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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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蕭燕飛一不小心就被那魅惑的聲線蠱惑了,點了點頭。 等點完頭,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她竟然又給自己攬了新活,又是一陣懊惱。 哎—— 蕭燕飛默默嘆氣,但又有些喜滋滋、甜絲絲的。 外面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嘹亮的鷹啼聲,庭院里的幾只麻雀被嚇得撲棱著翅膀亂飛,幾片灰色的羽毛飄飄蕩蕩地落下。 顧非池支肘往窗外望去,蕭燕飛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彩霞似錦的天空中一頭雪白的雄鷹展翅翱翔,在庭院的上方悠然地繞著圈兒,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傲氣風范。 好帥!蕭燕飛看得目不轉睛。 雄鷹落在了樹梢,蕭燕飛兩眼亮晶晶地去看顧非池:“你的?” 顧非池莞爾一笑,頷首道:“下回帶來給你玩?!?/br> 好好好!蕭燕飛點頭如搗蒜,又去看那頭漂亮得不得了的白鷹。 “我先走了?!鳖櫡浅仄鹆松?,輕快地翻窗出去了,身形敏捷如鷹。 落地后,他稍微一個停頓,丟下了一句:“在你院子里,有個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鬟叫知秋,會些拳腳功夫?!?/br> “有什么事,你吩咐她便成?!?/br> 說著,他的表情漸漸地變得有些微妙。 蕭燕飛眨了眨眼,又慢慢地眨了眨眼,很快就從記憶中搜出了這個叫知秋的小丫鬟。 知秋好像是不久前出現在她院子里的。 也就是說,在西林寺藏經閣的事后,顧非池就立刻往侯府安插了眼線,就為了暗中看著自己會不會泄密? 但凡她對外說出半個字,那會兒怕是小命就嗚呼了。 動作挺快的??! 蕭燕飛看著顧非池的眼神中染上了那么一絲絲危險的氣息,眉眼在笑。 白鷹只在樹梢停了片刻,就又展翅高高飛起,發出催促的啼鳴聲,似在對顧非池說,你怎么還不走! 顧非池望了眼空中的白鷹,清了清嗓子道:“我走了?!?/br> 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縱身一躍,就踩著枝頭借力使力地躍上了高高的墻頭,那頭白鷹在他身邊擦身而過,似在他肩頭輕拍了一下。 這一人一鷹的身影是那么協調,敏捷,孤傲,英姿颯爽,宛如名家筆下的水墨畫,令人—— 心馳神往。 蕭燕飛瞇著眼,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夕陽下,輕快的笑容讓她清麗精致的臉龐光彩熠熠,明媚燦爛如五月天。 她愉快地把玩著顧非池給的那個小匣子。 古往今來,打仗都是挺花銀子的,這些是要好好攢著才行。 蕭燕飛又取了一個差不多大小的新匣子,把太夫人給的那一萬兩銀票放了進去,把兩個匣子鎖進了同一個箱子里。 鎖好后,蕭燕飛就走出了小書房,可東次間里空蕩蕩的,沒看到人。 她又繼續往外走,嘴里喊著:“海棠,幫我去把院子里灑掃的那個知秋叫來?!?/br> 她掀簾走到堂屋,這才看到了身形僵立的海棠與丁香。 “姑娘,奴婢這就去?!焙L纳袂榫执俚馗A烁?,匆匆出去了。 蕭燕飛定睛一看,才發現祝嬤嬤不知何時坐在了下首的圈椅上,手里端著一個青花瓷的茶盅,悠然自在地飲著茶。 祝嬤嬤掀了掀眼皮,朝蕭燕飛的方向看了過來,用略帶挑剔、倨傲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的打扮。 從蕭燕飛腳上那雙半新不舊的繡花鞋,到她身上這襲繡著玉簪花的月白羅衫,再到她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珰,一直看到她那半披半散的頭發。 祝嬤嬤眉頭緊皺,先聲奪人地斥道:“蕭二姑娘,你這副衣冠不整的樣子怎么可以出內室,成何體統!” “今時不同往日,從前你只是一個侯府庶女,就算有什么不得體,丟的也是你自己一人的臉面,從今天起,你代表的可是衛國公府的臉面,是顧世子的臉面,再不可有任何行差踏錯!” 祝嬤嬤語氣強勢,說得一派冠冕堂皇。 衣冠不整?!蕭燕飛垂首看了看自己,她的領口、衣襟整整齊齊,沒露一絲不該露的肌膚。 以為蕭燕飛被自己說得自慚形穢,祝嬤嬤的語氣更強硬了:“顧世子是衛國公嫡長子,先皇后的內侄,將來遲早要繼承衛國公的爵位,身份尊貴無比,如果說世子是天上的云,那你就是地上的泥,世子娶你這么個小小的庶女,那是紆尊降貴,委屈他了?!?/br> “姑娘本就配不起世子,就越發該謹言慎行,嚴于律己,時刻約束自己,明白了嗎?!” “姑娘能有這福氣嫁進衛國公府,是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你要知道感恩!” “蕭二姑娘,你別怪奴婢說話直接,奴婢是為姑娘好,才好心提點姑娘!” 祝嬤嬤字字句句犀利無比,明明坐著,明明是從下而上地看著蕭燕飛,卻像是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蕭燕飛:“……” 聽著聽著,她一時有些閃了神。 祝嬤嬤的這話術真是熟悉啊,瘋狂地用言語打擊自己、貶低自己,讓自己自卑自厭,認為自己處處都不如別人,卻又口口聲聲地說什么為了她好。 