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漢將軍寵妻日常 第50節
她?咬著下唇,眼?睛氣得濕漉漉的,瞪著他,帶著幾分脾氣:“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顧青別開頭親了親她?腳背上的紅痣,千鈞一發的某個時?刻里,這人惡劣地松開了手,季卿語驚叫了一聲,險些沉進水里,又瞬間被人穩穩握住了腰,“當真?” 季卿語說不?出話,勉強“嗯”了一聲,渾身?軟綿綿的,便是?這種時?候,都不?忘用力踩他。 顧青把她?的腳架上肩膀,踩進浴桶,水花瞬間四濺,他低劣地在她?耳邊說話,聲音都是?愉悅:“行,求饒也不?管……” 這一夜,季卿語叫這洗澡水弄得后怕,也被弄得生疼,顧青長了經驗,知道這不?是?個舒服的地方?,抱著人,留了一路的水漬上了床,又把被褥弄濕。 顧青看季卿語失神,替她?把沾在臉上的發絲撥開,讓她?露出那張鵝蛋般白嫩的臉來,一口又一口親著她?的脖頸:“腿怎么傷的?” 季卿語剛嚶哭過,這會兒根本聽不?清顧青在說什么,她?喘著氣,任眼?淚淌著,過了許久,才問將軍:“方?才說什么?” “問腿?!?/br> 季卿語手背遮在眼?睛上,半晌,低低地說:“摔倒?!?/br> 顧青把她?的脖頸吮得痛了,松口時?,上頭跳出來一個紅痕。 季卿語知道他猜到?了,這種時?候生出了的默契叫她?覺得體面:“就是?摔倒……” “不?改了?” 顧青感覺到?這人語氣里稍稍帶著的有恃無恐,無奈又稍微安了心。 季卿語沉默了,她?像上回,顧青問她?要?親時?一樣,忽然環住人的頸,用力往前湊了一下,不?像親,幾乎是?撞在他唇角上:“今日先不?改……” 這一親,幾乎是?耗盡了季卿語所有的力氣,以至于親完躺下后沒過多久,便睡著了。只顧青不?知道,她?在那勉強算清醒的一小?段時?間里,輕輕同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辦法了嗎? 有辦法的。 綏王不?行,還有旁人,只要?能有一個足夠位高權重?的人,把堤壩的事呈到?御前,叫皇上不?得不?徹查,那便還有一線生機。 小?姨能回來,家里也不?再會發生今夜這樣的事。 季卿語睡到?一半,忽然醒過來,看著睡在里側,愁眉不?展的顧青,她?不?知道今夜這樣的事他遇到?過多少回,才能這般毫不?動搖的關?上她?的門,此事既因她?父親而起?,父親不?行,還有她?。 翌日醒來時?,顧青已經不?在了。 季卿語起?身?時?,感覺到?膝頭已經上了藥,清清涼涼的。 她?扶著菱書起?身?,又叫她?備車,往綢緞莊去。 一連幾日,季卿語都在出門,顧青卻沒再說什么,只每日醒來,他都不?在,膝蓋上有剛上了藥的痕跡,每日睡時?,他都會問她?一遍,腿是?怎么傷的,問她?改不?改。 季卿語不?改,每天都在親他的嘴角。 只今日,終于在綢緞莊,等來了劉琨。 “劉斷事留步?!?/br> 劉琨摟著思煙,聽到?聲音,在柜案另一邊,抬眼?睨她?。 “這段時?日沒給思煙姑娘準備好?料子,是?我們不?懂事,卿語在這里代王掌柜道聲歉?!奔厩湔Z輕聲慢語:“不?知劉公子可愿賞光,喝一杯茶?” “卿語”這個名字一出,便叫劉琨慢了步子,也是?現下,他才有閑心隔著面紗,打?量季卿語——這女子真乃絕色,饒是?劉琨這般混跡風月場多年的浪子,也沒瞧見過比她?還好?看的,便是?梳著婦人髻,也不?會叫人對她?的肖想少一分,那雙露出來的眼?睛煽動眼?波,里頭就有秋水蕩漾,一瞥一笑,就有勾人偷情的遐想。 “顧將軍不?