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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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可有說什么?” 沈星語擱了手中的針線,眼含期待的看向丹桂。 “奴去的時候世子正在練劍,書房那邊不歸奴管,將東西交給了沉碧,”丹桂解釋道:“奴借口要收盤碟等在偏室,盤子都是光的,爺全用光了?!?/br> 沈星語唇邊含笑,給阿迢比了個,“你厲害”的手勢。 阿迢眨眨眼睛,“世子定然也喜歡你的針線?!?/br> 沈星語臉染上一層薄紅,眼珠子轉了轉,決定再給顧修納雙鞋墊。 -- 曹氏氣度沉穩,一手按住衣袖,掌心一只狼嚎,手腕懸空,狼嚎下的字鐵樹銀鉤, 劉沖家的打了簾子進來,“夫人,世子那邊叫了府醫?!?/br> 筆尖微微頓住,曹氏抬起眼眸,“可知是因為何事?” 劉沖家的道:“世子似是不愿聲張,有意瞞著,老奴翻了藥渣,找了外頭的大夫看過,是風疹的藥方?!?/br> “啪”的一聲,筆桿同硯臺磕出脆響,“不是再三要廚房注意,世子的飲食要注意,你去查查,是哪個不長腦子的,給世子做了榛子,這種粗心的奴人立刻給我攆出去?!?/br> 曹氏胸口起伏的厲害,劉沖家的給她順著氣道:“夫人別急,世子是個孝順的,不想驚動人,就是怕您再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這一大張旗鼓,世子定然知道您又曉得了,書房那邊少不得一通折騰,您也知道世子那人的性子,能將人全給攆了,到頭來,還是世子那邊沒個可心的用人,虧著自個兒?!?/br> 曹氏捂著心口:“那你說怎么辦,總不能為著刁奴,叫主子去順著奴才吧?!?/br> 劉沖家的道:“這事,恐怕未必是奴才做的?!?/br> 曹氏:“什么意思?” 劉沖家的,“老奴打聽過了,今兒個世子沒用過龐的,是少夫人叫丫鬟遞的食盒,做菜的是她的婢子,少夫人不知也是有可能的?!?/br> 曹氏恨鐵不成鋼,氣性更大:“枉我以為她是個靠譜的,以往伺候老夫人也算有模有樣,這才進了門,為了個婢子,先是忤逆我兒,如今油給我兒子吃榛子,但凡稍微問一句,也不能犯這種錯誤,無法無天了她!” 冬日天黑的早,不過申時,天空一片深藍的黑,冷風拍著窗子,嗚咽咽的嘶鳴。 屋內,地籠燒的火熱,鑲著琉璃的窗上蒙了一層迷蒙的水霧,花枝燈映在沈星語臉上。 手邊是她剛納了一只的鞋墊,手里這只亦納了一半了。 阿迢拎著食盒打了簾子進來,抽走她手中的鞋墊,掐腰,眼睛瞪的圓,兇巴巴的。 “你,休息!” 雖然是手勢,但這氣勢倒也很兇狠。 阿迢打啞語,“世子又不是沒的穿了,你何必這么急?!边@個繡品的量,都趕的上專職繡娘了。 沈星語自然清楚,顧修不會缺衣少鞋,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想為他做點什么。 “你不懂?!彼χ蛉?,“等你以后嫁人了,你就懂了?!?/br> 阿迢被鬧了個大紅臉,誰會喜歡她一個啞巴呢。 打開掐絲琺瑯食盒蓋子,端出來一碟子透花糍,這是沈星語鐘愛的點心。 “我給你做一輩子好吃的,不嫁人?!?/br> 沈星語知她心結,自卑于自己的不健全,一輩子只認準她這一個親人,這種事,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 阿迢是個偏執的,執拗起來的時候,沈星語這個主子也拿她沒辦法,知道自己這會子是繡不成了。 透花糍是將糯米蒸熟,放入石槽中捶打至透明,沈星語喜歡花,阿迢在里頭腌了牡丹花做餡料,又輔了去核去皮的棗泥,半透的雪白糕點,里頭一抹鮮紅。 咬上一口,鮮花甘甜的清香充盈在口腔。 