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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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老實待著?!?/br> 雙瑞疑惑:“這是鬧?”聽著不太像啊。 袁心這人同他壯碩的外表一樣,是那種最糙的大老粗,踢了雙瑞一腳,笑道:“等你娶了媳婦就明白了?!?/br> 他歪靠著墻,頭倚著看向夜幕,“女人嗎,難免鬧騰,過一會就老實了?!?/br> 可算將這件事解決了,他高興的哼起歌,朝雙瑞擺擺手,準備回家抱老婆,雙瑞聽見里頭沈星語的哭腔愈發不對。 “你大爺的!”雙瑞跺腳罵一聲,“出事了!” 說著往里頭跑去,袁心哼歌的心情四散,大步流星朝院子里跑去,一把將掙扎著的倆個人拉開,此時,雙瑞恰好點燃了火,明亮的橘色燭火倏然映亮,顧修雪白的裳衣上,胸前被血暈濕一片。 沈星語屈膝,臉埋在膝上,發鬢亂了,鴉羽似的長發垂下來,發尾垂在床上,看不見臉,雙手還交握抱著匕骨,匕骨上的血淋漓滴下來。 她居然藏了匕骨! 還將顧修傷成這個樣子! 袁心雙眼圓瞪,里頭染著滔天的怒火朝沈星語邁進,顧修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后,“我自己弄的,同她無關?!?/br> 袁心從懷里掏出藥,扒開顧修的衣裳,雪白清瘦的胸膛上,三四個歪斜的血洞,可能是掙扎對峙間弄出來的,其中有一個正對著他心臟,咬牙切齒的,怒氣不爭:“你可真行!” “為了個女人你要瘋了!” 顧修頸子側過去看向床上,女人一身純白雪衣,折著腿抱膝蹲著,顯的小小一只,肩膀撲簌簌顫抖,黑發下隱約可見一截清瘦的雪白后頸子,如美玉彎折,玉臂搭在膝頭,寬大的繡暗花燈籠袖下,一截雪白皓腕勝雪,半透的云紗下,手腕上影影綽綽一圈紅。 他眉心一跳,豁然大步過來,躬下腰,掀開她衣袖。與此同時,沈星語如驚弓的鳥往后收手縮著,抱著自己的手臂往后退。 一截割斷的繩子入了顧修的視線,零零碎碎,好幾節斷聲。 袖中鞭子如蛇信甩出去,皮開rou綻的撕裂聲,袁心面上當即有了一道血痕。 顧修從床上起身,黑影壓過去,“怎么回事?” 袁心被顧修鋒利的眸光瞪的心中一凜,當即跪下來:“大這事是我做的,我做的事我認!” 顧修冷聲:“跪下!” 袁心道:“大人容我脫了這件外衫?!?/br> 袁心脫了外衫,只著一件月白中衣,重屈膝跪下來。 沈星語眸光撇過去,袁心臉上那道血痕已經很觸目驚心了,比她手上的重的多了,便道:“不必如此?!?/br> 顧修將袖子挽上去一截,“你是我夫人,他是臣,他當以你為尊,以下犯上按律當罰,他是我心腹也不行?!?/br> “袁心你認嗎?” 沈星語搶話道:“我不是你夫人!” “只是個賣花的,不必如此?!?/br> 顧修:“也不光是為你,我這是正大理寺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br> 沈星語別開臉不管了,左右又不是她的下屬。 袁心耿著脖子,坦蕩道:“我不是孬種,敢做便敢當?!?/br> 他挺著胸膛,目光坦蕩的額看向沈星語道:“只是這事是我自個兒做的,同大人無關?!?/br> “希望世子妃別將這事算到大人頭上,他不知我將你綁來?!?/br> 顧修道:“你明知以下犯上是錯,卻還是去做,這懲罰翻倍?!?/br> “你可認?” 袁心:“我認!” 他話音落下,屋子里響起鞭子抽在身上的聲音,顧修下足了力氣,一鞭子下去,衣裳立刻剖開長長的口子,皮膚炸開如溝壑一般的鞭痕,粉紅色的rou,血淌出來。 顧修繼續揮動第二鞭子,第三鞭,第四鞭…… 雙瑞齜著嘴,難怪說袁心是爺的心腹呢,是條漢子! 懲罰結束,袁心后背一片血rou模糊。 顧修收了鞭子,吩咐雙瑞道:“將人待下去,傳召府醫治傷?!?/br> 袁心朝沈星語磕頭道:“夫人,懲罰結束,但有幾句話想為大人說?!?/br> “大人不是那種喜歡邀功的人,我料想他的性子也不屑對你說他做了些什么?!?/br> “那日你落水始終找不到人,大人差點就死在水底了,被劈暈了才能拽上來,否則怕是早成了水底的枯骨?!?/br> “后來為了找你,他更是日日奔波勞碌,把上京翻了那么多遍,不止百姓人仰馬翻,下頭的兄弟也折騰的夠嗆?!?