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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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可能在東邊——東邊的湖林!” 幽邃的綠眸中閃爍的是堅定且漠然的光,韋格斯此時正在全力施展自己的手段。 蜘蛛。 蜘蛛,是會織網的生物,以昆蟲為食的獵手。 但,或許有不少人并不知道,蜘蛛的近親,其實是那些在沙中蟄伏的蝎,于海中橫行的蟹。 那些以甲殼包裹自己,保護自己,有著堅固的甲胄與堅殼的‘騎士’。 昔日不滅之城的學徒,如今的巡監騎士,當年正是修行沙鎧學徒與巖鑄騎士的升華者。 只是,在那場導致導師突然離去,令巡監騎士團大半陣亡,所有的長輩,師兄與熟悉的人都因此而死的黯月動亂后,誰還膽敢繼續修行這禁忌的傳承呢? 只能冒著畸變的風險,以數十年來都無法進階為代價,改換門庭。 昔日真形·不動堅城的騎士,如今血脈·琺瑯蝎蛛的修行者,并不靠物理意義上的網來狩獵獵物。 這種升華魔獸,可以通過大地聆聽數十公里外的震蕩,精確地判斷獵物的靠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將敵人獵殺! 除此之外,那由堅固的磷酸鈣與碳酸鈣構成的甲胄,也能保護它那脆弱的內臟。 鈣…… 骨骼的成分,就是鈣。 此刻,隨著韋格斯催動自己體內的升華器官,令周圍大地中的‘土元素’,亦或是說,‘鈣元素’隨著自己的意志而鼓動。 登時,一枚枚破碎的骨片,細微的砂石,以及天知道原本究竟是什么的鈣質塵埃,就從周圍的大地,巖層與腐葉中涌出,環繞著黑鎧的騎士旋轉。 他一路行走,一路感應,一路聆聽……最終,抵達了一處淺淺的湖泊旁邊。 透明的湖水倒映著天上正在落下的夕陽光輝,云層被風吹拂搖晃,潮濕的氣息涌動間,有許多蟲正在聒噪地振鳴。 “就是這里?!?/br> 鐵靴踏下,碾死了一只不知名的甲蟲,韋格斯來到一顆郁郁蔥蔥的大樹根部。 他瞇起眼睛,凝視著樹根旁的某處,然后微笑了起來。 嗡! 震蕩響起,大地開始猶如有生命一般鼓動著,泥土開始在騎士的意志作用下不斷地隆起,隆起…… 然后,露出一截斑斑點點的白骨! 呼吸急促了瞬間,韋格斯深呼吸了一下,緊接著再次凝神,催動源質。 嘩啦啦,泥土跌落的聲音響起。 很快,伴隨著土元素源質的劇烈波動,泥土的封蓋被破開,宛如火山噴發一般被無形的力量掀起,爆發—— 而一幅高大卻殘缺,沒了右腿骨骼的骸骨,就這樣從不見天日的地下重歸世間! “就是你!” 驚喜無比地注視著眼前的骸骨,韋格斯欣喜若狂,他端詳著眼前殘缺的成年男人骨骼,不禁握緊雙拳:“就是你!那個靈能者伊恩身邊的舅舅,是了,他的右腿畸變,一切都對應的上!” “導師,原來這就是你的隱藏身份!” 此刻,韋格斯想要歡呼,大喝,用這種極端的行為來宣泄自己心中的激動和苦悶,還有無以倫比的喜悅:“你就在那里!” “我找到了你了!” 他狂喜地高呼。 直到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后傳來。 “是啊?!?/br> 一個疲憊,無奈且淡漠的聲音,從黑鎧騎士的身后傳來:“果然,韋格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br> 伴隨著一聲不再隱藏,清晰無比的腳步聲,騎士愕然地回首。 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屹立于自己眼前。 希利亞德·勒西站立在自己昔日的學徒身前,灰白色頭發的騎士與黑發的騎士對視,平靜的目光與驚愕的雙眸對視。 他微笑著,平靜地說道:“是的,你找到我了?!?/br> “我就在這里?!?/br> 第114章 黑王的遺產 鏘! 在四目對視的瞬間,韋格斯拔劍。 他手中的手半劍刃長三尺二寸,劍柄似錘,獸骨雕紋,尖端以重鐵磨制,穩心偏上,卻正適合揮斬。 他拔劍的剎那,甚至無法看見殘影,只能察覺一道銀色的弧光斬開空氣與浮塵,甚至空氣摩擦間,有rou眼可見的激波四溢。 這一擊音速劍足以斬開全副武裝的騎士重鎧,將數米高的魔獸開膛破腹,只需要一擊就能徹底殺死可以輕松撞塌房屋的巨野豬,是韋格斯的劍技與身體素質逼近大騎士的明證。 鐺! 但這幾近于本能,毫無任何遲滯的一劍,卻被另一把毫無鋒刃的長劍擋住。 直接出劍,抵住韋格斯手中長劍的發力點,源質震蕩,讓雙方的佩劍宛如時間靜止一般相抵。 “冷靜?!?/br> 希利亞德平靜道:“韋格斯,你就這么沉不住氣?非要用劍來試探我?” “還是說,最近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頭,精神已經有點不太正常了?” 