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70節
別說所有人都認為沈止初是單身,退一萬步,即使網友們都認定了她是簡正的老婆,也不會激怒他分毫。 他與她的隱秘.情.事,自然會在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之外,亙古雋永。 他與她,不是這浮華庸俗世界里,占據網民們興奮的神經末梢的瓜。 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既高雅又下流的小空間里,以后會日日夜夜弄她的,只會是他傅予沉。 傅予沉不在乎任何人的言語和目光。 向衡一邊開車,一邊心里這么琢磨著。 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敬畏之心,以后怕是要栽大跟頭。 傅予沉在邁巴赫后座看文件。 接手了fu酒店集團,他更忙了。 今天是傅勇山親自請他,下班后,他這才要回老宅一趟。 向衡從倒車鏡看他,斟酌措辭,“……小少爺,老爺子這次的邀請,來的有點巧?!?/br> 豈止是巧,簡直像是掐著點。 他今天才剛剛正式上任fu酒店集團董事,還沒下班,就接到了傅勇山的電話。 傅予沉眼睛都沒抬,“你想說什么?” “……怕是來者不善?!?/br> 傅予沉冷嗤一聲,“一群飯桶?!?/br> 來到老宅書房,長沙發上果然坐著傅之平和傅永和。 向衡本想轉身離開,卻被傅予沉叫住,“向衡,你留下?!?/br> 辦公桌后的傅勇山咳了聲,“今天要聊家事,外人還是都退下?!?/br> 傅予沉坐到單人沙發上,雙腿閑閑一疊,“誰是外人,我說了算?!?/br> 向衡立刻老老實實站到沙發后,垂頭不發一語。 一陣沉默。 傅勇山拄著手杖,繞過辦公桌,手握著虎頭手柄重重杵了下地板,“永和對目前的人事安排有點意見?!?/br> 傅予沉一側手肘撐著沙發扶手,另一手擱在大腿上,姿態極閑適,淡淡地壓壓唇角,“是覺得自己能做的更好?” 還沒待眾人想出該怎么回答,他就笑了聲,“酒店集團的hrd正好要換人了,永和去遞個簡歷?親自安排人員調度,你總該滿意了吧?!?/br> 傅勇山那句話,分明是傅永和對他傅予沉有意見的意思,他卻故意曲解。 傅永和臉上掛不住了,疾言厲色道,“你是什么意思?爺爺說的是,我們對你赴任一事不滿,并不是我自己想去當hrd?!?/br> “我們?”傅予沉笑著,“怎么,二叔也對我有意見?” 傅之平當然對他赴任一事頗有微詞,但他還能有什么可說? 傅予沉先去了趟意大利,跟百年奢侈品品牌vissi談成了在迪拜共建酒店的合作。也就是說,他是先辦成了漂亮事兒,再順理成章赴任的,算不得沒有業績的空降。 這些年雖然全球經濟增速都趨近了某種程度的飽和,酒店地產等產業也不像騰飛時期那么夸張,但財富只會更集中,有錢人更富有,最頂尖的奢侈消費才是投資趨勢。 他的這一招,出人意料,但仔細想想,這甚至是在為他接手傅家的地產集團鋪路。 共建酒店,必定涉及選址買地皮,若是等到他酒店選址完成,開啟動工儀式,到時候連藝術品投資集團、地產集團都要是他的了,那時再撕破臉皮,恐怕為時已晚了。 這也是為什么,今天傅之平會陪著傅永和來胡鬧。 傅之平正了正神色,開口語氣頗苦口婆心,“我倒是沒什么可說,只是,沉沉,這種事,總要跟家里商量才對?!?/br> “您以為家產是什么?世襲?還要按爵位分一分?”傅予沉諷道,“永和能談成,永和也能坐這位置,但是他吧,藝術審美和投資眼光都不太行?!?/br> 傅永和臉上一陣青白,手扶了扶鏡腿,卻想不出可以辯駁的話。 “家產不是分豬rou,但是也不能胡來,”傅之平鎮靜地亮出今天的目的,“為了家族利益考慮,每個人都要聯姻,但我聽大哥說,蔣家二小姐約了你很多次,你都沒有赴約,這么晾著人家,恐怕不好?!?/br> 傅勇山沒說話,置身之外。 “二叔心疼蔣家二小姐?要給永和換后媽了嗎?” 傅之平知道他一貫猖狂,沒想到他能這么沒大沒小,氣得霍然起身,“你!” 