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406節
皺眉咬唇,憋悶地透出一口氣,難道曾經有人拿著手電筒尋找到關方鎮軒的地點,但是沒有注意到,又劃開了電筒? 不,那種泛射的光線絕不是手電筒。 又跟著方鎮岳走了幾步,月亮從一片烏云后鉆出,銀輝遍灑,四野的景象忽而清晰。 在前方河道中,方鎮岳發現了一排小船,其中大部分都破舊得不能用了,但還有兩三艘仍可使用,檢查過綁繩等,好像都是近段時間才被綁在這里的。 但船內空蕩蕩,也沒有曾經綁人裝孩子之類留下的痕跡,或許只是附近漁民留在這里的小舟。 方鎮岳站起身,抹了把額頭,繼續向前。 家怡與這些船擦肩時,也只朝內望了望,便轉頭看向別處,忽然,城門河道方向一個很遠的柱形建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岳哥,那是什么?”家怡追上他,指給他看。 “河道內的小燈塔吧,引導夜船歸岸入河道、警示行船減速不要觸礁,不過應該已經廢棄許久了?!?/br> “!”家怡瞳孔微縮,隨即閉上眼,再次沉心不被打擾地回憶——回憶那束光照來的方向,以及光的強度。 幾息后,她又轉頭看向四周。 從兜里掏出地圖,確定了他們所在的地點后,她將地圖湊近眼睛,仔細打量這張被臨時趕出來的拼湊過的地圖,在他們右手邊有一片廢棄的區域。 方鎮岳疑惑地望她,卻見家怡又快速將地圖塞進兜里,接著在那幾艘停泊的船四周摸找起來。 入冬,風很寒,河道邊比人還高的蒿草被吹得向一個方向傾斜,家怡用力將那些高草壓道,以便看清高草下的地形。 方鎮岳雖然尚不知她在做什么,卻也上前幫助她壓草。 當他們將幾艘小舟向陸地方向幾米范圍內的高草全壓倒后,終于看清這附近有一條低洼路延伸向內。 家怡走到低洼路時,方鎮岳放眼觀察過后,低聲道: “這在十幾年前可能是一條小河道?!?/br> 家怡點點頭,“如果這里有一條河道的話,那么十幾年前,那邊是不是也有可能曾是個比水洼大些的小湖?” 即便非常小,但停泊船屋,做一些家用漁船小舟的港灣,足夠了吧? 方鎮岳站直身體,與家怡對視間,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一條隱秘的小河道,一個被高草和坡地遮掩的水洼港灣…… 他感到呼吸有些窒悶,心跳卻加快,不等家怡繼續講下去,已大步朝著那個方向快步行去。 大開大合地撥開所有高草和灌木,披荊斬棘沖向水洼最低處。 腳下逐漸泥濘,顯示著這里雖然已不再是港灣,卻仍在雨后和漲潮時成為積水濕地。 方鎮岳不敢細想,但一個念頭卻已呼之欲出:這樣的地方,或許就是哥哥的葬身處。 這十幾年間沙田區也日新月異,附近許多舊地被征用建樓,曾經的漁村已不復存在,這里逐漸被建設成城市模樣,以往的漁港也被優化改建,可還有許多地點尚未被劃入修整區,被棄在這里…… 方鎮岳正大步向前,忽然聽到不遠處有響動。他和家怡同時定身,一起轉頭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似乎是人在拉扯時發出的拖拽頓足聲。 方鎮岳朝著家怡打了個手勢,兩人默契地左右分開,隨即以同樣的節奏,朝那個方向抹去。 