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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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褚三娘終于扳回一句,覺得很痛快,“《女馴》是我從小讀到大的,可沒有這句,世子妃,知道你不通女德,不懂裝懂,這可不是好品行?!?/br> 沈星語:“我背的沒錯?!?/br> 褚三娘:“你這人怎么撒謊被戳穿了還嘴硬,難怪連不讓夫君用婢子這樣的刁鉆事情也做的出來?!?/br> 原來根源在這里,難怪她們今日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都一直對自己充滿敵意。 沈星語:“既然三娘認定我被錯了,是不是應該拿出證據?空口無憑?!?/br> “世子妃不見棺材不落淚,本姑娘就找出來這證據,”褚三娘吩咐宮娥:“去,現在立刻找來一本《女馴》?!?/br> 這東西很好找,宮娥很快就奉上來一本線裝版《女馴》。 褚三娘捏著冊子勾唇,那眼神在說,我看你一會怎么收場! 褚三娘翻著書尋找第四卷 ,一眾閨秀的頭一起伸過去看熱鬧,終于,褚三娘翻到第四卷一句一句數到句子,聽見沈星語清麗的聲音再度響起: “也理之心其思則櫛用,也順之行其思則發澤?!?/br> 褚三娘笑:“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澤發則思其行之順也?!?/br> “她是倒著背的!” 旁邊的閨秀出聲,褚三娘唇角的笑僵住,忍不住嘟囔:“你怎么會……” 沈星語:“心猶面首也,是以甚致飾焉……” 她不疾不徐,字正腔圓,緩緩將一本女馴娓娓道來,至最后一字,竟無一錯漏。 “三娘子,我同你們一樣,都是受父母教誨長大,知廉恥禮儀,我沒做錯什么大事,也沒傷害任何人,只是很愛重我的夫君?!?/br> 女子講究情緒內斂,愛慕這種詞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選之于口。 可沈星語落落大方,坦坦蕩蕩講出來,并且,她絲毫不以一個人獨占丈夫為恥。 一屋子的閨秀都被她的坦誠打亂了思緒,一時間誰都忘記了出聲,只愣愣看著坐在圈福椅上的女子。 白色襟背,白色高腰襦裙,襦裙斜刺里探出一支青竹,氣度從容。 “世子妃好膽魄?!?/br> 一道清麗的女子聲音傳過來,眾人循聲轉過頭,看向聲音來處。 來人一身水藍色工裝,鬢邊一支孔雀脆簪,rou嘟嘟的圓臉,稚嫩青澀,下巴微抬,眉眼驕傲,手里還拿了一只鹿皮鞭子,通身上下寫滿了尊貴二字。 她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沈星語的臉上,略跋扈的眼眸中充滿了審視打量。 一眾閨秀慌忙起身,沈星語這才知曉,這人是十一公主,亦跟著起身行禮。 閨秀跪了一屋子,十一公主踩著羊皮小鹿靴穿過跪了一地的女子,直接走到沈星語面前,扶著她的手臂將人扶起來。 “你快起來吧?!?/br> 沈星語看著還跪了一地的人,有點受寵若驚。 “你們這些人,整日張嘴閉嘴將規矩掛在嘴邊,規矩學的這般好,怎么還同那長舌婦人是的,人家世子妃求佛爬山,也沒礙著你們的事,怎么當眾就抱團來欺負世子妃?” 褚三娘腦袋抬起來,“公主,話也不是這么說的,咱們做女子的立世本就該堂堂正正,守著規矩,世子妃如此善妒,丟了我們女子的臉面,她不守女德,咱們當然能指責。否則,若是人人都學她的做派,這規矩不就亂套了!” 十一公主冷笑:“三娘子當真是賢惠,不只管著自己,還喜管著旁人,也不知以后是那位青年才俊有這樣好的福氣,能娶到三娘子這樣的賢妻,想來以后三娘子必然是道德典范,以后大家就等著看看,三娘子成婚后給自己的夫君選幾房妾室?!?/br> 褚三娘:“公主為何要袒護世子妃?她拈酸吃醋,這種品行,根本就配不上公正不阿的顧世子?!?