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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二天吃了午飯,沉裊婷主動跟王姐嘮了幾嘴。 她就想知道這個大的一個福利院,這么多老師,為什么沒一個人知道沉星耀遭到了欺凌。 說不定被欺負的還不止沉星耀一個。福利院的孩子大多因為自身缺陷而被父母拋棄,普遍比較可憐,本應該受到尊重和保護??烧l又能說清人性,自古以來,人類好像都喜歡把別人的痛楚作為自己的快樂源泉,嘲笑諷刺還來不及呢?哪有那么多富有同理心的人。 沉裊婷一夜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沒睡好,滿腦子都是沉星耀那遍布的傷疤與他紅紅的眼。 因為真的很氣憤,憋了一上午的氣,所以中午一得空就頂著一道黑黑的眼圈便開口問了出來:“王姐,你知道那幾個胖小子霸凌人嗎?” 王姐挑著餐盤里的涼拌豆芽往嘴里送,聽她一問,愣了下,抬眸,“哪幾個?” “就是那個叫周小東的那個小胖子?!?/br> 她道,見王姐挑了挑眉。 “你說他們欺負人?” 她點點頭。 王姐嗤笑一聲,眼睛都彎起來,搖搖頭,目光再投向她時多了些淡然的打趣,“開什么玩笑,那幾個孩子乖得很,怎么可能欺負人?” 沉裊婷眉頭一瞬就蹙了起來,扣著木筷,神色凜然,“怎么不可能?他們肯定欺負人了,沉星耀手上腳上都是傷,就是他們打的,你們都不知道嗎?” 因為她有著上帝視角,所以能胸有成竹地肯定是周小東那一伙子小孩干的??蓪嶋H上她這話說出來給人聽到卻怪怪的,聽者總會猜疑她與別人是否有著什么大仇大恨,絲毫沒有一點證據,張口便來,且情緒看起來還很激動。 這讓王姐不免皺了皺眉。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那幾個孩子雖然不歸我管,但我也算看著他們長大的,為人如何我清清楚楚,都乖乖巧巧,嘴巴又甜,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你才來幾天,很了解他們嗎?” 王姐說著,放下筷子,看著沉裊婷的視線變得凌厲起來。 “我” 沉裊婷一瞬啞然,突地想到她自己確實是沒有任何證據的,她之所以敢肯定,都是因為她相信沉星耀說的話。她本人確實沒有親眼見過。 “裊婷,不管什么時候,說話都要想明白再說,你既然這么肯定一件事情的真實性,那就要拿出真實的證據來,不然就是污蔑了。那幾個孩子還那么小,你這個大個人了,跟他們鬧什么?!?/br> 她說完,又喝了口青菜豆腐湯。 “但是,沉星耀身上真的全是傷啊,你們老師都不檢查的嗎?被人打成那樣,你們都看不見嗎?” 沉裊婷跟她聊得連食欲都沒有了,心里就梗著一股氣,面色晦暗下來,連嗓音都變得冷起來。 “這我還真不知道,也不歸我管,那孩子打小就孤僻,也不愛找人說話,你跟他講話他也懶得理,聽說還愛自殘。你看到的傷說不定是他自己弄的。我是拿他沒辦法的,這孩子確實惱火,令人擔憂?!?/br> 王姐掏出紙巾擦擦嘴,一臉無奈地回復道,卻見沉裊婷眉眼間道怒意更盛。 “自殘,你們覺得他那時自殘?” 她嗓音高亢起來,又道:“即便是自殘你們就能坐視不管了嗎?” 王姐看她一下勒脾氣了,心里也生出些不悅,周身氣壓也低下來。 她只覺這個新來的莫名奇妙,辦理入職的時候就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不是看著沉老院長的面上她都想去報警了,好在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愛生事的人,只見她對福利院沒什么威脅也就不管了,權當是沉老院長的親戚來對待,其他什么都閉口不言。 可她實在是奇怪,來的第一天就問沉星耀,每天也要去找沉星耀,現在又是張口不離沉星耀,她都懷疑她就是沖沉星耀來的了。 “你生什么氣?你怎么天天都提沉星耀?你親戚嗎?” 她翹起二郎腿乜斜著眼問。 沉裊婷給她問得一頓,恍惚著視線,搖頭說不是。 “那你那么關心他,我們的任務就是守他們好好吃飯,你要真有什么想問的,下午放飯后你去找他們生活老師吧,逮著我薅有什么意思?” 說完,王姐端著餐盤便走了,徒留沉裊婷一個人在原地。 沉裊婷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登時怒火中燒,一把將筷子拍在桌上。 