越是靠近,在高草中發現的被廢棄破船破木板就越多,仿佛這里是一處屬于舊船的亂葬崗,它們橫七豎八半埋在泥土中,有一些已經被侵蝕**,輕輕一捧,曾經的硬木便碎成糜。 伏在一截舊船后,家怡小心翼翼撥開幾叢高草,便看到前方湖洼伏地一個大船屋邊,一個男人正押著一個小孩,不耐煩地低聲斥責: “快尿,別磨磨蹭蹭?!?/br> 家怡深吸一口氣,轉頭又朝邊上的船屋望去,那里面點著一盞很昏暗的小燭燈,如果不是越過層層疊疊的高草屋走進這里,在河道那邊搜得再認真,也絕看不到高草掩蓋之下、船屋內的一豆光。 大腦飛速運轉,綁匪一共有5人,黑皮佬在半山別墅區,林一伯帶著另外兩人在沙田丁屋,那么在這里看著兩個孩子的,理應就只有一人了。 呼吸忽然變得急促,目光微轉,她看到另一邊高草叢邊的方鎮岳,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互望,家怡因激動而手指微微發顫,她悄悄做了個手勢,征求方鎮岳的意見。 方鎮岳轉頭盯著站在距離他較近的男人看了一眼,又仔細觀察了男人腰側和雙手,深吸一口氣,壓下狂猛的心跳,他轉頭朝家怡點了頭,隨即便微微拱起背潛向綁匪。 易家怡忙緊跟其后,從另一個角度,壓低身體朝綁匪靠攏。 此刻的方鎮岳比往日更多了一分急切,他的速度遠超過家怡許多。 從草縫間看到岳哥過快靠近綁匪,家怡心中隱有憂慮。 就在她考慮是否也加快速度靠近時,綁匪似忽然意識到了危機,猛然朝著方鎮岳的方向大喝一聲: “誰在那兒?” 下一瞬,他已拔槍前指。 家怡瞳孔猛然收縮,岳哥正伏身前行,若起身與綁匪對槍,很可能性命堪憂。 手比大腦更快,一夕之間她已抽槍立直,手指毫不猶豫地勾向扳機。 家怡感覺自己的動作仿佛電影慢鏡頭,實際上只是過于緊張而造成的感官夸大,她拔槍對準綁匪也不過幾十秒而已。 “砰!” 月亮忽然被高速行進的烏云遮蔽,四野再次暗下來的瞬間,震雷般的槍聲炸醒整片寂靜曠野。 第362章 密集槍聲 綁匪阿宏身邊還站著個孩子,易家怡不敢瞄得太正,槍口稍向沒有孩子的另一側偏斜。子彈未能擊中阿宏要害,射穿他的肩膀,帶得他身體一歪,向前踉蹌。 一經站定,阿宏便回頭朝子彈射來的方向望去。掃見草叢中站出的警察,他大驚失色,當即側身朝易家怡開槍還擊。 易家怡忙下蹲歪滾向一邊,嗖嗖子彈破空聲從頭頂和身側劃過。 另一邊已逼近綁匪阿宏的方鎮岳如豹子般從草叢中猛撲而出,飛身將綁匪按倒在地,掄起拳頭在對方頭臉上狠揍幾拳。 阿宏本就受傷,此刻被高大強悍的警察壓住,用力掙了幾下都未能掙動分毫,反而多挨了好幾拳,只覺巨通難忍、腦子嗡嗡作響。 見綁匪已失去反抗能力,方鎮岳撈出手銬,利落銬住其雙手。 之前站在綁匪阿宏身邊的孩子早嚇得跑回了船屋,方鎮岳只掃了一眼便立即朝草叢中打望,一臉惶急地大喊: “易家怡!” “岳哥我沒事?!辈輩惨魂嚮蝿?,家怡撐身站立,收好槍后快步行到岳哥身邊,又掏出手銬銬住阿宏雙腳,使之徹底無法反抗或逃跑。 方鎮岳從阿宏身上站起身,家怡收好阿宏的槍,仰頭與他對望,兩人不約而同大松一口氣。 總算解決了。 …… 遠處,金魚佬才將跟蹤林一伯的便衣女警放到,準備補刀時,忽然聽到槍響。 暗道糟糕,金魚佬再顧不上其他,拔步便朝林一伯奔去。 