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第78節
這一場宗門大比持續多日,場面極為激烈。 一個個弟子御劍空中,手段頻出精彩紛呈,不拘俗禮、哭鬧由心,可以說仙門道州許久沒有那么熱鬧了。 隨著夜幕降臨,一萬人的激烈廝殺已剩下一半的人。 小孩子是凡人,一天要睡五個時辰,根本熬不住熬夜,頭一歪,小腦袋直接打起了呼嚕聲。 當他醒來,他發現石碑上的名字又刷掉了一半,而他身邊的修士,包括歸元宗掌門、天微真人、丹鳳道長、懷遠元君,幻音門長老……一個個都沒睡,強大的修為讓他們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與小孩子的萎靡不振、困困倦倦形成鮮明對比,他們人均眼珠子一瞬不眨,緊盯著留影石直播。 嘴里還發出各種聲音,“哎,太大意了!我都說讓他們小心來自背后的明槍暗箭!如果是我,我肯定技壓全場,大殺四方?!?/br> “這群年輕小輩還是需要歷練,怎么能以貌取人!被美色沖昏頭腦,真是活該!我年輕的時候,早就修習了絕情斷愛的劍譜,不會為美色所迷!” “得了吧,你年輕時候追在某仙子身后跑的事情,你老糊涂全忘記啦?”什么修習絕情斷愛的劍譜,根本是被仙子拒絕了,只能努力奮發圖強。 “嘖!這些天之驕子修為奇高,卻像一張白紙,怎么人情世故一點不懂!” “某某弟子飛到第二關了。這弟子表現優異,令老夫見獵心喜?!?/br> 像極了后世熬夜看球看賽事,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上帝視角,一邊激情輸出的觀眾。 小孩子軟軟地打了個哈欠,往自己嘴里塞了點零嘴,有人喜歡看比賽嘴巴不停,他就是其中之一。 …… 到了后來,大家發現,打比賽為了贏,戲中戲已經是最低級的,諜中諜才是真絕色。 一開始所有弟子都穿著自己本宗門的校服,比如歸元宗的校服是純白色,遠遠望去一個個如謫仙下凡,御劍時極為瀟灑。 而紫霄宗的校服是紫色,極有辨識度,有時候弟子們飛得太快,大家全靠衣服顏色認人的。 再加上歸元宗是第一大宗,門內年輕弟子眾多,有時候多一個少一個還真認不出來。 謝疏桐就遭遇了一場令他一生印象深刻的“背刺”。 他面前是一個落單的紫霄宗弟子,謝疏桐疑惑回頭:“師弟,你還不快點下手!” 誰料,被他親切喚作師弟的少年,微微一笑,唰地一下朝他抬起了手,“對不起了師兄,我很想幫你,奈何——” 謝疏桐臉色劇變:“師弟你要干什么,規則說了,不能對同門下手!” “師兄,我確實很想幫你,奈何我是紫霄宗的人——” 少年眉目不動,也不瞞他,讓謝疏桐死個痛快,當一個明白鬼。 唰地一下,少年撕掉了身上的純白色弟子服,暴露出內里紫色的內衫,明晃晃的紫色,色澤流光溢彩,幾乎要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更令人震驚的是,謝疏桐身邊還有幾人,唰地一下也換了衣服,“我們都是紫霄宗的人?!?/br> 居然還能這樣! 謝疏桐絕望地被淘汰,他這個兩百多歲的人,被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少年耍得團團轉。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替換了個干干凈凈。 這一幕好中二、好電視劇哦。 小孩子指指點點。 —— 另一邊賽事白熱化。 秦巡發覺自己真是倒了大霉。 首先是虞飛雪,她資質一般,可她在云州城虞家時,就受虞家上下無數天材地寶的供養和四個元嬰大佬的指點。拜入宗門以后,她更是成了程長老的弟子。 坐忘峰洞府靈氣濃郁,修煉資源充足,堪稱一個洞天福地。一路以來,她的修煉資源沒有斷層。 在無數天材地寶的催促下,她還是緩慢進入了練氣期。 到了練氣,就意味著她能夠御劍,達到了參加宗門大比的最低門檻資格。不過旁人的御劍本領是駕輕就熟,人劍合一幾乎所向披靡。 而她初學乍練,顫顫巍巍站在劍上有些不堪一擊。 遇到了時而飛躍,時而俯沖的情況,她害怕跌落下去,摔個粉身碎骨,所以她一邊收斂心神,一邊緊緊挨著未婚夫,作小女兒狀。 “飛雪,你不如退賽吧?!?/br> 秦巡皺起一雙濃眉,一邊覺得未婚妻依賴自己,他胸腔里溢出一份優越,一邊有點不耐煩,嫌她拖累了自己的步伐。 飛霜劍是神兵利器,多一個虞飛雪,速度就變慢了許多。 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 他可是想要贏,想要一鳴驚人,他要讓自己名揚仙門道州。 “阿巡,我不要?!庇蒿w雪當然不愿意退賽。 歸元宗最近特別熱鬧,半個宗門的人是選手,剩下一半的是后勤,她不會煉丹、煉器、符箓等等,完全派不上用場,這讓一向是人群焦點的她很是難受,她想也不想便要參加比賽,融入熱鬧的人群之中,獲得一種身心滿足的參與感。 她道:“阿巡,聽說這比賽競爭很殘酷,你會拋下我嗎?” 這拋棄當然非彼拋棄。 