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躺贏日常(清穿)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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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茉雪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還是覺得那朵姚黃牡丹顏色太盛了,有些招眼。 況且,這清朝規矩森嚴,誰知道她這普通妃子戴牡丹,會不會犯忌諱。 于是伸手將那牡丹取了下來,用幾朵梔子花簪替代,瞬間氣質就從高貴明艷變得清新淡雅了。 難得出宮,只回趟佟家,豈不是太虧。 怎么著也得在京城各大胡同里逛逛,才不辜負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要是去逛街,帶著這么大朵牡丹,也太過招眼了。 才打扮好,玄燁就下了朝,佟茉雪瞧了眼窗邊的自鳴鐘,正好是上午九點。 她剛要迎上去,就見玄燁眼里閃過一絲驚艷之色。 小樣,看慣了宮里妃嬪華麗的裝扮,這陡然換裝,還不得迷死你。 佟茉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見他望著自己挪不開眼,便戲謔道:“等什么呢,還不快去換身衣服?!?/br> 玄燁拉住她的手,涎著臉:“你來伺候朕更衣?!?/br> 一旁的宮女太監,都識趣地退了下去。 玄燁將朝冠取了下來,佟茉雪也沒伸手去接,而是直接開始給他解腰上的朝帶。 玄燁只能親手將朝冠放好,然后歪著頭看她,打趣道:“怎么這么心急,還早著呢?!?/br> 佟茉雪不耐道:“早什么呢,都九點了,下午六點宮門就關閉了,再耽擱就出宮逛不了多久了?!?/br> 玄燁樂得不行,原本還想戲弄她一番,但想到時間確實緊張,便也就作罷。 換好箬竹姑姑早已準備好的民間常服后,佟茉雪上下打量,這鴉青色長衫一穿上,斂去帝王氣,居然有幾分書生儒雅的氣息。 玄燁挑挑眉:“朕這偏偏少年郎,可有使你動心?” 佟茉雪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打擊道:“表哥,你可是大了我足足七歲,我現在都已作人婦了,您還能稱得上少年郎?” 玄燁總覺得自己在這丫頭面前一點威信也無,他忍了忍,冷哼道:“朕細想了一下,今日還有些政務需要處理,就不帶你出宮了……” 他話還沒說完,佟茉雪忙后悔不迭,態度誠懇地道歉:“表哥,茉兒錯了,既然出宮之事早就安排好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那無中生有的政務吧?!?/br> 最終,經過一番軟磨硬泡,耽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佟茉雪這才雙腿發軟地跟在玄燁身側出了宮。 哎,這人作什么不好,非要作死。 宮外,納蘭容若早就駕著馬車在神武門恭候多時了,見皇上帶著個妃嬪出來還是吃了一驚。 他先是向玄燁行禮,然后轉頭看向佟茉雪。 玄燁看他愣頭愣腦的樣子,笑道:“這出了宮,得換個稱呼,嗯,就喚朕少爺,這位是少夫人?!?/br> 納蘭容若見皇上對身旁這位的親昵態度,心下也猜出個八九分,多半是皇上那位有著盛寵之名的表妹熙妃了。 納蘭容若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這才道:“少爺,少夫人請?!?/br> 佟茉雪搭著玄燁的手上了馬車,車內,兩人閑閑說著話。 佟茉雪打聽道:“這位駕車的少年是誰呀?” 玄燁目光微沉,剛在乾清宮里,還嫌朕老,容若也不過比朕年少兩歲,怎的他就配得上少年二字? 玄燁冷哼,沒搭理她。 佟茉雪疑惑,嘿,這小子怎么說變臉就變臉。 馬車一出皇城,速度便快了許多。 