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 第60節
顧長傾的俊眉微皺,他道:“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與你貼著,便會如此?!?/br> 沈訴訴的臉紅得厲害,她想從他懷里退出去,但顧長傾抱她抱得很緊。 “臭流氓……”她小聲說。 顧長傾低頭,咬了她的耳尖一下,輕聲道:“是我?!?/br> “你還承認了?”沈訴訴紅著臉罵他,“不要臉?!?/br> 他的下巴蹭了一下她的脖頸,又應:“嗯?!?/br> “這樣……不會有事吧?”沈訴訴問。 “不會,就這樣,一會兒就好了?!鳖欓L傾道。 沈訴訴終究還是有些怕,身子抖著,顧長傾一下一下安撫著她,讓她冷靜下來。 “無事,訴訴,我可以慢慢等?!鳖欓L傾說,他倒是有耐心。 沈訴訴咬著唇,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用了很久才睡著。 之后的日子照常過,顧長傾沒再提圓房之事,沈訴訴假裝不知道。 不知為何,她對于此事總是有些抗拒。 不過近幾日她倒是忙了起來,因為有官員過來找她,接洽長洲的行宮建造一事。 畢竟顧長傾確實是準備將新都定在長洲了,一來,因為前朝之前就在江南,都城是在蘇州,而前朝皇陵在寒山縣,所以新都定在江南一帶,都沒有問題。 顧長傾自幼便離家,對于長安也沒有太大的歸屬感,二來沈訴訴就長住在長洲縣,她也不想離開自己長久居住的地方。 不過這行宮的建造依舊考究嚴謹,大體的方案交由顧長傾過目決定之后,未來的工部官員便要開始考慮細節,他們想著這行宮也要問問未來皇后的意見,便來尋了沈訴訴。 沈訴訴留在仙陽城,無聊得要發瘋了,正好有事給她做,她還真就上手了,她要求多,把幾位工部官員折磨得叫苦不迭。 主要沈訴訴這個人,什么細微之處都要過問——連建造工程的賬目她都要看一眼,看就算了,她還能看懂。 結果,因為沈訴訴啥都要管,竟揪出一位貪污行宮建造經費的工部官員,魏朝那邊投降的官員太多,一時沒有新的人才頂上,所以顧長傾只能用著原來的。 因為沈訴訴找出這件事,他也正好肅清了一遍朝廷的官員,將有異心之人一并處罰。 最后能忍得了的工部官員全都被重用,行宮各處的細節也全都敲定,還有官員以為巴結沈訴訴便能得到高升,便想著來討好她。 結果他們連沈訴訴人都沒能見到,沈訴訴嫌人多煩,誰來見她,都被趕走了。 她報復心強,還把來煩她的官員名字都記了下來,統統交給顧長傾,倒幫助他找出了許多心思不純的官員。 如此一來,朝廷上下,是沒人再敢有小動作了。 顧長傾后面幾日忙于政事,沈訴訴幾乎沒怎么見他,他歸來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深夜了。 現在正是政權更替時,忙一些是正常的,沈訴訴會自己找樂子。 這幾日,她準備去仙陽城附近看看有沒有她沒見過的北方植物。 本來有一隊侍衛護送沈訴訴,但沈訴訴覺得人多太煩,便將他們都趕走了。 仙陽城附近安全得很,她就算一個人出行,也不會遇到危險。 出城一日,沈訴訴抱著自己記錄植物的小本本,頗有些收獲。 重九在前邊駕著馬車,忽地,他看到路邊的樹下似乎蜷縮著一個小孩兒。 他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性子,所以打算直接駕車過去,不理睬路邊的人,他打算到了仙陽城再找城里的官員來處理此事。 但最近沈訴訴轉性了,在接受自己只能當皇后這個事實之后,她覺得自己身為未來的皇后,多少要有些表率作用,最近她和小滿說話都溫聲細語了很多,讓小滿伺候她的時候都戰戰兢兢的。 沈訴訴正巧掀了馬車簾子,看到路邊那個小孩兒,她喚重九停下馬車。 魏朝北方許多地方都十分困苦,有流民無家可歸,流落到北方的許多地方,顧長傾還未登基,便開始著手處理此事,這段時間卓有成效,但還是有遺落的貧民尚未救治安頓。 各大州縣里,都設置了流民的安頓之所,也有專門的人員來處理此事。 只是沈訴訴覺得自己要以身作則,于是她讓重九停車。 “去,把那孩子抱過來,帶進城里?!鄙蛟V訴對重九命令道。 “小姐,他身上怪臟的,不如讓仙陽城里的官員來將他接走?”重九問。 “臟就帶回去洗洗唄,流落在路邊也怪可憐的,都是魏朝干的好事?!鄙蛟V訴無奈說道。 北方也不是遭了什么天災,本來百姓生活尚可溫飽,只是魏朝斂財,賦稅繁重,尤其是近長安一帶的州縣官員,貪污嚴重,百姓負擔更重,因此才導致北方許多州縣都困苦不堪,這算得上是人禍。 重九聽命,將樹下那小孩抱了回來。 所以,沈訴訴回仙陽城行宮的時候,就多帶了個六七歲的小孩兒。 顧長傾這段時間不在,去其他的州縣處理事務去了,仙陽城里,沈訴訴就是老大。 她沒把這小孩送到收容流民的機構去,反而讓行宮里的侍從將他帶去洗澡,上上下下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再穿上干凈精致的衣裳。 “他能撿左晨回來,我也能撿個小跟班?!鄙蛟V訴小聲對小滿說,“我看這小孩,長得還不錯?!?/br> 沈訴訴確實更偏愛長得更好看的人,小孩也一樣,這小孩收拾干凈之后,模樣倒是玲瓏可愛,一張小臉有些俊俏,眼睛也水靈,鼻子挺拔。 “怎么樣,我撿回來的小家伙可愛吧?”沈訴訴撿個人回來,只是覺得好玩,她將這小孩推到凌飛渡面前,炫耀道。 凌飛渡留在仙陽城替顧長傾處理一些日常的事務,他今日閑了下來,便看到沈訴訴帶了個小孩過來。 “不過,我怎么覺得這小家伙眉眼有些熟悉……”沈訴訴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說道。 凌飛渡也觀察了一下他的模樣,試探性說道:“師嫂,我也覺得?!?/br> 兩個人都熟悉的對象,只有一人。 “顧南舟——這……還真有些像?”沈訴訴將這小孩的身子給扳正,蹲下來,仔細觀察他的模樣。 這小孩兒倒是沉默寡言,他盯著沈訴訴,也不躲,只脆聲問道:“漂亮jiejie,什么……像什么?” 他揉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阿嬤一直帶著我,但后來阿嬤要死了,他讓我往東走,去什么……城?” “我一直往這里走,很餓很餓,就暈過去了……”他小聲說道。 “顧南舟在外邊有孩子了?!”沈訴訴震驚。 不對……不對……她想顧長傾連那種事都不會,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這小家伙收拾干凈之后,還真有些像他。 沈訴訴捏了一下他的面頰,問:“你阿嬤是誰?” “阿嬤是很好的人,我不知道,我是阿嬤帶大的……”沈訴訴捏他的臉頰,這小孩也不躲,“漂亮jiejie,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訴訴看到他抬起的手腕上纏著破布,像是護腕之類的東西,但她好奇,捏了一下,便發現這破布下纏著什么東西。 這小孩洗了澡,也沒將這破布護腕拆下來,因為它綁得極緊。 “這……”凌飛渡也驚了,他對沈訴訴說,“師嫂,你撿了個什么人回來?我都要以為你和師兄加班加點,花幾日就生了個孩子出來?!?/br> “胡說,怎么可能?”沈訴訴瞪了凌飛渡一眼。 她蹲了下來,柔聲問這小孩道:“我可以把這個布條拆下來嗎?” “可以——”這小孩伸出手。 凌飛渡問:“我可以嗎?” “不可以——”小孩拉長了音說。 沈訴訴笑:“他認人呢?!?/br> 這小孩與沈訴訴倒是投緣,她也不嫌這布條臟,輕輕地把破布條給拆了下來。 他細瘦的手腕上戴著一枚小金鐲,鐲子的圈口可以調節,其上綴著一枚平安扣,用布條纏著,是怕這貴重的鐲子被歹人看上。 沈訴訴有些訝異,她將那平安扣翻了過來,便看到這平安扣上鑄著三個字,是這小孩的名字。 哦,他叫顧明軒…… 不對,這小家伙還真姓顧??? 沈訴訴震驚地往后退了半步,小顧明軒跑過來,把她的腿抱著。 “我保證,師兄在終南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凌飛渡趕緊說道。 “顧南舟什么時候回來?”沈訴訴拍了一下小顧明軒的腦袋,她難得腦子能轉過彎來。 這小家伙,不是顧長傾的孩子,是他兄長顧長儀的孩子。 “明日?”凌飛渡試探性地說。 “他對我說今日傍晚就回來?!鄙蛟V訴朝小顧明軒伸出手,牽著他走出殿外。 顧長傾沒騙凌飛渡,也沒騙沈訴訴,他出行的隊伍要在前方驛站過一晚稍作休整,待天明再出發。 他自己趕著回來見沈訴訴,便先騎快馬回了仙陽城。 仙陽城的城門洞開,顧長傾到了行宮外,從馬上跳下。 遠遠地,他已看見了沈訴訴的身影,她身邊似乎還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顧長傾大步走了過來,只喚道:“訴訴?!?/br> “顧南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沈訴訴將小顧明軒推了出去。 “???”顧明軒疑惑地抬起頭來。 殿外長階下,顧長傾看著顧明軒,再看了一下沈訴訴,還有站在她身后吃瓜的凌飛渡。 “這——”他震驚,只快步走了上來。 顧明軒抱著沈訴訴的腿,好奇地看著顧長傾,他覺得顧長傾親切。 “不是我!”他馬上解釋。 片刻之后,他反應過來:“這是……我阿兄的……” 他馬上蹲了下來,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金鐲上,翻過那平安扣,看了一眼。 顧長傾似乎想起了什么:“阿兄成親時,確實與我說過,若他有了孩子,不論男女,皆喚作明軒?!?/br> 他顫抖著手,撫摸了一下顧明軒的面頰:“只是后來我離家,也不知家中發生了什么?!?/br> 想來,是當初顧家遇難時,顧明軒被府中下人帶著逃了出來,流落在外。 “你是誰?”顧明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