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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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是真心的。 只要她“真心”愿意等他,他也會真心待她。 東配殿內,只有唐越澤一個人的聲音。 他一五一十地把他與蕭鸞飛當時的對話都重復了一遍:“……鸞兒就說,她也想隨我一起進宮,想親口求父皇答應給我們賜婚?!?/br> 說這句話的時候,蕭鸞飛的眼中并沒有對他的情意。 而是,野心。 唐越澤的心瞬間跌至谷底。 自萬壽節后,他就已經意識到,蕭鸞飛的愛并不那么純粹。 他愛她,將她視作心頭的白月光,可她不是,她并沒有回應他的這份真心。 她在利用他。 她想進宮,為的并不是他們能永遠在一起,而摻雜著許許多多利益權衡與取舍。 她口口聲聲地說她愛他,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實際上呢? 她對他的真心,又占了幾分? 怕是九分利益,一分情意吧。 就像母親對父皇一樣。 這個念頭讓他感覺心臟似被利刃劃過,劇痛難耐。 唐越澤頹然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片陰云下。 他咬了咬牙,一口氣把話說完:“剛剛我看到鸞兒把一樣東西給了父皇,似乎是錦囊?!?/br> “她在幫留吁鷹遞消息?!?/br> 最后的這一句字苦澀無比,語氣沉甸甸的。 他帶著蕭鸞飛進宮的時候,心里其實還抱著最后一絲期待,或者說,奢望。 他希望是他誤會了她,希望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但是,就在剛才,他最后的那一絲期望也被她徹底打破了。 唐越澤握了握拳,朝那道通往寢宮的門簾望了望。 “現在錦囊應該就在父皇那里?!碧圃綕陕貙⒁暰€轉了過來,直視著顧非池波瀾不驚的雙眼,用極慢的語速說道,“北狄對我大景圖謀已久,太子……不可掉以輕心?!?/br> 幾個月前,他去過幽州,親眼見過流匪之亂。 戰亂之下,至少有數萬百姓慘死,更多是家破人亡,賣兒鬻女,甚至于易子而食。 這僅僅只是流匪患亂所造成的后果。 那么,北境呢? 從前他總聽父皇說,謝以默父子窮兵黷武,北境連年征戰,導致國庫空虛,大景不堪重壓,無力賑災,才會致使民亂四起。 可沒有了謝家人,換來的卻是,北狄大軍一月內攻陷北境,燒殺屠戮,甚至大規模屠城,北境諸城變為人間煉獄,數十萬人枉死。 是父皇錯了。 父皇不能一錯再錯了。 太祖有遺訓:家國天下,家為小,天下為大。 他是大景皇子,自當以“天下”為重。 江山社稷高于一切。 蕭燕飛怔怔地看著兩步外的唐越澤,這一刻,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個青年有些陌生。 說句實話,她有些意外。 她差點還以為唐越澤會一直戀愛腦到底呢。 周圍靜了一靜。 “啪啪!” 顧非池輕輕地擊了掌。 那道通往寢宮的門簾再次被打起,梁錚目不斜視地進來了,雙手呈上了一個藍色的錦囊,道:“太子殿下,皇上方才把奴婢等都打發了下來,已經拆開這個錦囊瞧過了,然后親手放在了枕頭底下?!?/br> 從梁錚進來的那一刻開始,目光就不曾看過唐越澤一眼。 “李太醫剛給皇上用過針,皇上這會兒睡著了?!?/br> 他就趁著皇帝入睡,把枕頭底下的這個錦囊拿了出來了。 這是……唐越澤不由雙眸微張,目光凝固在了梁錚手心的藍色錦囊上。 錦囊上繡著簡單的竹葉紋,樣子很是普通,約莫是留吁鷹在街邊的小攤隨手買的。 直到這一刻,唐越澤才意識到,顧非池其實全都知道。 自從知道顧非池是元后嫡子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是爭不過的,無論是身份,威望,手段,還是能力,自己都無法與顧非池相比。 所以,他幾乎連一絲爭的念頭都沒有。 而現在,唐越澤更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的確比不上顧非池。 在幽州,顧非池可以輕而易舉地平“白巾軍”匪亂; 在朝堂,顧非池可以輕而易舉地震懾文武百官; 天下事都在顧非池的掌控之中,自己卻做不到。 