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面對錢財,大多數的人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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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周沐林對兩個兒子的差別待遇,無需明說。 除偶爾探望私生子周經瑜,周沐林與馮玥萍幾乎不相往來,反倒是二叔與馮玥萍走得較親近,讓人看得一頭霧水。未料馮玥萍再次懷孕生下女兒周曉瑜,生父不明的引人非議。 相較于父親逃避式的冷漠,周默瑜在懂事后主動提起領養。 大人犯下的過錯,不應由下一代背負。 只是他的善意反招來弟弟周經瑜更多的誤解,再加上一直得不到正式地位的馮玥萍一旁煽火,換來的,只有辱罵他偽善的批評。 因此他死而復活的回歸,反加深家族間的紛爭,更讓原本就不甚融洽的兄弟之情,更加惡化。而夾在中間的父親陷入愧疚與自責,日夜酗酒虐待身體當贖罪。 時間不等人。 知道父親沒勇氣見他,身體失調嚴重營養不良且因眼疾而目不視物的他,不愿向命運低頭。遵從醫生指導,自一開始的流質食物,慢慢進步到固體食物,日日補充大量能量修補破碎的身軀,配合復健訓練體力,勇敢的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恢復自己的體能。就算無法恢復成以往健康的周默瑜,他也不希望自己是會拖累家人的沒用人。 正當他努力恢復健康時,折騰自己身子的父親,在某日清晨因半邊身體麻痺緊急送醫。 父親清醒后,因眼疾還處在黑暗地獄之中的他,在看護扶持下移動至父親病床前,「父親,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經瑜還年輕,不要讓他被人誤導,轉而憎恨您與我?!?/br> 「默瑜……」 「父親,請您養好身子,好好教教經瑜,別讓他迷路?!?/br> 希望鼓舞父親振作,努力復健恢復健康。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想到自己未盡的責任,發奮圖強的父親努力過頭,先是數次不明原因昏眩,半年后,燈枯油盡的突然呼吸衰竭陷入重度昏迷。 接獲消息,人在老家拙園養病的周默瑜在吳管家攙扶下趕到醫院。當主治醫生發出病危通知,詢問他是否同意進行氣切手術維持父親生命時,他陷入天人交戰的痛苦。 那時,弟弟周經瑜人在海外來不及趕回,年幼meimei周曉瑜哭得無法言語,決定父親生死重大抉擇的主導權,落在因眼疾而無法看清一切的他手中。 而父親的情婦馮玥萍則是急著投奔二叔陣營,深怕無名份的自己連一分一毫都分不到。 親情難捨。 父親的生與死,就在他轉念之間。 放棄,父親將會離開這世界。 同意,父親將承受也許毫無作用的痛苦搶救過程。 他非常自私的想留下父親,卻無法違背自己良心,忽視父親自無數次不知名昏迷中甦醒后所表達過,一旦病危,希望採安寧緩和醫療,不愿以機器痛苦延續生命的想法。 他向醫生表達父親放棄急救只愿意採緩和安寧救護的心愿后,院方要求他簽署同意書。 中途失明的他,在醫護人員、在隨侍一旁的吳管家代為口述同意書內容時,二叔、馮玥萍與律師團在這時匆匆趕來。 吳管家前去阻擋叫囂的馮玥萍時,目不視物的他,一時不察的在誤以為是放棄急救同意書上頭簽下名字。 殊不知,二叔早已買通相關人等,他簽的是,因自身能力不足而委由二叔全權處理一切的代理權同意書。 他因雙目失明喪失辨識文件能力,而父親遺憾的,事前并未簽署任何安寧緩和醫療的同意書,只能眼睜睜看著二叔搶走他身為人子完成父親遺愿的心愿,奪走決定父親生死的權利。 那一刻,他終于認清中途失明的自己連片刻自憐失去光明的時間也沒有,必須立即在黑暗中挺身對抗曾經是最親近,卻再也不是親屬的敵人。 面對錢財,大多數的人都自私。 他雖失去雙眸,卻看清應親如家人的二叔真面目。 幸上天待他仍是不薄,他只是失去看清事物的雙眸,并未失去往昔推心置腹忠誠的下屬。即使防備不及,但二叔的陰謀終究并未完全得逞。 公司分兩派,一派是他為首的正統派,一派則是以二叔為主的非正統派。 效忠他的下屬向法院提出代理權同意書無效申請,即時阻擋二叔野心。而在醫院未盡把關之職的吳管家,受不住自責打擊而倒下。 弟弟周經瑜趕回來時,在加護病房看到身上插滿管子的父親。盯著父親臉上五花大綁般緊貼著膠帶固定插管的他,試著壓下內心激動聽meimei周曉瑜口述自己母親與二叔惡行。 所有的不滿情緒,在大哥周默瑜出現時,爆發。 「目不視物的你有什么資格簽那東西!有什么資格代我跟meimei決定爸爸的生死!」 闇黑中,周默瑜看不到父親身影,也看不到弟弟扭曲的悲憤面孔與meimei柔弱的無聲哭泣,只是在無意識之間靜默地握住父親枯瘦大手,無能為力。 咖啡瑛《墨魚的眼睛》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