而韋格斯只是愣愣地注視著導師的臉,他向后一躍,順勢收劍。 “真的是你……你真的老了……” 黑發的騎士凝重地說道,隨后他的語調帶了些許嘲諷:“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頭,但恐怕遠沒有你多,導師?!?/br> 韋格斯瞇著眼,凝視眼前坦然自若,緩緩收劍的老騎士,諷刺道:“畢竟,你可是被通緝流浪了幾十年,我再怎么比也比不了?!?/br> “倒也不一定?!毕@麃喌乱簿従徥談?,嘆息道:“你在帝都那個泥坑里面被囚禁了二三十年,而我不過是干回老本行,在鄉下種地捕魚,混混日子罷了?!?/br> 然后兩人陷入頗為漫長的沉默。 雙方都互相端詳對方如今的情況,尋覓著對方的破綻與站位,思慮周圍的環境。 無形的意志與感知在半空中觸碰,試探。 “韋格斯,我不能指責你想要活下來的心思,畢竟你當年什么都不知道?!?/br> 而這一次,率先開口的卻是希利亞德。 老騎士手按在劍柄之上,語氣和緩:“你還是巡監騎士,能為皇室工作,這已經是常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地位與榮譽?!?/br> “說實話,這已經足夠好,你為什么一定要追查我的蹤跡?!?/br> 他平靜地說著,指出最為關鍵的一點:“是誰的命令?西境公爵?遠焰將軍?峻嶺堡的那位……亦可能是那位新帝?” “或者說,是你自己的欲望?” 韋格斯注視著自己昔日的導師。對方仍然像是過去一樣,從容,平靜,總是能抓住事物最關鍵的核心。 是——他已經是巡監騎士,他已經是帝國的中上層,他有著靈能,可以輕松獲得許多貴族的把柄。 就像是他能輕松從格蘭特子爵那里獲得不菲的賄賂那樣,他如果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早就可以得過且過,當個日子人,享受腐朽奢侈的生活。 所以,為什么,要冒著死亡的風險,來追蹤自己昔日導師的蹤跡? “原因太多了?!?/br> 韋格斯緩緩邁步,兩人開始分別朝著自己認定的優勢位置移動,他與希利亞德遙遙對峙,手同樣按在劍柄之上:“就是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要知道?!?/br> 兩人隔著半個淺水湖面對視,但是周邊的大地卻開始微微震動。 沙塵,巖石,乃至于周邊樹木的根系都開始搖晃,令葉片落下,塵埃無風飄蕩,懸浮于半空,宛若霧氣。 “究竟是為什么?” 深深吸一口氣后,黑發騎士厲聲地喝問穿透這一切:“為什么陛下會在盛年駕崩,還不立下任何遺詔?” “為什么導師你會叛逃帝國,成為通緝犯?” “為什么太子也死在了那場動亂,可卻無人敢于提及其真正的死因?” “為什么巡監騎士團會被徹底清掃,只有我這種小卒勉強幸免?!” “而你又為什么這么多年一言不發,沉默至現在?!” “你問我為什么?可該問為什么的不應該是我嗎?” “導師,你倒是告訴我???帝國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嗡嗡! 就在韋格斯不斷地質問之時,雙方無形的源質對峙擴散,令大地抬升,淺淺的湖水干涸。 泥沙與堅巖上涌,成為環繞兩人的護盾。 扎根于湖林周邊的樹木倒下傾覆,因為它們扎根的大地已經開始動搖,半透明的晶體與白色的巖鈣從大地中涌出,于他們的皮膚表層顯化凝聚,成為一層人造的甲胄。 不僅僅如此…… 沉默的希利亞德手中緊握的無鋒長劍蛻去自己凡俗的表層,顯露出自己真正的材質——那是漆黑的重淵鐵,由無數規整的晶粒排列構成,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堅固的物質之一,可以耐受地淵中的極熱。 而另一側,以韋格斯原本鎧甲為骨架,逐漸覆蓋成長的純白琺瑯質鎧甲,已經化作三米多高的巨人,幾近于以太武裝的琺瑯質甲胄仿佛堅不可摧,屹立于大地之上。 “帝國已經衰弱,我的夢想徹底無法實現?!?/br> 低沉的聲音,從骨質鎧甲中傳來:“家鄉被戰火焚燒,我的未來也黯淡無光?!?/br> “是,導師,我只是你隨手救出,隨手指點的學徒,并不是你的正式弟子,所以因此幸存?!?/br> “但我這樣活著還能做什么?無非混吃等死。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我一個都不知曉,卻要承受這后果!” 怒火,仇恨,憎怨,茫然……以及nongnong的不解。 韋格斯的聲音反而在訴說中逐漸平靜:“我從真形轉移至血脈,升華器官沖突,差點畸變死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