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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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曜哥兒,他長不大了?!泵鬈锹曇舻蛦〉卣f道。 曜哥兒那么活潑、那么愛熱鬧的一個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暗陰冷的井底,他一定覺得很害怕,很孤單吧。 淚水終于抑制不住地自她眼角淌下。 蕭燕飛輕輕地用帕子為明芮拭去淚花,憐惜地在她纖瘦的肩頭輕撫了兩下。 情緒只是片刻的略微失控后,她很快平靜了下來,那雙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堅毅深邃。 須臾,馬車停了下來,知秋輕快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姑娘,到了?!?/br> 這處位于城西慶豐街的宅子,也只有兩進,勝在清幽,也適合獨居。 蕭燕飛早早就讓人來打掃過宅子了,又在正房換上了新的被褥、蚊帳,準備了幾身換洗的衣裳,廚房的灶頭也煨著吃食,還有一個廚娘和兩個粗使婆子,連大夫都早早地候在那里了。 大夫是熟人,萬草堂韓老大夫的兒子。 蕭燕飛稍微叮囑了韓大夫兩句,請他給明芮治下外傷,再開個調理的方子,之后她沒有多留主動告辭了。 這宅子既然已經“賣”了,那就是明芮的宅子了。 蕭燕飛一走,蕭爍自然也走了,一路跟著把她送回了葫蘆胡同的殷家。 夜色漸深,遠處傳來了三更天的梆子聲。 “弟弟~”蕭燕飛笑瞇瞇地湊到了剛剛下馬的蕭爍身邊,姐弟倆的面龐相距不過一尺。 蕭爍正在喂愛駒吃糖,被她這甜蜜溫柔的語氣驚得打了個激靈。 他對他這位蔫壞的二姐已經頗有些了解,但凡她這么說話,就肯定沒好事,在打什么壞主意呢。 “干嘛?”蕭爍偏開了俊秀的臉龐,又給馬兒喂了一顆糖,半垂著眼睫,似在看馬,眼角的余光卻在瞟著蕭燕飛。 “你知道明家的明逸嗎?”蕭燕飛問道。 “知道?!笔挔q優雅地點了點頭。 京城的勛貴武將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也就是這些人而已。 他在京里見過明逸很多次,不過是點頭之交,見面打個招呼的交情,從來不在一塊兒玩。 很好。蕭燕飛愉快地從袖中摸出了一包糖,塞到了蕭爍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明天午后,你把明逸帶去萬草堂,就跟他說,我過去給他治病?!?/br> 蕭爍看著油紙包,白馬似是聞到了糖香,把頭湊了過來,卻被蕭爍無情地一把推開了。 “好?!笔挔q頷首道,就牽著他的馬往馬廄方向去了。 自他隨軍后,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他自己的馬都是由他自己喂,自己給它刷洗。姐夫說了,在戰場上,馬是他們最忠誠的伙伴。 看著少年牽著馬走遠,蕭燕飛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招呼知秋道:“走吧?!?/br> 知秋步履輕盈地跟了上去,掩嘴輕笑,心道:自家姑娘真是心思細膩,這是瞧出了爍少爺住在殷家有些不太自在,才特意給他找一些事做。 蕭燕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嘀咕道:“困死了?!?/br> 她的確困了,一回房倒頭就睡,這一覺,就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竿。 用過早午飯,她就帶著知秋一起去了萬草堂。 “蕭二姑娘,”伙計熱情地迎了上來,笑容殷勤得不得了,“蕭二少爺與明公子已經到了,就在后堂?!?/br> 伙計把蕭燕飛領到了后堂,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一襲湖藍直裰的蕭爍雙臂抱胸地靠在墻壁上,只抬了抬眼,沒出聲。 “蕭二姑娘!”坐立不安的明逸在看到蕭燕飛的那一瞬,精神一振。 他用了蕭燕飛給的藥丸后,這兩天身上真的不痛了,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了。 只是藥已經快要吃完了。 就是今天蕭爍不來找他,明逸也會跑去殷家的。 蕭燕飛在窗邊的玫瑰椅上坐下,神情悠閑,隨口問:“藥有用嗎?” “有有有!”明逸連連點頭,急切道,“我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好了不少了,也不痛了,應該快要愈合了?!?/br> 他的臉上有種近乎瘋狂的執拗,兩眼迸射出異常明亮的光彩。 愈合?她給的只是止痛藥和安眠藥,傷口要是能愈合,這才有鬼了??墒捬囡w的面上卻是微微地笑:“是嗎?” “是是是?!泵饕蔹c頭如搗蒜。 他忙不迭起身,近乎卑微地看著蕭燕飛,哀求道:“蕭二姑娘,藥就要吃完了,再給我一些?!?/br> “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經做到了?!?/br> 說話間,明逸的眼眸更明亮了,也更灼熱了。 他相信只要再吃上幾天,他這“鬼剝皮”的怪病就能好的! 蕭燕飛淺淺一笑:“有件事,我想問問你?!?/br> “什么?”