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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衣兜里的手機鈴響起,將沉湎于過去美好時光的沉裊婷拉回現實。 擦掉臉上的淚,她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很久不見的徐安信發來了微信。 解鎖。 「聽說沉老師住院了?我和鷺鷺想過來看下,方便報下具體信息嗎?」 這么正經地發消息,徐安信還是第一次。沉裊婷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他會來,那顆懸掛在山崖邊的心都靜了不少,很快便給他回復了過去。 十多分鐘后,他們二人如約而至,一個人提了一箱牛奶,一個人抱了一籃水果。 徐安信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進門便嘻嘻哈哈地打起招呼:“喲呵~怎么搞進醫院了?” 果然還是不正經,沉裊婷嘆出一口氣,從陪護椅上站起身,朝徐安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點兒聲?!?/br> 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快23點了,她竟然就那么坐了倆個多小時,一想到后續的流程手續沒辦,費用沒交,沉星耀也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心里又開始堵起來。 明明很忙很忙的,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可最終還是只留在了他的身邊,只想注視他。 許雨鷺跟著徐安信后邊屁顛屁顛跟上來,微笑著將果籃遞到她手上。 “婷婷,今天可嚇死我了,看你出去之后再沒回來,我就擔心,下課后問了同學才知道是沉老師住院了,他怎么了???” 她一邊發問,一邊偏頭去看病床上的沉星耀,面色也透著憂慮。 “嗯……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怎么說,還有我并不太…想說,抱歉啊,鷺鷺?!?/br> 沉裊婷抿抿唇,淡淡朝她笑,又望了一眼沉星耀。 “嗯,鷺鷺,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可以麻煩你去樓下買幾杯奶茶嗎?有點想喝?!?/br> 徐安信走上來,拍了拍許雨鷺的肩膀,又變得正經些。 “哦?!?/br> 她撓了撓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想太多,“要喝什么?” “茉莉奶綠吧?!?/br> 他道,又給了沉裊婷一個眼神。 “檸檬蘇打?!?/br> 她知道徐安信是在支開許雨鷺,便配合回應。 “好,那我去去就回哦?!?/br> 沉裊婷見她走后,將手中的果籃放置,立馬到徐安信身邊,開口詢問:“對了,徐安信,你不是說你jiejie和我爸爸是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朋友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他們的過去?” 她面露急色,焦急忙慌的模樣看得他本就不太平的內心又是一陣風起云涌。 “你們倆的發展真的遠遠超乎我的想象?!?/br> 他沒著急回答,只將牛奶箱放在地上,伸了一個懶腰,搖搖頭繼續道,“說實話我不過就是一個負責牽線的工具人,屬實沒想到你倆現在竟然到了這一步,嗯……這些天我也在想我前面的做法到底對不對,我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完成阿姐的遺愿,自作聰明地去引導你們,撮合你們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確的?!?/br> 他自顧自地碎碎念著,說的話讓人似懂非懂。 “你在說什么。這個時候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們走到這一步了?正不正確?你現在跟我講這個?而且即便當時沒有你推波助瀾……我和爸爸…也是遲早?!?/br> 沉裊婷一瞬不悅,眉頭緊鎖,她不喜歡徐安信到這個點了開始產生懷疑了,而且這是她和沉星耀兩個人的事,也不需要別人顧慮什么,她這些天其實越發能明了自己的心意了,她的情意從來都不是莫名生出的,如果說沉星耀一直在責備他自己那不該有的感情,那么沉裊婷也相應應該。 他們是一樣的,沉裊婷覺得自己和沉星耀早在很久之前就不正常了,她心里那份小小的感情也早就摻雜了許多別的情緒,只是從前她并未意識到。 而現在意識到這點的她,知道不管有沒有徐安信的存在,她和沉星耀也許都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情,甚至知道沉老師和方老師在咖啡館的大致過程。沉老師有心病,這一點是我之前不太清楚的。從阿姐那里,我得知的沉老師一直都是溫柔強大的,加上阿姐常年來對他的念想不斷讓我一度認為他是一個完美至極的人,忽視了他本人的一些缺陷。當時看到他對你的情意不同,我也沒想太多,即便知道你們是父女,我察言觀色過你了,便為你們牽線搭橋了,沒太想過后面的事情。