行,季姑娘趁早換我劉某人的牌子?!彼兴?季姑娘,可見清狂,也可見浪蕩。 美人相邀,不?論想說什么,一盞茶的功夫,劉琨還是?不?吝嗇的。 思煙抬眸,在季卿語的面上一掠而過,也是?難得沒有拈酸吃醋,不?是?因為?自認姿色不?如季卿語,而是?知道這人是?王算娘的侄女。 王算娘如今被官府的人帶走?了,負責都察此事的正是?都指揮僉事劉勐,劉琨的父親。思煙大抵能猜出季卿語想同劉琨說什么,等兩人進了廂房,還替人把門掩上,守在門外。 劉琨吊兒郎當的步子不?小?,一進來便靠在小?幾上:“不?知季姑娘這茶,想同我怎么喝? ”午子仙毫,峨眉竹葉,永春佛手……不?知劉斷事,想喝些什么?” 劉琨坐直了身?子,勾住季卿語的裙帶:“季姑娘不?會真要?同我吃酒吧……你家郎君指不?定何時?便要?歸家了……我時?間長,想嘗嘗姑娘的洗澡水?!?/br> 季卿語燦然一笑:“我知僉事大人一直在為?屯田的事情發愁?!?/br> 劉琨的臉色瞬間肅然:“季姑娘本事不?小?……” 季卿語拉住自己的裙帶,慢慢扯回來:“宜州作為?東南地區的阡陌要?樞,承擔了南方?大部分地區的軍糧供給,可是?由于前幾年戰亂,士兵減少,荒地增多,不?少屯田被門閥世家侵占,屯田數量減少,要?上繳的糧稅卻不?少,這幾年,逃亡的士兵越來越多,如今的宜州軍田幾乎到?了無人可種的地步?!?/br> 劉琨面上不?以為?意,手指有節律地敲著桌案,季卿語口中的這個門閥世家正是?魏家,他忽然饒有興致,想看看她?到?底能說出什么來。 季卿語打?量了劉琨一眼?:“令尊自然對這樣的事情樂見其成,畢竟逃亡士卒的空額可是?一筆大數目,都說魏家是?江南地區第一富賈,卻不?知劉僉事足不?出戶,卻已經富可敵國,自然不?想管制這幫士兵?!?/br> 劉琨的手指停下來,也是?這會兒才正視季卿語。 “可想來劉斷事也知,如今宜州境內,不?少匪亂肆起?,甚至隱隱有成為?義軍的苗頭,細察其來,都是?負責耕種的軍戶,如果朝廷知道此事,定會派人徹查,屆時?光倒賣軍糧,便足以叫劉僉事,焦頭爛額?!奔厩湔Z說完,面上并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她?從顧青那里探聽來的…… 如今天下太平,顧青在宜州,最大的要?務便是?惠山的匪亂,顧青離開宜州城去廡縣賑災那會兒,趙信他們時?不?時?便要?傳訊報過來,她?日日夜夜同顧青在一起?,這人同鎮玉、閔川他們說話又不?避著她?,很難不?知道,季卿語捏著帕子的指尖泛白。 “顧夫人倒是?一個聰明人……可這么大的事叫你知道了,你就不?怕我劉家殺你滅口?” 季卿語怕嗎?她?當然怕的,但因為?有顧青,劉勐只是?一個僉事,顧青他…… 劉琨知道這人既然有膽找他,自是?不?怕死:“你想拿什么交換,直說吧?!?/br> “重?種軍田,平定匪亂?!奔厩湔Z從袖間拿出一張折子,“作為?交換,我希望能請郡主上京,向皇上遞一封折子罷了?!?/br> 劉琨瞇起?眼?睛:“你想讓我娘去告御狀?就憑你?” “我知道郡主同魏家結怨不?小?,此事不?僅是?幫我,也是?在幫劉家?!奔厩湔Z點到?為?止,話鋒一轉,“劉斷事常光顧我綢緞莊的生意,想來也常跟商賈打?交道,買賣這事,大家心知肚明?!?/br> 劉琨這一走?,不?出十日,京城便來了消息。 平陽郡主不?忍宜州百姓落難,親上御書房,告御狀,請旨圣上重?新調查黃河水壩修繕一事,便指控魏家為?貪堤壩款、侵占百姓良田,故意損壞堤壩,還將此事栽贓他人。 顧青知道這個消息時?,忽然勒住了馬繩,回頭看著綢緞莊的方?向,霎時?忘了要?