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九零] 第45節
“悄悄跟上?!狈芥傇勒f罷,走到巷口一個人家,借了個電話,給游兆華的bb call留個3個字:【回電,急】 只等了3分鐘,游兆華就回了電話。 “發現了一個線索,我有一些猜想,你去幫我看看?!狈芥傇乐苯娱_口,眼睛盯著劉嘉明追過去的巷子。 “好,方sir你說?!庇握兹A肅然應道。 “你去詩歌舞游樂場轉轉,從楓樹街這邊小巷傳出去的那個公園,看看有沒有尸塊剛剛被丟棄?!?/br> “好,我們這就去?!庇握兹A說罷便掛了電話。 方鎮岳立即帶著焦急等待的易家怡快步追向劉嘉明拐走的方向,好在那老阿嬤游街賣橘子走得很慢,一拐出巷口,他們便瞧見了劉嘉明為了不讓被追蹤人懷疑,正在路邊一個櫥窗前,假模假樣的欣賞櫥窗里的衣服。 那老阿嬤走在劉嘉明前面四五米外,絲毫沒察覺的樣子。 易家怡和方鎮岳跟過去,往劉嘉明正‘欣賞’的櫥窗看一眼,里面擺的全是婚紗。 “十一,看看,喜歡哪個?”劉嘉明隨口笑問。 “全喜歡?!币准意S口應。 “哇,像你這么貪的,真不多見?!?/br> “走了?!狈芥傇郎熘夤樟讼聞⒓蚊?,對方立即走到對面的巷子,開始裝二流子游街。 方鎮岳則朝著易家怡伸了下肘,然后朝她挑了下下巴。 前面老阿嬤走了一會兒,似乎累了,忽然停下來在車內斗里掏摸,做這個動作時,身體微偏。 她這個姿勢,余光可以掃到后面的人了。 易家怡立即意識到不能讓老阿嬤發現他們在跟蹤,眸光一低,明白過來方鎮岳伸出來的胳膊肘是什么意思,便伸手挽住方鎮岳胳膊,身體朝他靠靠,又拽著他往墻邊一靠,笑著與他低語: “這個橘子皮上有一層石灰,我剛才買的時候,挑挑揀揀就有石灰粘在手上,如果受害者曾跟老阿嬤買橘子,指甲里有石灰屑就很合理了??墒菫槭裁催@個橘子上會有石灰?是哪里的橘子都有嗎?” “橘子生長過程,防止果子被曬爛,會噴灑石灰水遮光?!狈芥傇赖吐暬貞?,眼角余光始終盯著老阿嬤。 對方動作很緩慢,做什么都要半天,這會兒還處在能看到他們的角度。 “吃橘子的時候,橘皮會被剝掉,這些石灰不入口,應該不會使用純度很高的食用石灰?!狈芥傇烙稚斐鲭p臂撐在易家怡手臂兩邊,將她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使老阿嬤看不到易家怡的臉。 他低頭與她低語時,真像情侶夜游時,靠在墻邊說情話。 “雜質多的石灰,就很可能跟我們發現的石灰一樣?!币准意X子飛速轉著,不斷將他們現有的線索,和自己在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內容,結合,連線。 這個老阿嬤,她看第一眼時就認出是在a組那具全尸觸發的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兇手殺人時,出現在兇手房間?中,拖走廢品袋,撿走滾落在地的橘子的老太。 現在一條條將線索和老太做相關分析,怎么想,怎么對得上。 “老阿嬤四處游街,很適合棄尸,和尋找受害者?!狈芥傇傈c了點頭。 “對哦,岳哥好厲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仰起頭,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眸底全是崇敬和佩服。 男人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眼神,辦案從沒分過神的方鎮岳,居然有一瞬間?恍惚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常識?!蹦行怨亲永锵胂蚺造乓灸茏魉?,他一時口快,居然就裝了個b。 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在講什么,微微發窘,他又補充: “大學時去鄉下體驗生活,種過橘子?!?