分三路趕來的三名綁匪都意識到恐怕是阿宏那邊出了事,各自朝槍聲響起處疾奔。 …… 緊繃的情緒一經釋放,方鎮岳和易家怡的肩膀都松弛下來。 兩人起身后皆默契地轉身跑向船屋,方鎮岳一進門便瞧見擠在船屋最內側、靠在一起的兩個孩子。 曾經光鮮的靚仔變得狼狽又邋遢,兩個孩子滿眼戒備地瞪住方鎮岳,臉上仍掛著驚懼表情。 直到易家怡從方鎮岳身后走進來,借著船屋內微弱的燭燈光鮮,孩子們看清了易家怡的臉,才忽覺眼前一亮。 阿輝當即站起身,對黎澤旻道:“西九龍女神探來救我們啦!” 易家怡看著明明一臉贓污、卻仍笑得眼睛彎彎、露出兩排小白牙的孩子,也被感染了喜悅情緒。 她笑著安撫過孩子們,檢查過黎澤旻手臂上刮擦的傷口,確定無礙,便開始解黎澤旻身上的麻繩。 … 與此同時,林一伯等人已在高草叢中匯合,他們緩慢靠近,終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阿宏。 阿宏看見林一伯等人,立即瞪大眼睛,背身朝林一伯等人做出‘僅2人’的手勢,期望林一伯接收到他的信息。 船屋內,家怡解開黎澤旻身上綁得過緊的麻繩,輕輕揉了下淤青的皮膚,才起身一左一右牽住兩個孩子,準備帶著他們離開。 警戒在門口的方鎮岳卻朝著易家怡做出個等待的手勢,他發現倒在船屋門口一直哼哼叫罵的綁匪忽然安靜下來了。 不對勁。 持槍于胸,方鎮岳側臉貼至窗邊,向外查看,一眼便瞧見三名綁匪從另一邊潛出,此刻已逼至近前。 他忙朝易家怡做出伏低的手勢,并將槍口對準三名綁匪中當先一人,準備先干掉一人。 這時門口倒地的綁匪忽然大喊: “別躲了,條子發現你們了!他們只有兩個人,快把他們干掉!” 林一伯等人立即警惕地伏低身體,與此同時抬臂朝向船屋一通亂槍射擊。 四野槍聲不斷。 子彈激射,輕易穿透朽壞的木板,小燭燈被打碎,噗一聲火焰熄滅。船屋內木屑紛飛,或掛或擺在船內的瓶瓶罐罐噼啪作響,瓷片木屑等無差別地向四面八方炸射。 兩個孩子嚇得捂住耳朵,易家怡則按住他們的頭,將兩個孩子壓倒護在身下。 方鎮岳蹲身躲在船屋最厚實的木梁后,縮肩躲避子彈和各種碎片。 方才短暫的松弛輕快氣氛一掃不見,此刻方鎮岳和家怡已陷入最不利的境地之中。破船屋如一個顯眼的靶子,**的木板幾乎完全喪失了庇護作用,更何況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要保護。 一輪槍響之后,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只余船屋再無力支撐的木片飛落的聲音。 家怡拍落砸在頭上的碎片和灰土,仰起頭便見船屋破洞中透進條條朦朧月光?;覊m和碎屑也不住簌簌下墜,與月光一道落在船屋脆弱不堪的木板地面上。 槍響造成的耳鳴中伴隨著屋外綁匪們換彈夾的聲音:“咔嚓,咔嚓……” 黑暗中,方鎮岳的聲音響起: “十一,帶孩子從后面逃走?!?/br> 言罷,方鎮岳又朝屋外大喊: “你們再靠近,我就把門口的家伙殺了!” 搶手微微探出,指向到底被縛的阿宏。 家怡攏住兩個孩子,爬起來道:“我們一起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