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目 第77節
額,合著他還挺委屈的。 明紗隱隱有被內涵到,安靜下來, 埋頭吃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吃飽,抿了口杯子里的鮮榨橙汁,開始做白日夢:“我打算在鎮上租個門店開水吧,賺點錢養老?!?/br> 季嶼生習慣了她的雷厲風行,難得熱心地給她推薦:“前不久, 我讓阿豐幫忙留意收集了一些門店出租信息, 你可以簡單對比一下,看上哪家再去實地勘察,避免踩坑?!?/br> 明紗吐槽:“怎么感覺你特別像中介?” 季嶼生低眸輕笑:“就算是中介, 那也只承接過你一個人的業務?!?/br> 明紗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彈了彈玻璃杯,說:“行吧, 我就給你坑一回?!?/br> 下定決心后,她便開始風風火火的行動起來。 鎮上目前還在出租的門店并不多,那種地理位置好,性比價高的店更是千里難尋,她精挑細選實地勘察大半個月,才物色到一家滿意的店面,與房東簽下合同,緊接著又忙起裝修事宜。 趁著門店裝修施工的空擋,她興致勃勃的宅家調制各種奶茶飲料,禍害季嶼生和阿豐的味蕾。 等兩人被她嚯嚯得聞茶色變,門店裝修終于完工了。 水吧開張前一天清晨,天氣悶熱,明紗睡夢間被熱醒,聽見廚房有動靜,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門邊看了一眼,發現季嶼生穿著圍裙在櫥柜旁邊忙碌。 明紗的視線從他挺拔的肩背,下移至欣長的腰身上。 他穿著貼身居家服,腰部輪廓被圍裙系帶勾勒出來,肌rou線條緊實流暢。 察覺到她細微的腳步聲,他沒回頭,繼續端著砂鍋給煎蛋翻面,提醒她:“餐桌上有熱牛奶和水果餅干,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早餐馬上就好了?!?/br> 明紗走到桌邊,從果盤里拿起一顆葡萄放進嘴里嘗了嘗,皺眉,評價道:“好酸啊?!?/br> 季嶼生低笑了聲,沒說話。 明紗好奇地挪過去,雙手隔著圍裙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軟聲問:“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季嶼生任由她抱著,低頭關掉電磁爐說:“三明治和煎餅?!?/br> 聞言,明紗惡作劇般將手從圍裙里伸進去,指尖隔著薄薄一層衣衫在他腹部畫圈,慢慢描繪他的腹肌輪廓。 季嶼生心神微微一蕩,放下手中的果醬瓶,一把握住她作亂的手,沉聲警告:“別亂動?!?/br> 明紗憋笑,將他勒得更緊,親了親他的后背。 就在這時,他擱在圍裙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著響起來。 他擦干凈手,轉身捏了捏她的臉頰說:“別鬧,我接個電話?!?/br> 明紗像個賴皮一樣,抱著他死不撒手,耀武揚威道:“就這樣接?!?/br> 季嶼生沒見過這么黏人的,拗不過她,干脆左手半摟著她,右手從口袋里撈出手機。 明紗豎起耳朵,正大光明地聽他接電話。 “喂?!?/br> “嗯,我是季嶼生?!?/br> “好,沒問題?!?/br> …… 約摸過了幾分鐘,季嶼生掛掉電話,安靜地站在原地不動。 明紗敏銳地察覺到他不對勁,抬起頭看他,咕噥:“你們都聊什么了,如實交代?!?/br> 季嶼生動作溫柔地撥弄著她肩后的長發,唇角略彎,素來寡淡的聲音有了一絲期許:“申城醫院那邊的負責人打電話過來說,合適的眼角膜供體找到了,讓我盡快準備眼角膜移植手續?!?/br> 明紗一時沒轉過彎來,腦袋懵懵的,老半天才眨了眨眼,開心道:“我陪你去?!?/br> 結果就是,她和季嶼生雙雙飛往申城,水吧開業日期又推遲了一段時間。 