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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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伙白巾軍就要破城,千鈞一發之際,顧非池率他的天府軍精銳出現了,殺得那伙圍城的白巾軍潰不成軍。 顧非池一劍一騎在數千亂軍中所向披靡,劍鋒所及之處,鮮血飛濺,那些兇殘的流匪全數倒下,鮮血染紅了他身上銀色的輕甲。 戰場上,一片刀光劍影,血流漂杵。 而他只能傻愣愣地仰望著馬上的顧非池,狼狽不堪。 當時,顧非池在馬背上傲慢地俯視著他,下垂的劍鋒還在滴著血,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殿下,你怎么在這里?” 雖然顧非池的聲音中根本毫無敬意,甚至于有些高高在上,傲慢輕狂,但不得不說,他的及時到來的確讓唐越澤如釋重負…… “殿下!” 耳邊傳來承恩公熟悉的聲音,將唐越澤從恍神中喚醒。 唐越澤轉頭看去,就見一襲太師青直裰的承恩公步履匆匆地朝他走來。 “顧非池已經走了?”承恩公跑得是氣喘噓噓,眼神晦暗地抬頭朝門外望了一眼,雙下巴隨之顫了顫。 “走了?!碧圃綕牲c了點頭。 他正想往里走,就聽承恩公又道:“殿下,您不去送送顧世子嗎?” 送送?唐越澤不明所以地挑眉,看著幾步外的承恩公,忽然發現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那游移的眼神中夾著一絲慌亂,連腰上的革帶歪了都沒注意到。 承恩公蹙眉嘆了口氣,看了看左右,這才推心置腹地說道:“皇上疼愛殿下,用心良苦,這才傳口諭把顧非池召回了京城?!?/br> “那些百姓愚昧,看到顧非池要率軍回京,只會以為是殿下‘搶了’顧非池的功勞,哎,臣就怕民心會因此不穩,萬一再有什么動亂……” 聽到“民亂”二字,唐越澤的表情慎重起來,頷首道:“大舅父說得是,我是該去送送顧非池?!?/br> 他轉頭吩咐一名親衛:“快,備馬?!?/br> 親衛連連應聲,趕忙去備馬,而唐越澤邁出了高高的門檻,遙遙望著之前顧非池離開的方向。 門內的承恩公暗暗地長舒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袖袋,指腹觸及袖袋中的信,心里七上八下的。 “國公爺,”他的親隨從后方快步走來,附耳對承恩公輕聲道,“已經都準備好了?!?/br> 他的音調低得只有承恩公一個人能聽到。 承恩公點了點頭,也把聲音壓得很低:“等大皇子走了后……” 親隨朝門外的大皇子唐越澤瞥了一眼,就利落地退下了,步履無聲。 晚風自門外吹來,灌進承恩公的領口中,出了一身冷汗的身體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他忍不住轉過身,從袖袋中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那是一張布滿折痕的淡黃色絹紙,紙上寫著一行行古怪的文字,筆鋒凌厲。 這是北狄的文字。 承恩公能看懂個七七八八,陰鷙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信紙上“謝無端”這三個字上。 那目光似要把信紙燒出兩個洞來。 怦!怦!怦! 承恩公的心跳不由加快,心如擂鼓,幾乎要從胸腔跳出。 他抬手以袖口擦了擦額頭愈發密集的汗滴。 “大舅父……” 身后冷不丁地傳來唐越澤的喚聲,聲音很近,嚇了承恩公一跳,手一抖,手里捏的那張絹紙脫手而出…… 承恩公的瞳孔縮成了一個點,又連忙接住了那張落下兩寸的絹紙。 他倉皇地又把那張絹紙塞回到了袖袋中,接著才若無其事地轉過了身,問道:“殿下可有什么事?” 唐越澤不知何時又從大門口倒轉回來,撩袍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迎上承恩公強作鎮定的眼神,唐越澤心下疑惑,總覺得他看著古怪得很,似有點慌,又有點懼。 應該說,最近這兩天承恩公一直有些神神叨叨的,一驚一乍的。 唐越澤也曾問過他,承恩公只說因為尚古城的民亂,擔心皇帝責怪。問了兩回后,承恩公的回答千篇一律,唐越澤也就不再問了。 “大舅父,我待會出城送送顧非池,這邊就交給你,千萬要守好城門?!碧圃綕舌嵵氐囟诘?,“萬萬不能再出一點岔子了?!?/br> 承恩公自然是滿口應下,信誓旦旦。 這時,門外的小胡子親衛牽來了一匹矯健的黑馬,喊了聲:“殿下,馬備好了?!?/br> 唐越澤急著去追顧非池,也就沒再跟承恩公多說,趕緊上了馬,沿著街道一路往南而去,追著顧非池走了。 唐越澤帶著兩個親衛在尚古城的南城門口追上了顧非池以及那三千天府軍精銳,以相送為名跟在了顧非池身邊。 三千騎兵策馬奔馳,所經之處,馬蹄聲隆隆作響,猶如萬馬奔騰般氣勢驚人,踏起一片nongnong的塵霧。 空中碧藍如海,萬里無云,偶有雄鷹翱翔飛過。 唐越澤和顧非池向來不熟,也不知道說什么,就這么跟了一路,直到夕陽落下大半時,顧非池下令原地扎營。 