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3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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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們還會一起度過幾十個新年。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從碟子里拈了一塊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送到顧非池嘴邊:“你試試,這個很好吃?!?/br> 顧非池就咬了一口,糕點軟糯,入口即化,滿口都是桂花與栗子的香甜滋味,還有她指尖屬于她的馥郁芬芳。 他慢條斯理地分好幾口,才把她手里捏的那塊糕點吃完,眼尾挑起個小小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 他不過是午宴時多夾了兩塊板栗吃,燕燕就注意到了。 他的心中軟成了一汪春水,愉悅的笑意宛如漣漪般蕩漾在了他昳麗的眉眼之間。 顧非池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正紅色繡白鷹的荷包,塞到了她的小手里。 蕭燕飛一愣。 將荷包捏了捏,里面顯然塞了什么東西。 “這……”她靈光一閃,“這是壓歲錢?” 她有些新奇,又有些高興。 她已經好些年沒收過壓歲錢了。 顧非池揚了揚眉,正想讓她打開看看,就見坐在他身邊的蕭燕飛突然往他這邊湊了過來,往他眉心飛快地親了一下。 一觸即逝,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壓歲錢?!笔捬囡w隨即就往后退去,洋洋得意。 她打開了那個荷包,把里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里頭全是各式各樣的金錁子,有貓兒,有鷹,有馬,有鯉魚,每一個都約莫拇指頭大小,做得是惟妙惟肖,又生動活潑。 很顯然,這應該是他提前請人定制的。 蕭燕飛把一枚鯉魚金錁子捏在指尖把玩,笑容在臉上一點點地擴散,如春花倏然綻放。 窗外,這時響起了一陣陣“嗖嗖”聲,好幾朵煙花直沖云霄,在夜幕上綻放開來。 那璀璨的流光照亮了蕭燕飛的小臉,映得她那雙漂亮的貓眼流光溢彩,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一絲嬌媚,嬌艷欲滴。 顧非池抬手摸了摸被她親過的位置,眸子里笑意氤氳,欺身朝她她壓了下來。 他也學著她,將薄唇貼在她的眉心,輕啄了一下,不太滿意地說道:“燕燕,你不覺得這壓歲錢太‘寒酸’了嗎?” 蕭燕飛又看了看指間那精致的金錁子,很虛心地自我檢討了一番。 嗯,她給的好像是太寒酸了一點。 于是,她再次湊了過去,又在他的鼻尖上吻了吻,語氣近乎呢喃:“這樣呢?” 顧非池的回應是,也往她的鼻尖親了親。 蕭燕飛如福至心靈,從上往下,柔軟的櫻唇印在他的下巴上,接著是耳后的一道傷疤,再往下是他脖頸上的喉結…… 唯獨避開了他的唇。 她吻過的地方,引起一陣陣輕輕的戰栗,他的眸色深沉似夜。 忽然,他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頸,強勢地吻住了她的唇,溫柔綿密,唇齒間那香甜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侵入她的齒間,貪婪而又地克制索取…… 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后,東宮外傳來一陣陣熱烈如海潮的歡呼聲: “新年到了!新年到了!” 子夜過了,新的一年來臨了,整個京城沸騰了起來。 顧非池放開了她,兩人不約而同地去看窗外的煙花,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外頭的爆竹聲響了一陣后,又斷斷續續地不時響起,快五更天時,爆竹聲與煙花聲才止歇,外面安靜了下來。 蕭燕飛閑適地靠著顧非池的肩頭,只稍稍地瞇了一會兒眼,天就亮了。 窗外,白鷹發出嘹亮的鷹唳,似在提醒著他們該起了。 祝嬤嬤、季嬤嬤等嬤嬤們也是一夜未歇,一個個嚴陣以待,今天的登基大典與立后大典萬萬不能出一點差池。 在卯正,嬤嬤們輕輕地在外頭提醒道:“太子妃該著裝了?!?/br> 整個東宮隨之蘇醒,嬤嬤、宮女們全都圍著蕭燕飛轉,而顧非池則去了隔壁。 少了這位嚇死人的太子爺,祝嬤嬤等人簡直如釋重負,一個個放開了手腳,一層層地給蕭燕飛穿上了皇后的禮服,動作嫻熟。 一襲大紅色鑲邊的翟衣繁復華麗,纖腰上束以繡有金絲云龍紋嵌著羊脂白玉的革帶,頭戴一頂珠翠金累絲九龍四鳳冠。 這一身皇后的禮服華貴異常,讓蕭燕飛那張原本就精致漂亮的面龐,仿佛泛著光,膚光勝雪,烏眸璀璨,似嬌艷的夏花,又如漫天的霞光,絢麗而又奪目。 漂亮是漂亮,可蕭燕飛坐得都快僵了,嬤嬤們也都累得滿頭大汗。 季嬤嬤還有些不放心,正想再檢查一下有沒有疏漏,就聽后方傳來了顧非池清冷而不失溫柔的男音: “燕燕?!?