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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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輕哼道:“她這是來認罪的?” 不等龔磊回答,皇帝心里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一掌拍在茶幾上,硬聲說:“晚了!” “妻傷夫,是死罪?!?/br> “她還是堂堂郡王妃,愈發當謹言慎行!她以為她是明家女,就能為所欲為了?!荒唐,真是荒唐?!?/br> “就讓她跪著……好好跪著!” “沒有朕的口喻,不許她起來?!?/br> 皇帝越說越是不快,到后來,近乎是遷怒,把今早在金鑾殿上積累的怒意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梁錚自是心知肚明,恭聲應諾,轉頭吩咐了一個小內侍去午門傳皇帝的口諭。 “梁錚,你去多叫幾個太醫給寧王送去?!被实塾侄诹艘痪?,接著又揮退了龔磊。 龔磊垂目行了一禮后,步履無聲地退了出去。 湘妃竹簾在半空中輕輕搖曳,打扇的內侍還在安靜地給皇帝扇著扇子,一下接著一下,節奏均勻。 “哎——” 不知過了多久,角落的熏香燒盡,小內侍輕手輕腳地過去添補。 皇帝長長地嘆了口氣,疲憊不堪地又開始揉起抽痛的太陽xue,終于又一次看向了案頭的卷宗。 那是承恩公謀反案的卷宗。 是半個時辰前大理寺那邊送來的。 這段日子,皇帝的眼睛每況愈下,像是糊了層紗似的,隔著丈遠就看不清人臉,奏折、卷宗上的文字就更不用說了,他剛才讓梁錚從頭到尾讀過一遍卷宗。 承恩公當堂認了罪。 三司會審的結果定的是死罪,滿門抄斬,株連三族,柳家其他人流放邊關。 這個判決合情合理,若非是柳家,皇帝怕是要直接判個株連九族,方覺得大快人心。 可偏偏是承恩公,是柳家。 “皇后要埋怨朕了?!被实凵袂閺碗s地嘆道,眉心擰出幾道深深的褶皺。 梁錚好言寬慰皇帝道:“皇上,娘娘體貼,善解人意,一定知道皇上您的苦衷?!?/br> 體帖?想起柳皇后為了柳家的事哭鬧不休的樣子,皇帝無力地又嘆了口氣。 梁錚察言觀色,繼續安慰道:“皇后娘娘和皇上這么多年的夫妻,您待她如何,她是知道的,也就是一時牽掛兄長的安危,這血濃于水的,娘娘又一向是個念舊情的人?!?/br> “是啊?!被实埸c點頭。 皇后確是個念舊情的人,時常說起她與承恩公年少時父母雙亡,承恩公長兄如父,庇佑了她。 自己與皇后二十幾年的夫妻,自己待她有多好,她應該是知道的,也念著自己的這份好。 皇帝閉了閉眼,慢慢地拿起了案上的朱筆。 執筆的手遲疑了一瞬,腦子里想到的是早朝上的人心浮動。 首輔等閣老們此前對此案從不曾表態,可今天卻一改常態。 還有,三司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哪怕自己在朝上應下了今日開審,可是,通常情況下,三司會審少則十天,多則兩月,他們大可以多拖幾日。 然而,早朝辰時才剛結束。 短短一個多時辰,現在才巳時過半,這案子竟然已經審完了,大理寺卿還火急火燎地把這定罪的折子遞了上來。 因為顧非池! 他們這是都懼了顧非池吧。 皇帝眸底的陰霾更濃,執筆的那只手也繃得緊緊,幾根暗色的青筋自手背的皮膚下鼓起。 衛國公暗傷滿身,如今精力不濟,也上不了戰場,也就是個半廢之人,可顧非池年輕氣盛,野心勃勃。 借著這次幽州大捷,顧非池的聲望更盛從前,如今,他的手已經不止在軍中,也漸漸地伸到了朝政中。 自己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綻,更不能再給顧非池任何機會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以筆尖沾了沾朱砂,終究揮筆在那道奏折上寫下了兩個字。 殷紅的字跡如鮮血般刺眼。 朱筆御批。 這就意味著,承恩公叛國罪名已定,再無一點轉圜的余地。 皇帝放下筆,輕輕揉著額頭。 想著一會兒要怎么跟皇后說這件事,他就打從心底里涌起了一種難言的煩躁。 梁崢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要不要歇一會兒?” 皇帝擺了擺手,蹙眉道:“外頭什么聲音?” 隱隱約約的,似是有一隊人急匆匆地走過。 皇帝自打眼睛不好后,耳朵反而靈敏了許多,哪怕是一丁點聲音都能讓他心煩。 梁錚便道:“皇上,奴婢這就去瞧瞧?!?/br> 他趕忙退了出去,在邁出高高的門檻時,恰遠遠地望見有一隊禁軍急匆匆地往午門方向趕。 他正要遣人去瞧瞧,就見乾清門方向一個青衣內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稟道:“梁公公,寧王妃剛剛……暈倒了?!?