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渡舟若是有流量，只能他來蹭；若要炒cp，只能跟他炒。

    段星野瞄一眼臺上兩位主持人，面色如雪：“我持證營業，還比不過外面的阿貓阿狗？”

    “對對對！早該這樣了！”

    余姐雖然不懂段星野的心思，但大喜過望。

    祖宗他終于要營業了！

    ……

    年會一散場，段星野徑自離開。

    余姐坐上車，奇怪：“不等承總？”

    “等他?！?/br>
    段星野垂著睫，用纖白瑩潤的手指拆領結。

    “我給他臉嗎？”

    “……”余姐對司機道，“走吧，回萬科都會?！?/br>
    ***

    承渡舟剛回到萬科都會的大平層，就聽臥房傳來“啪嗒”一記關燈聲。

    “……”

    段星野將時機卡得太過刻意。

    承渡舟在臥室門口站了會兒，沒進去，轉而到外面的衛生間洗澡。

    黑暗中，段星野聽到腳步聲遠離，重新從枕頭下掏出手機。

    屏幕光亮起，投照在精致冷淡的眉眼上。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

    外面腳步聲再次響起。

    段星野把手機重新塞回去，臉頰蹭了蹭枕頭，閉眼睡覺。

    接著房門推開。

    承渡舟進臥室，摸黑到床邊，掀被子上去。

    一陣窸窣的聲響過后，夜晚再次歸于寂靜。

    即便段星野有心把承渡舟當成一團空氣，但同床共枕，他依舊無法避免地感受到對方。

    況且承渡舟的存在感一向強烈，不容忽視。

    段星野逐漸有些睡不著，百無聊賴間，一條修長小腿滑向床邊。

    然而他無意識的動作像是擦亮了一枚信號燈。

    承渡舟偏過臉，聲音在夜里變得暗?。骸澳闶遣皇菦]睡？”

    “……”

    段星野此時背對他，睜開眼，又閉上，凍著一張小臉不吱聲。

    就在這個時候。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攀上段星野的肩，將他翻轉平躺。

    承渡舟高大的身形壓過來，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段星野整個覆蓋。

    段星野不耐煩：“哎呀爬開！”

    承渡舟嗓音像磨了砂，問：“你不想嗎？”

    段星野心中大罵承渡舟厚顏無恥，本就受了一晚上的氣，此刻忍不住暴躁：“想個錘錘！”

    承渡舟借著窗外滲透進來的浮光，跟那雙灼亮生動的眼瞳對上。

    段星野的嗓音清潤透亮，唱歌時極具爆發力，素有“鐵肺小王子”、“海豚音小王子”的稱號，可等兩人私下交流時，他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語調不自覺懶下來，每句話的尾稍都咬著南方口音特有的軟糯，有點奶氣，尤其在床上時，還能哼出不自覺的嬌。

    外界對段星野的評價很統一，都是不近人情，冷漠倨傲。

    可事實上他家這位……

    承渡舟埋下臉吻他鼻梁側邊的小痣：“發什么嗲？”

    “？”

    ***

    三個小時后，臥室門再次打開。

    承渡舟披上睡袍走出來，順手關了燈。

    段星野睡了。

    現在凌晨兩點，熱汗沒有冷卻，興奮感一時半會兒無法從神經末梢退去，承渡舟進入書房找劇本。

    他來到座位前，卻發現桌上一左一右工整地擺放兩個文件夾，中間貼著一張黃色便利貼。

    上面是段星野干凈圓潤的手寫體。

    【選一個，簽字?！?/br>
    字跡可愛，但發言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承渡舟很難不被勾起好奇心，坐下，拿起其中一份文件夾打開，掃了眼，發現是《一路相伴》的合約。

    承渡舟挑了下眉，對于段星野找他上婚戀真人秀這事相當意外。

    以兩人目前的狀態，似乎還達不到合作的思想覺悟。

    不過憑承渡舟對段星野的了解，錄制過程中多半會充滿雞飛狗跳。

    況且他們私下相處就已經不像正常夫夫，更別說公開給大眾觀賞。

    因此這檔綜藝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承渡舟放下合約，拿起另一份文件夾，想看看段星野還給他什么選擇。

    翻開一看。

    離婚協議。

    “……”

    作者有話說：

    段老師：選一個，簽字。

    承總：但凡我有的選。

    第2章

    002

    第二天早上。

    承渡舟不在房間里。

    段星野一醒來，腰腿發作各種不適，心情變得很差。

    他磨磨蹭蹭起床，雙腳輪流踩在地板上，開了地暖的溫度讓白皙飽滿的腳趾頭動了動。

    承渡舟在外面憋久了，昨晚折騰起來失去節制，段星野又是快四個月不運動的人，導致今早開機時間有些漫長。

    坐在床邊醒了會兒覺，段星野起身，順手拉住床單一角扯皺。

    ——阿姨來收拾的時候，就會明白床上的東西都得拿去洗。

    段星野洗好澡，換一套干凈清爽的衣服，來到主廳，竟發現承渡舟還沒走。

    不過看他的樣子，也差不多要走了。

    承渡舟正在戴一塊百達翡麗表，鉑金色襯得手腕干凈冷感，左手背上剌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已經結痂。

    昨晚兩人臺上臺下隔得遠，回家后又是黑燈瞎火里交流，以至于段星野到現在才看清他手上有傷。

    不用問都知道，拍戲造成的。

    承渡舟出了名的敬業，為了演好一個黑道會計師的角色，曾用半年時間考出注會六門科目；不惜在夏天的沼澤地里泡上三天三夜，也要呈現一組三分鐘的真實場景；即便是跟專業武術演員拍對手戲，也從來不用替身。

    在剛殺青的新戲中，承渡舟演的是臥底緝毒警察，武戲和危險鏡頭不可能少。

    段星野回憶起昨晚興致正濃時，摸到承渡舟腰側有一小段蜈蚣樣的疤痕，問他是不是在緬甸弄的？

    承渡舟抓著他的手挪到別的地方，回答說前些年留下的。

    盯著承渡舟手背的傷痕，段星野忽而心里不是滋味。

    承渡舟這時搭上表扣，放下手腕：“粥要熱一下嗎？”

    承渡舟早起做了生鮮豬肝粥，還有兩樣配菜。

    段星野卻率先注意桌上攤開的戀綜合約——昨晚給承渡舟準備的。

    他伸手，直接翻到最后一頁檢查。

    簽名欄上是空的。

    段星野心口一窒，接著陡然竄起無名火，反映到表情里卻是云淡風輕笑了笑。

    他昨晚在書房留了便簽，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希望承渡舟能配合他上戀綜。

    結果承渡舟都把他睡了，還有臉不簽字。

    段星野坐下，拿起筆。

    既然簽的不是這份，那就是離婚協議咯？

    可當離婚協議打開，上面同樣一片空白。

    段星野冷眼看了半刻，提筆就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