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387節
“剛開始好像是2個人住,后來吵了一架,就變成一個人了?,F在應該就是一個男的住在里面,面相很兇的,叫什么不知道,我們每次遇到,招呼也不敢打啊?!弊≡赾單位的主婦條理清晰地答道。 “你們最近一次見到a單位的住戶是什么時候?”高個子警察繼續問。 “好像是前天吧,看到他下午才出門的?!卑叩?。 “是的,昨天好像一直沒看到,前天晚上平安夜嘛,好像聽到他帶女人回來,之后我們就睡了,昨天好像他們家一直沒有動靜的?!敝鲖D道。 了解過基礎情況后,軍裝警繼續敲門。 里面毫無回應,再看門上的血手印,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內線回報警署后,終于得到長官首肯。幾分鐘后鎖匠便上門,一邊抱怨這種邪門可怕的工作他根本不想做的,一邊要警察給包驅邪紅包,不然虧大了。 一高一矮兩名軍裝警抱胸站在邊上,并不搭話。 咔吧一聲,外層鐵架門被打開。幾分鐘后,又一聲咔吧,內層門終于也開了。 鎖匠忙后退,既怕踩到地上的血,也怕摸到門上的血,一臉嫌棄表情。 原本大家還在想,打開門后會不會根本什么都沒有。 比如a單位的人根本沒在家里,說不定平安夜就出門跟人鬼魂,一直未歸。 潑血根本就是仇家或者債主所為,說不定住戶其實是去討債了之類。 但當高個子警探往里探頭看了一眼后,表情瞬間黑沉。 他轉頭讓開一步,在矮個子警探也看到里面情況后,兩人快速對視一眼,隨即驅走鎖匠,請鄰居回房,接著矮警察快速下樓,比之前認真百倍地阻止想要跨越警戒線、進來看看情況的媒體記者。高個子警察則緊急內線上報,在翠玉苑4棟9層a單位發現尸體。 這里屬于葵涌,歸新界南區重案組負責,但發現尸體的地點距離前天分派給西九龍重案組的碎尸拋尸案地點太近,上面長官干脆將這個案子也歸給了西九龍重案組。 b組探員們才抵達辦公室,就接到電話立即啟程,隨同法證科同事和法醫部同事,一道驅車趕往翠玉苑。 在警車內與高個子軍裝警通話得知尸體缺失左臂后,方鎮岳等人基本判斷這具尸體就是荔枝嶺路碎尸拋尸案的死者了。 家怡默默下巴,對岳哥的判斷表示了認同。 “嗯嗯,應該是的?!彼槐菊浀?,仿佛跟所有人一樣,沒想到今天就能有新進展、發現尸體。她甚至還做出一副早上剛起床后有些困倦的樣子,假兮兮地伸了個懶腰。 抵達現場后,一切都與往常一樣。 家怡先派劉嘉明和gary去收集筆錄,街坊、報警人、知情人等一律問一遍。 軍裝警與方鎮岳和易家怡做過匯報后,便幫忙維持秩序,守在四周等待公共關系科抵達。 diane采集了室外的血液做化驗,未發現人血反應:“屋外發現的所有血液都不是人血?!?/br> 又做了室內采集的幾處血液樣本的現場化驗,“室內的所有血液都是人血?!?/br> 家怡不露聲色地點點頭。 “為什么會有動物血被灑得遍地都是???”三福隨同阿威拍攝室外血液和血手指時,忍不住發問。 “街坊都說是有鬼啊,冤魂沖出來搞事情,就是為了向人類求救之類的。還有人指天發誓說他昨天晚上看到穿白衣服的鬼,不想被黑無常捉走,一直繞樓逃竄啊?!眲⒓蚊鞑杉揭徊糠挚诠┖?,回來匯報道。 “繞樓逃竄?他們當是秦王繞柱嗎?”喬治微微皺起眉,他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這世上哪有什么鬼?只有人裝神弄鬼嘍?!?/br> “當然不會是鬼,街坊們自己嚇自己而已?!