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注視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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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恐懼讓徐喬做不出任何回應。 她看著那張熟悉的面貌,看著那個被自己稱為“丈夫”,理應要相攜一生的男人。她想到求婚那日,他單膝跪地許下的誓言,又想起那個暗無天日的夜晚,她所遭受的種種災難。 恨意,創痛,萬千情緒應有盡有。 徐喬的指甲傳來刺刺的疼,不知何時,半長不短的指甲被她完全掰斷,傷及rou,洇出點點血跡。 紛亂冗雜的光影把他的身軀整個籠罩,那雙早已銘記于心的眉眼在此刻全然是陌生,眉間深重,眼底覆雪,是不在掩藏的屬于另外一個人的目光。 ——不是傅瑾舟。 不再是了。 心玹乍然斷裂。 痛感遞增,悲意猖獗地在肺腑肆虐。 徐喬流著淚詰問:“你……到底是誰?” 如果他不是傅瑾舟,那么一直與她同床而眠的那個人又是誰? 徐喬余光掃到桌上的筆記,凌亂的字跡在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條條歪歪扭扭的黑色蛆蟲在她眼底扭曲。 “司臨……” 她喃喃出一個名字,劇烈的頭痛讓她悶哼出聲,閉上眼卻看到記憶海在翻滾。 徐喬忍受不住,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你告訴我!你是誰!” 傅瑾舟一步一步走近,臉上情緒閃爍不清,渾噩之中,她聽到他開始說話,“你不是已經念出我的名字了嗎?!?/br> 徐喬倏然瞪大眼。 他笑了起來,與其說是笑,不妨說只是向上扯著唇角,神色之中毫無笑意,反而是長久以來殺戮浸染下的猙獰血腥。 “哦,我忘了?!彼囊粽{詭異地上挑,接著慢條斯理著說,“傅瑾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畢竟這些事對他來說只是骯臟下賤的存在,既然如此,那我來告訴你?!?/br> 他越靠越近,危險的壓迫感讓徐喬想逃。 近乎忘記身體傳來的不適感,徐喬從抽屜里取出一把裁剪刀,緊緊握在手上,刀尖對準他,后退著和他拉開距離。 傅瑾舟并不在乎這些,他從容不迫,娓娓道來一個故事。 三十年前。 剛出生不久的一雙兄弟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 他們是雙子,早出生的名為司臨,晚一些的叫司越。 雙子之中,哥哥司臨尤為聰慧,他過目不忘,學習能力超強,五歲時就可以記住繁復數字,再大一些,就能幫院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院長在所有孩子中最喜歡他,漸漸地,他成為院長那紅林的得力助手。 弟弟司越卻大為不同。 與其說是不善言語,不妨說是呆傻,他不愛交際,泛泛可陳,偶爾露出的陰鷙眼神讓院長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 孤兒院的孩子們大多都過不上好日子,更別提這座名為福利院,實則是干著見不得光勾當的陰溝了。討喜的還能得到點好處,不討喜的小孩面對的不是拳打就是腳踢。 院里有個“懲戒室”,在每周評估里,得分最低或者犯錯的小孩子會在那里接受體罰,司越是那里的???。 司臨很疼愛弟弟。 他不舍得讓弟弟受苦,于是常常換上弟弟的衣服,替弟弟承受那些非人的虐待。 直到有一天,一對豪門夫婦前來領養。 他們看中了聰明的司臨。 這一年,他們八歲。 恰巧,那天司越被欺凌落水,回來穿上了原本給司臨準備的那件衣服,至于司臨……進入到懲戒室后再也沒有出來。 他講得很慢,嗓音低越,語調緩緩,講到一些地方甚至會由衷地笑出聲。 可是忽然之間,傅瑾舟不笑了。 他直直地盯著徐喬,瞳孔似是一雙黑色的看不見底的深潭,里面翻涌的黑暗和恨意讓徐喬顫抖地握緊刀子。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 他猛地踢開腳邊的那堆電線,兩臺猛然斷線的機子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嗡嗡回蕩在徐喬耳邊。 他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我被那該死的老太婆活生生,一棍子一棍子敲死的!我的骨頭都斷了,徐喬,我的骨頭都斷了,她肢解我的時候,我可還活著呢!” 