沈星語連手指也放在嘴里吮了吮,抱著阿迢的腰肢,“那我可賺大發了,我家阿迢的手藝這樣好,我一輩子也吃不膩?!?/br> 阿迢果然被她逗笑,繃直的小臉笑的憨厚。 沈星語又借機哄道:“調香不傷眼睛,調香總行吧?” 粟圣公俯的沈姑娘,不僅性情柔順,樣貌昳麗,調香女工皆是頂尖,她調出來的香不僅清新好聞,香味亦能留存很久。 女兒家哪有不愛香的,阿迢最喜她調制的香料,脫了鞋子去榻上,拿了戥子給她做幫手,“要調制什么香?” 沈星語眼睛亮晶晶的捧出那本顧修的脈案,“安息香?!?/br> 阿迢像霜打的茄子,“…給世子助眠用的?” 沈星語點點頭,她的調息香可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配方,細致的根據人的身體狀態調制出分量最合適的安息香,謹慎和細致程度,比的上延醫用藥。 阿迢不滿的撓她,控訴:“你對世子比我好……” 沈星語面頰染上薄紅,手支頤撐腮,“好阿迢,他太好看了,我很難不喜歡他?!?/br> 女子嫁人是宿命,在見到他以前,她只是認為自己需要一個家,他是她從懂事起刻在腦子里的歸宿。 蓋頭被掀開來,他一身鮮紅的新郎服,燭火的暖色在他臉上流淌,像一鋪陳的墨卷展開。 很難形容出那種欣喜和跳動,文字都顯的淺薄。 他略冷淡的面容都叫她偏愛,像窺見崇俊的高山般仰止。 “我愛慕他,也想得到他同等的愛慕,”她眉眼間閃過一絲羞恥的苦惱,“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人家說愛慕一個人,不應該求回報?!?/br> 又有一點灰敗的頹廢,不知道是問自己的還是問阿迢的,“他那樣的人,恐怕不會鐘意任何女子的?!?/br> 阿迢看著她指尖被針壁頂出來的馬蜂窩是的孔狀,心中泛起柔軟的疼:“你是爺名正言順的妻子,為何不能?” “你這樣美麗多情,爺會喜歡的,一定能得償所愿?!?/br> 少女像意外采摘到園子里最中意的花,嬌俏的面容染上動人的神色,“那我努力?!?/br> “少夫人,”廊下,丹桂一板一眼的稟報,“夫人派了嬤嬤過來,給您拿了東西?!?/br> 主仆兩人像偷吃地里胡蘿卜的兔子察覺到主人來了,阿迢立刻收了東西從榻上下去,規規矩矩站定在踏邊,成為一個石頭般雕刻的人。 沈星語坐直了身子,整理了頭發,端著架子,朝外頭應一聲,聲音不大不小,端莊的貴婦氣場拿捏的恰到好處,“快請嬤嬤進來?!?/br> 劉沖家的信步而入,“老奴參見少夫人?!?/br> 沈星語不敢托大,扶著扶手站起來,“嬤嬤快起身?!?/br> 劉沖家的膝蓋略一彎便站直,受了這份客氣,一板一眼道:“少夫人,這是夫人叫老奴送過來的,望你熟讀幾遍,勤修德行,參透何為夫綱,何為妻綱,做一個真正賢惠的妻子,言行一致德行并重,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世家夫人?!?/br> 一個束雙丫鬢的小婢子捧了書過來,厚厚的五本書堆疊摞著,最上頭的一本橫輕直重的顏體,上頭寫:“女馴”。 不用說,下頭定然是《女則》,《女戒》,《女論語》《女范捷錄》。 人并未清退,院子里有灑掃的婆子,廊下婢子恭敬垂首,成婚三天以新人為尊,這幾本書,像巴掌一樣明晃晃打在沈星語臉上。 她心臟刺痛一下,指甲在掌心劃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阿迢主動走過去,接了小丫鬟手里的書抱在懷里。 “嬤嬤,”沈星語瘸著一邊腿走過去,退了手上的鐲子塞給劉沖家的,“我知道,定是我年輕不知事,有地方做錯的地方了,還請嬤嬤給我明示?!?/br> 劉沖家的摁住她遞過來的鐲子,“少夫人,這使不得,我雖是夫人的陪房,卻也是奴仆,沒有奴婢收主子東西這一說?!?