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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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聽說這里有學子辯會,才叫你來看熱鬧的?!睂幨娌婚_心地噘了噘小嘴,“誰知道又遇到柳朝云了?!?/br> 她怎么會這么倒霉,早知道出門前應該看看黃歷的。 寧舒的小嘴翹得更高了,嬌聲抱怨道:“燕燕,柳朝云還非要跟我們搶雅座,明明就是我先訂的?!?/br> “柳家最討厭了?!?/br> 四方茶樓的老板是個風雅之人,二樓總共才六間雅座,分別以君子六藝為主題。寧舒特意提前幾天定了代表“樂”的“琴室”,不想,柳朝云又來跟她搶了。 青衣小二額角的冷汗更密集了,想說掌柜的已經去看能不能再騰出一間雅座了,可不等他開口,就見柳朝云霍地往前邁了一步,目光冷冷地直射向寧舒郡主:“你再說一遍!” 兩個少女目光相交之處,火花四射,氣氛愈發緊繃了起來。 承恩公世子柳嘉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別人也許會敬柳家三分,但寧舒才不怕呢,小巧的下巴昂得更高了,理直氣壯道:“你們柳家素來霸道,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br> 搶別人的琴,搶別人的雅座……還搶別人的軍功。 “哼,他們……”寧舒指的是樓下的學子們,擲地有聲道,“他們說得沒錯。柳家人就是貪生怕死!” “這流匪在幽州猖狂一日,就有數之不盡的無辜百姓枉死在流匪手中。這些人命都該算在承恩公的身上!” “也不知道承恩公晚上睡覺時會不會有冤魂索命?”寧舒轉頭看顧悅,雙眸尤為清亮。 “肯定有?!鳖檺傇谝慌灶l頻點頭,表情端肅,“我祖母說,冤魂皆是死不瞑目,沒人超度,就沒法去投胎的。他們會游蕩人間,四處尋找害他性命之人,連夜里都要在仇人的枕邊吹氣……” 她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著,只聽得柳家兄妹耳邊涼颼颼的,柳朝云下意識地捂了下耳朵。 蕭燕飛抬手把玩著那條垂在胸前的大紅絲絳,將那末端的紅珊瑚珠子抓在指間摩挲著。 幽州流匪的事,她還是從顧非池那里聽說的。 顧非池說,幽州本是由謝家舊部鎮守,謝家出事后,舊部死的死,罷免的罷免,降職的降職,幽州那里就調上了承恩公柳汌舉薦的人。 這次上郭郡的那伙流匪雖不過千人,只是烏合之眾,可這群人極度兇殘,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甚至在一些縣城村落有屠縣屠村之舉,慘無人道。 蕭燕飛在原主的記憶中曾經親眼見識過匪患的可怕,前一天還與原主言笑晏晏的那些人慘死在流匪的刀下,鮮血橫流,變成了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體…… 這些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 “怎么?你們柳家干得出來,還不許人說嗎?!”寧舒的聲音更高亢了,甚至有不少樓下大堂的人也聽到了二樓的動靜,越來越多的目光聞聲望來。 “他們是不許你說而已?!鳖檺傉?。 咦?寧舒不太確定地眨了眨眼:“是這樣嗎?” 顧悅抬手指著下頭大堂的那些學子,又道:“這要是他們說,就能都抓起來了?!?/br> 可寧舒就不一樣了,無論寧舒再怎么數落承恩公,柳家人也不敢把她拿下。 寧舒樂了,笑得不可自抑,頻頻點頭。 柳朝云氣得一張面龐漲得通紅,渾身直發抖,脫口怒斥:“大膽!” 她們怎么敢這般羞辱她們柳家,她的姑母可是堂堂皇后! 寧舒不屑地嗤笑道:“你個無品無級的臣女,也膽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誰大膽??!” “當然是你?!笔捬囡w相當配合地與寧舒唱起了雙簧,抬手指向了柳朝云,還給了寧舒一個贊賞的眼神:厲害了,小郡主就是棒棒噠。 有了蕭燕飛的贊許,寧舒的下巴驕傲地抬得更高了。 柳朝云急忙去看她家大哥,氣得直跺腳。 