說的話,可他也反應迅速,直接命人把曹嶙交到?了霍良手里,并派人護送去了京城——此事到?此,便不?由顧青再審,曹嶙的話真真假假自有皇上定奪。 又過十日,天漸漸冷了,可第一場初雪的寒涼依舊壓不?住宣武門前肅殺的蕭森。 魏碩抵賴不?要?緊,曹嶙供出的那張方?子供太醫院一查,便叫皇上震怒,謀害先皇的事誰人也不?敢說出口,但魏家滿門抄斬的圣旨誰也不?敢阻攔。 曹嶙將功贖過,斬首改成了流放,顧青答應圣上替他找仕女圖的事,魏子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得以留下一條生路。 紫禁城外,魏子云站在曹嶙面前,看著他,眼?底都是?紅的,滿是?恨意,揚手給了他三個耳光。 曹嶙沒有作聲,再她?要?打?第四個時?,攥住了她?的手:“……走?吧?!?/br> 也是?這一日,瓢潑大雨,季卿語坐在宜州官署側面的茶樓里,遙遙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直到?她?看到?季云安從官署里出來。 已經換了官袍,緋色鴛鴦補子襯得他氣色很好?,便是?濃重?的大雨,也遮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今日新官上任,不?少官員都卑諂足恭地來送季云安。 季云安也神色淡然,沉穩有度,仿若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他謙和地對他們做了個留步的手勢,上了馬車,像是?對這些功名利祿一點都不?上心。 季卿語隔著雨簾,看那輛馬車漸漸消失在雨霧里,心里仿佛也下起?了雨。 她?抬頭看天,瓢潑從檐下。她?想要?小?姨,想要?完成曾祖的遺愿,甚至想要?護著顧青,可她?又這么渺小?,沒有那些爾虞我詐,根本什么都做不?成。她?對劉琨不?屑,對劉勐不?屑,可她?必須跟這樣的人合作。她?知道自己對不?起?曾祖的教誨,做不?到?“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也做不?到?冰清玉潔、光明磊落……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算計人心,算計顧青…… 大雨里,忽有馬蹄聲疾馳而來,蹄響清脆,節奏有力,“嗡”的一聲,是?顧青在馬上撐開傘,喊了她?的名字:“季卿語——” 季卿語轉頭,霧濕重?重?的,她?聽到?他說:“回家吃飯?!?/br> 顧青抱她?上馬,季卿語騎過馬,沒有那么怕,此刻縮在顧青的懷里,感受著他的高大與?健碩,可靠與?強大,拽著他的襟口,任大雨磅礴,卻:“不?想回家?!?/br> 顧青胸腔震動:“那想去哪?” 季卿語抬了手,指著城門的方?向:“出城吧?!?/br> 雨霧里,一抹紅色在山雨里橫沖直撞,雨越來越大了,油紙傘遮不?住雨,被風刮走?,季卿語不?要?它,顧青也不?要?它,只用自己的斗篷把季卿語遮起?來,季卿語縮在那角落里,抬手接了一抔的雨。 她?看不?清前路,忽然說:“……做吧,我想做了?!?/br> “在這?” “在這,幕天席地,我不?需要?衣冠?!?/br> 第52章 鉆營茍茍 幼子開蒙, 初正衣冠,授帽加禮,方入學堂。 衣冠是?讀書?人最初的體面, 它也是?一個文人最后的自尊。 大雨滂沱而下,樹影追風,山野環繞, 他?們相擁在橫沖直撞里?,衣不蔽體,卻無人旁觀。季卿語衣衫盡濕,黏糊糊地沾在身上,早已入冬, 每一滴雨砸下來?, 都叫她發抖,可她又是?