他們之間相差太遠了,他還在蹣跚學步,可顧非池已經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果然,自己只能當個閑散宗室。 這么一想,唐越澤反倒有了幾分……釋然。 顧非池從錦囊中取出了一張絹紙,似笑非笑地瞥了唐越澤一眼:“這里是皇城腳下,若還能讓一個北狄人為所欲為,那大景也太過窩囊了?!?/br> 他唇角的線條上揚,話語中透露出的傲慢與張揚,似雄鷹傲睨天下。 唐越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片,從前,父皇從來沒有派人去盯過留吁鷹,讓他一個北狄人在京城隨意活動。 顧非池很快就看完了那張絹紙,又折好,重新塞了回去,交還給了梁錚。 他一言不發,而梁錚也相當識趣地什么也不問,雙手捧著錦囊,行了一禮后,就默默地退回到了寢宮內。 門簾掀起,又輕輕落下,紋絲不動,也沒發出一點不必要的聲響。 顧非池一手成拳,在茶幾上輕輕地叩動兩下,引得唐越澤朝他看去。 “你現在還想要賜婚?” 這句話自然是對著唐越澤說的,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唐越澤驚得眼珠子有片刻的凝結未動,下一刻,就往蕭燕飛的方向挪了一步,又一步。 顧非池似乎并不在意他回答與否,話鋒一轉:“唐越澤,留吁鷹還會在京城待些時日,你去招呼他?!?/br> 他的語氣風輕云淡,又理所當然。 ???唐越澤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他還以為,顧非池會立刻讓人拿下留吁鷹呢。 莫非是因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嗎? 那為什么不把人遣送回北境呢? 唐越澤有一肚子事沒有弄明白,但半個字沒多問,拱了拱手,應道:“是?!?/br> 他沒敢問,而顧非池也沒解釋為什么留著留吁鷹在京城,就揮手打發了他:“你回去吧?!?/br> 唐越澤聽話地乖乖退下了。 走之前,他又忍不住朝顧非池看了一眼,心情與來之前大不一樣,似乎放下了一個沉甸甸的重擔。 不過,又多了一樁差事。 門簾落下,唐越澤的身影也就看不到了。 “這也是你早料到的?”蕭燕飛施施然地抬了抬杏眼,笑瞇瞇地看著他,另一手的指腹落在手邊的白瓷浮紋的茶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面對蕭燕飛,顧非池一向有問必答,搖了搖頭:“不算?!?/br> “但是……” 他頓了頓后,吐字清晰而堅定地把話說完:“他若不來,那代表他無藥可救?!?/br> 大景的宗室子弟可以庸碌無為,但不能愚蠢懦弱。 對于無可救藥之人,他向來不會給對方第二次機會。 “走吧?!鳖櫡浅毓醋∈捬囡w搭在茶盅上的那只手,隔著茶幾把蕭燕飛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既然這邊事了,他也不打算在這晦氣的乾清宮久留。 外頭夕陽西下,金紅色的余暉把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拉得老長,彼此親昵地依偎著。 兩人往坤寧宮的方向走去,步履閑適。 “你真打算讓唐越澤繼續招待留吁鷹?”蕭燕飛好奇地順口問了一句。 想著唐越澤差點沒帶留吁鷹去謝元帥府參觀,蕭燕飛就覺得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的樣子。 顧非池微微地笑,答非所問:“留吁鷹在北狄可謂軍功赫赫,在南征大軍中很有威望,是麾下將士的信仰?!?/br> “表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以這么少的兵力,全線收復北境,除了北狄對表哥的忌憚外,還因為留吁鷹不在蘭峪關?!?/br> “副帥乞伏邏去歲死在了表哥手里,留吁鷹為了提軍中士氣,曾許下以軍功定副帥?!?/br> “依著當時的境況,這個決定并沒有問題?!?/br> 當時謝家覆滅,北狄人在北境連續攻下數城,雖付出慘重的傷亡為代價,但軍中因為連戰連勝而士氣高漲。 “但是,戰場上瞬息萬變,一旦戰情有變,反而會‘反噬’其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