柳嘉給了meimei一個安撫的眼神,動作瀟灑地打開了一把畫著幅《仙鶴戲水圖》的折扇,悠悠然地扇了扇,一派風流倜儻。 “你們婦道人家懂什么?”他譏誚地嘆息,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寧舒三人,一副婦孺無知的輕蔑。 柳嘉輕輕地扇著折扇,用一種超然的語氣冠冕堂皇道:“柳家從不怯戰,是厭戰?!?/br> “這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你們小姑娘家家買個胭脂頭花,戰場上是會死人的,將士戰死沙場,只會帶來山河飄搖,國家動蕩,百姓更是會流離失所,不得不顛沛流離?!?/br> “明逸,”說著,柳嘉側臉看向了右手邊的一個藍衣少年,“你說呢?”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襲湖藍繡竹葉紋直裰,相貌英朗,身形不高不矮。 聞言,少年的眼神略有幾分游移,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是、是啊?!?/br> 寧舒心知蕭燕飛不認得明逸,悄聲道,“這是明將軍的幼子,明將軍與長子明述鎮守蘭山城多年,去歲明逸去蘭山城探親……城破之后,明家在蘭山城上下幾十口人也就他一個人還活著!連他嫂子和三歲的侄兒都死了?!?/br> 她似乎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語氣中卻是難掩嘲諷之色。 除了逃走的承恩公外,北境蘭山城戰將士全都戰死,就連滿城百姓也都被屠殺,幾乎無一幸免。 寧舒又看向了明逸,故意問道:“明逸,你最近可有夢到你爹和你大哥?” 寧舒可不管明逸是怎么在蘭山城逃過一劫,光是明逸和害死明將軍父子的柳家人混在一起,就讓她不喜。 明逸:“……” 明逸神情恍惚,臉色白了白。 “明逸,謝以默已死,令尊令兄在天之靈也會瞑目的?!绷伟矒岬嘏牧伺拿饕莸募绨?,冷冷道,“這謝以默濫造殺孽,滿門盡亡,還連累了這么多的將士陪他們一起葬送了性命。要是沒有謝以默叛國謀逆,又豈有明家的悲??!” 柳嘉唏噓地嘆了口氣,灼灼的目光卻是落在蕭燕飛那清麗絕倫的小臉上,終于想了起來。 難怪他剛一見面覺得這小美人眼熟,千芳宴那日,她就和寧舒郡主在一起,顧非池還為了她把大皇子打下了馬。 后來,柳嘉找meimei打聽過,這小美人是蕭家二姑娘——皇帝賜給顧非池的未婚妻。 只是這么看著蕭燕飛,柳嘉眼前就再次浮現那日在水榭中顧非池當眾羞辱他的一幕幕,幾乎是把他踐踏于足下。 柳嘉眸光陰鷙,又收起了折扇,朝寧舒郡主、蕭燕飛與顧悅那邊走去,不急不緩地說道:“柳家不似顧非池好戰,暴戾,嗜血……為了勝利,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 “蕭二姑娘,顧非池的殘暴只會讓將士們流血捐軀,血流漂杵?!?/br> “你們懂嗎?” 柳嘉停在了距離蕭燕飛不過三步遠的地方,抬手將那把并攏的折扇輕佻地挑向了少女小巧的下巴…… “啪!” 蕭燕飛飛快地用團扇往柳嘉執扇的右手重重拍了一下,毫不留情。 被敲了個猝不及防的柳嘉手指一顫,那把折扇就脫手掉在了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柳嘉的手背也被敲紅了一片,臉龐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蕭燕飛莞爾一笑,手里那把湘妃泥金柄水紅色繡蝶戀花的團扇輕輕地搖了搖,乍一看,漫不經意,再一看,又似帶著幾分挑釁。 這動作由她做來,說不出來的明媚動人,芳華少女周身上下透著一種既乖巧又乖張的矛盾氣質,讓周圍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她身上。 “柳世子,您這話說得再漂亮,骨子里還不就是貪生怕死!”蕭燕飛輕搖著團扇,嘴角撇了撇:哼,偷換概念什么的,誰看不透啊,這位柳世子是把別人都當傻子嗎?! 就是就是!寧舒郡主與顧悅深以為然,頻頻點頭。 蕭燕飛接著道:“我能怕死,郡主能怕死,百姓更能怕死……這世上,誰都能怕死,但前線的將士不能,領兵之人不能,朝廷官員不能,皇上更不能?!?