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沙雕學長彎了嗎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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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爸不可能讓一個剛接觸汽修的大學生實cao, 段野洲跟著他主要是聽他講一些基礎的理論知識。 呂爸走的是沉默寡言的硬漢路線,呂儒律在家一天都和親爸說不上幾句話,呂爸只有在講專業知識的時候會說超過十五個字的長句。段野洲在他的教導下, 把跑車引擎蓋下各種東西的原理了解了一遍, 接著又給呂爸打起了下手,扛扛車身遞個扳手什么的,干的都是體力活。 段野洲很快就開始出汗了,游泳體育生出汗的場面還真沒多常見, 至少呂儒律是第一次見。 呂儒律坐在一疊輪胎上, 手里捧著學弟才吃了兩口的地瓜,一邊吃一邊欣賞著被汗水漸漸染濕的運動背心。 他聽到他爸和段野洲吩咐了一句,段野洲點了點頭,重新戴上手套朝自己走來:“律哥下來, 我拿一下輪胎?!?/br> 輪胎疊得很矮,呂儒律坐著的高度剛好和段野洲的腿一樣長。他低頭看著那雙從馬丁靴里延展出的長腿,又抬頭瞥了眼段野洲看起來很濕的胸膛, 說:“不下,我不想自己動?!?/br> 呂儒律說完, 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 我在干嘛啊,他想, 我這是在耍賴嗎? 段野洲揚了揚眉:“快下來, 你爸急著用?!?/br> 呂儒律雙腿盤坐, 一手托著下巴, 繼續耍賴:“我爸著急我又不急?!?/br> 段野洲笑了聲:“我手臟,不想碰你??煜聛戆? 學長?!?/br> 呂儒律心道我媽不嫌我爸臟,我又不嫌你臟:“都說了不想動啊?!?/br> 段野洲看著他, 一點頭,干脆利落地說:“行?!?/br> 段野洲說完,朝他俯下了身。 呂儒律驚覺自己正在緩慢上升,忙不迭扶住了面前的胸膛。 和他想象的一樣,段野洲的身上確實有點濕。 短暫的上升后,他又開始穩穩地下落——段野洲竟連人帶胎的把他端了起來,又連胎帶人地把他放在旁邊的地上,以便取出疊在下面的輪胎。 呂儒律望著學弟滾上輪胎瀟灑走人的背影,豎起大拇指:“6?!?/br> 干完活,呂儒律給老爸和學弟各送上一瓶礦泉水。呂爸問他:“什么時候回學校?” 呂儒律道:“過兩天就該回了?!?/br> 呂爸沉思片刻,道:“明天帶你們去露營?!?/br> 呂儒律:“哦?!” 呂爸是標準的戶外型人格,他的一切愛好都是在戶外進行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家都搬到戶外去。呂儒律和親爹的父子時光不是在釣魚露營,就是在徒步越野,玩電腦游戲的時間都沒有。有的時候他非常非常想抱著他爸的大腿痛哭流涕:您不用干什么都帶著我的,真的! 大概是童年和少年時期太戶外了,讓他產生了一些逆反心理,他才會選一個完全不戶外的專業。 但話又說回來,露營和釣魚只要不是像小時候一樣每周都去,他還是很樂意偶爾陪他爸去一次的。更別說,這次還有段野洲。 ——他要和他爸還有段野洲一起露營了! 王女士對老公和兒子的戶外親子活動興趣不大,在她看來與其跟著男人們大冬天跑去露營,不如約閨蜜上美容院做spa。于是第二天,呂爸開著一輛皮卡,帶著兩個大男生和滿滿一車的露營裝備,來到了離市區三小時車程的野外叢林。 營地選在一條小溪的附近,呂儒律之前跟他爸來過兩次,對周邊的環境還算熟悉。這里風景好環境好,但有個致命的缺點:手機信號不好。打電話發微信勉強可以,打5v5公平競技手游就不太可能了。 呂儒律在雪地里掃出一大片空地,呂爸和段野洲從車上將露營的裝備一一搬下:金字塔帳篷,戶外電源,柴火爐,戶外充氣床,戶外取暖器,三個大睡袋,各類鍋碗瓢盆……等等。 呂爸搭帳篷的速度至少可以去參加市級比賽,他負責搞定帳篷,將帳篷的幾個角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段野洲負責把所有需要充氣的東西充好氣,用干樹枝點燃柴火爐,燒開本次露營的第一壺水。 