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 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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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算是升華者,在直面它的時候也會像是伊恩這樣,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甚至失控。 抬起手,這次伊恩沒有舉劍靠近,而是拿起水槍。 滋——崩! 沒有任何遲疑,他瞄準后直接開槍,帶著依森嘉德腐蝕性血液的水彈在空氣中劃過一條直線,朝著包裹著蟲巢大腦的繭膜射去。 嗖嗖嗖—— 似乎是察覺到這水線的危險,不得不出手,幾道漆黑的陰影驟然竄出,擋在了水流前,將其打散。 侵蝕性的血液讓這些陰影的前端融化,但卻無法真正的破壞它們。 果然。伊恩瞇起眼,他剛才的靈能預感告訴他,絕對不能貿然接近那個看似無害的蟲巢大腦。 而他觀察了一下自己頭頂,藏在自己頭發里面的霜蝶,果不其然,小妖精渾身披掛著黑紅色。 那里有埋伏。 說來也是有意思,霜蝶這種沒有太多自我意志的妖精反而不受蟲巢意志的影響,如今有些顯得萎靡,只是因為不喜歡蟲巢濕熱滑膩的環境。 或許這就是迷宮的生態,當蟲巢意志壯大時,另一側的原始妖精也在愈發強盛,當蟲巢想要占據整個遺跡群時,這群沒頭腦的小妖精就會成為它成功的最大阻礙。 擋在蟲巢大腦前的是幾個由怪異血rou糾纏組合而成的畸變人影,而這個人影伊恩非常熟悉,正是他在攻擊沼地鱷龍大腦時,從沼地鱷龍血rou中出來阻止他的血rou人形。 它們的軀體由一根根血管,結締組織與神經觸手等血rou根須構成,而源頭來自于蟲巢的生物質部分。 這些扭曲的生物沒有五官和正常的軀體,它們的手與其說是手,不如說是一根根凸起的銳利尖爪,丑惡又危險,而在這些細長銳爪的指尖,還有一滴滴劇毒液體滴落。 它們就是看守蟲巢意志的最后防線。 脆弱不堪的防線。 既然敵人已經出現,那么最危險的時機就已經過去,伊恩放下水槍,反手緊握重淵鐵劍。 緊接著,他踏步簽押,劍鋒橫掃,向著前方三個正準備撲來的血rou人形蕩去。 轟!隨著伊恩揮劍,巢xue中央蕩起塵埃,那是地面上的晶屑與巖石碎屑因為土系源質的劇烈震蕩而被吸引的跡象,血rou人形嘶吼著沖上前,想要擋住少年的攻勢,但卻只能看見一道淺金色的劍光劈開彌散的塵霧,朝著它們堪比金屬的軀體砸落。 嘭咔!一聲沉悶的巨響,為首的血rou觸須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就被伊恩全力一擊給打飛了上半身,就像是一顆西瓜被職業棒球手用球棍全力猛擊那般爆散開來。 說實話,伊恩頭一次遇到這種靶子,手感很好。 而就在為首的血rou人形被砸飛的同一刻,少年又是流暢地扭腰,他返身一劍,準確地一記袈裟斬在已經繞到他身后的怪物身上,將那血rou人形當場斜斜劈開。 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血rou人形護衛,伊恩吐出一口氣,他已經有些疲憊,胸口的粉碎性痛苦正在源源不斷地傳來。 倘若是普通的第一能級,此刻估計已經是強弩之末……呃,不,應該是早就死了。 畢竟他之前還和帕特里克戰斗了一段時間,又被煉金火炮命中,現在還能兩劍砍死兩個第一能級的血rou人形,完全是沙鎧學徒的基礎素質強到離譜,再加上還有古龍核心源源不斷地提供源質恢復,不然,也不可能連續砍出兩擊猛攻。 說到底,不動堅城的弱點就是不會飛和移動速度不快而已,而這個世界所有的遺跡和迷宮,都是位于大地深處亦或是封閉環境,甚至還是和眼前蟲巢意志一樣的固定目標。 那樣的話,不動堅城一系還有什么弱點? 橫推過去就完事了! “嗯,問題不大,肺部沒被骨渣刺穿,畢竟我的肺也強化到近乎于堅韌橡皮的地步,尋常傷勢傷不到我的內臟?!?