/br> “這么久的日子,愣是一個人冷冷清清過來,無時無刻不惦記你,連旁的女人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我作證,真沒碰過?!彼€做了個發誓的手勢,表情很認真。 “我是男人,我知道這種事對一個男人來說多痛苦,您不心疼他我心疼他!” “我他媽這輩子沒見過大人對誰這樣惦記過?!?/br> “我擄了您,這事是我不對,我就是看他將日子過成這樣心里難受?!?/br> “大人這人抹不開面,嘴上什么也不喜歡說,但一個男人該為女人做的事一分沒少過!” “太子刺殺他累著你,他就親自入險境冒險,我知道,他就是想早點搬倒太子給你報仇?!?/br> “他以為你死了,找到一點你活著的跡象他就開心到要死,整日里守著那對破鳥,心絞痛就是這樣熬出來的,這輩子都離不開藥了!” 沈星語瞳孔一縮,脖頸下意識轉過去,顧修已經沒在看她,眼皮垂著,鴉羽似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陰翳,下顎線繃著。 袁心的聲音還在耳邊呱呱說著:“為了找你,他是山谷也劈開了,制香也學了,狗也養了,跟家里人全鬧掰了!” “孤家寡人守這院子,一守就是這么久?!?/br> “卑職眼睜睜看著他這三年多過的苦悶,他心中有您,您就好好同他過日子,別折磨他了?!?/br> 袁心終于將心里話說出來,那叫一個痛快! 行了告退禮,被雙瑞扶著下去。 腳一跨出門檻到廊下,袁心嘴巴齜著,好像后知后覺的感到皮開rou綻的疼,靠著雙瑞,“扶我去上藥?!?/br> 太他娘的疼了! 雙瑞:“……” “你他娘的輕點!”袁心吼著,眼淚從縱橫的眼角流出來,“你這是跟我有仇呢!” 雙瑞訕訕:“我已經很小心了,你這是rou,上藥自然要疼的,忍一下就好了?!?/br> “我婆娘上藥就不疼,”袁心恨恨:“也就大人還能容你這樣刁鉆的奴才,擱我非得給你發配到龔房刷糞桶去!” 雙瑞:“……”好想將這瓶子都摁進他傷口里。 陰陽怪氣的哼哼,“剛剛大人眉頭可都沒皺一下,我還以為大人不怕疼呢?!?/br> 袁心拽起他一截衣袖擦眼淚,哭的直抽抽還不忘辯駁,“男人當然不能在女人面前哭,你懂個屁!” 雙瑞:“……” “你包袱還挺重?!?/br> “既然怕疼,又何苦去做那事,主子將她看的跟眼珠子是的,你還敢將人綁過來,你這不是自找苦吃?!?/br> “你董個屁!”袁心嘴角齜著,“我看大人那樣,比我比打還難受!” 誰叫他家英明神武的大人現在被個女人拿捏的死死的呢。 這下倆人應該能和好了吧,總算不用看他家大人一張苦的跟苦瓜是的臉了。 “痛快!” 這一扯,又牽動著后背的傷口,齜著壓,“疼,額,疼……” 雙瑞埋汰他:“知道疼還亂動?!?/br> -- “我給你上藥?!?/br> 顧修起身從柜子里拿了一只外傷藥膏出來,有折返回床邊,強硬的去拽沈星語的手。 沈星語這邊抿著唇往后退,誰也沒說話,這卻是一種無聲的對峙撕扯,半晌,顧修無奈停下來,“你自己上,或者我給你上,你選一個?!?/br> 沈星語猶豫了一下,捏著指尖從他手心抽走了藥,像是一下都不肯碰到他。 她向來是怕疼的,指甲斷了,她也會嘟囔著輕呼一聲,撞進他懷里嘶一聲,像小貓兒尋求主人的安慰:“疼……” 此刻藥粉撒在傷處,卻見她眉頭都不皺一下。 她真的同以前太不一樣。 顧修意識到,這三年,很多東西都變了。 她身上有一道堅硬的殼,她再不是那個柔柔弱弱,依附她的小小女子了。 沈星語背過身給自己上了藥,將塞子塞回瓶子里,垂著眼皮消化自己從袁心處聽來的信息。 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天上掛著半闕殘月,天空一片深深墨藍色,浮云悠悠,廊下的清風從窗牖吹進來,水青色的紗帳漾起如水波紋。 兩人坐在一張床上,他在床邊,她在床里頭,兩人明明離的很近,去似乎有無形的溝壑隔在中間。 不知沉默了多久,最終顧修一只手伸過來握她的手,她心緒很亂,下意識的縮回手。 顧修的手僵住,下意識撩起眼皮看過來,撞上沈星語的眼睛,她的眼中都是對他的陌生。 對峙一瞬,沈星語又別來臉,不看他了。 顧修珉珉唇瓣,用目光做筆描繪她的眉眼好一會,手又伸過去握她的手,低啞的聲線,“那次的事是我混賬?!?/br> “我錯了?!?/br> “回來吧?!?/br> “我們好好過日子?!?/br> 他寬大的手掌強硬的包裹住她的,溫熱的觸感從手背傳來,沈星語紛亂的心緒豁然劈開一道清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