眲⒓蚊髅Ρ砻髁?,接著又道:“但不是鬼是什么呢? “那個自稱看到鬼的人,說得像模像樣的,還說他因為看到鬼很害怕,一晚上都沒有關燈啊。查電表看得出來,他昨晚的確是費了很多電啊……不像是撒謊嘍?!?/br> 喬治皺起眉,轉頭看看易家怡,又更堅定道:“說不定是兇手跑回來想要繼續拋尸,結果被人看到了呢?!?/br> “兇手要來繼續分尸拋尸,為什么搞得遍地是血???對兇手來說,當然要隱藏起尸體嘍,搞到被我們發現,對兇手有什么好處?”劉嘉明反問。 家怡見兩人爭執起來,清了清喉嚨,開口到: “有沒有可能…有人昨天晚上看到了兇殺案,但又怕報警會被報復,因此使用這樣的方式,隱藏自己,請別人報案呢?”家怡捏著下巴,做出認真思索和推理的表情。 “啊……很有可能!”喬治想了想,立即做出恍然表情,朝著家怡用力點頭。 “十一姐講的有道理!”劉嘉明見喬治反應這么快,忙不落人后地送上馬屁。 最近經常被夸的易家怡,難得臉紅。 她發窘地點點頭,轉身走進兇案現場,一眼便看到無遮無攔的斷肢尸體—— “……你不是說送我回家嗎?這是哪里???”女人被帶進房間,被刺目的燈晃了下眼,轉頭打量四周,醉醺醺晃了晃,不悅地問帶她來的男人。 男人將門一關,立即顯出豬哥本色,上前一步將女人拉在懷里,便不管不顧地去摸。 “干什么???我不做的……”女人大驚失色,酒醒了一小半,轉身用力推搡,奈何對方粗壯有力,她根本推拒不得。 兩個人撕扒拉扯間,女人手摸到男人擺在地上的啞鈴,忽然爆發出大力,照著男人額頭便狠狠砸了下去。 …… 原來又事關風月。 總有人自覺活著沒甚追求,選擇死于牡丹花下罷了。 許君豪檢查過死者額頭,搖頭道:“鈍器擊打致死?!?/br> 人類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但回想起兇手殺人過程中不斷哭泣崩潰的模樣,又會得出另外結論:殺人這件事好難的。 “兇器就是這個啞鈴了?!贝蠊饷鞲鐚雌餮b好收走。 家怡蹲在許君豪身邊,直接指在死者手腕上的印章,“這里是不是一些夜總會入場時會蓋的章?” 方鎮岳湊過來看一眼,點頭道:“一個美杜莎頭像?!?/br> “九江街那邊好像就有一家夜總會,叫美杜莎?!比愵^看一眼,轉頭對易家怡和方鎮岳道。 “你倒是很懂行嘛?!狈芥傇勒{侃一句,便道:“打1083查電話,然后問地址?!?/br> “yes,sir.”三福應聲去執行。 “現場這么亂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碑敺ㄡt官將尸體帶走后,法證科大光明哥看著現場一片狼藉,只覺頭痛。 現場什么都被擦掉呢,麻煩,這樣一堆線索呢,也很麻煩。 diane開始拿著小標示卡片,一塊血跡一塊血跡地查看,這里是滴血樣血跡,那里是噴濺樣血跡…… 待全部標注后,又要做兇案重現,大光明哥看著滿屋子的線索,想著從哪里做線頭開始講。 家怡看一眼時間,擔心兇手出境,她急于推進刑偵,見大光明哥還在組織語言,干脆搶先開口道: “兇手和死者先后進屋,從壓在尸體身下的女性發繩和一顆扣子,可以推出,死者很可能進門就想與女人發生點什么行為不算很斯文,拽掉了兇手一顆扣子,頭繩也隨便扯下丟在了地上。 “再根據兇手遺落在地上的東西,基本可以判斷兇手是女人。 “室內的血腳印全屬于同一人,兇手是一人作案?!?/br> 易家怡一開口,梁書樂立即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站在邊上的喬治見梁書樂早有準備的樣子,忙也掏出本子,學著做起筆記。 