/br> 沈星語知她是真不要,收回鐲子:“是我唐突嬤嬤了,只是還請嬤嬤指點,我看些書不打緊,受罰也不打緊,只是唯恐我會錯了意,以后再做出類似的事情傷到母親,累了這份婆媳情分才是更大的罪過?!?/br> “我和母親要在后宅相依一輩子的?!?/br> 她眼底并沒有怨懟,而是做錯了事情的慌張同自責。 劉沖家的心底頗為滿意,掃了一眼阿迢,在心中潤色了一下用詞便道:“夫人并非苛待之人,夫人所求,唯有人能真心實意待世子,世子的身子是受過箭傷的,萬不能出一點紕漏?!?/br> 沈星語心中隱約有了點方向:“多謝嬤嬤提點” 她喊了丹橘,將人體面的送出院子。 劉沖家的腳一跨出房門,有水滴滴答落下的聲音,沈星語一轉身,阿迢眼底猩紅,淚珠子淌在她臉上,又滾在《女馴》黑色厚封上。 “怎么了?” 沈星語捧過她手里的書放在幾上,柔聲問,“我們阿迢怎么了?” 重物被捧走,阿迢的手還保持著捧書的動作掌心向上,她就是不明白,世子不是她的依靠嗎,這才成婚兩天,怎么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沈星語給她擦眼淚,“我沒事,你別擔心?!?/br> 阿迢搖頭,打著手勢,“不是這樣的,那件嫁衣你整整繡了一個月,每次繡之前都將雙手洗的干干凈凈,擦上香膏子,你沐浴焚香在佛像面前許愿,許愿婚禮圓滿,許愿夫妻琴瑟和鳴,婆媳和睦?!?/br> “這是你嫁人的第二天,我知道,你還沉浸在嫁人的喜悅里,還憧憬幸福,所以你忽略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只看讓你舒服的地方,說服你自己愛慕世子?!?/br> “他們可以不喜歡你,可是,他們不應該無視你的努力,懷疑你的真心,用難堪的方式,讓你淪為笑柄,澆滅你新婚的喜悅?!?/br> 她的阿迢一點也不笨,有時候還很聰明呢。 沈星語吸了吸鼻子,笑著給她擦眼淚,“好啦,我真的還好,你剛剛不是還說,我這樣好,以后世子遲早會發現的?!?/br> “我把這仇記著,等以后世子愛上我,婆婆喜歡我,我再控訴,讓他們后悔這樣對我,好不好?” 阿迢給她一個白眼,哭笑不得。 “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首先,我們得弄明白,為什么婆婆會認為我沒有照顧好世子的身體,并且出了岔字?!?/br> 阿迢眨巴眨巴眼睛,“你做很多呀,又是做針線,又是調香,吃食也送過去了?!?/br> “我怕這問題就是出現在吃食上?!?/br> “不可能,所有的食物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會出岔子?!?/br>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我就是怕有人悄悄動了手,讓世子和婆婆將賬算在我頭上,是不是在食物上,我們查一查,總會有蛛絲馬跡?!?/br> 阿迢若有所思:“怎么查?要叫丹桂過來嗎?” 沈星語搖搖頭,“不,丹桂是世子的人,不是我的人,阿迢,這件事還是你去更合適?!?/br> 看著阿迢眼中的疑惑和不自信,沈星語摸著她鬢邊發絲,“阿迢,你也有你的優勢,比如,別人不容易對你設防?!?/br> 沈星語在她耳邊一陣耳語,阿迢聽的眼睛亮亮的。 如果顧修今日身體的確有不舒服,那么一定會煎藥,中藥這個東西味道很難消散,誰會費心去看一只煮藥的藥罐子? 阿迢只需要去書房那邊查看一下,藥罐子上有沒有藥味。 事情比沈星語想的還要順利,過了半個時辰,阿迢再回來,果然帶回的確切消息是,書房那邊今日煮藥了。 “咱們現在怎么辦?”阿迢問。 沈星語指尖點著脈案,“你忘了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