傅瑾舟大步上前,身影迅速越過桌椅,直沖她而來。 徐喬尖叫一聲,轉身倉皇逃竄。 然而還沒跑兩步,就被一雙大手從后拽了回去,身體反轉,她就如同一只小鳥似的被獵人狠狠按在了桌子上。 男人眼底的血絲條條綻開,是憤懣,是恨,是壓抑許久無從發泄的怨望。 “而司越呢?” “他借我的名字成為人人艷羨的傅教授,他有了美滿的家庭恩愛的父母,他身邊躺著美嬌娘!我呢??!徐喬,我呢??!” “我親眼看著……看著我像牲口一樣被一刀一刀切碎,被埋在后院的臭水溝里!看著野狗刨開我的墳,吃了我的血rou!” 他的大手是最有力的桎梏,徐喬掙扎不開,頭骨都像是被碾碎一般。 淚水不知不覺逼出,她流著眼淚,仍不死心地掙扎著。 此時頭皮一痛,徐喬被他扯了起來。 她被迫仰著下巴,淚眼蒙眬的雙眼里倒映出電腦屏幕里,自己受辱的畫面。 她看到了昔日自己所遭受的不堪與痛苦,如此刻這般。 “那是一個午夜的白天,兩個死去的男孩起來打架; 他們背靠背又面對面,他們拔出劍互相射擊; 槍聲被一個聾子警察聽到,過來殺死了這兩個死去的孩子……” 傅瑾舟仍在斷斷續續說著,“徐喬,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和他就是那兩個死去的孩子?!?/br> 一個本已經死去的男孩活在奪走他身份的,胞弟的身體里,他們在爭奪同一具軀體的擁有權,好在,他最后贏了。 徐喬不想在聽到他說話,咬牙咽下嘴里的血沫,五指緊鎖,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把裁剪刀狠狠朝后刺去。 撕拉—— 隨著被劃破的西裝,一同劃開的還有他腿上的血rou。 頭頂的力度因此松了。 徐喬抓緊機會頭也不回地向那扇房門沖去。 他緊隨其來,下一秒徐喬就被男人禁錮在地面,那把裁剪刀也被他重重丟于一旁。 倒地時傅瑾舟還有意地護著她,即便摔得不疼,她也不住大吼地踢打著他。 可是不管徐喬怎么做,他都紋絲不動,如同最為堅固的縲紲,讓她沒有絲毫的轉圜之地。 混亂中她掙扎得愈來愈烈,一腳踹上他腿部的傷口,瞬間鮮血狂涌而出,他只是悶哼,沒松開,一手抱握住她的雙腕,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顎。 徐喬就這樣被固定住。 他并不生氣她先前對他所做的傷害,柔軟的指腹在她臉側摩挲,眼中深情款款,“喬喬,我決定放下了。你看,我們現在有孩子了,以后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嗎?” “滾!你滾開??!” “我恨你??!我恨你!你去死!” 這些話對徐喬來說是莫大的羞辱,她覺得惡心,便大聲辱罵,不住詛咒。 到底是不愛他,即便他全盤托付,把自己血淋淋地刨開在她的面前,也沒有得到她的一絲憐憫。 傅瑾舟在心底嗤笑。 不過沒關系。 司臨生來就受命運鄙夷,在他短暫的生命里,他被拋棄被背叛,被欺凌被虐待,他不需要憐憫,傷他之人他會除掉;恨他之人他也會除掉,他就該高高在上,不擇手段地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她再次被拽回到那張冰冷的電腦桌上。 傅瑾舟把屏幕里的聲音調至最大,每一張屏幕都對準著她。 他按著她,徐喬聽到衣扣解開的聲音,一切都如此熟悉。 傅瑾舟的動作不算溫柔,她沒有力氣去掙扎,整個人都被恐懼填滿。 他不管她的哭喊,侵入之時,男人俯身湊到她耳邊:“你現在恨我,明天依舊愛我?!?/br> 氣息猶如蛇信,貼在后背良久都難以消弭。 她已經顧不上屈辱,眼前遮來一片厚重的灰霾,舌尖被她咬出血,耳朵響動,雜亂聲連成一片。 “即便我羞辱你,折磨你,你還是會愛我?!?/br> 他說—— “你愛我,至死不渝?!?/br> 第56章56 徐喬恍惚著,眼前晃蕩著層層海浪。 結束后,她渾身失力地趴在桌上,筋骨如同被打斷一般,讓她整個人都破破碎碎。 她木愣愣地盯著面前的幾張紙,上面的名字清晰入眼,徐喬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她張張嘴,聽到自己說:“我爸……也是你殺的?” 徐喬總算明白那份違和感來自何處。 父親出事時,傅瑾舟也在現場,或者說,每次父親情緒額激動,旁邊總會有傅瑾舟的存在。也許父親早就發覺了什么?或者說……三年前那場謀殺案正是傅瑾舟的手筆。 他看到了真相,所以傅瑾舟不允許他的存在。 那這三年來,他接近她是因為愛?還是另一場別有預謀的殺戮? 在她戴著婚戒,羞澀得像父親展現自己的幸福的時候,父親又是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