的一個需要慎重以待的承諾。 虞意不喜歡承諾別人,這會讓她感覺身負枷鎖。 但,他們在聊的,分明只是一碗冰奶糕而已。 虞意猶豫了下,說道:“梁州府城應該會有賣的,我帶你去買?!?/br> 薛明淵垂下眼,遮掩住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溫順地應道:“好,有勞阿意了?!?/br> 虞意將他身上的寒氣完全逼出后,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條手帕,涂抹了一點消腫鎮痛的藥膏在他眼睛上,用手帕裹住,叫他先閉目養養眼睛。 隨后立即起身,仰頭吹了一聲口哨,喚下在樹林上空打轉幫忙警戒的鶴師兄。 虞意心中還有一肚子的疑惑需要解答,但繼續呆在這里不太合適。 且不說方才山林中布下的迷幻陣,那法陣變更周遭山勢地貌,威勢已經達到元嬰階段,要不是虞意身懷心劍,劍意已經超過了她自身境界,不然攔住她一個金丹期,其實綽綽有余。 這說明,方才這山林當中必定有一個修為至少在元嬰的修士存在。而且在杜家外攔截她的兩個修士還在附近打轉,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虞意將薛明淵扶上鶴師兄背脊,跟著坐上去,丹頂鶴細長的腿微曲,彈射上樹冠,踩著樹梢借力起飛,沖向天際。 片刻后,水潭邊的空間波動,兩道身影重新出現在此處。 易恒在薛明淵和虞意方才所坐的地方轉了一圈,摸著下巴道:“母親,小舅舅好像有心上人了,不過,我怎么覺得那個姑娘更關心小魔物一點呢?!?/br> 蓮夫人冷凝著一張臉,不悅地瞪他一眼,吩咐道:“跟上去盯著他們,看看明淵到底有什么打算?!?/br> 易恒點頭應下,正要走時,又被蓮夫人喊住,“提防著那三家的人,別叫他又被捉走了,雖然那三家的人已經大不如前,但要是跟他們正面對上,也很麻煩?!?/br> “兒子曉得?!币缀愎笆?,送走自己母親,他想了想,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人,滴血入紙上,畫下一道符文。 紙人從他指尖飄下,落地化作與他一模一樣的一具分丨身。分丨身從樹林里走出去,逮住賀云更和聞理兩人,帶他們回懸月樓。 四宗秋考之事,他這個逍遙門的長老需要在場監考,脫不了身。不過這種事,用分丨身足以應付,還是母親交代的事更為重要,需要他親自去做。 易家遭逢大難之后,人丁凋零,就只剩下一個蓮夫人,蓮夫人為了延續易家的血脈,才生了易恒。 易恒活到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他猜測,很可能是被他母親去父留子了。易恒身為易家延續下來的一支獨苗,壓力可想而知。 如今終于找到這位轉世的小舅舅,了卻母親一直以來的心結,必須得慎之又慎,萬萬不能再叫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