但現在我發現一個人根本就沒那么容易看透看清,人都是復雜的,感情也是復雜的,我其實根本沒有資格去做那個牽紅線的人,我當時以為只要讓你們在一起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可說實話,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的內心卻有點不安……” 徐安信勾唇冷笑一下,看了一眼沉星耀,又看看沉裊婷,頭一次露出反思的歉意。 “你不需要感到不安,這都跟你沒關系,而且爸爸只是住院了,加以治療是會好的,又沒什么大事,你有什么好反思的?” 徐安信注視著沉裊婷,眼神復雜,他想說卻又害怕是自己多想了,便忍著沒說怕刺激到沉裊婷。 他一貫喜歡裝瘋賣傻,卻不是真傻,他的直覺告訴他,沉裊婷和沉星耀恐怕…… 他沒再往下想,只是感嘆感情的事情果然是不應該讓外人干預,他的行為做法不能說錯得離譜,可也絕不正確。 “你那么看著我干嘛?我就只是想問問你過去的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br> 沉裊婷把陪護椅拉長,拍了拍一旁空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我答應過阿姐不說的?!?/br> 嘴上是這么說,但他還是坐下了。 “我不管,爸爸一直不醒,我很急,今天方晴姝說她一直在爸爸面前各種謾罵和刺激,貶低他也貶低我,還用照片威脅爸爸,然后爸爸爆發以后就再也沒有反應,我不知道他在那一瞬間到底怎么了,但肯定是應激了。醫生說這大概率和他童年的心理創傷有關,他的童年是什么樣的?你能不能把你從你阿姐那里知道的都告訴我?”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做法很奇怪,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問,即便知道問了對目前對沉星耀的蘇醒不會起任何作用,然而她就是坐不住。 她覺得與其就那么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備受煎熬,還不如去多多了解他的過去,好像這樣……這樣就會跟他一同經歷,心里的責備感便會少上一些。 至少她沒有什么都不做。 “這其中……關乎我阿姐的……” 這其中有太多徐箬蘭和他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了,那關乎她被玷污了的清譽,關乎她被毀滅了的理性。那是她人生最燦爛也是最陰暗的時刻,如花似玉的年紀便被最好的朋友拉入深淵,她是完全的受害人。 可用她的話來說,傷得更深的卻是那個一心一意想要幫助他的沉星耀。 徐安信嘆出一口氣,面露苦色。 “或許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作崔云野的人?” 他抬頭看向窗外被風拂起的而沙沙作響的枝丫,淡然出聲。 “崔云野?” 沉裊婷習慣性地反問,她并沒有聽說過,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她沒來由地感到緊張,蹙眉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安信的同時,蜷緊了雙手。 “也是,沉老師連阿姐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你,他就更不可能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沒辦法全面告訴你,我只能說大概,阿姐告訴我,崔云野,她,還有沉星耀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只不過后來……” “滴滴滴——” 陡然間,心電監護儀的聲音急促了起來,惹得他們二人紛紛轉頭望去。 屏幕上的心率曲線一瞬也變得扭曲起來,此起彼伏,很快綠色代表心率的大字就從80多飚到了120。 沉裊婷猛然驚惶,連忙起身去按了床頭的呼叫鈴,然后去仔細查看沉星耀的狀況。 他在抖,連帶這整張床都泛起了細微顫抖。 眼球轉動極快,呼吸越發急促,夸張到像前不久才長跑過一樣。 “爸爸,我是婷婷,你怎么了……” 沉裊婷有些懵,連忙拉起他的一只手緊握,又朝門外望。 見還未有前臺護士應答,她便示意徐安信。 “你幫我出去叫一下醫生,拜托了?!?/br> 徐安信也知道沉星耀表現得不正常,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沉星耀開始晃動起腦袋,嘴唇微張,突兀地呻吟起來。 “爸爸……爸爸……你別嚇我……” 沉裊婷慌得不行,一邊牽握他的手注視他,一邊去撫摸他的臉,卻見他躁動得更兇。 仔細聽,才發現那不是在呻吟。 而是在……哭? 是微弱的泣聲。 隨后,她聽見他唇瓣顫巍張合起來,開口說著什么。 很弱很弱,伴隨著他眼角滑落的淚。 “爸爸……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嚇我好不好……爸爸,我是婷婷,我就在這里,求求你醒來看看我,你這樣我好害怕啊……” 沉裊婷急得眼淚花都出來了,刻意把同他的距離再拉近了一點,隨后側耳去聽他的言語。 “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對…不起……婷婷,我錯了……” 他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爸爸,你沒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不用道歉,真的?!?