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118節
“用不用開車載你?”方鎮岳站起身,手搭在椅背上,挑眉問正往外走的家怡。 “不用,我坐叮當車去?!奔意f罷,眼睛掃過白板,苦笑嘀咕:“叮當車?!?/br> “行,注意安全?!狈芥傇蓝谝痪?,便帶著大隊人馬走了。 家怡在警署對面坐上叮當車,搖搖晃晃穿街走巷,然后在福愛邨下車。 下車后,她抬起頭便瞧見國際小學的指示牌和學生步道,左右確定更多在心流影像中看到的畫面后,她拿出本子,標記過這一站點后,順著心流影像,走向死者記憶中相反的方向。 家怡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想著如果找到血跡,采集化驗后或許可以通過dna確定是死者所流,然后追血尋蹤,最終找到兇案第一現場。 但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一路走一路找,脖子都彎得酸了,也沒看到一滴血。 不知是被細雨洗過,還是被清潔工作者清理過了。路上只有雨水的涸印和一些泥水、腳印、雜物碎屑等。 一路左轉右轉直行下行拐彎上行……她只見到一枚硬幣。 抵達死者逃出的福愛邨6棟樓下時,家怡無奈嘆息。 樓下雖然有個管家臺位,里面的大伯卻一直盯著柜臺后的黑白小電視看,家怡走到電梯前按下電梯,發出滴聲,他也沒抬過頭,大概是有些耳背的。 順電梯上行,家怡站在4樓a單位門前,蹲身輕嗅,沒有嗅到血腥味。 或許是天氣轉冷了,所以尸體腐爛的速度變慢。 雖然就算能聞到腐爛的味道,也不能報案。 畢竟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能找到這里…… 皺著眉,家怡站得筆直,雙手垂在身側微微攥起拳。 不甘心啊,明明知道里面還有兩具尸體,卻不能破門進去。 不能告訴他人,叮當車上的坐尸其實也是兇手,他在這間屋內殺了兩個人,自己在爭斗中也受重傷,逃逸路上死于巴士車二層靠窗座位…… 閉上眼,心流影像中的畫面便浮現腦海。 她仿佛能透過面前這道鐵門,看到門后景象。 擁擠的客廳桌上擺著簡單的酒宴——在準備這一桌菜肴時,主婦大概沒想過貴客會成煞星,殺死他們夫妻吧。 如今佳肴已發臭,男主人在被刺穿要害后與木椅一同栽倒在桌邊,刺傷了‘叮當車坐尸男’的女主人也在被抹脖子后撲倒在丈夫身邊…… 該怎樣讓探員們找到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呢? 香江已是深秋,眼看便要入冬。這里的公寓門窗嚴密,如果里面的尸體腐爛緩慢,如果臭味一直不傳出來。萬一死者夫婦已經沒有其他家人,又都失業在家…… 萬一‘叮當車坐尸男’與這對夫婦的社會關系很微妙,比較是偶然認識,沒有其他的共同朋友。即便找到坐尸男的身份,也聯系不到這對夫婦…… 那豈不是永遠不會有人發現這間屋內有兩具尸體? 家怡眉頭皺緊,怎么辦?怎么辦? …… 住在對面的b單位阿嬤在廚房聽到電梯叮聲提示有人到達后,慢騰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去看是不是自家女兒回家。 但她并沒有看到自家孩子,而是瞧見一個穿一身白衣,短發略顯凌亂地披散著的女人,仿佛懷揣仇恨般攥著雙拳,對著a單元的門,一動不動的站著。 只是站著…… 阿嬤只覺頭皮發麻,忙縮回頭,盯著貓眼咽了下口水。不敢再去看,她轉身折向廚房,驚慌地拉自家老頭: “對面人家門前好像有個怪人啊,你跟我來啊,來瞧一瞧,你能看到她(它)嗎?” 阿伯正清理魚腹,沾得滿手魚血,乍著雙手,一邊抱怨一邊被推到門前。 他探頭通過貓眼往對面看,哎呦一聲道:“什么都沒有??!” “??!”阿嬤嚇得縮肩。 果然別人都看不到那個白衣女‘人’,只有她看得到啊。難道真是鬼…… 便在這時,阿伯居然不知死活地一把推開門。 “哎呀!不要開門吶!”阿嬤阻攔不及,嚇得后退一步,捂住眼睛。 “什么都沒啊,你自己看啦,老太婆!”阿伯伸手朝著門外指,空蕩蕩的沒有人嘛。 “???”阿嬤左右看看,果然什么人都沒瞧見。 只是,當她視線下移,卻瞄見對面門前原本干燥的地上,赫然有幾滴水漬。 阿嬤打了個寒顫,一把拉上門。 第98章 老伯,對不起 家怡下樓后,在管家柜臺前的紙張提示上看到了樓棟管家電話,記在本子上后步出樓棟。走遠一些后抬頭尋找出事的的4樓a單位窗口,再轉頭去望,發現對著的是小區圍欄和對面的高架區。 想找個‘因為愛偷窺而不小心看到兇案現場’的報案人都找不到。 該如何讓警署找到這間屋呢? 總不能去屋門口防火吧…… 直接報警? 那報警人一定會被定性為第一嫌疑人,警方在發現屋內尸體后,也會大力尋找報警人。自己今天從警署出來,一路到這兒,東張西望。 難保沒有其他人看到。 萬一被警隊發現報案人是她,這要怎么解釋呢? 