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幼兒園崽崽求生[天災] 第129節
單人喜。 哐!第二聲鑼起。 “先人喜喪,即刻向上享受榮華富貴,笑!” 嘻嘻哈哈,哈哈嘻嘻。 咯咯嘿嘿,嘿嘿咯咯。 …… 棺材兩側以及隊伍后的人全都掩著白袖大笑了起來。 本應是該哭喪的葬禮,這些身著孝服的人卻是笑得前仰后合,刺耳的尖笑聲此起彼伏,令人頭皮發麻。 聽著耳畔的機械女音報告耐久值-1,戚迷趕忙讓他們轉過頭來不要再看。 眾人聽話繼續向前走。 可是生命值還在減少。 怕留在這里生命值越掉越低,戚迷便趕緊拉著他們往前跑,沒想到耳邊每隔幾分鐘還是有-1-1的聲音播報,霎時她就不敢動了,急急停下腳步。 怎么會一直掉生命值? 難道是遇見喪葬隊伍不能跑? 她正思忖著,這時就聽見牌樓方向傳來了兩聲渾厚的笑。抬頭看去,一個衣服有些破爛的中年男人側身筆直的站在路邊,用手捂著耳朵,不緊不慢的悠悠開口。 “路遇喪隊,不得在隊伍前方行走,需立即讓路站到一邊不動,站位要背對著喪隊,閉上眼睛屬不看,捂上耳朵屬不聽,閉緊嘴巴屬不念,只要做到[不動、不看、不聽、不念]這四不,方能保命也!” 眾人聽罷,急忙手忙腳亂學著那人的樣子,背對喪隊,閉著眼睛捂著耳朵排成一排站在路邊。 這邊剛站好,鑼聲就從不遠處又響起。 “先人喜喪,不忘保佑親人富貴平安,笑!” 嘻嘻哈哈,哈哈嘻嘻。 …… 又是一陣怪異的笑聲。 笑聲持續時間很長,喪隊路過的時候就在他們的背后回蕩,忽遠又忽近,離得最近的剎那,那笑聲好似直接穿過了他們的雙手,直接抵達了耳膜,最后鉆入大腦。 不少紙錢落在了他們的頭上和肩上,鼻腔時不時就有嗆人的香火味道鉆入,可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所幸,生命值都沒有再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得耳邊再沒有鑼響聲傳來時,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猝不及防的接近,感覺有人來,戚迷猛地睜開眼,動作利落直接扼住那人的脖頸。 陌生男人嚇得尖叫,黑胖臉上的五官都嚇得飛了起來:“怎么著這是,我剛幫了你,翻臉就不認人了?!” 發現是那位好心人,戚迷手一縮,尷尬笑笑:“抱歉,你突然離得太近,所以……” 好在男人心胸還算大度,沒有死乞白賴的深究,清了清嗓后又道:“呦,小姑娘下手穩準狠,看來你是個練家子嘛?!?/br> “嗯,學過一點兒?!?/br> 男人眼睛滴溜溜一轉,似乎在琢磨些什么:“這樣吧,既然剛才我救了你們一二三……十三個人,你就幫我做十三件事怎么樣?” 戚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抱起手:“算盤打得可夠響的,一下子就訛了我十二件事?!?/br> 男人嘿嘿笑,神秘兮兮地挑了下粗黑的眉毛:“你幫我做十三件事,我給你們這群人找個地方住,順便再告訴一些日常用的規矩給你們,怎么算你們也不虧啊。就拿剛才你們撞白煞來說,要不是我告訴你們怎么做,就這么跟你們說吧,你們跑出那個牌樓的時候可就只剩半條命了?!?/br> 戚迷沒急著回答,目測了一下這段距離,雖然沒有男人說的半條命那么夸張,但從這跑到牌樓外面,掉四分之一的生命值是肯定的。 她看著想著,突然發現那邊的十字路口處除了紙錢和掉落的白幡穗,那雙嶄新的黑色壽鞋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第114章 蒯氏莊子 這個渾身破爛的男人姓陳, 因為經常瘋瘋癲癲的,大家給他起的名字就是陳半仙兒。他很是滿意這個名字,就連跟戚迷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是用的這個。 似乎猜到了她注意的, 陳半仙兒不慌不忙的扭頭看了眼, 咧嘴一笑:“那雙鞋是[指路履], 在喪隊發送之前,將這雙鞋從死者的腳上脫下來放在地上,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尊重死人意愿, 喪隊會以這雙鞋尖擺放的方向為準, 給死者找到一個舒心安葬的地方,路上遇到這雙鞋啊可不能指, 更不能去破壞它的方向,不然可是會掉命的?!?