手術那天,風和日麗,季嶼生在醫生的指導下簽署協議書,又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明紗焦急地在坐在等待區,從麗日臨空等到夕陽西斜,把她和季嶼生相遇的點滴回憶了個遍,又細數起自己的游戲賬號遺產,仿佛被推進手術室的是她一樣。 拜托,請各位酆都大帝、地藏菩薩、十殿閻羅不要把他從我身邊帶走,讓他再看看我吧。 求求了…… 明紗雙手合十,抵在額前,虔誠地祈禱著,企圖玄學。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疲憊地從里面出來,告知她手術很成功。 明紗懸在心里的石頭落地,連說了幾遍“辛苦了,謝謝”,又問:“您知道這次的眼角膜捐贈者是誰嗎?” 醫生搖頭:“抱歉,捐助方要求保密,我們不能隨便透露捐獻者的信息?!?/br> “這樣啊,謝謝您?!泵骷嘃c點頭,不再過多糾纏。 季嶼生眼角膜移植術后需要住院一周左右,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暫住,每天都來醫院陪他。 “你怎么樣,眼睛還疼嗎?” “有點,不過不礙事?!?/br> “醫生說2~3天就可以拆紗布,一周后就能出院,你再忍忍就能看見我啦?!?/br> 明紗坐在病床邊,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季嶼生被她的語氣逗笑了,抓過她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瘦了,最近是不是很累?” 明紗不在意道:“瘦了多好啊,自然減肥?!?/br> 她的語氣輕松愉快,季嶼生沉默了會兒,卻說:“回去給你補補?!?/br> 明紗一聽,頓時喜道:“那我要吃醬爆龍蝦、酥炸魷魚圈、蜀地串串香……” 毫不客氣地連報了十幾道菜名,結果把自己整得饑腸轆轆。 “算了,我還是現在給自己點個外賣比較實在?!?/br> 她掙脫開季嶼生的束縛,收回手,打開手機準備點外賣,突然收到了楊桐發來的報喪消息。 周凡光終究沒能戰勝病魔,在幾天前去世了。 明紗看完訃告,心里難受,壓抑地咳嗽起來。 季嶼生緊張道:“怎么了,不舒服嗎?” 明紗搖頭:“沒事……我沒事?!?/br> 她擰開桌上的礦泉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緩了好一會兒?!拔颐魈煊悬c事,要出門一趟,就不來看你了?!?/br> 季嶼生看她剛才的反應,隱約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想說,他也沒細問,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隔天,明紗去參加周凡光的葬禮,在追悼會結束時,安慰了楊桐幾句,兩人聊著聊著,話題便從周凡光轉到了季嶼生身上。 楊桐不知為何,格外關注季嶼生的眼疾:“你男朋友眼睛好了嗎?” 明紗簡單和她說了一下情況:“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一兩周后就能恢復正常?!?/br> 楊桐欣慰地嘆了一口氣:“那就好?!?/br> 這時,明紗心里莫名涌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欲言又止道:“前輩以前,是不是簽署過遺體捐獻志愿書?” 楊桐遲疑了幾秒,點頭。 傍晚,絢麗的霞光染紅天際,明紗最后一次給周凡光鞠躬,然后離開了殯儀館。 葬禮結束后沒幾天,季嶼生就開始辦理出院手續。 醫生讓他們謹遵醫囑,回家調養,等待眼睛慢慢恢復視力。 明紗不知從哪里聽說,多吃紅蘿卜有益于眼睛健康,于是便頓頓給季嶼生熬紅蘿卜湯,逼著他喝下去。 