天府軍精銳個個是久經沙場,訓練有素,扎起營來動作極為利落,不過須臾,唐越澤就看到這片依河的空地上多了一片連綿的帳篷。 令他震驚的是,連顧非池堂堂世子竟然也在親自扎營,動作嫻熟得似乎他曾經做過上千上萬次,如流水般順暢。 在一股莫名的沖動下,唐越澤忍不住就朝顧非池走去,目光怔怔。 他有些心不在焉,與一名端著一鍋水的士兵撞了個滿懷。 涼水自鐵鍋中潑灑而出,濺濕了唐越澤的胸襟,連他的鬢角都被水弄濕了一片,狼狽不堪。 “殿下恕罪!”那士兵連忙放下了鐵鍋,單膝跪在地上,抱拳告罪。 “無妨?!碧圃綕蓳芰藫荇W角的濕發,目光迎上兩丈外顧非池那似笑非笑的眼眸,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礙手礙腳的,不知如何自處。 唐越澤又往前走了幾步,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城了。顧世子,你回京后,記得替我向父皇問安?!?/br> 最后一句話唐越澤說得愈發艱澀。 他轉身欲走,卻又被顧非池喚?。骸暗钕?,換身衣裳再走吧,免得著涼了?!?/br> “邊昀,帶殿下去更衣?!?/br> 顧非池也根本沒給唐越澤拒絕的機會,吩咐小將邊昀一聲。 邊昀便大步走到了顧非池與唐越澤之間,對著唐越澤伸手做請狀。 唐越澤隨邊昀去了就近的營帳,換了身簇新的竹青色直裰,再也沒見到顧非池,倒是邊昀殷勤地親自送他往回走了一里,才調頭。 夕陽差不多徹底落下了,只余下天際的最后一縷紅光。 高空中,一頭白鷹展翅盤旋了幾圈,嘹亮地鳴叫了幾聲,又飛遠了。 經歷過此前白巾軍之亂后,官道上根本沒有人,空蕩蕩的,灰暗的云層沉甸甸地壓在了上空,宣示著夜晚就快要來臨。 在這種情況下,迎面而來的馬蹄聲在這空無他人的官道上是如此清晰,如此響亮。 唐越澤的兩個親衛如臨大敵,警惕地望著尚古城的方向。 不一會兒,一道柳黃的倩影映入唐越澤等人眼中,少女騎著一匹白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在她身上染上了一片血色。 即便這個距離下,唐越澤根本就看不清來人的臉,卻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是鸞兒。 唐越澤的心頭五味雜陳,心湖不由自主地蕩起了漣漪。 蕭鸞飛心急火燎地策馬而來,白皙細膩的額頭上香汗淋漓,鬢發也因為疾馳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吁——” 她勒緊韁繩,將馬停在了兩三丈外,嬌喘連連,焦急地說道:“殿下,別回尚古城!” “承恩公要伏擊您!” 什么?唐越澤一愣:“這不可能吧?!?/br> 生怕他不信,蕭鸞飛急切地從袖中掏出了一封被燒得只剩下一半的信函,遞給唐越澤:“殿下,您看?!?/br>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唐越澤,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招安的事,是她提的。 上一世,白巾軍匪首劉子林被帶回京受審時,聲聲凄厲地說官逼民反,若非郡太守和糧商不給他們這些百姓一條活路,他又怎么會反?! 她想,要是大皇子能夠出面處置了那些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昏官與jian商,劉子林必是會愿意招安的。 誰想,尚古城竟會因此起民亂,差點就城破了。 只是想想,蕭鸞飛就覺得一陣后怕。 她心知肚明,大皇子對她多少有了芥蒂,這幾天也是避而不見,今天更沒有和她說一聲,就自己出了城。 唐越澤狐疑地看著這紙被燒毀了大半的信,信紙上猶留著一點焦味,上面那古怪的文字一看就是—— “北狄文?!”唐越澤脫口道。 他急切地讀起了這封殘缺的信,耳邊傳來蕭鸞飛略顯沙啞的聲音:“殿下,我今天無意中看到承恩公和他的親隨鬼鬼祟祟的,聽到他們說起伏擊,說起大皇子您……” “后來,承恩公偷偷地燒起了這封信,信燒了一半,他就被人叫走了,我這才僥幸拿到?!?/br> 蕭鸞飛盯著那封被唐越澤捏在手里的信,目光游移了一下。 這番話她說得半真半假。 她其實沒親眼看到承恩公與親隨說話,只是因為聽到府衙內有人說承恩公在整兵,大皇子和承恩公要跟顧世子一起回京城了,她心里著急,生怕大皇子把她丟下,便去找。 結果人沒找到,卻無意中在一個未燃燒完的火盆里,發現了這封燒了一半的殘信。 蕭鸞飛懂得北狄文不多,但連猜帶懵,也能看得出來信大致的意思,心驚不已。 上輩子的承恩公也同樣不過是個佞臣,三年后,他會隨李大將軍一起攻打南安國,景軍遭受瘴疫之苦,幾乎全軍覆沒,可承恩公膽大包天地遮掩敗績,連續偽造捷報上書朝廷,害得五萬大景將士枉死在南安。 蕭鸞飛絲毫不懷疑承恩公為了自保,連大皇子的性命都可以舍棄。 大皇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她立刻追了出來。 “……”唐越澤同樣被信中的內容驚得說不出話來,將那滿是焦痕的信紙攥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