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214節
被派出去的劉嘉明和gary也被召回,徐少威給法醫官許sir打過電話后,也立即返回b組辦公室。 大家齊聚后,互掃表情,都如出一轍的沉重。 徐少威將最新得到的信息與大家分享過后,家怡走到白板邊,在上面將這些信息列出: 1、兇器之一:特殊雙刃長武器; 2、死亡時間:12月2日,22:00; 3、尸體發現時間:12月6日,16:30 4、死者扣子中發現有‘冰度’; 5、兇手殺人時可能有目擊者存在:另一名受害者or幫兇; 6、兇手身高:157cm-164cm之間 …… 接著,她又在空白處,寫下2個字: 【兇手】 “我們現在已知有一個目擊者,但對于這個人是誰,在哪里,卻毫無頭緒?!眞agner抱胸皺眉,“關于兇手,已知其有非常強的‘權力欲’,渴望展示‘權力’,但這個關鍵詞是‘權力’的兇手在哪里,是誰,同樣沒有方向?!?/br> “秋仔父母在他十二三歲時就死了,因為一直在街頭胡混,親戚也都對他退避三舍,早就斷聯系了。他的房東除了收租時,從來不會跟他產生其他聯系。她也沒有女朋友?!眊ary將查過的秋仔社會關系情況,簡單向大家做了個匯報。 “我和gary回來之前,查過死者邱仔那幾日的行動軌跡,這是往日跟他常一起廝混的朋友的口供,都說沒有什么特別的?!眲⒓蚊鲗⒖诠┻f給家怡。 …… “2號啊,就一起去參加打醮活動嘛,賺了點跑腿的苦力錢……當日就拿到錢了,阿sir,沒有什么糾紛啊,也沒有跟人起過沖突?!?/br> “前面……就一起打麻將嘍,也沒什么事做嘛,他能有什么仇人???我們要錢沒錢,要貌也沒貌,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啊。我們關系很好啊,從來不會吵架,阿sir啊,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什么大佬???他要是認識什么厲害人物,怎么還能窮到要跟我去打零工???” “真沒有仇人啊,他常常跟我混一起,真有的話,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是不是跟什么人產生口角,意外???現在每天死在外面的人很多的,阿sir,像我們這種人,命不值錢吶?!?/br> …… 都是些沒有營養的推托之詞,家怡眉頭皺起,懷疑就算有人知道什么,只怕也會為了免生事端,閉嘴不提的。 畢竟秋仔被捆綁成跪姿而死,誰還會冒著生命危險給警方提供線索呢? “就算有人知道什么,要從這些秋仔的泛泛之交中找到他,也很難?!眊ary表情沉沉,聲音也透著遲疑。 大家都聽得明白,這個‘難’不止是說大海撈針,更是指就算撈到了,這個證人也不敢指認。 只要涉及到‘度品’,就等于觸碰到了巨大的利益鏈。利益當前,動輒生死。 “這里有秋仔生前的一些信息,跟誰發生過口角,跟誰打麻將輸了錢,在樓下士多店賒賬……但這些信息大概都沒什么用?!眲⒓蚊鲗⒖诠傞_,“跟gary采集秋仔生活熟識的人的口供時,我們觀察過這些人的表情、反應,標記了兩個可疑的爛仔,在沒有其他線索之前,會針對他們實施蹲點檢視?!?/br> “ok!”wagner點頭應允。 “法證科已經到秋仔租處搜證過,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錢,也沒有更多‘冰度’。法證科的同事已經取了死者的牙刷等物,等化驗后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結果?!?/br> 三福拿著自己的本子,向大家匯報跟隨法證科做勘察后得到的信息: “死者家里難得的干凈整潔,與其他爛仔住處臟亂差是有差別的?!?/br> “一個爛仔居然對自己的居住環境有要求,這是有‘經營生活’的意識的表現?!奔意⑽櫰鹈?。 “是的?!比|c點頭,“死者家里有武俠小說,還有囤積一些方便食品,看起來是有一定規劃能力的人。 “他有一張存折,但里面沒什么錢。進出賬和日常細節來看,都沒什么可疑之處?!?/br> “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眲⒓蚊靼櫭?,這個秋仔越是干凈,就越讓人覺得古怪。 wagner看向白板,幾秒后開口: “沒有可疑的社會關系人,沒有金錢、感情糾紛,死者死亡后也無受益人,沒有兇嫌線索…… “因為死者被拋尸,所以暫時找不到第一兇案現場。 “沒有兇器,沒有兇手,沒有殺人動機。 “現在我們掌握的法醫部的報告、法證科的報告,都無法直接導出什么有力方向。 “即便發現了‘冰度’,但這條線太深,也一時扯不出線索或證物。 “剩下的就是易沙展所說的關于兇手的側寫,我們還是要擴大搜查圈,將死者身邊的人和事,再篩一遍。找到兇嫌后,再根據易沙展的側寫,去做篩選吧?!?/br> “……”九叔咬緊嘴唇,按照wagner督察所說,他們現在看似掌握了一些疑點和線索,但實際上仍是無頭蒼蠅,也等同于什么有用的線索都沒掌握。 放大搜查圈,說起來容易,可落實到他們要執行的工作上,那就是無窮無盡的工作量。 香江公認是人口密集最大的城市,油麻地又是香江人口密集最大的區之一。 死者身邊認識的人擺明了不配合,他們沒有針對性的線索,撬不開任何人的嘴,難道真的要像無頭蒼蠅般,整日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找? 如果死者只是販毒團伙的一個小買家,因為觸犯了其團伙的某個規定之類,導致被殺,那也就罷了。 如果死者牽涉更深,想查起來必然會難上加難。 誰都知道這種團伙里各個不干凈,大家互相包庇遮掩,探員想查什么都會宛如遭遇鬼打墻。 