季嶼生無法拒絕,配合她喝了一個多星期,感覺自己好像一只被她圈養的兔子,每天不僅要接受她的投喂,還要乖乖的讓她驗身。 好在連續折騰了十多天,她的廚藝眼見著有所長進,而他的視力也在慢慢好轉。 這日,天陰云暗,晚來風急,雨滴落于深巷,蕩起陣陣漣漪,空氣中充滿了濕潤的水汽,整座甘潯鎮的烏瓦白墻,都籠罩在霧蒙蒙的煙雨中。 明紗撐著一把油紙小傘,冒雨從水吧小跑回博古典藏舍,被冷風一吹,連打了幾個噴嚏,又鍥而不舍地端著碗紅蘿卜湯去主臥找季嶼生。 屋里掛了兩盞壁燈,淡橘色的光線柔和溫馨,灑滿每個角落。 季嶼生坐在書案前,面對著微敞的木雕鏤空花格窗,提筆抄寫佛經。 窗外,枝葉碧染,雨聲潺潺,青煙云霧纏繞著粉墻黛瓦,與天地結成了一幅墨染的丹青。 明紗微愣,端著湯悄聲走過去放在桌上,從身后環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垂眸睨了眼他抄寫的經卷,偏頭一口含住他的耳垂,驚喜道:“你可以看見了?” 季嶼生淡淡地嗯了聲,繼續提筆落字。 明紗見他這么淡定,癟了癟嘴,繞到他身側,趁他不注意,一把捧住他的臉往左掰,讓他與自己四目相對。 季嶼生不適地微微皺眉,那雙漂亮的含情目深沉如墨,似水霧彌漫的沼澤,幾乎要將她吞噬。 明紗就這么怔怔地看著他,忘了下一步動作。 這時,窗外驟雨漸急,雷聲轟鳴,他突然放下筆,撥開書案上的經卷,雙手握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提起,放到書桌上。 明紗錯愕,連忙抓著他的肩膀穩住身形,緊張道:“做……做什么?” 季嶼生默不作聲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悶笑了聲,俯身湊到她耳邊,聲音又低又沉地說:“補了這么久的身體,也該回報一下你了?!?/br> 明紗瞳孔微微一縮,還沒回味過來他這句話什么意思,他已經低頭親吻她額頭,又去夠她潤紅的唇,舌尖抵開唇齒。 明紗衣衫散亂地被他按在書桌上,背對著窗戶動彈不得。濕冷的夜風往里一吹,頓時脊背發涼,前后冰火兩重天,半瞇著濕潤的眼睛去看他,顫聲道:“冷……” 聞言,季嶼生壓著喘息,把她抱進自己懷里,轉了個身,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長發,輕聲問:“要不要做點更溫暖的事?” 明紗有些著涼,冷得發抖,可憐兮兮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十分暖和,特別是腹部以下,格外灼熱,隔著薄薄的衣料,燙得她饜足的直喘氣,老半天才羞怯地點了點頭。 季嶼生此時已經隱忍到了極限,白皙的臂腕青筋暴起,抱著她走到床邊,一把扯下了床幔。 不知過了多,窗外依舊風雨大作,明紗青絲錯亂,難耐地抽咽了一聲,滿身熱汗,手臂軟綿綿地撥開床幔,想要逃離,又立刻被身后的人攔腰拖回懷里,耳磨廝鬢,抵死纏綿。直到丑時雞鳴,驟雨初歇,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醒來,天光大亮,明紗睜開眼,猛然間想起已經到了水吧的營業時間,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結果腰一痛又倒了回去。 季嶼生一身清爽的立在書案前,聽到響動,輕笑了聲,說:“我讓人去幫你看店了,不用擔心,早餐我放在桌上,是你喜歡吃的海鮮粥和紅糖糍粑?!?/br> 明紗本來還有點賭氣他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結果一聽見他溫柔的嗓音,氣就消了大半,翻身從床上起來,聲音沙啞地好奇道:“你又在抄寫佛經嗎?” 季嶼生低眸懸腕,在宣紙上落筆,回答她:“沒有,只是在練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