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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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了大半年的元帥府因為謝無端的歸來又重新熱鬧了起來,有了煙火氣。 謝無端回京了,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回京的第一天,他直闖金鑾殿,逼得皇帝親口認了錯,下了罪己詔,正式為謝元帥平反。 回京的第二天,他前往皇覺寺,迎回了母親昭明大長公主的棺槨,將雙親的棺槨在謝府停靈。 而回京的第三天,便是通敵叛國、陷害謝元帥的承恩公柳汌及柳家三族男丁午門問斬的日子。 對于京城的百姓來說,北境離京城太遠了,遠到他們在這安逸的京城幾乎感受不到北境的戰火。 去歲謝家通敵案爆發時,大部分百姓也就是隨大流義憤填膺地咒罵幾句,并不帶太多的真情實感。 可這一回,顧非池一步步地提前造勢,提前引導,讓他們也有了同仇敵愾之心,每個人都忍不住去想,若是被北狄人屠的是他們,是他們的親友呢? 幽州流民的慘狀猶在眼前。 午時過半,京城的百姓全都自發地聚集在了午門,來看罪魁禍首伏法,熙熙攘攘。 當一襲白衣的謝無端出現在午門城樓時,人群沸騰了起來。 “謝少將軍,是謝少將軍!” “那個白衣服的?” “原來這就是謝少將軍啊,簡直跟天人下凡似的?!?/br> “……” 烈日高懸,人聲鼎沸,而城樓上方居高臨下的謝無端恍然未聞般,眼眸低垂。 風吹起他鴉羽般的烏發與雪白的衣袂,他的身上似乎只剩下了黑與白這兩種顏色,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謝無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望著正前方的朝陽門大街,望著下方徐徐駛來的一輛輛囚車,這一條長龍一直蔓延到街道的盡頭。 囚車里押的人犯是柳氏三族。 圍觀的百姓都在對著囚車里的人指指點點,咒罵著,唾棄著,一個個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這些賣國賊。 那些人犯很快被一個個地被官兵從囚車中押了下來,打頭的人就是柳汌。 曾經挺著個將軍肚的柳汌早就判若兩人,幾乎瘦了一半,臉色灰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兩腿戰戰,像鬼魂一樣地飄過來。 再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滿臉富態的承恩公。 突然,柳汌的步伐頓住,仰首看著城樓上白衣飄飄的謝無端。 他的雙腿rou眼可見地抖了起來,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第129章 那是謝無端! 強烈的恐懼瞬間將柳汌擊倒,無力地癱在了地上,額角遍布著黃豆大小的冷汗。 “快起來!”押送柳汌的官兵粗魯地拉扯著他的胳膊,想把人往前拽。 柳汌恍然不聞,死死地盯著城樓上的謝無端。 去歲,他奉圣命以監軍的身份前往北境。 一到北境,他便去了蘭峪關的元帥府,謝以默仍是那副高傲的樣子,根本就不把他這監軍、堂堂國舅放在眼里,還高高在上地警告他別隨意出蘭峪關,說什么最近蘭峪山脈以北不太平。 他沒跟謝以默計較,畢竟在他看,謝以默也跟死人無異了。 一世名將又如何? 為大景立下赫赫戰功又如何? 還不是君要臣死,臣就得死! 那一天,他和謝以默才寒暄了幾句,就有人來報說,少將軍自烏赫草原大捷歸來。 當時的謝無端一身銀甲,一桿長槍,英姿颯爽,似乎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 紅纓槍那寒光閃閃的槍尖猶染著鮮血,透著殺伐之氣。 那一夜,他做了一個噩夢,夢里謝無端的那支紅纓□□穿了他的心臟,嚇得他從噩夢中驚醒。 他不喜歡謝無端,總覺得謝無端的雙眼能夠洞悉一切。 也因為這樣,他只在蘭峪關待了不到三天,就退到了后方的蘭山城。 他懼怕的不止是長狄,更是謝無端。 “啊……”柳汌張嘴喊著,爛泥般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鼻翼翕動。 他就知道! 他當初的預感是對的,謝無端是他命中的煞星。 可是明明要他們父子命的人是皇帝。 是皇帝! “老吳,不能耽誤了時辰?!蓖现鴼龅钠渲幸粋€官兵壓下嗓子對著另一個官兵道。 午門行刑必須在午時三刻,一刻也耽誤不得。 