這些爛仔都出于保護自己‘販毒者’身份的目的,絕不會配合警方——全是從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最懂得如何跟警方周旋。 九叔長嘆一口氣,其他探員們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家怡抱胸站在邊上,忽然開口道: “之前方鎮岳督察在英國進修時,曾遇到過一個案子,案子中受害者被發現時,被兇手專門擺成跪伏姿勢。 “wagner督察,我們可以請方督察跟我們分享一下英國這個案子嗎?或許了解一下兩個案子是否有些類似之處,可以作為參考?!?/br> 所有探員們都抬起頭,目光灼灼看向家怡。 家怡則直視wagner,低聲繼續道:“哪怕有一點希望,哪怕多一點點線索?!?/br> “……”wagner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頭。 …… …… 方鎮岳明明只離開一個多月而已,再回到b組辦公室時,卻彷如已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努力接受這里已經不是自己辦公室的事實。 公桌上擺著些雜物,取代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滿滿當當的美食。 大概是最近工作實在太過忙碌,桌上的鮮花已經有些蔫了,清香也減淡。往日喜愛抽空照顧它們的人,此刻正皺著眉頭,一臉苦惱地望著他。 方鎮岳捋了下短發,朝著家怡點點頭,轉頭盯著白板看了一會兒,又閱讀熟悉了下案宗,這才將目光落向wagner,低聲道: “倫敦警方最初對‘倫敦小鎮母子被殺案’兇手的判斷,是已非初次殺人。但后續捉捕過程中,因為懷疑兇手是退休警察,或者離職警察,因此重新判定,覺得兇手初次殺人的可能性并不能排除。 “只有兇手是警察,才可能第一次殺人時,就做的那樣‘好’。 “但是這個案子,我們仍可以常規邏輯來判斷。一個人殺人時可以如此冷靜地實施懲罰流程,不急躁,且果決,那么答案傾向于:兇手并非第一次殺人?!?/br> 家怡點點頭,在白板上兇手后方補充幾個字: 【非初次殺人】 “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方鎮岳說著伸出食指,朝其他人望去。 “在舊案中,尋找類似的兇手。喜歡用木棍毆打他人,以作懲罰的?;蛘呦矚g用細長條的特殊兇器傷人的?!奔意f罷,立即轉頭朝劉嘉明點頭。 “yes,madam.”劉嘉明立即應聲,離開辦公室去檢索舊案。 家怡忽然就覺得思路被打開了,她目送劉嘉明離開后,轉回頭又望向方鎮岳: “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兇手從來沒被捉到過?!?/br> 兩人對視幾秒,方鎮岳點了點頭,“是的?!?/br> 其他人又思索了一會兒,才隱約想明白。 “你是說,一直有人替他頂罪的那種……有權勢者?”wagner抱胸站在墻邊,目光在家怡和方鎮岳之間梭巡。 “香江這些年掃黑除惡很有成效,但并不是說香江就徹底沒有惡人了。有權的人仍在,只是已經想盡各種辦法將自己隱藏了起來,或者通過一些手段洗白?!?/br> 方鎮岳轉頭看向易家怡,“這樣有權勢的人很多,但如果將目標放在這樣的一群人上,相比于油麻地所有爛仔,仍算縮小了范圍?!?/br> 九叔坐直身體,只要不是漫無目的地去查所有混街頭的爛仔,就是好事! 家怡點了點頭,補充道:“根據對兇手行為的分析,也可判定其是一個擁有權力,想要通過這樣的手段,展示自己的權力的人?!?/br> 方鎮岳接話道: “‘倫敦小鎮母子被殺案’中的兇手,隨著年齡漸老,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減弱,所以當那位母親拒絕他時,他感到自己被挑釁,被冒犯,因此謀劃殺掉了那位可憐的母親。 “但b組現在正偵緝的‘跪尸案’一定有區別。 “最明確的差異,就是死者并非單身母親和幼子這樣的弱者,而是一個壯年男性。 “兇手如果只是需要通過殺人來彰顯自己的‘力量’和‘權力’,他沒必要選擇一個這樣的目標?!?/br> “既然兇手選擇了這樣一個不符合‘弱者’標簽的受害者,那么就說明,死者和兇手之間有強聯系。兇手殺死秋仔,是有唯一性的一個理由的。 “通過殺死秋仔來展現自己的‘權力’,只是順勢為之?!?/br> 家怡雙手攥在一起,大腦飛速運轉。 心流影像中,兇手業叔曾經提及‘吃里扒外’這個詞,所以……受害者秋仔到底做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事? “有沒有可能是他發現了販度團伙,所以導致被滅口?”三福試探性地開口。 如果判斷是有權勢的人,那么是否就排除掉了爛仔殺人,也排除掉了個人殺人行為? 家怡搖了搖頭,受害者死前曾向兇手求饒,喊的就是‘業叔,我沒有’。以此可以判斷,死者一定是認識兇手的,不可能是偶然撞見。 “如果只是偶然發現的話,殺掉就好了,為什么要費盡心力的留下左頸、右頸和頭頂這么多傷痕呢?”方鎮岳轉頭望向三福。 家怡立即附和: “這些傷痕太像‘鞭撻’之類,有儀式感的殺人方法了。如果不是同伙,真有必要這樣費周章的殺人嗎?” “有沒有可能是某種邪教儀式呢?”gary繼續發散。 方鎮岳搖頭,就算是發散推理,也要至少有兩點線索可以導出同一個結論才行?!敖虄x式’這種說法沒有任何其他佐證,未免太無依據了,在案件查探初期,還是不要做這種太‘飛’的想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