她拿小手拉了拉玄燁衣襟,柔聲細氣輕哄:“又怎么了嘛,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惹咱少爺生氣了?” 玄燁見她那裝腔作勢的小模樣,心中郁氣散了大半,這才道:“你口中的少年郎,是大學士明珠的兒子,納蘭容若?!?/br> 納蘭容若,就是那個清代第一詞人納蘭容若? 佟茉雪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透過被風帶起的門簾,往外瞧了瞧他背影。 她這些小動作絲毫沒有瞞過玄燁的眼睛,心中原本散去的郁氣,又積壓了上來。 他冷著臉,沉聲道:“你聽說過他?” 佟茉雪雖不是納蘭容若的粉絲,但好歹是一名人耶,整個大活人出現在她面前,能不激動嗎? 她毫不掩飾欣喜之色,歪著腦袋往外看,表情激動,說出的話卻是一聲長嘆:“他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納蘭容若呀?!?/br> 馬車內玄燁的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 馬車外納蘭容若聽到這句詩,勒住韁繩的手,卻不由得攥得更緊了。 第59章 出宮 玄燁沒再說話, 沉著張俊臉一個人生悶氣。 佟茉雪絲毫沒察覺,還在自顧自回憶納蘭容若曾寫過哪些詩詞。 馬車在街道上跑了許久,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便好奇問道:“表哥,咱這不是去佟府的路吧?車都跑好久了怎么還沒到?” 玄燁冷哼:“你還能意識到這事兒,朕還以為你沉浸在少年美色中忘了今日是要回佟府呢?!?/br> 佟茉雪這才發覺到這醋王又酸了, 他后宮那么多女人,要是個個女人的飛醋都吃,他這一天天也夠忙活的。 當皇上生氣了,她作為妃嬪理應安慰,于是佟茉雪狗腿地向他靠了靠, “我還在家里的時候就聽說, 這納蘭容若確實有幾分詩才。但進宮后,才發現,表哥才是這世上真正才華橫溢的人?!?/br> 千穿萬穿, 馬屁不穿。玄燁的表情果真稍顯緩和,他輕哼一聲:“那你說說看,朕有什么才華?!?/br> 佟茉雪猶豫了,這夸人得夸在點子上。他除鰲拜, 撤三藩、統臺灣、平北疆、親征噶爾丹等豐功偉績都是他人生長河中建立的。 現在拿來夸的,無非也就一個除鰲拜。 但若是,他能在創建這些豐功偉績的罅隙里,也能多多關照百姓, 那就更好了。 佟茉雪誠摯說道:“表哥與許多讀書人不同的是,您還多了對黎民百姓的關心, 與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責任心?!?/br> 玄燁神情微怔,剛想要說些什么, 馬車就在此時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納蘭容若的聲音:“少爺少夫人,已經到京城東北城郭一帶了?!?/br> 玄燁先下去,佟茉雪緊跟其后,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她望著眼前一番蕭索景象,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個村子? 佟茉雪正疑惑著,玄燁淡淡開口:“容若,先說說這個地方的情況吧?!?/br> 納蘭容若回道:“這是京城東北的臨水村,這里三分之二是跑馬圈占的旗地,剩下的土地中半數被漢人中兇悍狡猾的莊頭所占,其余才是投充為田莊勞力的普通百姓安身立命的地方?!?/br> 佟茉雪冷哼:“有點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那味兒,層層盤剝玩得很透徹呀?!?/br> 納蘭容若詫異地看向她,他回這些話的時候,都是事先調查得來的,里面深層次的苦難,他這個出身優越的貴公子,從未思考過。 玄燁斜睨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佟茉雪心頭不爽,當初怎么沒覺得事情辦得難看,現在反而嫌話說得難聽了。 