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3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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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讓他一頭栽進了這天羅地網里。 他的身邊又倒下了一片橫七豎八的尸體,一個個被羽箭射中了要害,鮮血橫流。 “王爺,小心!” 寧王的侍衛長嘶聲高喊,早就汗透衣袍。 他手里的佩刀不住地揮動著,擋下一支支羽箭,“錚錚”的聲響不斷響起,兵器交接之處,偶有火星閃爍。 周圍的箭雨太過密集,侍衛長只是一個岔氣,便錯過了一支流箭,羽箭擦過他耳際射向了后方,一箭射穿寧王的胳膊。 寧王痛苦地慘叫了一聲,長刀脫手落地。 那血淋淋的箭尖刺穿了他的小臂,鮮血滴落,甚至還沾到了皇帝的袞衣上。 皇帝的眼睛不由瞪大,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救駕? 衛國公府的人倒是說得出口,這些箭根本沒有避開自己的意思,這叫什么救駕?! “來人,快護駕?!被实鄱吨齑?,顫聲喊道,“衛國公府要弒……” 皇帝想說顧悅這是要弒君,但是他太虛弱了,聲音低啞,被周圍的慘叫聲、弓射聲、兵器交接聲各壓了過去。 寧王痛得冷汗涔涔,當機立斷道:“退回去?!?/br> “皇上,我們先退回去?!?/br> 不管外頭的羽林衛出了什么意外,好歹在這里,他們還有數千鑾儀衛。 也不等皇帝有所反應,寧王就強勢地扶著皇帝往后退去,往后方的隆恩殿方向跑。 皇帝腳下虛浮,走不快,就跟累贅一樣,連帶也拖慢了寧王的步伐。 “嗖!” 又一支流箭擦過寧王的臉頰,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有那么一瞬,寧王幾乎想把皇帝給一把推開了,但還是按捺住了,死死地攙著皇帝,就仿佛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擋箭牌。 寧王在親衛和鑾儀衛的護衛下,狼狽地退到了隆恩門內。 后方,大部分的朝臣已經被鑾儀衛押進隆恩殿內,只余下十幾人還在殿外。 寧王指著前方站在殿前的漢白玉臺階下的衛國公,厲聲下令:“來人,快把衛國公拉過來!” 他剛才聽得清清楚楚,外面率領天府軍來救駕的人是,衛國公之女顧悅。 只要挾持衛國公,顧悅勢必要投鼠忌器。 “是,王爺?!?/br> 鑾儀衛指揮使傅川聽命,大步上前,手中的佩刀毫不猶豫地抵向了衛國公的脖頸,喝道:“快過去!” 衛國公輕輕嘆口氣,下一刻,出手如電地一把捏住了對手的手腕,也不知怎么地一拽一拉,只聽“咔噠”一聲,傅川的胳膊就被卸了。 佩刀直直地落地。 衛國公看也不看,以腳尖一挑,恰挑在刀柄上,那柄長刀飛起,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一道如雪的刀光閃過。 衛國公手里的刀只簡潔地一劈一收,傅川的頸動脈被劃破,鮮血極速地噴涌而出。 衛國公隨手扯過一個鑾儀衛,作為人盾,擋住了噴出的血,同時一刀自對方的背心刺入,刀尖絲滑地穿過肋骨的縫隙,自胸膛刺出。 只是嘆口氣的時間,兩具尸體倒在了他腳下。 而他身上繡麒麟的緋袍干干凈凈,沒有沾染一點血漬。 唯有那銀色的長刀微微地染上了幾滴血珠,暈染開絲絲縷縷的紅色。 他輕輕地抖了下長刀,血滴落刀尖,落在下方的青石板地面上。 衛國公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 他只是回京安養了些日子,怎么所有人就都把他當病貓了?! 什么阿貓阿狗都想挾持他了?! 山風一吹,寬大的衣袖飛起,男子的笑容疏朗,自有一種岳峙淵渟的傲氣,看得不遠處的皇帝與寧王臉色更難看了,兩人皆是咬牙切齒。 也就是這點時間,隆恩門外的天府軍似潮水般闖了進來,最前面的數百人個個手持長弓,箭在弦上。 為首的少女一襲修身的紫色胡服,搭配銀色輕甲,步履輕盈不失矯健地走了進來,手里握著一把三尺長劍。 寶貝女兒真是長大了! 衛國公帶著一種驕傲感地看著顧悅,笑得雙眼都瞇了起來。 “顧老弟!”后方的英國公喊了一聲。 兩個鑾儀衛一左一右地朝衛國公襲來,兩把長刀狠狠砍來。 衛國公回過神,敏捷地側身避開了第一刀,手里的長刀橫刀朝第一人的腰間劈去,殺氣四溢。 一劈一削,又是兩條人命葬身與他刀下。 長刀似電,一連串的攻擊中,沒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動作,流暢自如。 一把長刀在手,便是所向披靡。 英國公三兩步走到衛國公身邊,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著顧悅,老臉都笑開了花。 “老弟這是咱閨女吧?” “我閨女?!毙l國公沒好氣地瞪著英國公。 這老東西還真是個老不羞,他大孫女都跟悅姐兒一樣大了! 英國公似完全沒接到衛國公嫌棄的眼色,樂呵呵地又道:“咱閨女許人了嗎?我家老幺今年剛二十,文武雙全,一表人才……” 他把自家幼子吹得天花亂墜。 衛國公懶得理他。 英國公不死心地又提議道:“我讓我家老幺入贅到你家怎么樣?” 這總成吧! 英國公心里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他們程家人丁興旺,他膝下有九個兒子,嫁出去一個也沒啥。 衛國公眼角抽了抽,有種自家白菜要被豬拱的不快,把手里的那把長刀強塞給了英國公。 “老程,你這老胳膊老腿,還能動嗎?”衛國公輕輕松松地隨手又奪過了一個鑾儀衛的刀,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當然能!”英國公一手拍拍胸膛,腰板挺得筆直,聲音洪亮地說道,“本公也就比你大十歲,還沒老呢!” 說著話,當下就把刀舞得虎虎生威,四下里,鮮血飛濺。 衛國公將手里的長刀指向了站在隆恩殿與隆恩門之間的寧王,正氣凜然地朗聲道:“寧王挾持皇上,逼宮謀反,我等當先救駕!” 衛國公的這字字句句簡直是在戳皇帝的心窩子。 “你……”皇帝鐵青著一張臉,想喝罵衛國公顛倒黑白,呵斥他才是亂臣賊子。 但是,他方才跑得太急了,連喘息都難,更不用說話了,若非寧王還扶著他,他怕是已經跌坐在地。 尚在隆恩殿外的幾個勛貴武將若有所思,紛紛地交換著眼神。 被寧王挾制,又被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讓他們心里都憋著一口氣,哪怕心里對于衛國公所言尚存一絲質疑,這會兒大部分人都懶得去細究。 衛國公說得對,就是寧王逼宮謀反! 永安伯立刻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揮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名鑾儀衛,嘴里高喊著:“救駕!大家快救駕!” 其他幾名武將也趁亂脫身,當機立斷地加入了戰局,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衛國公的身邊。 漫天箭雨更是一波接著一波,幾乎沒有絲毫的停頓。 寧王府親衛已經死傷大半,逼得他們只能在箭雨中節節敗退。 “皇上,我們退進隆恩殿?!睂幫醯哪樕驗槭а絹碓缴n白殿內的文武百官都還在鑾儀衛的控制中,就是衛國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這些人的安危。 寧王緊緊地拉著皇帝,幾乎是半拖半推,皇帝幾乎虛脫,枯瘦的身軀抖動不已。 親衛護衛著他們狼狽地退到了隆恩殿內,寧王高聲喝道:“關門?!?/br> 他放開手,皇帝像一灘爛泥似的癱軟倒地,身子無力地歪倒,喘息不已,連頭上的十二旒冕都有些歪了,那十二旒五彩玉珠亂顫不已。 此時此刻,寧王也顧不上皇帝了,陰鷙的目光看著殿外廝殺的天府軍與鑾儀衛。 他的兩個親衛連忙去關隆恩殿的大門。 兩道門扇之間的縫隙在“吱”的關門聲中越來越小……一尺,三寸,兩寸,又是一支流箭自門縫間鉆入,射在地上的一個蒲團上。 寧王透過那狹窄的門外,遙遙地望著外頭的顧悅。 顧悅舉起了手中的薄劍,指向了隆恩殿的方向,吐字清晰地說道:“降者不殺?!?/br> 簡潔的四個字在一片刀光箭影中擲地有聲。 寧王瞇著眼,一瞬不瞬地瞪著外頭的顧悅,不由想起了明芮,心頭仿佛被針刺了一下般,一陣銳痛。 這女人就應該安份守己。 明芮就是一個不安份的賤人,是他對她太好了,才讓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當初,他就該用鎖鏈鎖住她的脖子,打斷她的腿,把她像女奴一樣鎖在王府里。 眼底掠過一抹怨毒,寧王一咬牙,猛地將插在手臂上那支羽箭拔了出來,箭尖帶出些許碎rou,痛得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差點沒咬碎牙齒,只能發泄地將那支羽箭丟在了地上。 “王爺?!币幻H衛趕緊撕下衣角,給寧王簡單地包扎了傷口。 寧王深吸了好幾口氣,表情才平穩了一些。 他忍著痛楚想去攙扶地上的皇帝:“皇上?!?/br> 可一轉頭,就看到一把寒光四溢的長劍指著自己,雪亮的劍尖距離自己不過一尺之遠。 面對眼前的劍鋒,寧王身子一僵,還算鎮定,目光順著長劍一點點地看了過去。 握著劍的人是怡親王。 寧王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右臂上的傷口鉆心得痛,僵硬地朝四周的其他人望去。 心里咯噔一下,直到此刻,才遲鈍地注意到殿內的情況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