她真的覺得這里的老師可能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盡職盡責,這時候屬于90年代末期,感覺消息傳遞得都不快,上級對于這種福利機構的察懲力度不夠嚴格,暗地里也不知道滋生了多少陰暗的尸位素餐的蛆蟲。 就看他們對于沉星耀的態度,好像那孩子不來找他們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他們管不著,什么道理。就喜歡那種虛偽的嘴甜的是吧?! 她嗤一聲,翻了個白眼又扒起了飯。還不信了,逮不住那幾個孩子欺負人 中午吃完飯后,各個幼園班的生活老師都正在組織孩子們到宿舍樓午休。今天不歸沉裊婷放飯,所以她趁這個時候有空,便跟著到了那里,找到正在排隊進寢室的沉星耀。 她說過今天要帶他去醫務室的。 不過她不能直接帶走人,還是得和他們生活老師說一聲,免得搞出麻煩事。 大概也對他們班的老師有了解,一共三個,今天這個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姓陶。但很不巧的是這個陶老師不太好說話,她也一直都不太喜歡她。 不過再不喜歡該說的客氣話還是得說,總不能一開始就拉著臉。 “那個,陶老師,有個事跟您講一下?!?/br> 眼見著孩子們都差不多進去了,陶老師站門口指示他們睡下,便聽到沉裊婷這邊來聲,連連轉過頭去,也半笑起來,問:“怎么了?” 沉裊婷走到門口朝里面望了一下,開口:“我來找下沉星耀,跟他約好了今天帶他去醫務室的?!?/br> 故意把醫務室說得重些。 “醫務室?” 陶老師反問,笑容慢慢淡下。 “嗯,您不知道嗎?他身上全是傷口,看起來像被鞭子抽出來的,昨天腿上還是血淋淋的,我看見了才說帶他去的?!?/br> 她眉眼彎彎,內里卻冷淡如冰。 “你不要瞎說哦,怎么可能哦,他有事我能不知道?” 陶老師眉目抽了一抽,見沉裊婷半彎嘴角卻似笑非笑的,心臟一緊。 “您確定嗎?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沉裊婷話音一落,轉頭就朝里面的看去,一眼便望到了盡頭最偏僻的角落里也望著她們的沉星耀。 只一眼,他又害怕地低下頭。 陶老師面色逐漸變得不悅,但礙于情面也沒有說什么重的話,開口繼續道:“那孩子孤僻膽小得很,有點什么事不愛講,要真有事,我這邊也確實可能有點滯后性,我等下去看一下,有事我就帶他去醫務室,就不用麻煩你了?!?/br> 基本上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可想讓她走?放他媽的屁!休想。 她心里邊本來就堵著一股氣,好不容易憋著的,誰都別來戳,戳爆了她見誰打誰。 而且她就覺得這陶老師說話挺搞笑的,什么等一下就去看,什么如果真的有事就去醫務室?她真的笑了,誰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呢? 她一直都知道沉星耀不是疤痕體質,身體受了創傷留下的痕跡都很淺,皮膚也總白皙細膩,不過昨天跟沉星耀接觸的時候,他那新增的傷疤下隱藏著的暗淡陳疤倒沒逃過她的眼。 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在以前發生過多少次?他到底被他們欺辱了多久?這個陶老師在這兒裝什么正經人,一看平時就不太關照他。 這么想著,她又想到自己小時讀學前班時老師的那副兇惡嘴臉。他們永遠都只喜歡那些看似懂事聽話嘴巴又甜的孩子,對于她這種比較嬌氣話少??薜耐尥薅嗍前籽巯啻?。 “誒,陶老師,我還是跟您一起去看看吧,萬一您貴人多忘事呢?” 說到這里,她已經徹底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你什么意思?” 陶老師聽出她話里的怪異,臉色立馬拉下來。 “額,沒什么意思呀?,F在我們去看看也不廢什么事兒對不,您不是還要管其他孩子午休嗎?等會兒我帶耀耀去醫務室就行?!?/br> 她說完,便再沒看陶老師,踩著步子就往房間里去,看得陶老師眼睛一瞪,要去拉她。 “你干什么,孩子們有的都睡了!” 沉裊婷才懶得管,直接甩開她的手說道:“本來就幾分鐘到事情,你偏要跟我一直耽擱,我并不想打擾大家睡覺,我只想帶耀耀去醫務室?!?/br> 話畢,她又朝旁邊一眾上下鋪的孩子們都拘禮道歉,說下午請他們每個人都吃顆糖賠罪。