這不就是那啥嗎?! 祝嬤嬤這一句句丟出來的話,字字誅心,若是人的意志薄弱些,豈不是要開始自我懷疑了嗎? 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得體,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勁。 這些宮里的教養嬤嬤還真是深諳“調教”的路數啊。 有點意思。 蕭燕飛微微地笑。 見蕭燕飛一言不發,祝嬤嬤覺得她是無言以對,唇角一勾,又道:“皇后娘娘既然讓奴婢來教姑娘你規矩,姑娘你就要聽話,跟著奴婢好好學,免得將來嫁進國公府后,撐不起世子夫人的風范,被人看輕了!” “奴婢這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了?!笔捬囡w乖乖巧巧地點頭,順從地說道,“嬤嬤真是字字珠璣?!?/br> “剛剛聽嬤嬤這一番提點,我真是如醍醐灌頂,今后有了嬤嬤提點我、教導我,我心里也就有底氣了?!?/br> 蕭燕飛努力笑得溫順柔婉,一副沒有主見的樣子,仰望著祝嬤嬤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只恨不得把她高高地供奉起來。 被打斷了話的祝嬤嬤鼻翼翕動了兩下,一時間,有些接不下去了。 她還藏了一肚子話想要繼續訓誡,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順從,還這么敬重自己。 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要說什么呢? 蕭燕飛笑得更溫柔了,又道:“嬤嬤今天該乏了吧?” 是挺累的。祝嬤嬤今天奉旨出宮,一整天都繃得緊緊的,也確實有些疲乏。 蕭燕飛體貼地建議道:“嬤嬤早些休息吧,若是累著了身子,可不好?!?/br> “蕭二姑娘真是思慮周全?!弊邒卟蛔咝牡刭澚艘痪?,腰板挺得更直了,心道:也是,也不急在一時,等她休息好了,明天再開始也是一樣的。 像這種庶女還真是上不了臺面,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皇后娘娘還真是多慮了。 祝嬤嬤起了身,朝著堂屋外走去。 “嬤嬤走好?!笔捬囡w敷衍地隨口道。 祝嬤嬤捏著帕子,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蕭燕飛笑吟吟地對著正候在門口的碧衣小丫鬟招了招手:“知秋?” 蕭燕飛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她。 這小丫鬟相貌清秀,身形嬌小,梳著很平平無奇的丫髻,只束以碧色的絲帶,通身上下沒有一點首飾,乍一看,就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粗使丫鬟。 “奴婢正是?!敝锴ジA烁?,動作輕巧爽利,落落大方,有種普通丫鬟沒有的颯氣。 蕭燕飛指了指堂屋外祝嬤嬤豐腴的背影,笑瞇瞇地說道:“去,給她的門上上把鎖?!?/br> “……”知秋一愣,小嘴微張。 蕭燕飛一本正經地說道:“祝嬤嬤從宮里‘紆尊降貴’地來侯府也是辛苦了,哎,你姑娘我是個體貼的,就讓她在屋里好生歇著,沒事就別出來了,免得累著?!?/br> “不過,祝嬤嬤怕也是個勞碌命,咱們上把鎖也是‘為她好’。對不對?” 知秋柳眉一揚。 剛才看著祝嬤嬤趾高氣昂地數落蕭燕飛,知秋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她家世子夫人是誰都能訓的嗎?! 當時她拳頭都癢了,想著是不是半夜悄悄潛進廂房里,教訓這不知死活的祝嬤嬤一番,他們國公府的暗衛多的是傷人卻不留痕跡的法子。 迎上蕭燕飛狡黠的眸子,知秋心頭壓的火氣一掃而空,眸光烈烈。 她差點就想習慣性地抱拳,但在最后一刻,換成了福身的姿態:“是!” “姑娘說得有理!” 知秋步履無聲地跟上了祝嬤嬤,宛如一道幽靈,人在那里,又仿佛根本不在那里。 天空中的夕陽快要徹底落下了,只余下天際的最后一抹暗紅色,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晦暗的昏黃色,連綿不絕的云層暗沉沉的,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海棠和丁香看了看知秋的背影,又去看蕭燕飛,神情惶惑,略帶幾分不安。 蕭燕飛閑庭自若地說道:“圣旨賜了婚,我是要嫁去衛國公府的。這點無庸置疑?!?/br> “那么,你們呢,是要當陪房,還是留在這里守空院呢?” 海棠和丁香聞言不由肅然。 對于她們這些貼身丫鬟來說,姑娘出嫁后,她們最好就是跟著一起嫁過去,將來由主子安排嫁個國公府的管事,再當個管事mama。 兩個大丫鬟不禁環視著前方的庭院,那些粗使婆子、小丫鬟忙忙碌碌。 不止是她們兩個,這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都是如此。 要是當不了姑娘的陪房,要么留在這里守著空院子,要么就會被打發去做其他粗使的活,這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就像這侯府中的許許多多粗使婆子一樣,任何人都可以對她們呼來喝去。 蕭燕飛含笑道:“我可以把你們都帶走?!?/br> 海棠和丁香若有所思。 蕭燕飛也望著庭院里的其他人,平靜地說道:“你們去問問她們,到底是要留在這里,還是跟著我去當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