/br> “原來如此?!币准意劬鲩W忽閃的,瞧著他一時要炫耀,一時要坦誠的樣子,和不自在時抿嘴唇的小動作。 方sir真可愛啊,真誠又聰明。 街邊有風吹過,卷起一些未燒盡的紙屑,她拍拍粘在自己身上的,才又道: “實施侵犯和殺戮的一定不是這老太,我們對兇手的畫像是個男性,尤其法醫官檢測出的jingye……” “所以我們要悄悄跟著,防范真正的兇手在附近潛伏?!?/br> “或者兇手在家里,或者兇手在某處潛伏著等待老阿嬤走近,或者兇手也像我們一樣,假裝與阿嬤不認識,尾隨在身后?!币准意氲竭@里,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過兇手頭發臟亂,衣衫也邋遢的樣子,不像是會出門的樣子。 穿過方鎮岳的雙臂和寬厚身體,偷偷打量四周,都沒有兇手的身影。 “先跟跟吧,也不一定是兇手。謹慎些認真跟著就好,不必太緊張?!狈芥傇腊矒岬?。 一般這種連環殺手是不會有幫手的,但至今一直摸不到線索,而且如果兇手的幫手是自己的母親或者奶奶,那就不好說。 但無論怎樣,但凡抓住一絲一點線索,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去追蹤。 前面的老阿嬤終于喝好了水,捶著腰,似無意的前后看看,才慢悠悠抓起小推車的把手,推著車繼續如蝸牛般爬行。 “我們等一會兒,先讓嘉明跟一段,我們跟著嘉明?!狈芥傇莱缆妨硪贿叺摹至镒印⒚魇沽藗€顏色,劉嘉明立即晃晃悠悠往前走去——那不正經的樣子,還真像個小爛仔。 又拐過一條街時,方鎮岳收到了gary、三福一組和a組探員一組的報平安bb call,他立即找了個電話,回撥后喊gary和三福折回來接應。 十幾分鐘后,gary和三福從后面跟上,方鎮岳安排兩人拆開,分別不遠不近的跟在老阿嬤附近。 gary在路邊撿了個報紙,折成手掌大,一邊扇著風,一邊裝醉漢。 劉嘉明在某個巷口與老阿嬤分道揚鑣后,gary便不遠不近的跟上。 在老阿嬤停下賣橘子時,gary超過了老阿嬤,行色匆匆似乎正趕路回家的三福又接替gary跟上。 轉過鴉蘭街,跟劉嘉明換了衣服穿的方鎮岳又穿巷而出,不遠不近的墜在老阿嬤身后。 就這樣跟了近四十分鐘,大家已經使盡了花招,方鎮岳不得不將a組最后一組3個探員也調過來實時跟蹤時,游沙展忽然給方鎮岳發來bb call: 【6塊-新-已電許陳】 方鎮岳后背一緊,劍眉斜飛,整個人都散發起出鞘寶劍般的鋒利銳氣。 嘴唇抿成直線,面部線條似乎都更硬朗了。 他忍住立即沖去捉住老太,將她的小推車和橘子送去法證科做化驗的沖動,繼續安排人員跟蹤。 如果把人拉回去,想要找到老太的家,捉住可能跟她關系極近、甚至可能與她住在一起的兇手,最快也要等她招供,或請深水埗等其他警署幫忙查詢。 怎么也要拖到明天或更晚。 如果兇手手中正有一個受害者,晚幾分鐘時間?都可能導致又一個生命流逝,他們必須爭分奪秒,盡快再盡快。 而且,遲則生變,老阿嬤被捉走,一夜未歸,很可能打草驚蛇,導致兇手立即殺死可能存在的受害者,并連夜逃亡。 他只能耐著性子跟。 而且要比之前更冷靜,更細致,更有耐心…… 當街道上燒紙的人也越來越少,該是百鬼夜行,活人讓路的時刻,老太終于在較祥街與大全街的路口停頓,猶豫半晌后,拐進了大同邨。 90年代破敗的邊緣地帶,老房子仍吱呀呀□□的立著,下雨漏水、刮風漏風的為最貧窮的住戶遮風擋雨。 這片區域,不會有任何一個礦泉水瓶沒有主人,不會有任何一片硬紙殼被丟棄在路上。所有人都想盡各種辦法,從周身一切角落挖掘哪怕一分一毫的財富——這就是大同邨當下的狀況,窮人密布,連路燈都灰沉沉的僅亮一盞。 老太熟練的穿過陰暗且布滿苔蘚的泥路,七拐八繞的轉進去,走向一棟如鬼樓般的5層小棟。 方鎮岳跟到泥路時,就蹲身采集了些苔蘚,揣進兜里后,才小心翼翼跟進去。 劉嘉明跟在方sir身后,心跳如鼓。