秦巡想起心魔誓言,他要對虞飛雪不拋棄不放棄,生怕三十六道天雷又來,他迅速回應:“當然不會!” 他話音剛落。 恰在此時,他聽到一點動靜,劍修本能讓他小心戒備著周遭。 接下來一幕,讓他全身發冷,心生畏懼,幾乎無法呼吸。這里是蒼翠雄渾的山峰,仙云繚繞,彩虹為橋,景致極美。 也是他費盡力氣找到的一個隱蔽庇護所,他打算等人廝殺得差不多了,再冒頭出來。 畢竟他在比賽剛開始,要不是飛霜劍保駕護航,差點就給送走了。 與此同時,他看著天上激烈的廝殺,心中冷笑:你們殺吧殺吧,殺得人數差不多了,我再站出來,收割勝利的戰果。 玉佩老者說,“你這不是茍且偷生嗎?” 秦巡不認同,他認為這是暫時的隱忍蟄伏,一種聰明人規避風險的策略。 他想得很美,可惜世事無常,他平日樹敵太多,不允許他茍下去。天空浩浩蕩蕩,很快出現了數十柄飛劍,她們來勢洶洶,臉色霜寒,赫然是合歡宗的女修。 一群女修閃耀登場,整個天空的蓬蓽生輝程度可想而知。 為首之人戴著面紗,一雙美眸流轉著殺意,“秦巡你敢欺騙我的感情,受死吧!” 太可怕了! 被一群人用絕頂殺氣鎖住,秦巡心中瞬間冷汗直冒。 想起前段時間的那一場雷劫,想到自己發下的誓言,他心中油然生悸,還有幾分驚魂未定的陰影。 “阿巡!這些師姐是誰?為什么要說你欺騙她的感情?” 虞飛雪驚訝地微微張開嘴,一邊有些嫉妒吃味,一邊害怕得躲在他背后。 她很相信在危難之際,秦巡是不會拋棄她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下一秒,秦巡駕馭著飛霜劍,落荒而逃。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已經在千米之外。秦巡剛想逃之夭夭,三十六道天雷接踵而至,斷了他妄想一鳴驚人的通天之路。 第62章 云海之上,廝殺還在繼續。 云海就像一層層瀑布,松軟的輪廓翻涌,往下蔓延,浩浩蕩蕩百川流,湛藍色的天穹是一副極美的景象。 競爭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有人躲在云海之中,呵著淡淡的霧靄,小心謹慎地環顧四周。也有人觀察甚微,尋找著任何可以躲藏人的地方,捕捉一切劍意蹤跡。 “陸師兄,你藏在哪里?不要掙扎了,快快出來吧?!?/br> “是啊陸師兄,快點束手就擒吧,勸你不要白費力氣啦?!?/br>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捉迷藏”游戲,云中闕弟子幾乎被淘汰了,剩下二三十個人,圍堵陸麒淵一人。 上一任宗門大比獲勝的天之驕子,誰能狙擊他,誰能淘汰他,必定會名揚仙門道州。 在這個前提下,陸麒淵御劍在云海中穿梭,形態各異的云成了他的庇護所,幫助他躲避這些人的追蹤。 陸麒淵藏得極好,他脫掉了云中闕校服,純白色的內衫,幾乎與白色云海融為一體。 天微真人第一次看到兒子,把云中闕校服脫了,差點沒氣得夠嗆。 陸麒淵卻不以為意,脫了就脫了,回頭再穿上就是了。 他劍道天賦卓越,他三歲抱劍,六歲習劍,十五歲他就靠神乎其技的劍術名揚仙門道州,無論是什么樣的比賽形式,他都出類拔萃,很多事物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這一趟歸元宗之旅,讓他見識到了很多新鮮東西。 包括這場宗門大比,形式前所未聞,陸麒淵從來沒有想到,區區幾條規則就能讓廝殺如此激烈,把他逼到這份上。 他面色緊張凝重,大腦皮層最深處激發的卻是興奮。 尤其是石碑上顯示了,他淘汰數53人。再怎么肩負抗魔義務,性情成熟穩重,少年人的心性就是愛玩。 唐希望著天穹,他一縷殘魂,眼神極為恍惚。歸元宗在仙羽城,矗立在山峰之巔,是仙門道州的中心,是一塊圣潔的凈土。 歸元宗有數萬名弟子,什么靈根、什么資質修為的都有,師長平日一本正經,弟子笑笑鬧鬧,可一旦仙門有難,最平庸最不顯眼的弟子也會提劍上戰場。 可是在三萬萬上古妖魔面前,仙門節節敗退。 他所隕落的那個未來,漫天劍雨摧毀了一切,歸元宗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上古大能的石雕坍塌傾倒,宗門大殿鮮血淋漓,遍地的弟子尸身昭示著一切遭受的苦難,視野充滿灰暗,僅有一輪血月似彎鉤懸掛天穹,一條充滿污穢的黑龍盤踞上空。 而那個男人,眼里極為空洞無悲無喜,他舉起一把劍,一劍揮去撕開了蒼穹,從此山河永寂,世界荒蕪…… 九州生靈涂炭,眾生哀嚎慘叫。 稍微想一想,唐希發覺記憶猶新,心中膽寒。 他再回頭望天,一派美麗安詳。 如今是天狩三年,十年一次宗門大比,歸元宗是東道主。日后腥風血雨的仙羽城,此刻只是年輕小輩們的一個游樂場,唐希莫名希望,這個美麗的仙城不要再經歷腥風血雨的洗禮。 想到這里,他看向身邊的幼崽。 人類幼崽才三歲,無憂無慮,腦海里根本沒有什么我要拯救蒼生,阻止仙魔大戰的想法。仙魔大戰是什么,跟他一個幼崽有什么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