明逸急忙問道。 “曜哥兒的尸骨在哪里?”蕭燕飛的前一句還是溫溫柔柔的,后一句語音瞬間變冷,似凝了冰霜般。 “那口枯井在哪里?” 第103章 在聽蕭燕飛說到“枯井”時,明逸的身子猛地一顫,抿緊了嘴唇。 “說說看?!笔捬囡w順手接過了知秋遞來的一杯消暑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明逸的目光游移不定,他的一半臉藏在墻角的陰影中,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不是的?!?/br> “明五公子?!痹究吭趬Ρ谏系氖挔q走了過來,隨意地抬臂往他肩上一按。 少年眉目如畫的面龐上笑得月白風清,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一派風度翩翩好兒郎的樣子。 他在軍中有些時日了,平日都是隨那些天府軍精銳一起日夜cao練,這些日子來,不但武藝長進了,連手勁也大了不少。 他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按,就把明逸又按回了椅子上。 明逸踉蹌地又坐下,五官瞬間皺在了一起,脫口呼痛 “我姐讓你說,你就說,別墨跡?!笔挔q的語氣斯斯文文,唇角噙著一抹親和的淺笑,可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若是外人看到了,怕是會以為他與明逸相交甚好。 “明曜是你的侄兒吧?!笔挔q緊緊地鎖住了明逸惶惶的目光,淡淡道,“你殺了他,又把他的尸體扔進了枯井里?!?/br> 是她說出去的?!明逸的雙眸猛然睜大,畏縮的目光突轉厲烈,瞪向了蕭燕飛,雙眸中帶著一點陰狠的怨毒,像是那陰溝里的老鼠。 蕭爍抬起另一只手往明逸的眼前一擋,隔開了他投向蕭燕飛的視線,信口道:“柳嘉早就招了。這件事,你該問問,現在滿京城還有誰不知道!” 明逸瞳孔劇烈地一縮,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角滾了下來。 柳嘉招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信?”蕭爍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又猛地出手一把鉗住明逸的左臂,直接把明逸從椅子上拖了起來,強勢地把人往前堂方向拖去。 明逸步履踉蹌地被他拽著往前走。 “要不要我帶你出去問問……”蕭爍的動作很強勢,可表情和語氣卻很溫和。 風一吹,簾子被卷起一角,外頭刺眼的光線斜斜地射了進來。 對明逸而言,那道光似一道利刃般。 他不要去外頭,他不想看到別人嫌惡的目光! “不要!”明逸下意識地想往角落里躲,可左臂被蕭爍的手攥得生疼,痛得他齜牙咧嘴,痛得他眼角擠出淚花來。 “那就好好說。懂嗎?”蕭爍微微地笑。 明逸周身簌簌發抖,腳下又往后挪了挪,顫聲道:“那口枯井……在,在明府隔壁的盛家?!?/br> 蕭爍這才放開了明逸,從袖中摸出一方素白的帕子,輕輕地擦拭著手指,仿佛手指上沾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明逸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幾乎縮在墻角,身子也隱于墻角的陰影中。 他緊緊地捂住了自己包扎著層層紗布的左臂,袖子下的手臂隱隱作痛,一抽抽的,直痛到骨髓里,與潛藏在他心底深處的恐懼交揉在一起。 被冷汗浸濕的發絲貼在鬢角,濕噠噠的,使他整個人顯得格外憔悴。 “我不是故意的?!泵饕萼哉Z道,似乎在告訴自己,又似乎在告訴蕭燕飛與蕭爍。 他讓爹爹把曜哥兒給他,他是真的想帶著他一起活下去的。 他帶著曜哥兒爬墻倒了隔壁的盛家,躲進了盛家后院的一口枯井中。這口枯井已經廢棄了幾十年,被枯樹遮掩,很少有人會去那里。 他們只需要在枯井里躲上兩三天,躲過北狄軍的搜城,之后就有機會混在幸存的流民中,活下去的。 但是曜哥兒太吵了,也太愛哭了,一會兒說他要見爹爹和祖父,一會兒說他害怕,一會兒又說他餓了渴了…… 當時,他聽到了井外隱約傳來了北狄人的喊聲,他很害怕,害怕他們會被發現的。 “我只是想讓他別哭,別哭……” 他真的沒打算掐死曜哥兒的,他是無心的! 蘭山城死了這么多人,多一個也不算多,是不是? “你左臂的傷,最初是不是被曜哥兒抓破的?”蕭燕飛放下茶杯,看向了明逸明顯不太服帖的左袖。 “對對對?!泵饕菁鼻械剡B連點頭。 見蕭燕飛盯著他的左臂看,以為是要給他看傷了,明逸迫不及待地把袖子撩了起來,又急匆匆地解下繃帶。 繃帶早就被血和膿所滲透,解開后,就露出至少近乎兩個手掌大小的傷口,血rou模糊,上面混著黃綠色的膿液,隱約那看到那脈動的血脈…… 隨著這可怖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一股混著藥膏味的異臭味迅速地彌漫開來。 “真臭?!笔挔q皺了下眉,直視著明逸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偏移。 這次隨軍去幽州,他曾經見過更可怖的場景,戰場上尸痕遍野,多的是死狀慘烈、腐爛不堪的尸體。 真臭? 這兩個字聽在明逸耳中,像是狠狠地往他心口捅了兩刀,柳嘉說他臭,成四郎他們說他臭……甚至于他娘在靠近他時也會微微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