他自覺失態,喘了幾口氣,重又坐下,“你不想聯姻,也可以,那就按規則走,走你爸曾經走過的路,放棄所有家產,愛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br> 終于說出了今天的底牌。 傅予沉搖搖頭,輕笑了聲,“我不知道你們哪里來的自信和底氣,約我過來,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br> “你所謂的規則,是你們定的,”他頓了頓,“在我這兒,沒有規則?!?/br> 傅予沉站起身,撣了撣潔白的袖口,“誰有意見,就過來搶,別做縮頭烏龜,還要叫上老爺子來鎮場子?!?/br> 向衡立刻跟上,跟著他走出書房大門。 跟在傅予沉身后,一步一步走出主屋,來到邁巴赫車旁,向衡只覺得,他之前覺得他沒有敬畏心恐怕要栽大跟頭,怕是想錯了。 勇敢的人先吃螃蟹。 百無禁忌的人,才能開辟出血路。 - 嚴寶華臨時接了個活動,是北城評選年度青年影人的活動企劃,沈止初被邀請去當評委。 以往,丁嵐也接到過此類邀約,但那種場合,必定會出現許多有權勢的大人物,若是有人對沈止初動了心思,怕是盛安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所以丁嵐得了盛安的授意,從沒有讓沈止初參與過。 沈止初甚至不曾知道,此前還有過這類邀請。 今年,也是趁著沈止初和盛興解約,企劃方看到了沈止初即將簽到元德的熱搜,這邀請函才終于遞到了她手上。 也是因為來得晚,各項事情都很緊急,嚴寶華已經忙著去借高定和珠寶。 沈止初看著手里的邀請函,那是開幕式之后的內場酒宴。 地點:cbd·fu酒店行政酒廊 時間就在兩天后。 愣怔間,擱在沙發另一頭的手機嗡聲震動。 一直震,像是電話。 能給她打電話的人,屈指可數。 沈止初探身拿過來,來顯是:mama。 她忍了忍幾乎條件反射涌上的淚水,這才接起來,“……媽?!?/br> 那邊傳來沈昭音的聲音,“初初,你最近忙嗎?看到你的熱搜了?!?/br> “嗯,不太忙?!?/br> “元旦前后,能抽個空回家一趟嗎?爸媽有話對你說?!?/br> “能的,什么事?” “那就等你回來說吧,”沈昭音停頓片刻,“……仲姨還在照顧你吧?” “嗯?!?/br> “她年紀也大了,你可以再請個保姆,不要把事情都堆給她做?!?/br> “好?!?/br> 一時沉默。 母女間再無其他話可講。 “媽,我先掛了?!?/br> 摁斷通話,她將手機重新扔到一邊,曲腿抱膝。 - 嚴寶華混跡圈內多年,憑借過人的人脈積累和性格魅力,在兩天之內借到了vissi的一款高定。 這一款是上世紀末的作品,極簡約,一襲黑色掛脖拖地長裙,大露背的款式,一條碎鉆背鏈從脖頸兩側垂下,掠過肩胛骨,自然垂落,最終交匯在后腰中間。 這是這個造型唯一的飾品,此外別無他物,卻美得不可方物。 雖是內場酒宴,但企劃方今年玩花活兒,特意設置了一個活動機位進行直播,手持鏡頭不斷在內場移動,捕捉嘉賓們互動的細節。 許是手持鏡頭的緣故,略有些晃,但更是這種復古dv般的感覺,增添一絲不可觸及的遙遠氛圍濾鏡。 鏡頭對準了沈止初的背影,漸漸拉近。 背鏈映著她脊背的肌理,碎鉆的微弱輝光,給冷白的皮膚帶來一絲瑩潤的光芒,冰肌玉骨。 即便是如此大膽的露膚度,也只讓她顯得高貴出塵,絕無半分旖旎。 黑發挽成髻,幾縷碎發落在頰邊,她回過頭來,朝鏡頭微微一笑。 手持鏡頭的人清晰地聽到身旁的工作人員被美得倒吸一口氣。 傅予沉坐在酒廊旁的休息室里,看著壁掛電視上投射的直播畫面。 她的清冷脫俗,不需要珠寶襯托,不需要妝容加持。 那盈盈的脆弱眼眸只朝你望過來,便能讓人失了所有言語。 旁人或許對著這樣的她,生不出旖旎的心思,但傅予沉不是。 他想把她扒光。 看她到底能哭成什么樣。 他抬腕看了看表,算算時間,也大概到了她提前退場的時候。 她總是如此,總待不到酒宴結束。 她的社交能量,只能維持一半,就要回去獨處。 嚴寶華租了輛為期半年的保姆車,就停在b2停車場。 沈止初提著裙擺和嚴寶華一前一后走到停車場,卻見保姆車旁停了輛柯尼塞格。 傅予沉半坐在前輪的輪拱罩上,單手插兜,就那么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