/br> 感知了一下體內情況,伊恩準備提起精神,去干掉最后一只血rou人形。 但是當他看向另一側正準備偷襲自己的血rou人形時,他卻微微愣住了一瞬。 因為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匯聚了希利亞德,普德長老,依森嘉德與歌塞大師等人部分特征的臉……這臉還在不斷變幻,隨著伊恩的情緒和動搖而轉換。 鐺! 一劍將對方斬開,伊恩并沒有任何留手,甚至還下意識地加大了力道,直接就將這血rou人形的頭顱連帶半個胸膛斬下。 他怎么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動搖,別說只有一部分,就算和老師長得一模一樣又如何?他反而只會斬的更猛更兇! 連他一劍都接不住,好意思偽裝成老師?! 但他的確驚愕了一瞬間。 這就是機會。 等待已久的蟲巢意志將靈能觸須探入裂隙,與伊恩的精神接觸。 ……那是一種美好的感覺,就好似在午后與喜歡的人靜靜地坐在靠窗的小桌旁聊天,就好像是與要好的朋友半夜在大街上閑逛……就好像是與家人一同度過的每一天。 在一瞬間的刺痛中,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層層疊疊的幻象,而周圍的景色于剎那回溯至千年之前。 漂泊的夢火中,記憶劇烈地燃燒,幻化成清晰又執著的幻象。 登時,歌聲悠揚。 少年看見,聽見。 一次盛大的聚會中,在地底的生態圈內,穿著四色服飾的紅杉部落民正在齊聲合唱一首歌。 所有人都在唱著歌,四大部落融洽宛如一家人,他們懷念著從未見過,只在先祖資訊庫中留存的廣闊世界,思念著封閉的大門之外,始終求而不得,可能已經大變模樣的真正故鄉。 一個金發的男孩在母親的帶領下坐在草地的一隅,微笑著注視著半空中的大熒屏。 上面有藍天綠海,有群星雙月,有海潮翻騰,有冰雪飄灑。 他也唱著歌,凝視著綠色的草原,蔥郁的森林,在枝頭吱吱喳喳的鳥兒,在海中長吟的巨鯨,他天藍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那些景象,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渴望。 ——藍天,綠海,蟲鳴,鯨歌,飛翔的鳥,白色的沙灘,明亮的太陽…… 以及…… 那漫天的群星。 渴望,渴望這一切,恨不得將一切都擁入懷中,恨不得將一切都親眼見證。 第297章 昔日的群星 渴望…… “這是……記憶?!” 伊恩反應過來,他剛才的精神狀態還是出現了一絲裂縫,沒有保持圓融無暇的心境,但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假如一個人真的什么情緒都不會翻騰,那他實在是活的沒什么滋味。 蟲巢意志的靈能攻擊的確抓的很準,這是對方厲害。 但并不能真的讓少年失陷。他謹守本心,開始排斥這些源自于其他靈魂的記憶碎片。 只是過程需要時間。 光影還在輪轉。 聚會結束了,昏暗的光芒照耀在狹隘的地下居住區中,而男孩不知什么時候成為了成年人,他來到了一個滿是冰霜的生態圈中,頭頂懸掛著一輪昏暗的人造光源。 就連視頻中的月亮都比這光源要來的明亮,他踩踏在積雪上,早已被壓實的冰霜地面倒映著天上的光,飄蕩的雪塵也反射著這些光,就像是被風從天上吹落,環繞他旋轉的星星。 但這終究不是真的星星,他從未見過真正的星星,他甚至沒有見過真的雪,沒有見過真的草地綠茵,沒有見過真的海潮拍打礁石與聽聞葉海翻騰的喧嘩,他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沒有見過。 伊恩此刻有些明白過來,自己眼前的這些記憶應該就是當年那個紅杉大長老的記憶碎片,這些都是他童年時間記憶深刻的碎片,甚至還摻雜有其他人的記憶——蟲巢不是紅杉大長老,不談大長老制造出噬腦蟲后已經吞噬了多少紅杉人,單單就是那五個撞碎他的長老意志,就令他不可能還是他。 