/br> 蕭燕飛回頭望去,這才看到顧非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三四步外。 他換上了一旁繡金龍玄色袞衣,頭戴十二旒冕冠。 自冕冠垂落的十二串彩玉宛如珠簾般微微搖曳,象征著他至高無上的身份,這是唯有大景天子可以穿的袞冕。 顧非池步履沉穩地朝蕭燕飛走來,對著她伸出了手:“我們走吧?!?/br> 依照既往的儀制,應該是先在金鑾殿舉行新帝的登基大典,而太子妃會在東宮候著,等接了新君立后的詔書,行三跪九叩之禮,謝皇恩,再由禮官陪同前往金鑾殿。 那之后,才是正式的立后大典。 但禮部尚書裴謹開了竅,把登基大殿和立后大典并在了一起,終于得了顧非池的一句夸。 “嗯?!笔捬囡w輕輕地應了一聲,把染著大紅丹蔻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十指交握,這個動作做得那般理所當然,那般自然而然。 當兩人從東宮走出時,外頭候著的禮官看著兩人十指交握的手,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對于今日大典的每個步驟,他都了然于心,倒背如流。 這儀制里頭,不合古禮的地方多著呢,光是那條太子爺會和太子妃一起從東宮出發,就讓他在初看時覺得眼神可能不太好使,還去找裴尚書核對了好幾遍。 可就算是那份讓他驚得半死的儀制里頭,也肯定沒有“牽手”這一步。 而且,太子為尊,本該是太子走在前,太子妃跟在后,以示尊卑的。 不能這樣并肩吧。 禮官正猶豫著是不是提醒一句,可一對上他們太子爺那雙冷魅的狐貍眼,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從東宮出發,踩著地上的紅色地毯往午門走去。 大年初一,寒風呼嘯,點點雪花輕飄飄地落在蕭燕飛的肩頭,似點點水晶般點綴著她的衣裙。 可她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她有他。 他灼灼的體溫透過兩人交握的雙手傳遞給她,她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兩人迎著寒風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去,白鷹展翅飛在前方,似在為他倆引路一般。 在午門乘上云輿,先去了太廟祭告天地祖宗,到了吉時,鐘鼓齊鳴,整座皇宮奏響了莊嚴的禮樂聲。 穿過午門,再穿過太和門,就看到文武百官分成左右兩列,文官跪在御道東邊,武官跪在御道西邊。 文武百官全都朝太和門方向望去,望著前方這對如日月輝映的璧人。 唯有禮親王微微蹙眉,給了不遠處的何監正一個不滿的眼神。 他不是說,他算好了,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嗎? 何監正額頭滲出了些許冷汗,他的確是算好的啊。 今天絕對是一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難道他哪里算錯了? 他藏在袖間的手指動了動,正想再算算,注意到外頭的雪突然間停了。 金燦燦的陽光撥開天邊的層層陰霾傾瀉而下,柔柔地灑在前方顧非池與蕭燕飛的身上,給他倆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襯托得兩人好似天人下凡般。 看著這一幕,禮親王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簡直就是天降吉兆??! 寓意實在是太好了! 何監正登時又挺直了腰板,笑得洋洋得意,手也默默地垂了下去。 金鑾殿外的廣場上,氣氛肅穆莊嚴。 這時,顧非池與蕭燕飛走到了金鑾殿前的漢白玉石階前。 “慢慢走?!鳖櫡浅匾贿吿嵝训?,一邊牽著蕭燕飛的手一起走上臺階。 他特意放緩了步伐,配合著蕭燕飛,一步接著一步,一步接著一步,走得十分緩慢。 金鑾殿前的臺階共三十九級。 蕭燕飛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默數著,臺階不算高,只是她頭上戴著沉甸甸的九龍四鳳冠,把她壓得脖子都快直不起來了。 她垂眸看著臺階,既擔心自己踩到裙擺,又怕不小心踩空了。 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顧非池將她的小手握了握,低聲道:“放心,有我呢?!?/br>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有他在,她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必擔心。 “是哦。有你呢?!笔捬囡w忍俊不禁,笑意蕩漾,步履也放松了下來。 是啊,有他在,怎么也摔不著她的。 小兩□□頭接耳的這一幕也落入前方那些官員眼中,不少人都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氣。 這可是登基大典??!禮部尚書裴謹很想提醒這兩位主子,勸自己冷靜,一下下地努力深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