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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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喜歡的都是對他足夠忠心的人。 譬如他對帝王也是,皇帝指哪他就敢打哪,事情沖在前頭,事后不貪功,不計較,雷霆雨露,皆能平和受著,消滅了朝中勢利,他猜測著帝王可能想扶持的人制衡,他麻利的將帝王想要的人推上關鍵位置,彰顯自己的忠心和不貪,一次又一次,帝王如今敢將命托付給他。 許多東西,他不需要開口,帝王上趕著就要給了。 丹桂道:“我記下了?!?/br> “世子爺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嗎?”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顧修道:“你記著,這輩子,只需要做好這一件事,拿住殿下的心就行?!?/br> 丹桂有些遲疑:“我怕我完成不好?!彪m說殿下對她好像是上了心,但太子妃賢德,各個側妃皆有優勢,她真能完全拿捏住殿下的心嗎? 顧修不知想到了什么,濃密的睫毛下,壓著翻滾的情緒,“按我交代你的去做就是?!?/br> 他道:“這世上,只要有心,什么算計不來?” 直到同顧修分開,丹桂腦子里還是重復回響這句話,她總覺得哪里不對,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 許久,忽的頓住腳尖,看向遠處,顧修的背影已經成了個點。 云心問:“側妃娘娘,您在看什么?” 丹桂:“我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些舊事?!?/br> 她想起來,顧修雖然最初承襲的是鎮國公世子,但他初入朝堂,卻沒去享受祖上蔭封,不是去鎮國公府的地盤長寧軍,而是單槍匹馬入了關系最錯綜復雜的大理寺,十六歲的時候,別的世家公子還在遛鳥作詩,風流快活,他已經雙手沾滿鮮血入了帝王的青眼。 他空擔了鎮國公世子的名頭,實際上根本沒走顧從直給他鋪的任何路,甚至連他的勢利人脈都是拒絕的,沒要過他的一點幫助。 再之后,隨著他功勞越來越大,有一天,明明鎮國公還在,帝王卻將長寧軍的實權給了顧修,顧從直成了個空架子。 丹桂心頭忽的一跳,兒時的顧修是什么樣子的? 這邊被曹氏發病怨憤打了一巴掌磕在地上,頭撞到石頭上,他平靜的抹干凈額頭上的傷,等曹氏發病好了,他能平靜說:“我沒事?!?/br> 顧從直,或者是祖母祖父問起來,他能說:“是我頑皮,撞到了石頭?!?/br> 這世上,只要有心,什么算計不來? 丹桂忽然醍醐灌頂,在顧修眼中是無愛的,一切都可算計。 一切也都是算計。 他就是這樣子活下來,擁有如今的一切的。 可她對九皇子的都是算計嗎? 不是,能做到想到這些事,首先是基于一個點,那就是對九皇子的愛慕,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去做的,她的付出是快樂的,因為是真情實感,所以才自然。 那在顧修眼中,沈星語當年做的一切呢?他是怎樣以為的? 他會不會以為,沈星語做的一切,也是同自己一樣?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朝廷的告示欄前,貼重金懸賞沈星語的畫像的漿糊一角干了,被風吹的搖搖欲墜,隨時要掉下來的樣子,顧修一眼掃見,停了馬。 他去一戶人家借了漿糊,刷在畫紙背面,重新沾上去,撫平皺角,墨痕只堪堪勾勒出一點神韻,他指尖描摹著簡陋的畫像輪廓,顧修仿佛看到那雙盛著清輝一般的桃花眼朝他彎了彎。 “爺……” 清凌悅耳的聲音灌進耳中,顧修猛的轉過脖頸,一梳著婦人發飾的女子歡喜的奔向自己的夫君,眼睛彎彎,“爺……” 顧修收回視線,沉沉看著畫像,入鬢的劍眉蹙起來,沈星語,我被你算計到了。 這么大的果實,可以靠一輩子了。 你怎么這么沒耐心。 怎么能半途而廢。 怎么可以半途而廢…… 第70章 枝頭的蟬穿過濃烈的驕陽來到秋日, 中秋節亦悄然而至,枝頭只剩最后幾只蟬鳴叫。 姑娘都是喜歡過節的熱鬧性子,書嫻盼著這個日子許多天, 近來顧修找的越發瘋,街上到處都是搜查沈星語的士兵, 沈星語已經許多天沒出去過。 書嫻早早讓灶上的廚娘做了晚膳,月餅,自己還提前一日親手用雕花酒做了一道醉螃蟹,用定制的蟹八件掏出來蟹rou,那殼湊在一起,還宛如一只活螃蟹。 沈星語連螃蟹鉗子都不用碰, 被投喂了兩只。 書嫻見她心情不錯,攛掇道:“街上有燈火,我們去看看吧?!?/br> 沈星語不太想出去, 想她以前是個美人兒, 如今卻頂著這樣一副容色, 偏書嫻的男裝又俊美倜儻,一出去, 別人總用一種看俊公子和野獸的眼神打量。 還是很郁悶的。 也不知這扮丑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書嫻隱約知她心病, 人越是不出去越不想出去,“今日中秋,顧大人應該忙著在皇宮爭名奪利,估計顧不上你, 左右你帶著面紗, 人又多,官差又查不過來, 要不就別扮丑了?!?