望著那些所謂百姓安身立命的地方,佟茉雪生出了幾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 只見她陰陽怪氣道:“原來這些歪歪倒倒、既不防風,又不避雨的窩棚,就是咱大清王朝給百姓提供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呀?” 所謂清穿不造反,菊花套電鉆是很有道理的,沒有誰能容忍自己的族群被另一個族群,像豬狗一樣踐踏。 佟茉雪瞥了玄燁一眼,心底生出幾分嫌棄。 如果這貨不為改善民生做出點實績,那她寧愿在這作者的專欄里摸爬滾打,也不想在后宮里玩角色扮演了。 但下一秒,佟茉雪的心境就發生了些許變化,與其將希望寄托于他,不如自己去極力促成時代的發展。 只有整個時代的社會經濟發展起來,才能真正地改善民生問題。 她這邊陷入沉思中,卻不察玄燁的面色更難看了,順治朝的頒布跑馬圈地、旗民分城而居等政策,鞏固皇權是真,讓百姓深受苦難也是真。 這一刻,他竟覺得身上好似壓了千斤擔,若是不能切實改變現狀,自己年號所代表的寓意,不過是空有虛名。 雖是七月流火的天氣,但昨夜下了一場雨,暑熱消退不少。 三人在田間地里走了會兒,沒看到幾個壯漢,倒是身形佝僂,形銷骨立的老人與婦人居多。 地里的莊稼已經收割完,地里勞作的人們手里除了捏著柄鐮刀,臂彎處還挎著個箢篼,躬著身子邊走邊撿拾著散落在地的糧食粒。 佟茉雪有心與這些人攀談一二,便趁玄燁二人不注意,提著裙子走到田間。 玄燁剛想開口喚住她,她一只腳已經踏進田地里了。 田間潮濕但不泥濘,她就近找了位正在忙碌的農婦,上前借口求水喝:“這位娘子,能問您討杯水喝嗎?” 被問的農婦姓張,看到這位衣著不凡,且恍若神仙妃子一樣的人物,愣了愣,有些為難地回答:“這位娘子,不是我不借水給你喝,是我出來忘了帶水?!?/br> 佟茉雪瞧著她干裂發紫的嘴唇,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又很納悶,這些聚集堆靠的窩棚都在百步以內,就不能回去取嗎? 佟茉雪遲疑片刻,懇求道:“娘子能否帶我回住處?我今早趕了老長的路,確實口渴難耐,還望娘子能施與?!?/br> 就在張氏停下手里的活兒與佟茉雪敘話片刻的功夫,一個蹶鼻子,搓著牙花子的中年胖子,手里拎著條鞭子,朝這邊走過來。 這中年男人是臨水村的莊頭之一,名叫董霸,他老遠就看到張氏停下了手里的活兒,在那兒同一個過路的女子說話。 張氏這婆娘,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敢在莊子上偷懶。 張氏低著頭,加快手上的動作,她聲音顫抖,緊張地催促:“這位娘子,你快走吧,我手里還有活兒還沒干完呢?!?/br> 佟茉雪面色訕訕,本來還想借著喝水體察一下民情的,結果落了個空。 她正要轉身往回走,忽然耳邊帶過一陣獵獵疾風。 佟茉雪心知不好,看向馬車??康奈恢?。由于馬車停在溝渠邊,幾叢蘆竹剛好將馬車給遮住,她沒看到玄燁與納蘭容若的身影。 她扭頭望向那疾風呼來之處,就見一賊眉鼠眼,肥頭大耳,鼠氣豬相的男人朝她而來。 那陣疾風是他邊走邊揮舞的鞭子帶來的,佟茉雪不回頭不打緊,猛一回頭,那董霸綠豆般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手上揮舞的鞭子差點甩到自己臉上。 “媽的!”他收起鞭子,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啐道:“我他媽白日做夢了,這田溝溝里驟然下凡了個這樣的美人?!?/br> 佟茉雪正要走,那莊頭卻腆著張丑臉,嬉皮笑臉地朝她靠近:“這位小娘子,看著不像咱臨水村的人吶,打哪兒來呀?” 佟茉雪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懶得理他,提著裙子就要走。 她提裙子的動作剛做,董霸就色瞇瞇地朝她腳看過去,只一眼,他就覺得這雙天足白瞎了這張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