/br> 關于這一點, 戚迷已經親身試驗過, 便接著問道:“那這雙鞋自己會動?” “這個東西啊,那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了?!标惏胂蓛盒α诵? 又提議道, “怎么樣,你幫我做事, 我幫你們保命,這買賣還是很劃得來的?!?/br> 戚迷看他一眼, 轉身和鄭媛媛杜瑞商量起來。 崽崽們看見這三個大人自己說自己的,也不帶著他們, 當即就舉起小手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意見。 其中當屬王小虎的聲音最大,聽到這位身著破爛的中年男人說那雙鞋不能指, 當時就悟了, 越看他越像是世外高人:“戚老師, 你就相信這個爺爺吧!這個爺爺告訴我不能用手指鞋,感覺好厲害的樣子,有他在我就不會看見那個怪東西了!” 陳半仙兒:??? 爺爺? 這次破天荒的,一向跟王小虎對著干的趙一哲也舉手表示:“這個爺爺一看就是少林寺的掃地僧,深藏不露的那種,沒準他還能給我們武功秘籍呢!” 陳半仙兒看了看比臉還干凈的口袋:秘籍? “不對,你們倆在說誰是爺爺?!”他反應過來,擰著兩條黑眉毛道,“我才五十二好不好!正是大好青春呢!” “奏是,我爸老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到了五十又長一茬,這個爺爺年輕得很呢?!睏顒賶驯持∈贮c點頭。 “就是!”男人沉默了兩秒,低頭:“?” 感覺這小家伙把話題越扯越遠,戚迷趕緊出聲制止。 然而這邊人群剛靜,就聽得百米開外從那扇門里又潑出來一碗黑狗血,那戶人家的小伙罵罵咧咧探出頭,離得這么老遠還在吊著嗓子大喊:“你們幾個外姓人還不趕緊快走!離我們蒯氏莊子遠點,麻溜給我滾蛋?。?!” 男人扯著脖子剛想再罵些什么,一塊石頭不偏不倚正好投進了他的嘴里。 戚迷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必費口舌了,我們這就走,不給你添麻煩?!?/br> 男人將石頭吐掉,看見那些不速之客果然離開了,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將門重重關上。 陳半仙兒回頭望了一眼,撓著肚皮哂笑道:“看出來你們不是本地人了,敢去蒯氏莊子借宿,你們的膽子是可真夠大的?!?/br> “那地兒怎么了?” “怎么了?”陳半仙兒冷哼,“只要是這附近的人,十里八鄉誰不知道就屬這蒯氏莊子家族支系最多,規矩也是最多的,就連路過的人想要討碗水喝也得掐指算個好半天,更不用說你們這些還要進門休息的人了?!?/br> 他笑了幾聲,接著道:“你們這一行十三個人是單數,已經是犯了蒯家的忌諱了,好在帶著十個雙數的孩子,男娃也是雙數,人家勉強能跟你聊個一兩句,總體來說[七男主陽、六女主陰,七壓過六],勉強算是能接受的?!闭f著,他轉頭向隊尾的杜瑞努了努嘴,問戚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題是出在那個小伙子身上是不是?他是七月生人?” 戚迷點頭。 陳半仙兒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邁著四方步走得那叫一個有派,細細為她掰開揉碎解釋:“男人七月生日在蒯家的規矩里就叫【陰煞命】,就是男生女命,以他們的道理是七月有中元節,中元節的前十五天和后十五天都是晦氣,生女當做活祭,生男當做逐門,反正在七月份出生的人在蒯家是呆不得的?!?/br> 戚迷越聽臉色越難看,尤其是那一句[生女當做活祭,生男當做逐門],活祭一詞是怎么樣的場景雖然沒見過但想想就知道會很殘忍,頓時愈發對蒯氏莊子產生了厭惡感,不由冷笑一聲:“生孩子還得避開一整個月,真夠可以的?!?/br> 她本以為生孩子這事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陳半仙兒接下來的話,更是毛骨悚然。 “生孩子這算什么,畢竟現在還有個剖腹產不是?也就提前一個月的事,可是你能想象,蒯家變態到居然死人也是要取雙數的年齡死嗎?年齡符合的生病直接就不治了,就讓他們用著雙數的年齡去死,沒準還會干脆送那人一程;年齡還是單數的,就想盡一切方法給人吊著命,吊到那人過完生日,直接辦葬禮?!?