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平分秋色的痛苦與幸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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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瑜陡然睜開雙眼。 惡言惡語抱怨如咒語回盪腦海。 「你身體本就不甚健康,再加上腿骨骨折、燒燙傷、吸入性灼傷,呼吸困難、口腔內燒傷……煩啊,怎不當場死死算了,累得我麻煩?!?/br> 見他睜眼,男人臉上有一種異常危險的興奮?!感蚜??」 喉嚨緊繃疼痛,因明顯水腫而吞嚥困難的周默瑜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眸瞪得斗大,看著男人舉起針刺他兩下。 那一瞬,扭曲的晃動自刺入的針孔擴散,每一口呼吸瞬時轉變為煎熬的灼疼,導致氣息荏弱的他臉色愈加蒼白。 「反正昏迷十個月你也有辦法挺過來,就給我乖乖地繼續睡!」 彷彿深陷軟化的泥地里,無盡疲憊緊緊包裹無力反抗的他。 混亂的記憶里,他知道自己聽過那極度厭惡他卻又帶著一絲似有若無關心的聲音。 藥效已然發作。但不會的,他知道眼前看似危險的男人不會傷害他。 只是胸臆間仍縈繞著對郁芯的牽掛與思念,眉心輕鎖、唇瓣抿起擔憂的一字形,令他整個人看來憂鬱凄美。 當他再度睜眼時,弟弟周經瑜已接走郁芯,而眾人以為他命喪爆炸之中。 痛苦與幸福,公平且美好的平分秋色。 他假善心真惡意打算用來囚禁吳明里的土坑,最后諷刺的成了救他一命的關鍵。阻隔地面與土坑之間的厚實鐵板成功擋下爆炸威力,再加上自稱他舅舅的男人朱遠醫術了得,讓傷勢不太嚴重的他并未吃太多苦頭。 可趕來救他的阮圣沒他幸運,背部大面積嚴重燒燙傷、臟器受損,還慘被朱遠拋一邊,不打算救治。 「爆炸聲有兩聲?!股裰菨u漸清醒。在病痛時被迫思索厲害關係的周默瑜,用沙啞且微弱的聲音說:「第一聲,是我meimei引爆的。第二聲,是深怕吳明里不成功的舅媽朱夫人下令的?!?/br> 洞察事理的犀利雙眸望向舅舅,「舅舅,若舅媽知道您救了我,會怎么想?」 朱遠左眉微動。 「季邦說您在找人?」 這回朱遠眉尾微微挑起。 「找人,需要資金?!官u點關子的,周默瑜直到舅舅不甚開心的把目光轉向他時,才說:「可若資金來自以愛掐住您自由的舅媽,揮霍起來應該會特別開心吧?」 朱遠并不笨,「你只是想幫朱季邦逮住我?!?/br> 他癟癟嘴,「是,的確有那想法,畢竟我跟季邦的交情非比尋常。但目前,被你關在這里養傷的我,想要用我父親幫舅媽洗錢而累積的龐大資產,換我自己,還有愿意以生命保護我性命的阮圣兩條命與自由?!?/br> 「你以為我不知道,朱季邦正一條條地斬斷他母親的可疑經濟來源,即使目前尚未狼狽到捉襟見肘,但你舅媽深怕糧盡彈絕,卯足勁極力想要找回被你父親藏起來的那一大筆錢?!?/br> 「您不也希望舅媽倒下?」 朱遠冷笑,「朱季邦沒告訴過你,他母親跟我感情濃密到生死不離?!?/br> 「是嗎?那您為何三番兩次救我?不是因為只有我,才找得出那筆錢在哪兒嗎?」 朱遠搖頭,「不,不是。我只是還你母親的人情債?!?/br> 「不?!怪苣ひ哺鴵u頭,「您很清楚,我活著比死了還有用處。更清楚,透過我傳達一些訊息,與自己母親勢不兩立的季邦絕對會為了拉攏您而想盡辦法,找出您從未見過面的兒子?!?/br> 沉吟片刻,朱遠問:「他找得到嗎?」 周默瑜流動墨玉光華瞳眸凝向他,「這就要看舅舅您怎么做了?!?/br> 朱遠狠狠瞪眼看來柔弱低微到令人卸下戒備的侄子,呵呵兩聲,揚起一股怨氣走向差不多只剩一口氣的阮圣,粗魯醫治。 朱遠雖有醫術卻不懂得照護病患,再加上個性極度謹慎又深怕行蹤曝光招來殺身之禍,以養傷為藉口,直接將周默瑜跟跑不動的阮圣囚禁在與監獄沒兩樣的水泥地下室,留下充裕的生活物資、藥物,讓他們自生自滅。 好事只做一半不能怪他,就算是反派惡人也有必盡的職責,否則最早死的人,就是他。 被迫與外界失去聯系的周默瑜與阮圣,明知眾人誤以為他們命喪爆炸現場也難以反駁,出不去就是出不去,只能壓下心中的擔憂,想辦法平靜心態隨遇而安的待在原地專心養傷。 阮圣臥病在床,所以大半的工作,不論是室內清潔、簡單的飲食打理,甚至是為背部嚴重燒燙傷的阮圣換藥等大大小小工作,全落周默瑜這個也算病人且一輩子事事有人服侍的大少爺身上。 做得挺糟糕的,但至少他沒把阮圣照顧到丟了性命。怎么說,他畢竟也曾在嚴苛的環境下挺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為了生存,再怎么糟糕的食物他也吞得下去。 所幸身體沒問題的恢復正常,但如同人質的生活多多少少勾起他心里的黑暗面。 越是抱持負面思緒,他越思念郁芯。彷彿思念她,是唯一能讓虛弱的他的存在變得真實,可以逃脫從被人宣布死亡的痛苦中,尋回復活的力量。 終于!朱遠在一個多月后出現,對好不容易能走能跳的他與阮圣,討他應得的報酬。 漫長的等待時間,是思索的最佳時光,更是活絡頭腦解謎的大好良機。 備齊身份文件、聯絡久候他消息的文秀,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處理父親以他名而登記的所有海外資產。 不,不是周默瑜。 他的生父姓陶名原。忘不了他生父的父親周沐林,自小難有機會與他獨處,總會託三叔贈書予他。并非每一本,但有時他會在書頁最深處發現父親以極細極輕的鉛筆寫著「墨榞」兩字。好奇的他問過父親,父親只拍拍他的頭,靠在他耳上用似有若無的聲音說:「那是父親送你的大禮?!?/br> 「墨」是他,「榞」見證父親與生父愛情的結合雙方名字。 直到三叔問他父親隱藏海外的資產,他才動了追查那筆錢的念頭。 當年若非父親私心被識破,舅媽不會綁架毫不知情的他,向父親索討她的錢。 周默瑜相信懲治惡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讓惡人最信任的愛人出手毀去他們最重視的事物。 能伸能屈的他并不軟弱,只是選擇不與人相爭。 咖啡瑛私語: 請大家再陪咖啡瑛走最后一章這幾回~ (?????)? 咖啡瑛的po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