熱的,顧青的熱意燙著她, 叫她能勉強抵御這無處可逃的寒涼。 稍縱即逝的呵嘆被霧色的濃稠淹沒,季卿語伏在馬背上,赤兔馬在夜色疾奔,它久居城池, 許久沒能這樣奔跑,它盲目奔出?約束它的城門,似乎無處可去,又似乎目標明確, 沖開的不止是?雨霧,還有樹影深深遮映的泥濘。 季卿語閉著眸, 背后是?顧青反擒著她的手?腕,身前是?顧青的手?環著她的腰肢, 她覺得痛,又嘗到歡愉,她不再?咬唇,瀉出?聲音,把這人每一句下流的話,都聽進心里?,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冷不冷?”顧青看她眼睛已經迷離,俯下身來?罩住她,親去她側臉的雨珠,替她擋去那些風雨。 臉頰相親,讓季卿語悶哼出?聲,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承受不住地仰起脖頸,又被夜色偷去了一段潤白,聲音低?。骸啊涞?,但將軍很?熱?!?/br> 她想?衣不蔽體,她想?不要?衣冠,但顧青要?。 顧青銜住季卿語的后頸,叫她痛,又叫她怨,叫她把這些苦痛全都淋漓地澆灌在他?身上,她是?他?的,連風光都獨屬于他?,只能讓他?一人采擷,即便是?雨霧,他?也寸步不讓。 暴著青筋的手?從前面握住季卿語的頸,從側面吻上她的唇,不管她喜不喜歡,用?力撕咬,被驟雨淋得發白的面容倏然多了一抹血色,他?沒留情,也沒留手?,在赤兔馬的顛簸里?,和這漫天大雨,一起把季卿語淋濕。 驟雨洶涌而來?,纏纏綿綿離去,顧青抱著人回?家時,天街還有小雨如酥。 季卿語已經累了,也困了,掛在顧青身上,埋著頭不敢起身,情緒上頭像是?喝醉了酒,什么話和什么事都顧不上,如今冷靜下來?,她才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么,季卿語難為情極了,抱著人的脖子,縮起來?,不想?見?人。 顧青把斗篷蓋在她身上,這是?他?還有的唯一一件干凈的衣裳:“知羞了?” 季卿語不懂這人怎能這么沒有羞恥心,明明知道她在馬上坐了這么久,已經累了,還要?這樣抱著她,說風涼話:“換個姿勢抱……” 顧青把季卿語摟緊,他?的肌rou堅實?有力,能把她抱得很?穩,他?扣著人的腿在腰后交叉扣實?了,湊到她頸邊,聞她身上的味道,每走幾步,便忍不住埋頭去聞,明明沒有什么味道,他?卻樂此不疲,上臺階時,步子輕快,故意顛她,還要?拍她的臀:“就這樣?!?/br> 季卿語覺得自己快成了一只熟透的蝦。 淋了雨,又有交歡,兩人身上沒一處干爽的地方。 衣裳和鞋子散落一地,兩人又一次擠在那個小小的浴盆里?,季卿語架著腿,忍著羞恥,被顧青扣著手?清理,左右擺弄她的膝蓋檢查,她自認理虧,手?又被人管住了,掙扎的力氣是?沒有的,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幾時上的榻,季卿語已經記不清了,顧青甫一抱她回?榻上,她倒頭就睡在了他?的枕頭上,熟悉的味道叫她安心,閉眼入夢,連發都忘了絞。 顧青拿了帕子回?來?,看到季卿語已經睡熟的模樣——呼吸深而平緩,是?踏實?的模樣,他?單膝跪在榻邊,面無表情地幫她擦頭發。 姑娘家就是?麻煩,洗澡花樣多,還要?洗得仔細,難怪身上這么白,這么干凈,頭發也麻煩,不擦干,睡著了定會著涼,顧青心里?絮絮叨叨的,手?上卻沒停,動作輕柔慢慢,便是?給鎮圭擦頭,他?都跟搓小狗毛似的,把人揉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