/br> 沈星語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說她配不上顧修! 在江南,粟圣公俯也是人人敬仰,她也是百里聞名的大家閨秀,德言容功,處處出挑,即便早早被定了婚事,也還是有許多家夫人話里話外都對她透露著喜愛,惋惜她早早被定了婚事。 她怎么就配不上顧修了? 她這婚事堂堂正正,方方面面都不丟顧修的臉! “我同你們一樣,你們會的,我也都會,琴棋書畫,德言容功,舞蹈樂律,我樣樣不輸旁人,為何就配不上我夫君?三娘子既然口口聲聲說我不配,那便拿出本事來同我一較高下,而非在這里空口白牙!” “你想比試什么,我隨你挑?!?/br> 沈星語語氣如此篤定,聯想到她剛剛居然能將女馴倒著背出來,褚三娘也不敢輕視她,思索一下道:“我跟你比琴,瑤華跟你比畫,映雪跟你比棋,孫茹跟你比舞,怎么樣,你敢比嗎?” 十一公主冷笑,褚三娘也未免太過刁鉆,她所點的這幾個,都是在這一方面代表貴女們最高造詣的,“三娘子也太好心機了吧,四個人欺負她一個人,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br> 褚三娘笑:“是世子妃自己吹噓琴棋書畫樣樣在行,若是真的樣樣拔尖,又何須害怕?” “我敢接,不是因為你這拙劣的激將法,”沈星語下巴微抬高:“我跟你們四個人比!” 十一公主天生同琴棋書畫無緣,少時,宮中帝師在前頭上課,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她必然要睡著,她雖然自己不會,但是對學習出眾的人天然就有好感,她同盛如玥多年交好便是因著這個。 盛如玥一個怙恃孤露能在這京都閨秀中有出眾的名聲,撇去鎮國公府這個背景不說,一是因為琴棋書畫俱佳,二是因為十一公主同她是至交好友,處處照佛。 十一公主看著沈星語的眼睛亮亮的,覺得她整個人渡著一層光。 這個世子妃也太厲害了吧! 褚三娘::“這里有現成的棋,你們先比棋,我去準備琴和紙墨?!?/br> 沈星語微微垂下眼皮,偌大的東宮,又怎么會少了琴棋書筆這樣的雅士東西,一個婢子就能要來的東西,需要她一個閣老的女兒親自去朝太子妃要嗎? 她為什么要親自去呢? - 太子妃絲毫不知道碧紗櫥里發生的一切,被玉華服侍著喝苦澀的藥汁,用薄荷水漱了口再吃一點蜜餞,消化嘴里的苦澀味道,這才說的出話。 “叫你過來,本就是叫你來玩,省的你總是憋在府中,憋壞了怕是不好,怎么又跟我進來做什么?” 玉華郡主唇角苦澀一笑:“我是個什么狀況,旁人又不是不知,心里不知怎么想我呢?!?/br> “如今我是被踩進地理的爛泥,是被染了臟污的抹布,有誰是真心想同我一道玩,我在這陪你挺好的?!?/br> 太子妃氣的猛烈咳嗽起來,玉華郡主給她順著好半天的氣,她才止住。 “你呀!” “這事又不是你的錯,犯錯的是那侍衛,你是受害者,何以這樣貶低自己?” “到了我這個境地,你就會知道,什么尊崇,什么地位都是虛的,只有自己過好了才是真的?!?/br> “你瞧瞧我,當初為了和側妃爭長子的出生,一連流了三胎,到如今,身份地位都有,卻連個好身子都沒有,不知什么時候就要去了地下?!?/br> “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要我說,不嫁人也有不嫁人的活法,自己獨居個院子,既無公婆要侍奉,又沒有丈夫小妾這些糟心事情,豈不是快哉。日子是你自己的,有肅王在,他們面上就不敢輕視你,你就該怎么快活怎么來?!?/br> 太子妃提起她淡素的繡袍,嗔怨她的不爭氣:“看看你自己,日日敲木魚不出房門,都要將自己真弄成真尼姑了?!?/br> 玉華郡主:“我就是厭惡她們眼里的憐憫,也不想讓她們在背后笑話,一個人在家中自在?!?/br> 這種事情,還得要自己看開,旁人說再多也無用,太子妃嘆息一聲,也不好再多說。 兩人一時無話,但玉華郡主反而覺得這樣自在一些。 “太妃子娘娘,”褚三娘笑著走進來,“臣女要彈琴,來向你討‘銘心’一用?!?/br> 太子妃未出閣時,最擅長的便是琴,“銘心”是她同太子大婚時,一位朝臣搜羅來的賀禮,是一柄傳世名琴,用最上等的古董杉木所制,鵾雞筋歷經上百道工序做成韌性十足的琴弦,太子妃娘娘很鐘愛,常常彈奏,這一年身子愈發不好之后才開始擱置的。 “彈琴好,琴音能修心,”太子妃吩咐一旁的宮娥:“將‘銘心’捧出來給三娘子用?!?/br> 褚三娘眼睛里中閃過一絲皎潔的光,“那謝謝娘娘了,還有旁的閨秀也要彈,我去給她也挑一副琴?!?/br> 太子妃和善點頭,“三娘如今也會體貼照顧人了,去吧?!?/br> 太子妃鐘愛琴,有一屋子的琴,轉過幾道廊蕪,褚三娘跟著宮娥進了琴房,這里每一把琴都保養的極好,上面沒有一絲灰塵。 宮娥指著一張古樸大氣的琴,“貴女,這把便是‘銘心’了?!?/br> 上好的鵾雞筋骨做的琴絲,泛著明亮的銀亮色,褚三娘指尖在上頭一撥,古樸厚重的音質如月光傾瀉,又如溪水潺潺。 妙哉! 她又問:“哪一把琴是太子妃娘娘以前閨中使用的?” 宮娥又指了一柄羊腸絲的:“這支便是,雖沒有銘心來的好,這支卻是太子妃娘娘在閣中一直用的,意義非凡?!?/br> 褚三娘指尖勾著下面壓琴弦的地方,目光盯著琴弦勾唇。 第29章 碧紗廚, 沈星語和褚三娘閨秀三人的這棕比賽吸引了所有閨秀的注意力,盯著棋盤兩頭的人。 星羅玉棋盤在中間,倆人分坐在兩端, 爭鳴的暗流在倆人之間涌動,兩人面容都肅穆凝重, 兩人下的都很快,白子黑子依次噠噠落下,圍棋的路數繁雜多變,外人一般看不出路數,此刻倆人的棋路都是一盤散沙,一時倒也看不出誰高誰低。 都是頂級的世家貴女, 最好的資源一直都朝她們傾斜,蘇映雪的棋藝當初是太子少保親自指點的,在一眾閨秀中屬于頂尖, 隊友們自然對她有信心, 但沈星語的表情太過驕傲篤定, 她剛剛能倒著將晦澀的《女馴》背出來,顯然她也不是平庸之輩。 趙瑤華扯了扯盛如玥的衣袖:“你嫂子的棋藝到底如何?” 盛如玥目光在沈星語繃著的面皮上轉一圈, 思忖了一下才,選了折中的回答道:“嫂嫂才嫁過來不久, 我不太清楚?!?/br> 如果要是真的特別厲害,應該會像旁人炫耀吧,想到這一層,趙瑤華底氣足了一些:“我們映雪的棋藝可是帝師指點過的, 肯定是她贏?!?/br> “我也覺得是映雪贏?!?/br> “加我一個?!?/br> “本公主賭世子妃贏!”十一公主美眸剜過來, “敢不敢下賭注?” 趙瑤華訕訕,十一公主卻是不理她, 直接掏出來一百兩銀票子,“我賭這些?!?/br> 趙瑤華被架上去,只好也順著往下賭:“那我下五十兩吧,壓映雪贏?!?/br> 后面又有一些閨秀陸續跟著下賭注。 周圍這些人的小聲嘀咕并沒有入倆個下棋之人的耳中,棋如戰場,變化多端,沉浸在棋局中的人就如執著茅·幾在戰場中指揮士兵打仗的將軍,眼觀四路,觀察對方的棋路,調整自己的隊形同時,也要故布疑陣,隱藏自己真實的意圖,將對方騙入自己的包圍圈,再一舉擊殺,若是戰敗,和打了一場敗仗是一樣的心情。 蘇映雪一直云山霧繞的布著疑陣,掩藏著自己的要塞之地,目光盯著沈星語的指節落在左二十九,心中微微吁一口氣,看來,沈星語也沒她想的那么高深,似乎并未看出自己真正的意圖。 自己執著白子落在右九,沈星語勾唇:“蘇姑娘,你輸了?!?/br> 蘇映雪眉頭蹙起來,只見沈星語修長的指節從棋笸中拿出一枚黑子,在她的心腹之地上繞一圈,定在左十九的方向。 這是蘇映雪掩藏的真實盤活棋局的地方,蘇映雪心中雖然緊了緊,但也就是像打馬球,球擦著球桿險險而過,這里被識破,頂多是麻煩一些,也不至于就當場輸的徹底,還有搬回來的可能 “世子妃現在下結論似乎太早了?!?/br> 沈星語指尖一翻轉,卻轉了方向,落在了棋盤正中,瞬間,她零散棋子串成如攻城略地的猛獸,白子盡數在虎口之中。 蘇映雪眼睛瞪圓,原來沈星語一直走的都是強攻路線,她早就識破了自己的暗線,她走包圍路線,她就走強攻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