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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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談話的整個節奏都已經讓蕭燕飛把控住了。 歪胡子族老忍不住急躁地說道:“燕飛,你就別賣關子了,你也姓蕭,族里好,你才能好?!?/br> 雖說罪不及出嫁女,可一個女子總要有娘家作為后盾,蕭家落魄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 蕭燕飛微微一笑,緩緩地吐出兩個清晰的字眼:“除族?!?/br> 除族?! 這兩個字猶如電閃雷鳴般回響在雅座內,族長、族老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漢人就十分注重宗族的延續和血脈的傳承,姓氏代表著一個人所屬的宗族,一個人的根。 “除族”等于是扼殺了一個人的根,一旦除族,這個人的名字就從族譜上移除,從此被逐出家族,那么,他就不屬于九族之列,就是說,蕭衍哪怕是犯了事,也不會牽連到本宗了。 從此,榮辱皆不相干。 蕭燕飛刻意停頓了一下,等他們都領會了她話里意思后,才接著說道:“是把蕭勖除族?!?/br> 殷婉會被逼嫁進蕭家,罪魁禍首其實是早已過世的老侯爺蕭勖。 彼時他為了保蕭家的富貴,生生地毀了殷婉一生。 她淡笑道:“如何?” 族長幾人本來就被蕭燕飛“除族”的提議驚住了,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是要把她的親祖父除族。 族長與族老們一頭霧水地面面相看,一時間有點想不明白。 一個族老微微蹙眉,不敢茍同地捋著胡須,心里甚至覺得蕭燕飛有點大逆不道,這丫頭說話行事未免有些太出格了。 雅座內又是一片無聲的寂靜。 蕭燕飛似是根本沒看到他們那微妙的神情般,若無其事地淺淺一笑:“三代歸宗?!?/br> “三代歸宗”本是指男子入贅女方后,其第三代子孫,可擇一支改姓回歸本宗。 可在大景朝,“三代歸宗”還有另一層含意。 太祖皇帝出身太低,不過是豫州的一名小小捕快,一朝稱帝,那自是雞犬升天,建太廟,修族譜,可這一支的族譜實在是太過寒酸,蓋因太祖的祖父唐廷年少輕狂時犯了不睦罪,被晉陽唐氏除族。 還是當時的禮親王出了個主意,以“三代歸宗”的名義,把太祖這一支又回歸到了晉陽唐氏的族譜中,而晉陽唐氏也巴不得如此,雙方一拍即可,重修了唐氏族譜。 蕭燕飛淡淡道:“太祖皇帝曾有律,除族是為懲戒子孫,自當小懲大誡,故而,被除族后,其子孫在三代后,可回歸本宗?!?/br> “三代歸宗?!弊彘L喃喃自語地念著,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一手成拳在圈椅的扶手上反復叩動著。 突然,他眼皮一抬,眸子里精光四射,猛地看向了蕭燕飛:“你……是想讓燁哥兒回本宗?” 蕭燁正好是蕭勖除宗后的第三代,這丫頭打的主意很明確了。 被除宗的是蕭勖、蕭衍父子,保的是他們姐弟。 “對?!笔捬囡w一派坦然地含笑點頭,很高興族長終于是明白了。 但其實族長根本就沒搞明白,甚至還有點懵,就直接問了:“為什么要這么繞呢?” 三個族老也同樣不懂。 “爵位?!笔捬囡w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緩慢而清晰地說道,“武安侯的爵位是曾曾祖父蕭陵傳下來的,可惜后輩不孝無能,被‘除族’了,但這爵位理該還是曾曾祖父這一脈的?!?/br> “伯祖父,您說對嗎?” 蕭燕飛歪著頭看了看他,微微地笑著,漆黑的瞳孔似乎比適才又璀璨了幾分,明明清雅可人,卻無端讓人心頭發寒。 聽到這里,族長終于恍然大悟,心頭一震。 蕭衍的這個女兒是想跟生父撇清關系,不受牽連,但又要幫她的同胞弟弟拿了武安侯的爵位。 這丫頭好貪,也好狠,竟然連生父都要棄了! 只是這么想想,族長就覺得心驚,此刻再看眼前這個柔弱如白兔般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這哪是什么白兔,分明就是頭披著兔皮的狐貍! “這件事不可?!弊彘L有些心神不定地搖了搖頭,心頭各種滋味混在一起滾了滾,艱聲道,“把勖弟除族,不妥?!?/br> “除族”就無異于給蕭勖判了十惡不赦之罪,代表宗族認為他犯下了天地難容的罪過。 蕭燕飛這丫頭太狠了,她哪里是好心地來告訴他們蕭衍犯了事,她分明是來借刀殺人的,要一刀子連著她祖父、父親全都捅死呢。 而他就是那把她伸手欲執的刀子。 族長心頭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是貓抓般煩躁不安。 他壓下心頭的異樣,端正了神色,義正言辭道:“這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們蕭家寡廉鮮恥,不仁不義,出了事,就迫不及待地要撇清關系?” 