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98節
傅予沉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坐在那里翻書。 一身壞種勁兒的男人,看書場景竟不違和,修.長的指壓著書脊,另一手撐著額角,低垂的眼睫濃密纖長。 他這時的氣質,還挺像名模世家出身的秀導。 那種身材高大,日常冷著臉,眼光獨到犀利但脾氣爆炸臭的大佬。 藝術感,且高貴。 想到這兒,沈止初不由地笑起來。 聽到動靜,傅予沉抬目看過來,定定看幾秒,“過來?!?/br> 她下了床,熟門熟路側坐到他腿上。 被他圈著,一起翻書。 “笑什么?” “笑你,”她把滑下的肩帶拉上去,“一看就知道,脾氣很壞?!?/br> “對你呢?” “對我……”她想了想,“也挺壞的,就是……”斟酌措辭,“壞的方式不一樣?!?/br> 傅予沉將書合上,懶懶地倚靠著沙發靠背,唇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怎么說?” 還是那副慢悠悠的腔調。 就是這幅樣子。 沈止初心內腹誹,掌心撐住他的肩,要起身下來。 核心剛要發力,卻被他扣著后腰壓回來,身體相撞之前,她緊急后撤,才將將沒有碰到他臉上。 可還是擦著他的鼻尖,蕩了一下。 傅予沉眼睫一落,視線停留幾秒,又移上去看她的臉。 距離太近了。 他的鼻息輕輕拂在鎖骨之下的皮膚上,腦內條件反射記起了那時的感覺,甚至不用調動很久之前的回憶,就在剛才…… 沈止初屏了屏息,“……我要出門?!?/br> “嗯,”他低聲說,“我也要出去?!?/br> 話雖如此說了,可一時誰也沒動。 只有交纏的呼吸在急劇升溫。 沈止初聲音軟了幾分,“……我要去洗澡?!?/br> 傅予沉勻出一口灼熱的氣息。 半晌,才說,“……去吧?!?/br> 她逃也似的,從他腿上下來,疾步去往洗手間。 傅予沉緩了一會兒,又重新翻開剛剛看過的書。 她放在床頭的書。 那是一本,講述如何自主治愈童年創傷的心理學書籍。 不止他,她自己也在努力,想要邁過那道坎。 - 傅予沉回了趟老宅,跟老爺子傅勇山一起吃頓飯。 午飯終了,移步到書房,傅勇山才說了叫他過來的真實目的,“你二叔……” “怎么?!?/br> 傅勇山嘆口氣,“他其實心眼兒不壞,就是沒什么能力,又有點貪心?!?/br> “您是在給他求情?” “你真的要……”傅勇山探尋他的表情,“殺一儆百?” “看在您的份兒上,他如果就此收手,我不會動他?!?/br> 傅予沉淡淡地說,“但是,如果他自己作死,我不介意送他一程?!?/br> 傅勇山點點頭,“他手里還有不少產業,也該知足了,我會提醒他?!?/br> 傅予沉沒再多說,起身離開。 - 與此同時,沈止初應傅書夏的邀約,去趟任宅。 跟上次一樣,傅書夏還是派了車來接。 駛達任宅時,正是中午時分。 今天是周六,任延明去公司加班,午飯不在家用。于是餐桌邊只有傅書夏和沈止初倆人。 沈止初不是多話的性格,一直是傅書夏在開啟話題。 從家里的花房,聊到珠寶集團里的一團糟心事,再到最近和任延明“假戲真做”的進展。 沈止初淡笑著聽著。 “說到這兒,”傅書夏冷不丁問,“你跟傅予沉和好了嗎?” “……嗯?!?/br> 沈止初點點頭。 “真好,”傅書夏歪頭想了想,“同居了嗎?住在哪兒?” “……還沒聊過這個,”沈止初有點不自然,“不過……” “不過他賴在你家不走,是吧?”傅書夏笑起來,“猜都能猜到?!?/br> “哦對了,我媽待會兒也要過來,還有幾個小姐妹?!?/br> “你見過我媽,是吧?她跟我提過?!?/br> “嗯,在派對上見過一次?!鄙蛑钩踽j釀了一下,問出口,“你說的小姐妹,是?” “害,就是幾個太太,”傅書夏伸過胳膊來拍拍她的手背,“不過不要擔心,都是二十多歲的同齡人,還有幾個是我的老同學?!?/br> “……這種下午茶聚會,很多么?” 沈止初問。 “還行吧,平常一周有一場,聚會地方會輪換,各家的宅子、新開的網紅打卡地,挺多地方的,但是也都挺無聊的?!?/br> 傅書夏并非江雅那樣的全職闊太太,她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夢想,再加上她自小在這上流圈子長大,這種生活,于她而言,應是水到渠成且游刃有余的。 午飯后不久,fu酒店派人送了下午茶點心來。 傅書夏的小姐妹一個接一個到達,熱熱鬧鬧地一起進了后院的玻璃花房。 傅書夏攬著沈止初,挨個跟小姐妹介紹,說這是自己的朋友,并沒有提及她在與傅予沉交往一事。 沈止初在沙發角落坐下,捧著茶杯,接到話題,偶爾會參與進對話。 她當然能做出落落大方的姿態,可這種社交,對她來說是消耗電量的,于是漸漸地,她很少再出聲。 幾個人笑著要一起自拍,沈止初表示不方便。 藝人身份特殊,不便參與也正常。 拍完,湊在一起看效果,傅書夏哇了一聲,揪住一位朋友說,“小秋,你現在變得好做作啊?!?/br> 沈止初看著圍在一起的漂亮女孩們,神思逐漸游離。 眼神放空望出去,卻捕捉到意外的身影。 花房外,鵝卵石小徑上,傅予沉和庾芳夢一起走向花房門口。 庾芳夢好像還在說著什么。 他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遙遙看過來。 午后陽光最盛,他瞇著眼。 他的視線卻好似比陽光還盛。 沈止初受不住,轉開臉。 母子倆一進來,傅書夏幾個小姐妹都被摁了消音鍵一樣,一時沒了聲音。 無他,倆人實在是太耀眼了。 庾芳夢年過五十,但身材依舊纖細,皮rou緊致,長裙皮靴配風衣,長卷發披在肩頭,風情萬種。 傅予沉穿他慣常的黑色高領毛衣和長大衣,短發耳釘襯著鋒利的眉眼,迫人的貴氣壓著一絲壞勁兒。 傅書夏一手挎一個,“不用介紹了吧,我媽,我弟弟?!?/br> 傅予沉熟門熟路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眼神毫不避諱,直直落在沈止初身上。 庾芳夢是更厲害的社交達人,跟年輕人相處毫無壓力,很快開啟了新的話題。 一時間,花房里比之前還要熱鬧。 這些嘈雜聲,像隔著松林的遙遠浪潮一樣聽不真切。 只有他的目光,有如實質。 沈止初起身,繞過半人高的花架,去到吧臺給自己添酒。 酒液順著杯壁緩緩注入。 她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男士皮鞋。 唯恐傅予沉要在這里亂來,她急忙轉身,卻正好被他堵住去路。 高大的身影,帶著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