也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怎么,或許因為是盂蘭節,更添了幾分恐懼氣氛,又或許是這碎尸案給大家帶來太多壓力和焦慮,緊繃著怕兇手再作案,爭分奪秒的想要在他下次作案前捉到他,所以終于走到這里,興奮、期待、忐忑總有一點的吧。 易家怡緊跟在gary身邊,莽妹傻乎乎的走到樓道口,仍要繼續往里跟,被后面的三福一把拽住。 三?;仡^看了眼a組的tony,想要進去親手捉兇,但把小十一交給別組的人,總歸有點不放心,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放棄了立功的心,拉著易家怡,帶著另一個探員繞到樓側窗前,找了個木柴垛,躲在后面,一起盯這一側的窗,提防兇手跳窗逃走。 最后一隊a組探員趕過來后,也默契的拐向另一邊,圍防兇手從那邊窗逃走。 警方已布下天羅地網,惡鬼又有何處可逃? 在一樓左邊的破屋中,方鎮岳按住了正看夜間?節目的張大福。 瞧見氣勢洶洶撲過來的方鎮岳,張大福驚了下,才跳起來想跳窗,卻已經來不及。 被按在沙發上時,他不僅不懼,反而還在嘿嘿笑。 方鎮岳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隔壁房間?里歪到著的赤身裸體少女——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早已不復花朵朝氣。 方鎮岳胸腔中燃燒烈火,右拳高舉,想到警訓,終于還是咬牙忍住,銬上張大福的同時,他朝身后大喊: “gary!” gary忙跑進那裝滿廢紙和舊箱的窄屋,脫掉自己的大t為少女裹身,又光著膀子跟劉嘉明要來對方襯衫,圍住少女做裙。 與此同時,劉嘉明銬住賣橘子的老太,將那輛賣橘車留給稍后會來勘察現場的法證科同事。 tony奔出去敲開三家街坊的門,才找到一臺座機,報了警又叫了急救車。 得知兇手被擒住的第一時間?,三福就拽不到易家怡了。 小女警跑的比貓還快,嗖一下就竄出木垛,直朝樓口跑去。 烏云飄走,明月皎皎,照亮兇手的臉。 那張臟兮兮的、坑坑洼洼的臉,一綹一綹似許久沒修剪也沒洗過的短發,還有那件他殺大骨架女性時穿的圓領短t——是他! 他們抓到他了! 肅著面孔,易家怡站在已經不亮的路燈下,瞪著剛走出樓棟的兇手。 張大福也一眼就看到了易家怡,立即露出笑容,yin邪道:“女警官真靚,比她們都靚?!?/br> 大家瞬時明白過來他說的‘她們’都是誰,這種將易家怡比作被殺害女性的做法,一下激怒了所有警員。 不等易家怡感到羞憤,不等張大福將后面的一句“把你也按在垃圾里,你會向我求——”說完,方鎮岳已架著張大福,猛地將之狠狠砸在一樓陽臺斑駁的土墻上。 蒼老的土墻經不得撞,瞬間?嘩啦啦落土掉磚片。張大福右邊額、臉和肩膀等被撞的狠了,痛的他哇哇大叫著喊“警察打人——”。 劉嘉明反應最快,從陽臺鐵柵欄后撈過一團塑料袋倏地塞進張大福嘴里。 “這路上全是青苔,真夠滑的,嫌犯這一跌可夠狠的,瞧把臉跌撞的?!比膫让孀哌^來,立即開口給張大福臉上的傷定了原由。 其他人全部默契道:“說得是,我剛才都打了滑!” “方sir,交給我吧?!贝蛄穗娫捇貋淼膖ony朝著方鎮岳點點頭,接過張大福,確保對方手腕被拷的很牢,才狠狠架住對方手臂,押著張大福往外走。 易家怡望著張大福被架走,小步靠近到方鎮岳身邊,有些擔心的仰頭看。 明明是她被兇手性sao擾又威脅,這會兒倒在怕他太生氣。 方鎮岳深吸一口氣,有些別扭的轉開頭看了看兇手住的這一棟,上面幾層都黑著,植物爬的肆虐,顯示著許多屋都空置了。 情緒慢慢回落,他收回視線,對a組的兩個探員下令收著案發現場,等法證科和法醫部同事來勘察。 安排好一切,他才伸手向小女警肩膀,忽然想到今夜盂蘭節還未結束,又轉手到臂,輕輕拍她向前,“走吧,去大路上等警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