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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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點著一叢簡筆勾勒的藤蔓,目光移向旁邊師父留下的注釋,“美人藤,被此藤刺中吸血后,藤蔓能生出被吸血者化身,必須燒斷根系……” 一墻之隔的房間內,張哉將一滴血珠封入琉璃瓶中,捏著瓶子猶豫良久,最終嘆息一聲,將瓶子放入桌上一個朱紅鍍金的錦盒內。 他扣上盒蓋,盒子上浮出傳送法陣,盒子從桌上消失。 片刻后,這一個朱紅鍍金的錦盒出現在照花宮宮主的桌案上,一雙纖纖玉手伸來,勾動盒上鎖扣,錦盒打開,她取出里面的琉璃小瓶。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血珠懸浮在瓶中,鮮紅而圓潤。 “情之?!苯覇镜?,將琉璃小瓶拋給他。 沈情之接過瓶子,走到院中一株青樹下,那青樹生得根深葉茂,樹冠如華云,身上攀爬著一根瘦小的藤蔓。 沈情之走到樹下,將瓶中血滴入藤蔓枯瘦的葉片內,鮮紅的血珠立即滲入葉脈中,僅僅在他往后退開的兩三步工夫下,那枯瘦的藤突然瘋長起來,很快便密密地爬滿了整株樹干。 青樹簌簌地響動,枯萎的落葉如雨一般飄零。 青樹越是枯萎,那藤越是生得鮮綠,最后藤上開出一朵垂墜的白花,花結成果,長落到地上,漸漸變作人形,生出五官。 約莫一盞茶后,一名白衣娉婷的少女從枯死的樹下走出來,對著二人露出甜笑。 沈情之伸手點上她的眉心,將任務送入她腦海,說道:“你的下一株養料,薛沉景,去吧,去找到他?!?/br> 少女頷首,轉身登上露臺,從臺上縱身躍下。 下方的花海無風卷起重重花瓣,將她的身影吞入。 …… 虞意睡了一覺,再醒來時,浮舟已經到了橫斷仙凡的花海上方,來到這個世界這么多年,細究起來,她還沒有正經地到過什么仙山福地。 她站在浮舟的甲板上,望著下方那一片璀璨的花海,無邊無際,飛揚的碎花被卷上半空,輕的上升化成瑰麗的云霞,重的隨風墜下化成翩躚的蝴蝶,天上地下皆是一片霞景。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花海的盡頭隱約可見懸山和瀑布,山與山之間亦是由花道相連,其上瓊樓金闕,桂殿蘭宮,在陽光下反射著碎星般的光點。 透過浮舟結界的輕風揚起她鬢邊碎發,烏黑的發絲撩過纖長的睫毛。 虞意眨了眨眼,瞳孔中映照著眼前的百花之景,美得她有些轉不開眼。果然,在現實中看到這樣的美景,還是比在游戲里要震撼得多。 她趴在船舷上,賞了一路的繁花,直到浮舟穿過照花宮外那一道七彩的虹橋,進入照花宮的結界內。 瀑布的聲囂一下沖入耳中,虞意吸了一口潮潤的空氣,沁涼的靈氣滲入肺腑,她才意識到,那一道疑似九天墜落的銀河,并不是普通的瀑布,而是一道靈泉。 瀑布濺起的靈霧飄逸在重重懸山之間,籠罩住整座照花宮,只是在這其間行走坐臥,一呼一吸,便能吐納靈息,隨便吸一口就比嗑上一枚靈丹還管用。 還是她以前見識少了,竹林秘境里的那一處小靈眼,跟照花宮比起來,簡直太寒磣了。 虞意又深深吸了兩口氣,聽到身后也傳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她轉回頭,便見浮舟甲板上,仙盟的修士也保持著差不多的姿勢,仰面迎接灑下的靈霧,陶醉地瞇起眼睛 張哉從內走出來,就近踹了一個修士一腳,嫌棄道:“照花宮的人就在前面等著呢,把你們沒出息的樣子都給我收一收?!?/br> 被踹的修士是這一行人中輩分最小的,名陵移。他望著當空垂掛的瀑布,眼睛都綠了,羨慕嫉妒得恨不得咬帕子。 “師叔,這可是靈霧誒!在凌月宮只有傷病患者才能享受到的靈霧,我上次出任務受了傷,想要沐浴一回靈霧都排了好幾天的隊才輪上,他們竟然這樣、這樣……” 他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但虞意能從他表情里讀出兩個字——豪橫。 照花宮是真的豪橫有錢,這就相當于仙盟的人還在抽簽排隊進空調房,照花宮就直接裝上了露天空調。 虞意轉動眼眸打量了一下浮舟上的仙盟修士,心忖,這仙盟混得好像不怎么樣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浮舟停落在照花宮前那一座寬闊的白石高臺上,虞意跟隨在仙盟修士當中一同下來浮舟。 