孩子們聽了都在那兒歡呼雀躍。 “耀耀?!?/br> 她走到他身邊,見他用被子蒙著頭。 “我帶你去醫務室,走?!?/br> 她輕輕掀開他的被子,見他眼睛依舊紅著,像是又哭過。 “我來了,別怕?!?/br> 她蹲下身,也沒再著急帶他走,只是靠著靠在床沿摸摸他的臉,笑笑。 “哎喲,沉老師啊,你到底干嘛??!” 陶老師跟著走進來,氣得滿臉漲紅。 “我們現在就看看, 我說的到底對不對?!?/br> 她說完,便直接拉出沉星耀藏在被子里的手。 他今天依舊穿著一身破破臟臟的長袖,將手臂遮蓋得嚴嚴實實。 見被她拉出了手,他又轉著眼睛看向陶老師,立馬生出怯意,搖頭抽手。 “別怕,記得我昨天說的嗎?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不要甘愿被別人欺負,不要受了委屈一聲不吭。我在呢,誰也不敢欺負你?!?/br> 她沖他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他小小的手,那雙眼彎得似月牙一般好看。 他雖怯,可一瞬之間愣住了,渾身震顫著,卻沒再收手。 沉裊婷毫不拖泥帶水地就將他的袖子撈起來,露出那些個顏色已經變得暗紅的疤痕,抬眸冷冷地看向陶老師。 “怎么說?” 陶老師見狀也是一愣,一下支吾住沒開腔,左看看右看看,才心虛道:“這你這孩子,怎么受傷了也不跟我講?!?/br> 嚯!有意思,又是受害者有罪論。 沉裊婷冷笑一聲,道:“怕是他根本就不敢跟你講吧,陶老師。又或是說跟你講了沒用。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誰打的。哦,你不要告訴我你覺得這是他自己打的吧?” 她眼尾微揚,面容上的笑意不減,卻叫人怎么看怎么難受。 陶老師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給她懟了回去:“我說了嗎?你不要亂講哦,怎么跟我講就沒用了,你是我嗎?你知道什么,這孩子他本來就不愛說話,我一個人要管那么多孩子,我不可能每一個都照看得過來,說了消息總會有滯后性的,但這不代表我不負責,你個新來的擱這兒挑撥離間呢,知道什么?” 她說話間唾沫橫飛,噴了沉裊婷一臉,她摁住心里的怒意笑著擦擦臉。 “好吧,既然老師您是大忙人,那就由我來帶耀耀去醫務室吧,傷口還是得盡快處理的,對不對?” 她站起身就要去抱沉星耀起來,卻在這時看到了沉星耀上鋪探出半個頭的周小東。 那孩子見了他,立馬將自己臉上一開始的陰暗斂盡,笑著朝她問好。 沉裊婷雖說惡心得想吐,但也強撐著半笑,對空氣放了句狠話:“小小年紀就應該友愛團結,不要學大人的樣子去拉幫結派地做缺德事,也不怕晚上被你們老師講的妖怪抓走啊。嘖,實在要做呢,也行,但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了,不然我非得扒掉他一層皮不可!” 說完,又笑瞪了一眼陶老師,最后打著公主抱的姿勢將沉星耀從被窩里抱出來。 他真的輕到她隨隨便便也能抱起,沉裊婷緊了緊手頭的力氣,將他圈進懷里。 陶老師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聽沉裊婷說了一句“那我先帶他走了”,才開口。 “干什么,我同意了嗎?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我要到沉老院長那兒去告你?!?/br> 氣急敗壞得很。 沉裊婷笑出聲,舒展了下眉頭,蹲身將沉星耀的鞋子一并提在手上,道:“你隨意,我是無所謂的。放心,我就是帶他去醫務室上藥的,不會拐走?!?/br> 說著,就再也不回頭地走了 “小笨蛋,我跟你說的你真的全忘了?” 沉裊婷將他抱得緊緊,邊走路邊看他,問。 沉星耀小小的一只藏在她胸懷中,耳朵貼在她骨感的鎖骨處,有些發燙。 他點點頭,后意識到什么又搖搖頭。 “到底是不是呀,我看不懂?!?/br> 沉裊婷本來是準備了一大堆話想說的,但看到他紅紅臉蛋的模樣又全忘完了,就可勁兒想逗他,嘴上止不住笑。 “jiejie我很重” 沉星耀將低埋的頭抬起,眨巴著那雙水亮亮的眼睛注視她,膽怯地說。 “哪有啊,耀耀輕得我都想問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了。