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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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都是為了你好?!?/br> 他信了,他是為了他們才會這么做的。 可如今…… “??!??!”殷煥發出不甘的嘶吼聲,蒼白消瘦的面孔表情猙獰,恨不得與王氏拼命。 可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連從木板上起身也做不到,只能任由家丁把他抬了出去。 他們一家三口都被家丁婆子們驅趕出去了,母子倆的叫囂聲也漸漸離去,廳堂內又安靜了下來。 殷老爺子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并沒有理會這對母子,似乎他們早就映不到他眼中。 族長表情復雜地目送著他們離開,久久才收回了目光。 他躊躇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用商量的口吻對殷湛道:“湛堂弟,等我回了族里后,再給你挑挑嗣子,族里有幾個孤兒……” 族長心里想著的是,這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養起的話,肯定能養得熟。 他們殷家,不能總出白眼狼吧? 可還沒說完,就聽外頭響起一個鏗鏘有力的女聲:“不必了?!?/br> 族長一愣,尋聲望去。 廳外的廊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三十來歲身穿櫻草色褙子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青絲綰了個纂兒,斜插了一支蝶戀花點翠鑲紅寶石顫枝金步搖。 步搖上那蓮子米大小的紅寶石映得女子的眼睛明亮生輝。 她身姿筆挺婀娜,步履中颯爽而不失優雅。 族長瞇眼看著廳外乍一看陌生,再看又有些眼熟的女子,慢了兩拍才認出這是好些年不見的堂侄女殷婉。 “阿婉?” 殷婉拎著裙裾走上了廳前的那幾級石階,氣息因為疾步還略有些急促。 她今天出去巡查生意,剛才回來時,在家門口看到了被丟出去的殷煥以及殷涵三人,三個人吵吵嚷嚷的,王氏扯了殷煥頭上的翡翠發簪,丟下他就走了,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見殷煥那副恨他父母入骨的樣子,殷婉還“好心”讓人給他去叫了衙差來。 門房告訴她,族長還在這里,她生怕老父老母吃虧,下了馬車就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恰好聽到了族長又在為了嗣子的事“逼迫”老父。 殷婉的眼眸沉下了幾分,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從小到大,她都被這些人嫌棄她不是兒子。 他們覺得就因為她是女兒,才害得爹娘抬不起頭來——明明她爹娘走在外頭,永遠都是讓人恭維的對象。 自她四五歲有記憶以來,這位族長,還有族中的那些長輩不知道來過家里多少回,軟硬兼施地勸父親納妾生子,勸父親過繼嗣子。 他們旁若無人,那些話也都是當著她的面說的,頤指氣使,從來沒有把她當一回事,從來覺得只有兒子才能給她的雙親養老送終。 往事種種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過。 殷婉從容地邁過了廳堂的門檻,這一瞬,感覺自己似乎邁過了一道十幾年的鴻溝。 “族長,我們家不需要嗣子?!币笸裰敝钡赜曋彘L的眼眸,“這家業,由我繼承!” 她冷靜且堅定地說出了當年十幾歲的她沒敢當著這些長輩說出的話。 族長眉頭緊鎖,直覺地反對道:“阿婉,別胡鬧了,你是蕭家婦,豈能說這種話?” 族長常年在族中為族人做主,習慣性擺出了作為長輩的威儀,不怒自威。 殷婉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著族長,一派坦然地說道:“我與蕭衍已經義絕,并已經去信江南,族長來得早,怕是沒見著吧?!?/br> 殷婉是殷氏女,無論是出嫁,和離,還是義絕,都是需要稟明宗族的,畢竟,她從蕭家出來,名字還需要重新寫回殷氏宗族的族譜上。 “荒唐!”族長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幾上,直拍得茶盅溢出了guntang的茶水,而他毫無所覺,“我殷家可從來沒有義……和離婦?!?/br> 殷婉連眼角眉梢都不曾動一下,淡淡道:“蕭衍因貽誤軍機,已被流放嶺南?!?/br> “族長剛來京城,許是還沒聽說吧?!?/br> “您是想一門罪臣姻親,還是要一個義絕女?” 什么?!族長又被殷婉話里透出的意思砸了七暈八素,想起了今天出門時看到有囚車經過。 難道說,方才那個被拖去流放的人犯,就是武安侯蕭衍? 當時他還在路邊看了一會兒熱鬧呢,就完全沒認出人……不對,他也沒見過武安侯啊。 他的脊背冒出了一大片冷汗,浸濕了中衣。 族長以袖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立馬閉嘴,話鋒一轉:“義絕得好!” “我們殷氏世代清白,自然不能讓此等罪人玷污了門楣?!?