照花宮的修士已經在停仙臺上等候多時,前來迎接他們一行人的,正是照花宮大師兄沈情之。 雙方客套地見了禮,沈情之笑意盈盈道:“張司主,好久不見?!?/br> 他偏眸看到虞意,笑意更甚,“虞姑娘,我們又見面了?!?/br> 第49章 情花谷(3) 沈情之顯然早就知道她會來這里, 這也印證了虞意心中的猜想。 張哉說他是在民間看到了供奉青玄道人的畫像,才循著線索找到她。而虞意就只在鬼城外時,給了那些村民一卷師父畫像。 仙盟凌月宮遠在望野, 距離鄞州十萬八千里,張哉哪能那么快又那么湊巧就見到師父的畫像,只可能是照花宮通的信。 他們用一封契約書將她引來這里, 多半也是沖著薛沉景來的。難怪她從器樓出來沒見到薛沉景,那個魔頭跑得倒是快,把爛攤子都丟給她。 虞意默默嘆息一聲,果然,只要跟反派牽扯上關系, 就沒有什么安生日子了。 他們到達照花宮后, 由沈情之接待著用了一頓全是靈食的豐盛晚宴,被安排入住客院先休息一日,養精蓄銳之后, 第二日一早再出發。 照花宮靈氣充盈,虞意哪里還能奢侈地睡覺,回屋之后便打坐修煉。 張哉散去了仙盟弟子,幾步追上沈情之的腳步, 問道:“情之兄,我久未來照花宮,不知少宮主現在身體可好些了嗎?若是方便,可否允我去看望一下少宮主?” 沈情之腳步一頓, 目光轉向他的臉上,眼神竟銳利得有些刺人。 但僅是須臾, 他眼中銳色又被淺淺笑意遮掩過去,說道:“恐怕不行, 你也知道,她身上的毒無解,身體只有衰敗,不會有什么‘好些了嗎’這種可能,阿嬈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實在不方便見外人?!?/br> 張哉面露悵然,還想說點什么,但沈情之已沖他拱手告辭,轉身大步離去,似乎并不愿聽他再多提一句。 張哉也不好繼續追纏上去,只得無奈一嘆,仰頭望向那一座懸山瀑布最高處的殿宇。 翌日一早,沈情之重新來到這一處懸山客院,親做領隊,帶領他們入情花谷秘境。 照花宮駐守秘境這么多年,早就深入探索和開發過情花谷秘境,建立起了一條連通七重秘境的快捷通道,能直入最深處的沉花海。 其他修士還在情花谷外層秘境摸爬滾打之時,虞意便已經跟隨張哉和沈情之一行人到了最內層秘境,沉花海。 沉花海是一片遼闊的秘境內湖,湖水幽深卻剔透無比,遠遠望去,粼粼水面反射著五彩波光,仿佛一顆鑲嵌在地表的天然的鉆石。 照花宮準備了入水的法器,名喚游魚,是用上品靈絲織成的薄紗,衫上繡入符文,倒和虞意在鄞州外見到的那個“阿拉丁”售賣的符毯有異曲同工之處。 只不過,這一件游魚衫全由靈絲織成,看上去靈光瑩瑩,猶如天人之衣,無需中途填補靈力,是以價值高昂。照花宮一共也就拿得出來五件,所以只能有五人入水。 虞意領了一件游魚,仙盟和照花宮各出來兩名修士,都是當前修為最高者,張哉和沈情之亦在其中。 剩余的人留守在岸邊,等著接應他們。 虞意原以為,他們將自己引來這里,是想從她這里找到薛沉景的線索,什么沉花海任務只是個讓她拒絕不了的借口,沒想到是她小人之心了,他們竟真是在兢兢業業地完成任務。 都已經站在了水邊,她也沒有后退的理由,只得披衣隨他們入水。 游魚紗衣套在身上,輕薄如無物,入水之后,紗衣上的符箓被激活,靈光流瀉出來,在五人身周鍍出一圈瑩瑩的光暈,那光暈凝結成魚狀,包裹住人身,看模樣不似普通的魚,更像是海豚或是鯨類。 游魚鰭和尾都受人四肢控制,即便是不會水的人,入水后都能游動。 虞意在靈光的包裹下,能自由呼吸,她新奇地環視了一眼自己身周,輕輕動一動手和腳,周圍水波晃動,她立即沖出去了好大一截。 沈情之忍俊不禁,說道:“沉花海中魑魅魍魎聚集,湖水又有迷幻之效,越是深處越危險,大家還是先在淺水區適應一下游魚裳,以免到了水底手忙腳亂?!?/br> 眾人試了試使劍和掐訣,外層那魚狀的瑩光對打斗沒有絲毫妨礙。 約摸一刻鐘后,五人出發,往深水區而去。虞意在最前方,以心劍開路,沈情之和張哉護佑在她左右兩側,剩下兩人跟隨在后方。 沉花海的水極其剔透,陽光能穿透入水底極深處,光線散射在水里,粼粼的碎光看上去便如飄散的花瓣,難怪名為沉花海。 游到中途時,那水中的碎光越發多了,明晃晃的一大片,宛如水中橫生的銀河,漂亮得有些詭異。 虞意陡然被一道反射的碎光照入眼中,她心神一晃,神識被猛然拽入那耀眼的光中,刺眼的白光淹沒了她的視野。 水波搖曳的嘩嘩聲,不知何時變成了呼嘯的風聲,風里夾雜著鬼哭狼嚎一般的哀泣。 