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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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仍舊惡劣,但若非親自下來一趟,年輕的綁匪不會發現這位人質的過人之處。 小小的土坑硬是被區分為生活、衛生兩區,四面泥墻上還有以竹筷所畫的一道道橫直線,用以計算日數。 「你怎么做到的?」明知對方聽不懂,但他好奇:「你不是眼睛看不見?」還不忘確認的伸手在他眼前晃動。 似有若無的聲音在此時傳入年輕人耳中。 「我有很多時間?!?/br> 瞪大眼,年輕人看著用生硬語調不標準發音開口說話的周默瑜?!改?、你……???你聽得懂我在說什么?」 周默瑜雙眼看不清前方,只隱約看到晃動的黑影,因許久未曾開口,聲音嘎啞如烏鴉還有氣無力的。 他怎么做到的? 漫長混亂的等待,讓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用來怨天尤人后,終于靜下混沌不明的心,思索自己是否要繼續埋怨上天、唾棄世人,然后放棄自我的,在臟亂環境里以狼狽不堪的模樣,靜靜的、悄悄的被迫結束短短人生。 腦明心清。 不愿意。 他不愿意如此離開這世界。 念頭一起,一切就動了起來。 身處的環境不容他改變,那就改變自己。 無法離開被囚禁的空間,就讓自己的腦海成為浩瀚無垠的幻想世界。 利用能利用的所有資源、策劃也許永遠派不上用場的計謀,甚至對公司的改革計畫,也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模擬。 他不愿意。 不愿意,如此孤悽地被遺忘在囚禁他的土坑里。 不愿意,帶著被拋棄的恐懼、被淡忘的怨恨,孤憐憐地離開這世界。 見年輕人慌亂,周默瑜撐著一口氣繼續說:「你們拿不到錢,必死無疑?!?/br> 總是聽命于人的年輕人瞪著他,有點不太明白他文法破碎語意不明的話語。 周默瑜再說一次,強調「死亡」這兩個字,比著年輕人。 「死?我?為什么?」 終于聽懂的年輕人連問三個問題,周默瑜還未回答,上方有人朝下大吼:「下去那么久干什么?」 注意到上方有人探頭看,年輕人驚嚇的出手痛扁周默瑜一頓,掩飾自己的不正常反應。 「還打?」上方傳來斥責聲,「聯絡來了,還不快上來!」 「聯絡?」年輕人同情目光突然看向周默瑜。這代表他們的任務已完成了?也代表人質的他…… 不放棄任何機會,周默瑜抓緊時間在他耳旁低聲警告:「謹慎?!?/br> 不管對方聽不聽,他喘著氣繼續說:「……朱季邦!若你逃過一劫,找他救我……」 年輕人面色發白推開他不敢再多聽,幾乎是逃著攀爬繩梯離開! 人一上地面,繩梯立刻被收走,砰一聲,出入口隨即被關上,連片刻遲豫也沒有,不像平時那樣,總會有人朝被關在下方的他奚落兩句,還不忘丟點垃圾下來。 被遺落在土坑的手電筒持續發出陽光般溫暖光芒。 明知看不清,周默瑜還是怔怔地望著染上鵝黃色的土坑,貪戀的捨不得關掉手電筒。 他被囚禁的日子明顯太久,無需猜測即知移交人質換取贖金的計畫已經不是延宕,恐怕是曾經失敗過的極不順利。但為何他仍被囚禁于此? 看來,有人不要他一下子死絕,而是打算留他一口氣,拖著折磨至死。 對他都是如此狠毒了,豈會對看管他的人手下留情? 他開口示警,是出于良心,更是出于算計。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 但是他知道,有些人迫于無奈做出壞事,不代表會一輩子是惡人。 救人救己。 對值得拉攏的人,就算是敵人也要留一步后路,千萬不能趕盡殺絕。 因為你不知道,何時需要他,出手援助。 一陣急促腳步聲后,頂頭那扇連系他與外界的小門被突然掀起,天女散花似的散落一疊又一疊的紙張后,砰的一聲,又將他關在黑暗之中。 寂靜。周遭不再有任何聲響。聽不到輕盈腳步聲、低吼辱罵聲,彷彿所有人突然撤離般的死寂。 認清這事實的他心里驚慌翻騰,拚著最后的力氣仰頭望著上方的自由門時,輕飄飄的,有張紙落在他臉上,然后又是一張。 四方形、觸感極為粗糙的紙質,中間有一小片薄薄的…… 不、不會是他所想的那東西! 抓下臉上的紙,揉搓被指甲摳下的破碎輕柔小碎片,他得到答案。 歹徒,已經當他是死人。 拋下土坑的是亡者所用的銀紙、是讓他到冥府花用的冥紙。 虛弱的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眼眸睜與不睜都一樣,世界灰暗。 半夢半醒中,他看到母親坐在他身邊輕輕摸著他的頭,猛落淚。 許久不見的外公也勸他:「默瑜,別撐了?!?/br> 就連平時性子冷淡的舅舅也摸著他的臉,語帶婉惜地說他長得不像母親、不像朱家人,否則就能進朱家墳,氣得他反駁:「我姓周??!」 舅舅笑著回他:「你明知道不是的?!?/br> 咖啡瑛《墨魚的眼睛》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