/br> “臥槽?!逼菝匀滩蛔”寺暣挚?,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那已經很小的牌樓,皺眉道:“那個蒯氏莊子里的人就沒有單數年齡的人意外去世的?”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吧,但莊子里寫死者的年齡從來都是雙數,具體死者真正有多少歲那就不得而知了?!?/br> 剛說到這里,陳半仙兒興奮的指了一下前方,幾棵粗壯樹干的掩映下,一樁類似于小廟宇的建筑物出現在眼前。 與剛才所去的蒯氏莊子的氣氛不同,盡管廟宇的檐下掛著兩只紅燈籠,但因為屋里亮著燈光,沖淡了幾分詭異,徒生一種林深靜謐的感覺。 總的來說,是能給人住的地方。 離得近一些后,依稀還能嗅到空氣中的煙火氣,大約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廟宇上方飄起了縷縷炊煙。 從外觀來看,這間廟宇有了些年頭,外墻剝落了許多墻皮,上方只有一副黒木牌匾,沒有字,沒有寫明供奉的神靈。 “這燈籠上沒字?”戚迷注意到這兩盞燈籠上面并沒有寫奠字,與蒯氏莊子的牌樓上掛著的不一樣。 陳半仙兒冷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也就他們蒯家能把死人用的字寫在結婚用的燈籠上,裝神弄鬼的,哎呀蒯家的人可真慘,死都死了還要保佑族人平安富貴?!?/br> 他嫌棄往地上呸了兩聲,像是在去晦氣,臨開門時換了幅表情,笑瞇瞇地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個幾平米的小院,很小,四個孩子追逐打鬧沒跑幾步就到了轉彎的地方,玩得正歡時看見陳半仙兒進來,兩個年齡稍小的孩子驚喜喊了一聲“半仙叔叔”,就興奮地跑了過來。 陳半仙兒黑胖的臉都笑出了一朵花,兩手一邊一個將這兩個小家伙抱了起來。 察覺到豆丁班的十個崽站在門口,兩個孩子先是一愣,繼而十分開心的揮了揮手:“有好多小朋友欸?!?/br> 崽崽們也在有禮貌的打招呼。 豆丁班的幾個社交悍匪直接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我叫于嬌嬌!” “我是王小虎,大老虎的虎!” “我的名字叫楊勝壯,因為我奶奶希望我長得很壯!” …… “別在外面傻站著了,都進來吧?!标惏胂蓛簩蓚€躍躍欲試的孩子放到地上。 兩個孩子馬上就奔向了豆丁班的那些崽,小孩子的熟識程度是出乎意料的快,沒一會兒就手牽手跑進了院子里。 聽得院中嘈雜的聲音,稍年輕一些的男人掀開簾子探出頭,一看突然來了這么多人,眉頭皺起:“喂老陳,你這是干嘛?” “這些是外地人,來這兒借住的?!被卮鹜昴腥撕?,陳半仙兒撓了撓大肚皮,跟戚迷幾人介紹了一下,“那個男人叫蒯良,也住這兒?!?/br> 幾人禮貌笑笑,蒯良愣了一下,也淡淡扯了下嘴角。盡管表情還是一百萬個不樂意,但也沒再說什么,放下那片布簾。 戚迷進來之后才發現這里面沒有供奉神像,僅有一個雕花的石臺,石臺周圍擺放著許多廢棄的燈盞,就連兩側的墻上也全都是,因為有些年頭了,這些燈盞都沒有再亮,廟宇里僅靠著天花板上面的一個燈泡照明。 燈盞足有幾百盞,可以想象得出當它們都點燃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燈火璀璨的盛況。 戚迷環視一周,問陳半仙兒:“他是七月份的生日?” 既然這個人姓蒯,又出現在這里,已經能猜了個大差不差,生男當做逐門,雖然是被家族趕出來了,但下場已經比出生在七月的女孩好很多了。 陳半仙兒點頭,證實了這一點:“七月一號凌晨出生的,就超出了不到半個小時,還是被家族扔出來了,從小就住在這里,靠著母親買了個外氏人偷偷照顧才長這么大的,可以說我們這些人也算是被他收留的……蒯良這個人性格有些怪,一會兒你們好好跟他說說,當初我也是軟磨硬泡才換得他同意的?!?/br> 戚迷點頭,主動走了過去。 這間廟宇明顯被改造過,正對石臺的墻上開了個口,用藍布當做門簾擋著,后面是廚房,能清晰聽見剁菜和炒菜的聲音。 她試探性的掀開藍布一角,正對上砧板前切菜的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