白光褪去,山崖,松柏,壘起的巖石重新出現在視野里。虞意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那一座刻滿警示的石碑,一時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出沒有出劍境。 “我又回來了嗎?還是我根本就還沒有出去?”虞意心中疑惑,努力鎮定心神,嘗試判斷眼前的虛與實。 熟悉的劍鳴聲從石碑背后傳來,虞意循聲抬頭,視線越過石碑,再次看到了她已見慣了的畫面,只不過這一次,他們都離得她很近,太近了,近得讓她感覺不太安全。 虞意下意識想要后撤,但被釘在心劍下的影子突然拉長,好似幻化出的一根觸手,奮力地向她伸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黑影深處露出薛沉景那一雙渴求的眼眸,祈求道:“主人,救救我,我會聽話的,你帶我走好么,求求你把我從這里帶出去……” 虞意手指動了動,握緊手指縮回袖子里,對他搖頭。 薛沉景渴望的目光便一寸一寸黯淡下去,淚珠從眼角滑落,可憐巴巴地哽咽道:“那什么時候你才愿意牽住我呢?我乖乖聽話也不行嗎?這繩子上寫的你的名字啊?!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抬起手,拼命地撕扯自己心口,露出心海里的誓碑,氣惱道:“你看,這上面是你的名字!你不要我,那你把這誓碑收回去!” 好啊,收回來,只要收回來就可以了。虞意心動,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往他心口里探去。 薛明淵道:“不可以!他騙你的!” 虞意動作一頓,偏眸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薛明淵,他單手握劍,用力地將劍釘入黑影的心口,自嘲般地笑了一聲,“不要相信他,一個字也別信。你看,他已經準備好了,想要抓住你?!?/br> 虞意跟隨他視線的引導看過去,看到了從影子里延伸出來的無數觸手。 觸手張揚地懸停在半空,結成了一張狩獵的網,末梢全都對準了她,興奮而期待地顫抖著,等待她靠上前來,便會立刻抓住她,捕獲她,將她變為己有。 薛沉景發紅的眼眸死死盯著他,淚光背后是掩藏不住的興奮,難耐地催促道:“主人主人,你猶豫了是舍不得我嗎?那你抓住我啊,抓住我就好了?!?/br> “或者取回你的誓碑,徹底拋棄我?!彼[了瞇眼,興奮得有些忘了形,不小心吐露了掩藏在心底的小心思,“沒關系,那就換我抓住你,換我來抓你就好了呵呵?!?/br> “拿起你的心劍,幫我一把,幫我斬殺他?!毖γ鳒Y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望進她眼睛里,含著悲憫和鼓勵,“殺了他,你就能徹底擺脫他。我一個人應付不了他,只有你可以幫我,幫我一把,好么?” 虞意站在原地,手中握緊了自己的劍,耳邊全是他們的聲音。薛沉景要她救他,薛明淵要她殺他。 又有另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詢問她,“你更憐憫誰呢?選一個吧,遵循你的內心,你總要選一個的?!?/br> 虞意視線在他們兩個臉上逡巡,忽而一笑,“我討厭別人強迫我做選擇?!?/br> 她手中劍花一挽,劍光橫掃出去,將薛明淵和薛沉景的身影同時撕碎,劍光化作彤鶴身影,回旋至她身邊,劈斬向她耳邊聲音傳來的方向。 眼前光影散去,她眼中重新映出前方波光粼粼的湖水,一道魍魎影子飛快往湖底深處逃竄,被呼嘯飛去的青竹劍斬成兩半。 她收回長劍,轉頭看了一眼身周。因她一時失神,一行五人的隊伍被拆得七零八落,身邊兩人皆是神色恍然,形容呆滯,一看便入了魘中。 她垂眸往下看去,下方不知何時涌出了無數鬼影魍魎,仿佛渾濁的泥沙,一下將干凈的湖水暈染成了深色。 一個仙盟修士半個身子都已經陷入了泥沙里,魍魎的影子如水中海草一樣纏裹在他身上,鉆進他的口鼻里,吸食丨精氣。 虞意連忙運轉逐春劍訣,屈指彈向青竹劍,劍身劇震,發出鏘然嗡鳴。 劍鳴聲在水中震蕩出rou眼可見的聲波,環掃出去,沈情之和張哉兩人同時身軀一震,渙散的眼眸重新凝聚出神采,終于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