說不清啊。 抱著本子轉身步出社區,家怡甚至想到了畫一張藏寶圖,地點就寫在福愛邨6棟4樓a單元,讓想偷錢財的小賊撬開門發現尸體。 但小賊本來就做了撬門這種壞事,看見尸體后還不得嚇得逃跑。要是心思沉重點的,搞不好還會掩藏一下尸體,清理現場和門把手上的指紋之類,那不是弄巧成拙嗎? 撓頭。 揣著無數不靠譜的奇思妙想,家怡又坐著叮當車回警署。 路上不斷回想死者生前坐在車上看到的景象,走馬燈一樣在腦內掠過那些街道和路人的畫面。 即便發現一些特殊的點,但無法從尸體等警署現在掌握的證據中引申到那些點的話,就還是不能使用。 異能不能當做呈堂證供,真的太可惜了。 …… 下午,福帶gary出門去坐叮當車,繼續沿途一個站一個站的找目擊證人,詢問線索。 劉嘉明繼續繼續去查失蹤人口,九叔找到公共關系科,溝通起登報尋找受害者的細節。 家怡拿到法證科關于死者胃里內容物的所有化驗單,嘗試倒推死者生前都出過什么,尋找是否有一個地點能找到所有這些食物。 方鎮岳被邱素珊拉去跟領導開了一個秦紅梁殺人案的總結會議,又去跟秦紅梁案中原告方律師做了一次證據和案情溝通,回到警署時已經是傍晚了。 方鎮岳擦去白板上的多余信息,重整過線索后,跑出去干活的探員們陸陸續續歸返。 福和gary除了帶回一身冷空氣,仍然沒有什么突破性的收獲。拿到一些說是看到死者坐車的目擊證人,但關于確定死者上車時間、上車地點等信息還是沒有幫助。 劉嘉明仍然沒找到與死者相關的失蹤人口信息,今天新打來報案中心的報失電話,也都跟死者無關。 九叔跟公共關系科溝通好了明日登報尋人,拍好了死者照片,為防止市民看了不舒服,照片好專門蒙上了死者眼睛。 關于死者的身高、衣著等信息都做了詳盡描述。 能不能確定死者身份,只能看明天了。 家怡最終確定出來的死者胃內容物,都是能在便利商店買到的食物,酒、熟食等食物也是香江幾乎條條巷子都有賣的燒臘。 沒發現什么特殊食材、特殊佐料,范圍廣到根本無從下手。 大家聚在一起又聊了聊案子,頭腦風暴后便收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第二天早上過來,方鎮岳改換九叔和家怡去坐叮當車尋找線索,今天之后就過了黃金72小時,即便曾有目擊證人,隨著時間推移,這些證人也會忘事,忘記細節,再繼續走訪的效率會大大降低。 如果今天沒有找到目擊證人和新線索,明天應該也就沒有再坐叮當車一站一站找線索的必要了。 家怡專門穿了厚大衣,圍了小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出行。 走訪的工作枯燥乏味,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卻還要強行克制失落感,繼續工作。 九叔的抱怨體質爆發到頂點,時而嘆息天氣太差,時而抱怨叮當車轉彎速度太快,他感覺雙層車都要側翻了,心發慌。 一個小時后,他在站臺邊買了奶茶,喝得滿肚子熱水,抱怨過口感不如易記,又嫌叮當車晃悠得太厲害,搞得他暈車犯惡心。 中午回到警署,仍是困局。 下午換岳哥帶劉嘉明去坐叮當車,快到晚上時,報案中心終于接到一通看到報紙后,覺得跟自己同事很像的電話。 家怡興奮的回撥,請對方來警署認人。 對方看到尸體后,終于確定了死者的身份。 劉大洪,37歲,離異,沒有孩子,靠開大貨車為生,車是他自己的,一般會去貨運點接單,或自己聯系貨運生意,收入很不錯。 父母都已去世,老家住天水圍,但也沒什么近親在了。 開大車的司機們,開工的話就會到貨運點報備,沒來的話可能是接了送貨的私活,或者在上一單工的路上,并不是每天會到貨運點報到的。 幸虧劉大洪這位同事看了報紙,又恰巧認出了劉大洪,不然真不知貨運點什么時候才會意識到他們少了一個合作方……永遠不發現也不是不可能。 “劉大洪前妻不可能認不出他吧?”gary拿著報紙,轉頭問家怡:“報案中心沒有接到他前期的電話嗎?” “也許是離婚后再也不想跟這個人關聯上,所以認出了也沒打電話報案吧?!奔意忉尩?。 “也可能殺死劉大洪的兇手就是他前妻吧?”gary不知兇案真相,是以進行了根據現有狀況得出的比較合理的推理。 家怡想說跟死者劉大洪起沖突的并不是他前妻,但因為沒有辦法佐證自己的說法,便及時剎閘閉嘴。 坐了一下午叮當車同樣沒什么進展的方鎮岳將gary的推理寫在白板上,隨即開口道:“今天收工前查清劉大洪前妻的資料,包括其前妻是否有男朋友等都查透,明天上午優先排查劉大洪前妻?!?/br> “yes,sir.”gary領命帶著劉嘉明跑去查檔案等內容,順著劉大洪的線索一點點挖開其前妻的信息。 “九叔去查一下劉大洪的就醫記錄,看看他近半年有沒有醉酒后斗毆的狀況。嘗試從這條線摸索下他的不良社交圈?!狈芥傇烙衷诎装迳嫌浵乱还P。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