/br> “再說那燈會很漂亮,聽說今年還有波斯舞姬呢……” 女孩子是最懂女孩子的,書嫻又用她那豐富的辭藻狠狠描述了一番燈會和花車煙花,沈星語被她勾的心動,看了鏡子好一會,臨出門前,又忍著痛將那丑陋的妝容補上。 當今帝王頗為圣明,大慶繁華,上京作為全國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尤甚,到了這樣的節慶日,街上人流如織,熱鬧非凡,街道兩旁鋪席臨立,各種小吃玩意一眼望不到頭。 女孩兒家的興致都差不多,能逛到一塊,倆人在各色小攤前一路轉悠一路買,書嫻見最大的燈籠攤子上有猜燈謎游戲,便拉著沈星語一道過來看熱鬧。 書嫻愣是在擁擠的人群給沈星語擠出了一條道,沈星語順利的到了最前方的位置,一眼看見燈王,那是一只兔子形狀的燈籠,皮毛雪白,兩只耳朵又是粉粉的,rou嘟嘟的形狀憨態可掬,桑皮紙朦朧透過來的光,映的那兔子好像是活的一樣。 書嫻見她喜歡,便問了老板規則,要是想獲得燈王,得猜謎面,論詩書文字,書嫻就沒輸過,輕松猜出了老板的十個謎面,贏取了燈王,從老板手里接過兔子燈,遞給沈星語。 沈星語將燈籠抬高,愛不釋手的看著憨態可掬的兔子燈,燈影的光映在她臉上,她可太喜歡了。 驀的,一個人攔住她去路,一道影子倏然圈住她,遞了一只銀元寶過來,生硬的命令語氣:“十兩銀子,這燈賣給我?!?/br> - 過節,對有家室的人來說是個熱鬧的日子,對沒有家世的人來說只會倍感寂寞,袁心知顧修如今的日子,不想他一個人悶在府上喝悶酒,強行壓著他出來看燈火。 顧修遠遠看見那只兔子燈,莫名想起來那個除夕夜,沈星語站在承天門下朝他揮手,驚動御駕,只為給他送一盞鴛鴦宮燈,在煙花下,她踮起腳尖吻他。 她說:“我不想在我們成婚的第一年里,最后的收尾是賭氣,不開心?!?/br> “我想給你一個美好的新年?!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以后每一年,這一刻,我都要給你最好的新年?!?/br> 一陣剖干催心的痛涌上來。 她一直在迎合他。 她是很喜歡兔子的,能看出來她想養兔子,問自己對動物的喜好,無非是想讓他參與進她的生活,直到最后,選了一對鴿子。 為什么他要吝嗇給她回應呢? 顧修在外頭,一指那兔子燈,“那盞燈?!比羲?,一定會喜歡那盞燈的。 袁心自告奮勇,自家大人金尊玉貴,怎么能去人群里同那些百姓一起擠來擠去的呢,于是撥開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恰好,這燈被書嫻贏了遞給沈星語。 書嫻不干了,這可是她贏來的,臉上染上薄怒,“這位公子,這是我贏給我妻子的,不賣!” “想要你自己猜燈謎去!” 難得顧修要一樣東西,袁心是一定要將這東西拿到手的,強買這種事,對他來說不算什么,“我不是來跟你講道理的?!?/br> “這燈我非要不可,區別是你賣給我,或者我搶過來?!?/br> “你!”書嫻正要發火,一截衣袖被沈星語扯了扯,她搖頭,這是示意她不要置氣的意思。 沈星語將燈遞給了袁心。 袁心將銀子遞給沈星語,拿了燈往回走。 書嫻還氣不過呢,就聽見沈星語靠過來低聲說:“快走?!鳖櫺夼率窃诟浇?。 顧修絲毫不知,沈星語此刻離他不過四丈遠的距離,這四丈遠,卻有五六百個人頭,隔開了彼此的視線。 袁心撥開人海歸來,將燈遞給顧修。 顧修接過燈,一只手托著燈觀看,燈桿被打磨的瑩潤精細,一絲似有若無的回甘,清冽如柑橘般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這香氣極淡,顧修還是問到了,瞳孔一縮,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鼻尖靠近燈籠桿又嗅了嗅。 是沈星語慣用的薰香氣。 他猛的邁開大長腿朝人群里找去,袁心見他又發瘋,追上去,“怎么了?” 顧修:“她在這附近,這燈籠上有她的香氣?!?/br> 袁心額角青筋直跳,他都快受不了了,大街上,他看見人家相似的衣服要上去查看,發鬢相似的要去查看,連去茶館喝個茶都一定要坐在靠窗的位置,經常飯吃一半,看見誰的背影相似,他就撂了筷子追上去確認。 女子的香不都差不多嗎! 袁心拽住他胳膊:“你別找了,這燈是我從一對夫妻手上買過來的,那女子我看見了,不是世子妃?!?/br> 他手指自己兩只眼睛,“我不瞎,若是世子妃在我眼前,我能不認識她嗎?!?/br> “那女子眼角好幾顆黑痣,容貌不及世子妃一半,肯定不是?!?/br> 顧修堅信自己沒聞錯,“是她的味道?!?/br> 顧修從懷里掏出隨身攜帶的沈星語畫像,一個個問過去,“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過這個人?” “你有看見嗎?” “你有看見嗎?” 袁心看著這一幕,九尺高的漢子,眼眶倏的一紅,用袖子狠狠抹了眼角。 一瞬間,他想,要是能找到沈星語的尸首就好了! 也能叫他徹底死心。 不知道問了多少人,聽了多少次沒見過,從希望到失望,顧修再次陷入無力的疲憊。 梁稟聲親自找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顧修。 “顧大人這是怎么了?您可千萬不能有事,陛下在御書房發脾氣呢,老奴找您都快找瘋了,就指著您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