呂儒律則在搭好的帳篷里鋪上床,接好取暖器的電源,在床邊支起小木桌,擺上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剛打完電話的呂爸掀開帳篷走進來,看到那兩個年輕的大男孩互相依偎著在取暖器前取暖。他兒子似乎冷得夠嗆,舉著雙手像動物烤爪子一樣翻來覆去地烤,被他身邊的男孩笑話:“學長的爪子烤熟了,可以吃了?!?/br> 兩個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大一小的同款。王女士特意給他們買的露營專用沖鋒衣,防風防水又保暖,從正面看是簡約又大氣的純黑,但連著的帽子上卻做了一個貓耳朵的設計,只要他們把帽子戴起來每人都能多一對貓耳朵。 這么奇奇怪怪的設計,的確是王女士會喜歡的。 “爸,”呂儒律喊了一聲,“火鍋可以吃了?!?/br> 呂爸面色沉靜:“店里來電話,有急事,需要我回去看看?!?/br> 呂儒律一怔。 他爸要走了,他要和段野洲單獨一起露營了?哇。 呂儒律立馬擺出“兒子我真是遺憾死了”的表情:“哦,那太糟糕了——爸你什么時候走?” 呂爸看著兩個孩子,不太放心:“你們兩個……”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剩下的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眳稳迓闪x正詞嚴,“爸我都跟你露營多少回了,你還不放心我?你知道我同學都叫我什么嗎——露營哥!爸你什么時候走?” 段野洲垂下眼,無聲地笑了一下。 呂爸審視二十歲的兒子片刻,頷首同意:“好,照顧好弟弟,我盡快趕回?!?/br> 呂爸開著皮卡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了兩個年輕的男孩。 帳篷外,冰天雪地,新雪未消,看天氣預報晚上可能又要下雪;帳篷里,取暖器暖烘烘的烤著,煮著火鍋的爐子咕咚咕咚冒著泡。 呂儒律和段野洲干完了一大鍋火鍋。段野洲收拾好餐具打算去外面清洗,卻被呂儒律用眼神示意坐下別動。 “沒聽見嗎?”呂儒律說,“我爸讓我照顧好弟弟,父命不可違啊?!?/br> 段野洲笑著說:“那我在帳篷里幫律哥烤罐奶茶好不好?” 呂儒律端著鍋探身出帳篷:“少放點糖,謝謝?!?/br> 柴火爐上用雪燒開的水一直用小火溫著,呂儒律用水瓢舀起一點嘗了嘗,驚訝地發現雪居然是甜的。 這地方雪好??!以前露營他也喝過雪燒開的水,那個時候好像一點都不甜來著。 呂儒律在水里兌了些冷水,水溫剛好,洗起碗來非但不冷,還怪暖和的。 置身于安靜的雪地中,哪怕只是一點輕微的聲音在呂儒律耳朵里都格外清晰。他聽到了帳篷里的烤奶聲,聽到了不遠處的潺潺溪流,還聽到了小動物穿梭在雪地里和松樹間窸窸窣窣的響動。 這些聲音匯聚交雜在一起,以致于他一時沒察覺到有樣東西正悄無聲息地接近他。 直到他聽到了嘶嘶的吐信聲,才意識到了不好。 呂儒律猛地轉身,看見一團灰色極快地向自己大腿上撲來,緊接著一陣劇痛—— 他高喊出聲:“臥槽?。?!” 呂儒律毫不猶豫地cao起手邊的平底鍋,對準那團灰色哐當砸下! 聽“槽”而來的段野洲看見眼前這一幕,問:“怎么了?” 呂儒律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褲子和腳邊的尸體:“媽的我被蛇咬了!” 應該是正在冬眠的蛇被他們打擾,一時受到了驚嚇,頂著巨大的起床氣怒而反擊。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他前幾分鐘還在微信群里和歐皇小情侶聊了幾嘴,倒霉的幾率大幅度上升,再罕見的事放在他身上都不奇怪了。 段野洲臉色大變:“什么蛇?有毒嗎?” 呂儒律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蛇的尸體,沒看到常見毒蛇的一些特征,稍稍松了口氣:“我覺得應該沒毒?!?/br> 段野洲追問:“你確定?” “我……不太確定?!眳稳迓瑟q豫道,“但我爸肯定能確定?!?/br> 段野洲半秒都沒有耽誤:“我給叔叔打視頻,不管怎么樣,讓他來接你去醫院?!?/br> 就算是沒毒的蛇,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該去醫院治療觀察。