老吳肅然應了一聲,兩人合力把柳汌往刑場那邊拽,粗魯地把人直接在地面上拖行。 柳汌還仰首望著謝無端,“啊啊”地叫個不停,卻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一幕也落入了圍觀的百姓眼中,人群中爆發出了一片哄笑聲: “柳汌這是怕死了吧?” “怕死就別害人?!?/br> “有膽子賣國,陷害忠良,現在才知道怕,晚了!” “……” 各種輕蔑鄙夷的嘲笑聲此起彼伏,如海浪般一浪接著一浪。 城樓上的謝無端依然垂眸凝視著柳汌,表情巋然不動,衣袂翻飛,長而濃密的睫毛投在眼窩上,留下淡淡的陰影。 耳邊傳來顧非池清冷的聲音:“他這是喉嚨壞了,還是舌頭沒了?”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柳汌。 “舌頭被割了?!敝x無端淡淡道,“‘有人’不想讓他在死前說太多?!?/br> 柳汌犯了叛國大罪,可以不在大理寺公審,卻必須在午門斬首示眾,否則難免落人話柄,“那一位”不想柳汌在刑場上亂說話,那就唯有讓他說不了話了。 “是啊,‘他’只是被‘jian佞’蒙蔽而已?!鳖櫡浅乩湫α艘宦?。 下方的柳汌還在繼續“呀呀”地叫著,似要將那滿腔的不甘嘶吼出聲,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距離刑臺越來越近。 “跪好!” 很快,兩個官差推了柳汌一把,強行讓他在刑臺上跪好。 柳汌已是心如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般,癡癡呆呆。 后方柳家三族的男丁也全都被押了過來,一個個地跪好,每個人的身前都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劊子手。 不遠處的監斬臺上,監斬官早在一張大案后坐好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刑臺上的柳汌。 他抬頭看了眼居中的日頭,高聲道:“時辰到?!?/br> “行刑?!?/br> 說著,監斬官從案頭的簽令筒中取出那道斬令牌,高高地舉了起來。 這時,原本面如死灰的柳汌突地眼睛一亮,臉龐也有了些許光彩,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人群中的某個方向,“呀呀呀”地大叫不已,神情激動而癲狂。 站在城樓上的顧非池輕輕松松地將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內,順著柳汌的目光望了過去,道:“皇后來了?!?/br> 謝無端也同樣看到了人群中的柳皇后,皇后一身素服,身上不著半點釵環,混在喧囂的人群中,捏著帕子哭得不能自己。 她很想朝柳汌沖去,只是被大皇子唐越澤死死地拉住了。 終于—— 那塊斬令牌被無情地拋了出去,“啪”地摔在了刑臺上。 陽光下,令牌上那血紅色的“斬”字那般刺眼。 劊子手立即應聲,將寒光森森的鬼頭刀高舉了起來,對著刀口噴了口酒液…… 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鮮血噴出,柳汌無聲無息地倒在了行刑臺上,身下,血流了一地。 “斬得好!” “真是惡有惡報??!” 觀刑的百姓之中爆發出了快意的歡呼聲,人群再次沸騰了起來。 眾人都為惡人遭了報應而歡慶著,也唯有柳皇后一人在哭,突然,她用力推了唐越澤一把,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可很快又被唐越澤死死地攥住了胳膊。 謝無端垂眸看著人群中的這對母子,淡淡道:“皇上為了安撫皇后,應該會在萬壽節上立太子?!?/br> 顧非池微微點頭,隨意地撫了撫衣袖,嘆道:“疑心生暗鬼,便是太子之位,怕也安不了皇后的心了?!?/br> 謝無端定定地望著柳皇后半晌,側首轉向了顧非池,在他的鬼面上轉了轉,目光幽幽。 “暗鬼生業火?!敝x無端意味深長道,唇邊浮起一抹冰雪般的淡笑,對著顧非池招了下手,“阿池,走了?!?/br> “添把火去?!?/br> 兩人一前一后地從午門城樓上走了下去。 柳汌已死,但行刑還未結束,接下來受刑的便是柳家三族的其他人。 劊子手的屠刀一次次地揮起又落下,每一次刀落,便有一人軟軟地倒在刑臺上……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隨風彌漫在午門廣場上。 當顧非池與謝無端慢慢悠悠地從左掖門出來時,遠遠地就看到唐越澤扶著慟哭流涕的柳皇后從喧鬧的人群中慢慢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