/br> “柳世子,你堂堂將門子弟不但畏戰、怯戰,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置百姓于何地!” 想起那日柳嘉在澹碧水榭中口口聲聲說什么謝以默和謝無端父子“貪生怕死”、“理該挫骨揚灰”云云,蕭燕飛唇畔慢慢地勾出一個冷笑,眸光清冷,“你還有臉說謝家,謝家滿門浴血奮戰,死戰不退,直至最后一個子弟,而你們柳家棄城而逃?!?/br> “棄滿城百姓于不顧!” 蕭燕飛字字帶著刀子,句句逼進,明明她沒有靠近分毫,可柳嘉卻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壓迫感,差點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著眼神游移不定的柳嘉,蕭燕飛唇角微翹,學著那天顧非池在澹碧水榭的樣子輕笑了一聲:“貪生怕死?” “睜眼說瞎話的人是你吧!” 蕭燕飛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一腳踩在了地上的那把折扇上,腳下不客氣地碾壓著折扇,笑容溫溫柔柔,可眼神卻似那雪山山巔萬年不化的冰雪般清冷。 第53章 柳嘉一驚,瞳孔微縮。 這一次,他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后腰不小心撞到了后方尖銳的桌角,吃痛地叫了一聲。 “說得好!”后方響起一陣響亮干脆的擊掌聲。 循聲望去,只見那間名為“弓室”的雅座不知何時打開了門。 雅座內坐著六七人,擊掌的是一個滿頭銀絲的玄衣老婦,雍容威儀,眉眼含笑。 老婦的身邊坐著一襲靛藍色云紋直裰的皇帝,皇帝的臉色極為難看,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蕭燕飛默默地用團扇擋住臉,只露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心想:皇帝這不知是在生她的氣,還是為了別的? 唔,多半是在生她的氣? “是華陽大長公主?!睂幨婕t潤的小嘴微張,驚喜地低呼出聲。 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只有她身邊的蕭燕飛與顧悅兩人能聽到。 寧舒目光灼灼地盯著雅座中的玄衣老婦,一雙眼睛都亮了,一手拉著蕭燕飛,一手拉著顧悅,興奮地晃了晃兩人的手。 大長公主?蕭燕飛默默地在心里算著輩分,那豈不是皇帝的姑母? 蕭燕飛以團扇遮面,朝雅座內掃視了半圈,窺見好幾張熟悉的面孔,連忙裝乖地對著顧非池彎著眉眼笑。 “丫頭,”華陽大長公主定定地望著外面的蕭燕飛,語聲淡淡地問道,“我問你,應不應該打仗?” 她威儀的面容上皺紋縱橫,沒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雙眼彷如平穩無波的千年古井般。 坐在華陽身邊的皇帝眼神陰晴不定,一手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皇帝今日會來這四方茶樓的原因和寧舒、柳嘉他們一樣,也是因為聽說這里有辯會才來看看。 正好華陽前兩日剛回京,皇帝也想讓她看看自己治下的這片盛世。 誰料來此后,先是下頭的學子們痛斥什么外戚專權乃禍國之害,聽得皇帝鬧了一肚子火,緊接著,又是蕭燕飛與柳嘉兄妹起了口舌之爭,話里話外地貶柳家褒謝家,字字句句都打在自己這個皇帝的臉。 方才蕭燕飛的那幾句話,比那些學子們的妄言還要讓皇帝不快。 “姑父!”柳朝云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眼睛一亮,腰板一下子挺得筆直,得意洋洋地笑了。 哼,有了皇帝姑父給他們柳家撐腰,蕭燕飛肯定再不敢妄言了。 二樓的氣氛略有幾分凝滯。 連樓下的大堂都安靜了一些,不少學子們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一個接著一個朝二樓這邊望來,豎起耳朵聽他們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