既然如此,蟲巢意志究竟想要干什么? 光影還在變幻。 年輕的男人在轉瞬間就變成了成熟的領袖,他與幾位下屬注視著眼前位于地底深處的工廠流水線,在鋼鐵鳴動的聲音中,他凝視著部族所需的工具和貨物不斷地在自動ai的裝配下成型。 紅杉人從未因為生活物資憂慮過,他們居住在這洞窟囚籠中怡然自得,就像是居住在一個世外桃源。 外界太過危險了,天墜之災的余波還未消散,那些紀錄片中的景色早就被摧毀,紅杉人守護著泰拉聯邦最后的榮光,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保存自己,維持知識,于必要之時出世,為泰拉世界再次帶來文明的火花與昔日的傳承。 他們不會出去,不能出去,不想出去。和還在翻騰的海嘯,不斷沉降的山脈,重復著暴雪暴雨與暴風的外界相比,紅杉基地內部有著遠比一切避難所都要優越的條件,只有在這里,他們才能維持近乎于前紀元時的充沛物資。 如若出去,和受難沒有區別。 男人的鬢發已經發灰,他昔日璀璨如黃金的金發正在逐漸黯淡,只有那一雙天藍色的眸子仍然晶瑩,他凝視著眼前的流水線,回憶著之前會議的內容,他第十五次開啟遺跡大門觀測外界情況的提議又被否決了,沒有人能想象,倘若外界還在肆虐天災的話,打開出入口會對紅杉基地造成多大破壞。 他們要維護整個生態系統的安全。 【但是】 男人詢問道:【究竟要過多久,我們才可以重回大地?】 【大長老,我們也和你一樣想要回到大地,親眼注視湛藍的天空與清澈的大海,我們也想聽見飛鳥的鳴叫,呼吸叢林的清新】 會議室中,那些面目模糊的人說著模糊的話:【或許一百年后,或許兩百年后,那是我們子孫才能看見的景色】 【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未來的到來】 ——胡說。 伊恩能感應到,一股發自內心,源自于靈魂的憤怒正在燃燒,這憤怒仿佛是由他自己產生的那樣,與他的意志開始一同震蕩。 因為,這憤怒的起因就是有如此共鳴,倘若伊恩與這憤怒的主人處于同樣的處境,肯定也會憤怒。 ——胡說八道。 憤怒就如同漆黑的烈火,灼燒著男人的靈魂,他通過測算地殼穩定度與海潮起伏,深知外界的風浪已經平穩,最多就是有些許靈能輻射殘余,而這些靈能輻射對優化過血脈的紅杉人來說并不算什么。 他們現在出去,最多就是前期吃吃苦,絕對不像是那些人說的如此可怖,仿佛會造成紅杉基地徹底毀滅。 說什么安全起見,根本就是貪戀基地內部的穩定!倘若離開這里,長老會毫無疑問地會改組,那些腐朽的老人想要握住權利,將知識和權限都傳承給自己的后裔,他們才不會支持探索,開辟全新領域,令一個又一個新秀涌出,與他們爭權奪利……這些腐朽的家伙! 男人深深地憎恨自己,他將紅杉基地建設的太好,以至于此地變成了一個地下天堂,所有人都安居樂業,故而不希望改變。 ——早知道就不把自動生產線修復了,所有人都會被這些科技養成廢人的。 懷著這樣的遺憾,但他也無能為力,因為他只是大長老,并沒有越過長老會指派四大部族去做任何事的權利,他只能倡議,在大部分人支持的情況下去做領袖。 譬如說修復自動生產線這種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好事的事情。 懷著憤怒的烈火,男人回到家中,這是一個和其他部族民一般無二的雙人房間。 大長老在資源上并沒有特權,他們都是吃著一樣的食物,住著一樣的屋子,紅杉人的內部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平等合理,但是長老一系卻有學習更多知識,控制更多儀器機器的機會。 小屋內,有一位老婦人,她穿著有些破舊的棉襖,在一個小火爐前烤著火,地底溶洞環境的確潮濕陰冷,老人的身體不好,只能多烤烤火。 老婦人閉著眼,似乎睡著了,她的面前擺放著一個有些老舊的保溫水杯,水杯旁放著一面小屏幕,上面播放著已經不知道播放過多少次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