這么輕,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提溜起來?!?/br> 她說著又把他顛了一下,嚇得他趕緊抬手環住她的脖子。 其實沉星耀確實不重,但沉裊婷體力也沒好到哪里去,她自己都薄得像片紙,沒抱一會兒手臂就開始泛酸了。 但她忍著沒說,手微微抖著,有些固執地想要抱他。 就像自己小時他抱她一樣,一樣的寬大溫熱的手掌將小小的她圈進懷里。 沉星耀雙手把在她裸露而出的白皙脖頸上,皮膚的直接接觸讓他心跳紊亂一下,便放開手,還是說要下來。 “jiejie,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br> 他輕聲細語地說,又抬起那雙星星眼,萌得沉裊婷想流鼻血。 “唔,好吧?!?/br> 她也沒強求,實在是手也快撐不住了,就將他和他的鞋放下來,摸摸他的頭,蹲下身。 “嗯?” 他站在地上正打算穿鞋,便見沉裊婷先于他把鞋子拿起,松開了鞋帶弄得松些,遞到他面前。 “小腳腳抬起來?!?/br> 她掃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啊不用,我我自己可以?!?/br> 他一下羞紅臉,連連搖頭,說什么都不要沉裊為他穿鞋,從她手里接過鞋便穿了起來。 “我好了?!?/br> 他點點鞋頭,沖沉裊婷靦腆地笑著。 她半抿嘴唇,喉頭卻有些哽咽。 在她看來小時候的沉星耀真的特別懂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遭到別人的霸凌。 想著,她心里就更難受,吸吸鼻子,朝他伸出手道:“好吧,那小手手拿過來?!?/br> 沉星耀好奇,手指交握在身前,不敢動彈,就那么仰望著他。 他現在個子齊她的腰,站得乖乖直直的,橘金色的陽光透過大打開的窗戶灑在走廊的地板上,也灑在他們的腳下,在另一頭影射出兩道高低不一的身影。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像很多年以后的他們一樣。 沉裊婷抬手摸摸他的頭,道:“牽手呀,不會嗎?我小時候,爸爸就喜歡這么牽著我的手,讓我安心?!?/br> 她知道他還是很惶恐,懼怕沒有那么容易消散,他一顆受驚的心臟還是在那片黑暗里,難以找到光明。 不過沒事,她會陪他慢慢來的。 她伸展開五指去勾他的小手,“不愿意嗎?嗯耀耀還在害怕對嗎?我只是想給你更多安全感?!?/br> 說著,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啦,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們一定慢慢來,一步一步地,我會陪你走下去,好嗎?” 沉裊婷笑著,揉揉他的嘟嘟臉,起身,剛想說走吧,就感覺手被軟糯糯地抓住。 她睜愣眉眼,見他搖著頭,道:“愿意,我特別愿意的。謝謝謝你,jiejie?!?/br> 一瞬嘴角便彎得更深,緊緊回握住他的手,“不客氣呀,那我們走吧?!?/br> “嗯!” 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沉星耀也露出了燦爛的笑,跟著她踏步而去 醫務室檢查過后,沉裊婷就把沉星耀送回了班級里上課。 經過中午那么一遭,陶老師對她沒什么好臉色,見她就道:“勸你最好去一趟沉老院長的辦公室?!?/br> 沉裊婷聽著,聳聳肩,說好。 看起來這個人還真去告狀了,不過告了又能怎么樣,她又不怕。 想著,她對座位上的沉星耀微笑一下,便轉身走了。 本來她也想要去找沉老院長,這正合她心意呢,再說了,沉老院長也不可能因為那個破事找她談話,她肯定也是有什么想說,才通過那個姓陶的通知到她。 于是乎,飛快地踩著步子到了行政樓,找到院長辦公室,站在門口敲了兩敲。 “進來?!?/br> 房間里很快傳來了動靜。 沉裊婷慢慢地轉動門把手打開門。 只見沉老院長穿著一身正裝,花白頭發梳得合帖,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正在書寫。 見來人是她,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放下手中的鋼筆,露出慈祥的笑容。 “你來了?!?/br> 好像已經等她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