蕭燕飛輕輕擊掌,悠悠一笑,朗聲贊道:“蕭家果然重情義?” 這話聽在族長的耳中,卻充滿了諷刺,老臉一紅。 蕭燕飛笑得無比愉悅,唇畔那對可愛的梨渦更深,“那當年找上殷家來填窟隆就不寡廉鮮恥了?” 這似笑非笑的一句話似是往族長與族老們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輕輕巧巧地揭開了這層遮羞布。 族長與族老們瞬間啞口無言,一個個老臉都漲得通紅。 蕭燕飛又是柔柔一笑:“伯祖父,叔祖父,都做過一次了?!?/br> “再做一次又有什么難的?” 她的聲音輕柔婉約,猶如春風輕拂著柳枝。 可話里的每一個字都極盡諷刺之意,似又往他們的老臉上甩了一記又一記巴掌,直甩得他們皆是兩耳嗡鳴,臉色難看得微微發紫。 歪胡子族老恨不得甩袖而去,雙腿卻似是澆鑄在了地板上,動彈不得。 “啪!” 蕭燕飛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那輕微的撞擊聲卻令族長等人差點沒跳起來。 “伯祖父,一切都是為了蕭氏,為了大局……您說是嗎?”她的語速慢悠悠的,聲線逐漸清冷,陡然間,鋒芒畢露,顯得咄咄逼近。 族長:“……” 族老們:“……”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中。 注視著族長神情變化的蕭燕飛知他已心中動搖,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優雅地起了身,溫溫柔柔地說道:“伯祖父,我先走了,您若是想通了,可以來殷家找我?!?/br> “但要盡快,要是皇上的旨意下了,您再想撇清關系,那可來不及了?!?/br> “你們,好好想想吧?!?/br> 蕭燕飛閑庭信步地從雅座出去了,沒有再回頭多看族長他們一眼。 知秋放下了一枚銀錁子用作茶錢,跟著蕭燕飛也走了。 雅座的房門大開著,外頭少女輕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很快就什么也聽不到了。 室內的四人好一陣沉默,只偶爾響起一兩聲瓷器碰撞聲。 片刻后,歪胡子族老率先打破了室內的寧靜:“沒規矩,沒教養,竟然在長輩面前這樣說話!” 他想說殷氏是怎么教女兒的,可想到蕭燕飛是被崔姨娘養大的,又閉上了嘴。 他以為族長會附和,然而,等了半天,族長都沒有說話。 族老們互相看了看,心想:族長不會真要答應那個丫頭吧? 三角眼的族老清了清嗓子,對族長道:“大哥,說不定那丫頭只是危言聳聽,衛國公世子已經打退了白巾軍,戰事很快就會結束,尚古城的事自然也就平息了……” 他心里猶抱著一線希望。 另一個族老唉聲又嘆氣:“蕭衍這回辦的事確實不像樣,若是把他除族還好說,可是,蕭勖……這都已經死了啊?!?/br> 蕭勖人都死了十五年了,早化成白骨了,他們把他除族,那不是等于鞭尸嗎?! 傳出去,定會被世人質疑,被世人輕蔑。 過了好一會兒,族長才游移不定地訥訥道:“再看看……” 是啊,再看看。 族老們也全都猶豫不決。 四人不約而同地朝臨街的窗口望去,就見下方一襲緋色衣裙的蕭燕飛正撫著丫鬟的手上馬車。 仿佛注意到了上方投來的目光,蕭燕飛轉過頭往來,小巧的下巴揚起,嫣然一笑。 這一笑,那樣的篤定,釋放出一種令人炫目的神采,陽光下的少女光彩照人,神采奕奕,雙眸生輝。 二樓的族長幾乎無法直視少女的雙眼,心中更加不安了。 “王兄,”忽然一個中年男子快步在馬車邊跑過,興沖沖地跑進了四方茶樓的大堂中,嘴里激動地喊著,“你聽說了沒,幽州那邊剛剛又有捷報傳來了!” “真的?” 這個消息令所有聽到的茶客們都是面露喜色,精神一振。 “真的,衛國公世子率三千天府軍精銳直搗幽州上郭郡,那伙白巾軍殘匪根本毫無還手之力?!?/br> “不過區區五天,衛國公世子就已拿下上郭郡,現在只數百流匪還在四處潰逃?!?/br> “幽州收復了!” 這道捷報像長了翅膀似的急速地傳遍了京城上下,整個京城為之歡呼,為之雀躍。 幽州之亂從最初上郭郡的民亂開始,已經持續四個月了。 幽州離京城最近,因此那里的流民也是第一時間涌到京城,幽州的安危對于京城百姓所帶來的沖擊,遠比邊境戰亂要強烈得多。 這才隔了七八天,又有捷報傳來了,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測著,莫不是衛國公世子已經抓住了白巾軍的首領? 從茶樓,到街頭巷尾的百姓,到朝廷上下,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個消息,觀望著皇宮那邊的動靜。 此時,來傳捷報的小將單膝跪在御書房里,正向皇帝稟報:“幽州大捷,世子爺已拿下白巾軍首領劉子林?!?/br> 御書房里,除了皇帝外,還有數名天子近臣也在,包括怡親王,首輔以及內閣閣老們。 大臣們聞言如釋重負,皆是面露喜色。 顧非池拿下了匪首,那就意味著幽州之亂徹底平息了。 唯有坐于御案后的皇帝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