他爸應該還沒走遠,來的肯定比救護車快。 呂儒律看著段野洲拿出手機,鎮定地給他爸打電話,說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條不紊的。 沒想到學弟雖然才剛成年,在關鍵時候也蠻成熟穩重的。 呂爸看了蛇的尸體后,說:“放心,沒有毒。你讓他別亂動,我現在掉頭去接你們?!?/br> 段野洲掛了電話,說:“叔叔說沒有毒?!?/br> 呂儒律一笑:“我說了吧,你還不信?!?/br> “……你沒說?!倍我爸蘧o緊地握著手機,低聲道,“你剛剛說不確定?!?/br> “啊,我那是……”呂儒律話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了段野洲情緒的異樣。他快步走到段野洲面前,捧起對方垂下的臉。 和段野洲對上視線的瞬間,他驀地愣住了。 只見段野洲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在大冬天的戶外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一圈,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段野洲?”呂儒律難以置信道,“你……你不會是想哭吧?” 段野洲不說話,只是在雪地里用紅紅的眼睛看著他。 呂儒律胸口一陣悶痛,他快心疼死了:“別哭別哭,蛇沒有毒,學長不會有事的?!彼置嗣我爸薜念^發,心慌意亂地安慰:“別哭啊,哭了你就不是酷哥了?!?/br> 第42章 呂儒律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不過只是被一條無毒的蛇咬了一口,竟然能把學弟嚇哭。敢情剛才的成熟穩重是段野洲強撐出來的,實際上段野洲都快被嚇死了。 確定蛇沒有毒后, 段野洲卸下了重壓, 這才原形畢露。 真有那么嚇人嗎?被蛇咬的本人還沒哭呢。還是說,是段野洲膽子太小了? 他之前跟著他爸露營越野,別說這種無毒的小灰蛇了,劇毒的竹葉青他都見過。而段野洲第一次在荒郊野嶺露營, 被一條小蛇嚇到也情有可原。 段野洲肯定很怕那是毒蛇吧, 他身高190cm的小可憐學弟啊。 段野洲被他這么一說,似乎也覺得掉眼淚的行為太不酷了,輕哼了一聲,說:“沒想哭?!?/br> 呂儒律嘖嘖兩聲:“眼睛都紅成那樣了, 還嘴硬呢,以后我叫你‘嘴硬哥’吧?!?/br> “律哥不要總是給我取名字?!倍我爸薜?,“你看我掉眼淚了嗎?” 那確實沒掉出來, 段野洲為了維持酷哥的人設也是蠻拼的。 其實沒必要這么拼,因為在他看來, 無論是在跑車引擎蓋前咬著十字架的段野洲,還是在雪地里被小蛇嚇到眼眶紅紅的段野洲, 都是一樣的好看。 摸頭殺對身高差有一定的要求, 為了摸學弟的頭呂儒律手一直抬著, 抬久了怪累的。聽見段野洲恢復了平時的語氣, 他的手便從段野洲頭發上來到了臉上。 “可以可以,”呂儒律捏了捏段野洲的臉頰故意笑他:“我們酷哥這么快就又重新上線了?!?/br> 段野洲皺了皺眉, 不知是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還是對他受了傷也無所謂的態度感到不滿,把臉一偏開, 竟然不給他碰臉了:“急救箱在哪?!?/br> 呂爸每次進行戶外活動都會準備急救箱,里面包含一些常見的藥品和碘酒棉簽等消毒用品。呂爸趕回來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在那之前他們可以先對傷口進行簡單的清洗和消毒。 然而兩人將帳篷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急救箱,打電話給呂爸一問,才發現他們把急救箱忘車上了。 倒霉到這種程度,呂儒律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吐槽:有一種上一個霉沒倒完就要倒下一個的無力感。配圖是小灰蛇的尸體,尸體旁邊還放著誅殺它的平底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