/br> 就著那樣貼近的姿勢,她那軟糯的嗓音便直接穿透了夢境與現實。 沉裊婷話音剛落,便見沉星耀更為瘋狂起來,不停道歉,聲音越來越重,胸膛起伏越來越快。 她沒有……可以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沉星耀,那樣奔奪而出的淚水源源不斷地自眼角滑落,接連不減地從他的臉頰滾落到耳邊,啪嗒啪嗒地渲染在枕頭上。 在她看來,他的表現就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引來了相當惡劣的后果,于是正在撕裂裂肺地乞求原諒。 可他怎么會呢? 他到底正在經歷什么? “爸爸??!是我!婷婷??!我求你不要這樣了……爸爸!” 沉裊婷不再只是牽握他的手,情急之下便彎腰死死抱住了他,將臉埋進他的懷里,泣涕漣漣地安撫他。 “爸爸……我就在這里,求求你了,醒來看看我?!?/br> 然而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下一刻,她被一股沉重的氣力推抵,只覺有一雙手突地抬了起來,重重地掰開了她的肩頭,猛地,就將她一整個人推出去老遠。 嘭—— 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腰背同時撞擊到堅硬的陪護椅上,一路剮蹭下滑。 很疼。 疼到她失聲,視線都恍惚了,卻依舊抬頭想要去查看他的狀況。 視野被淚水模糊殆盡,只剩下殘余的輪廓,在那沉痛的幾秒內,她似乎看見他猛地坐起了身。 腦海中有某根線被撥動,她忍痛撐起身。 “爸爸??!” 脫口而出的,帶著震驚與喜悅,忘了剛才他異常的舉動。 抬手連忙將淚水擦拭,毫不猶豫地又回到他身邊,卻被他的模樣嚇到動作一僵。 他又流鼻血了,鮮紅的血液如無盡流水一樣地從他鼻腔內滴落,一部分滑入他的口腔,一部分則沾染在衣服和床單上。而他眼睛雖睜著,卻毫無波瀾,一動不動,淚水則不停生出,嘴上也依舊在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婷婷……” 沉裊婷從一旁抽出紙,趕忙去為他擦拭。 “爸爸……不要道歉了……” 她的心都快碎了,又朝外看了一樣,“醫生怎么還不來!” 淚水根本止不住,隨著她的動作飛濺,她很恨自己做什么都這么無力,沉星耀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是沒辦法去幫助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想盡快能為他承擔一分痛苦。 “爸爸,不怕好不好,醫生快來了,不要道歉了好不好?” 她幫他擦拭口鼻的血發現止不住,便瘋了一樣地用手指去接去擦,很快自己的手也全是血。 無力感霎那間席卷她全身。 眼見著四周插在他身上的線和管子都在他的掙扎下奔脫,沉裊婷便也不再顧忌什么,一把將他抱進自己懷里。 “爸爸,你沒做錯什么,真的……你特別好特別好……” 然而當她將沉星耀懷抱在懷中的那一刻,她竟一瞬就被他猛地倒壓在床上,頭部重撞在床位護欄上,疼到窒息。 他的視線瞬然凌厲,像一把尖刀一樣,有那么幾瞬彈射出了憤怒又絕望的恨意。 整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被他摔得七葷八素,隨后他那高大的身形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同他們每次恩愛一樣地居高臨下地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不過這一次他給她的不是最輕柔的撫摸,也不是最溫柔的親吻。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成了慢動作。 鮮紅的血液循循墜落于她蒼白的臉頰,悄然濺開出艷麗的花,似地獄生長的曼珠沙華,泛著誘人又刺目的紅。 那雙白皙骨感的手猛然相探,貪婪地朝她脖頸伸去,隨后不帶一點眷戀地,死死地觸上她最平日最敏感最柔軟的膚rou。 掐住,溫度冰涼至極。 他沒有再道歉,眼梢掛著的淚中刻畫出她脆弱的倒影。 那是眼睛大睜的,驚懼的,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她。 她恍惚聽見門外有誰在尖叫,隨即一連串慌亂的腳步聲襲來,又有人在喚著什么。 人越來越多,可她都越發看不見,聽不見,他們變得越來越遠,世界也逐步在溶解。 周圍所能見能聽者,都只有沉星耀。 但他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他,沉痛又絕望的雙眼注視她,好像恨不得她從不出現,恨不得她立馬消失。 嘴上依舊在低語什么,那聲音逐漸被放大。而聽清的那一瞬,她如遭冰凍,心跳猛然靜止。 她聽見他竟然在說——去死。 —————— 不是真的讓婷婷去死,老沉還在發病,做了一個非??植赖膲?,這個夢下章會講。 但我們婷婷真的有被嚇到,小小的她實在是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沉老師的精神狀態會逐漸回復,但是有的東西短時間修復不好,忍住,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