/br> 青衣內侍喘了一口大氣,又道:“學子們群起激昂,正在鬧事?!?/br> 青衣內侍的臉上露出幾分心驚,百余名學子齊聚在宮門處,義憤填膺地要為明家遺孤討個公道。 這場面頗為壯觀,禁軍統領生怕出事,調了兩隊禁軍去午門那邊維持秩序。 饒是梁錚自認見過了不少大場面,此時此刻也有些懵。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 第100章 梁錚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龔指揮使方才不是說,寧王妃是因刺傷寧王,才跪在午門反省謝罪的嗎?! 皇帝還讓她一直跪著呢。 以皇帝的脾氣,至少也得讓她跪到寧王無礙了,再把她交由宗令處置,十有八九得在皇家庵堂里青燈古佛地了卻余生。 而若寧王有什么三長兩短,只怕她就是一杯毒酒殉葬了事。 明氏的命早就已經注定了……不,或者說,每一任寧王妃的命都已經注定了。 梁錚定了定神,連忙追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寧王妃與那些讀書人又是怎么扯上關系的?! 青衣內侍趕緊稟起了事情的經過:“梁公公,寧王妃是半個時辰前來的,一言不發就直接跪在了午門前?!?/br> “起初,也就三四個學子跟著寧王妃來了午門,后來不知怎么地,陸陸續續來宮門口的學子越來越多,現在已經聚集了上百個。小的瞅著還有人在往這邊過來?!?/br> “方才何公公去午門傳皇上口諭,讓寧王妃就繼續跪著?!闭f著,青衣內侍抬眼看了看上方的日頭。 七月盛夏,一早是下過一場暴雨,可現在地面早就完全曬干了,烈日灼灼,熱得足以在地上煎蛋了。 青衣內侍咽了咽口水:“寧王妃跪著跪著,就熱暈過去了?!?/br> 梁錚皺了皺眉,依然想不通:“那學子們怎么就鬧起來了?” 青衣內侍嘆道:“寧王妃的身上全是傷……” 想著明芮滿身血污以及她脖子上那可怖的掐痕,連青衣內侍都有些心驚。 這瞧著簡直是往死里掐??! 青衣內侍還要細說,梁錚卻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打住,目光越過他望向了乾清門。 三個御史正穿過乾清門,疾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為首的是花白胡子的右都御史。 “梁公公,吾等要求見皇上?!庇叶加烽_門見山道,清癯的面龐上,一派剛正不阿的氣勢。 梁錚:“……” 這位右都御史庾御史那可是先帝時的老臣,素以為官剛正著稱,先帝在位時,他曾在一月內彈劾罷黜了二十余位官員,自此人人畏他三分,他身邊的王御史與馮御史也不遑多讓。 這三位那可是脾氣最倔、最執拗的言官,一言不和能撞柱的那種。 三尊大佛既然都來了,不見到皇帝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三位大人在此稍候,咱家這就去通稟?!绷哄P只能進去西暖閣通稟皇帝,也把剛剛聽說的學子為寧王妃叫屈的事大致稟了一番。 皇帝面沉如水,然而,哪怕龍心再不快,也還是得見這三位御史。 太祖皇帝早定下了規矩,任何時候,只要御使求見,就得見。 龔磊還知道察言觀色,這三位御史就完全不看皇帝的臉色了。 行了禮后,右都御史庾御史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入主題:“皇上,寧王對明將軍言語不敬,還欺辱寧王妃明氏,寧王妃為了保父兄清名,憤而將其刺傷?!?/br> “如今寧王妃正跪在午門外,一眾學子感念明家大義為王妃請命,皇上知否?” 這位老御史雖年老,但聲音依然中氣十足,精神矍鑠,帶著一種質問的口氣,哪怕面對的是堂堂天子,依然不卑不亢。 皇帝蹙了蹙眉,并不直接回答庾御史的質問,只是略帶不耐地說道:“明氏刺傷寧王,有過在先?!?/br> 她分明就是為了謝罪而來,也不知道那些學子們湊什么熱鬧! 庾御史雙眸鎖住皇帝的視線,義正詞嚴地作揖道:“皇上,寧王妃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為何要鋌而走險刺傷寧王,敢問皇上可曾想過?” 他怎么知道?!皇帝抬手揉了揉太陽xue,語氣又冷了三分:“為何?” “寧王妃滿身是傷,虛弱不堪,為寧王所傷,看來皇上也是不知了?!扁子氛Z含譏諷,步步緊逼。 “……”皇帝啞口無言。 庾御史直視著皇帝陰沉似鐵板的面龐,接著道:“寧王妃刺傷寧王用的只是一支小小的銀簪子,這足以證明是義憤傷人。若非寧王辱及明將軍,又欲置寧王妃于死地,何至于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