家怡這時走到畫出尸體的區域外,做出幾個撕打的動作,之后走到心流影像中女兇手倒下的地方道: “兇手倒在這里,勉力站起身,恰巧邊上就是死者用來健身的啞鈴,重量不算很大,但實心的硬東西,胡亂一砸,力氣太大了,直接將人砸死。 “她慌張從死者身下起身,由于太害怕,搞到這里四處都是血手印和掙扎痕跡?!?/br> 家怡指在柜子角翹起的木板上,對diane道:“diane姐,這里有一縷女人的頭發?!?/br> 由于頭發被翹起的木板拽刮下來后正常下垂,幾乎與柜子的豎紋完全重疊,在之前勘察時并未被發現。 diane忙上前,在易家怡的指示下采集了頭發,“拽下來好多根,有不少有毛囊。兇手很可能太慌張了,這么多頭發拽下來,肯定疼死了?!?/br> 家怡點點頭,觀察一眼頭發,才開口將兇手的發色道出: “深棕色長直發,時尚又斯文的女性今年最喜歡的發色發型?!?/br> 梁書樂忙在本子上記下這句話,并在后面標注4個字【兇手側寫】。 喬治見梁書樂大開大合地書寫,好像很有邏輯的樣子,他忍不住探頭抄作業。 梁書樂本能折起本子不給看,下一刻意識到是喬治,又不好意思地展開本給對方看。 “多謝?!眴讨我灿行┌l窘。 梁書樂哂笑,轉頭又去看易家怡。 “掙扎起來后,她跑去拿自己的包包,應該是想逃走。但后面又改變主意,踟躕的時候,一直在這邊空地踱步,所以留下這些足跡?!?/br> 家怡轉身指著空地處無數沾血足跡道: “這些血滴就是她的足跡線路,像這樣完整的現場,我從來沒見過?!?/br> 說罷,她摸了摸下頜,又邁步走進廚房,“之后她想去取菜刀來分尸,當時大概也還沒有完全醒酒吧,感覺這些行為都顯得很昏。 “剁尸分尸后,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這時候她大概已經徹底醒酒了……到衛生間吐過后,決定出去拋尸……” 家怡詳細描述了兇手在進屋后幾乎所有行為,最后走到門口,做出離開的動作。 在她回頭看向陳光耀,開口問“大光明哥還有什么補充或者修正的嗎?”時,陳光耀才回神。 不自覺伸出雙手,拍了兩巴掌,陳光耀才嘖嘖道:“精彩!比我想到的還詳細!” “ok,那梁書樂回頭按照我剛才說的寫一下兇案重現報告?!奔意鶎α簳鴺方淮T,立即對大光明哥和方鎮岳道: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留軍裝警在這里陪大光明哥繼續深入勘察,可以嗎?” “ok.”陳光耀點點頭,家怡轉身便走。 “你們十一姐實在是犀利?!标惞庖詈笈c方鎮岳對視一眼,眼饞道:“什么時候把madam易調來法證科吧?!?/br> “白日做夢吧?!狈芥傇佬χ呐年惞庖绨?,轉身大步跟上易家怡。 坐電梯下至1層,收集口供的、走訪四周的、打電話查詢美杜莎夜總會的探員都匯聚一處。 “這時候還早,美杜莎夜總會傍晚才開業?!比R贿吀戏芥傇篮图意?,一邊匯報。 “那就直奔美杜莎夜總會老總去處?!奔意麛嗟?,一分鐘都不想多等,又怎么肯等到傍晚呢。 三福愣了下,看一眼時間,才上午10:30,干夜總會的人,現在正睡得熟著呢吧。轉頭看向方鎮岳,卻見方sir毫不猶豫道: “go!” …… 一行人穿過圍著問問題的媒體人,耳邊不斷傳進街坊們的熱烈討論: “……我真的看到了鬼!從這里飄出來,就這樣飄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