/br> 殷婉銳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道貌岸然的外表直擊內心,嗤笑一聲,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布道:“這件事就這么定了?!?/br> “殷家的家業,我會繼承?!?/br> 她會證明給所有人看,她絕不比男兒差! 這一瞬,殷婉的眼眸如同那天邊的驕陽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第124章 上首的殷湛眉宇舒展,含笑看著女兒。 這些日子,他已經把京城的生意全都交給了殷婉,她上手得很快,做起事來也比從前在閨中時越加干練。 “族兄,”不等族長說話,殷湛就搶先一步道,“當年在立嗣文書上說好的,祖業會由嗣子繼承,‘余下’全給阿婉,族兄可還記得?” 他說得輕描淡寫,所謂的“余下”其實是他這輩子賺的家業,在殷婉出嫁后的這十六年間,這一份又翻了一番。 “記得?!弊彘L點了點頭。 殷家在傳到殷湛的手上時,只是普通的富戶,祖業只是這一部分。 當時族長也勸過殷湛,后來想想,等嗣子養久了,有了孫子,祖孫隔輩親,這孫子又是殷湛看著長大的,他應該就會改變主意的。族長哪會想到竟會有此番變故。 “我現在也依然是這個意思?!币笳坑袟l不紊地接著道,“以后祖業就全都交給族里,田地作為祭田,田地產出以及鋪子的獲利給族中建學堂,給族里的孤兒建善堂,給族里的孤寡老人養老送終……”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他的打算,思路清晰,很顯然,這并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了打算。 “余下全都給阿婉,將來會由阿婉的兩個孩子繼承?!?/br> “族兄,這是我的底線,我是絕對不會再過繼的?!?/br> 殷湛先放了一通狠話,沒給族長插嘴的機會,下一刻他的語調又緩和了下來,幽幽地道:“有些虧,吃過一次也就夠了?!?/br> 族長本來因為殷湛強硬的語氣,心下不太舒服,可聽到這最后一句時,心又軟了,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拈須想了想,道:“阿婉既然義絕了,那招贅吧,再生個姓殷的孩子?!?/br> 在他看,由殷家的孩子繼承這份家業才是名正言順的事。 殷湛不置可否。 他并不在意女兒是否再嫁,知道女兒現在的心思都在生意上。 若是女兒日后能遇上一個她心悅的良人,想再嫁也隨她的意思,但是女兒招贅與否不能作為要求和條件。 殷湛喝了口茶水,沒有接族長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族中如今考中童生的有十九人,秀才有三人。也不用等到我死了,這筆祖產現在就可以交給族里,用于建學堂,請名師,族兄意下如何?” 殷湛是江南首富,對于他如今的身家,那份祖產其實還不足一成,卻已是相當可觀的一筆巨款了。 此話當真?這四個就在族長的嘴邊,那雙渾濁的老眼都亮了。 這下,他是真的心動了。 殷湛現在六十有二,若是等到他歸去,指不定還要等個十幾二十年,太久遠了。 遠到自己有生之年怕是都看不到族中子弟揚眉吐氣的一天。 畢竟自己比殷湛還要大上三歲。 殷湛這一房的祖業若是交到族里,建學堂、請名師自是不在話下,還能讓族里子弟個個都能讀上書,自己就不信了,這么多人就培養不出一個舉人進士來! 只是想想,族長心口便是一片火熱,覺得未來一片光明,正色問道:“湛堂弟,你真的想好了嗎?” “當然?!币笳亢V定地點頭道。 這是他早早就想好的,他從祖輩繼承來的祖產用于族中,能對族中子弟有所助力,也是對得起天地祖宗了。 而他自己賺來的這份家業都是要留給女兒和她這一雙兒女的,其他人誰也別想動。 族長沉吟地思索了一會兒。 他如何聽不出殷湛是在拿這份祖業堵他和族老們的口,他若是應下了,吃人嘴軟,自然從此不能插手殷湛這一房的事。 可這又的確是一件對闔族有利的好事。 思緒間,族長忍不住朝殷婉看了一眼,見她表情平靜地在一旁坐下,既不驚訝,也沒置喙,看來對老父的決定并無異議。 族長暗暗咬牙當下有了決定,捋了捋山羊胡,若無其事地笑道:“若這是堂弟的意愿,那自然是好?!?/br> “族里有幾個天賦極好的孩子,將來若是能考中功名,定會感念湛堂弟你的恩德,三牲五果地祭祀你的?!?/br> 族長說了一通好聽的話,又請殷湛務必要給族里的學堂取個名字,如此,后世的殷氏子弟也都會知道這學堂是何人所捐。 殷湛也笑了,果斷地說道:“那就立下文書吧?!?/br> 丫鬟趕忙鋪紙磨墨。 殷湛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即刻就親自執筆寫了文書,蓋章畫押,輕輕松松就把一份價值不菲的產業交了出去。 塵埃落定。 族長拿著這份文書,還有幾分猶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這趟來京城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 “我讓金升陪族兄你回一趟江南,接手這份祖業?!币笳坑值?,肩膀又放松一些,心里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他也不想徹底跟族里徹底翻臉。 年少時,父親走得早,他家孤兒寡母,當年也是靠著族里叔伯們的幫襯,這才撐了過來,順順利利地接過了家業。 這人老了,閑暇時,午夜夢回時,總是會時不時地追憶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