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143節
書迷正在閱讀:撒嬌四福晉最好命(清穿)、重生之再度利用GL(純百NP)、穿成美艷女配親媽[九零]、【穿越到春秋】色誘夫差、重生八零,我靠撿破爛拿下高嶺之花、青云妻上、女配要避免和男主糾纏[穿書]、方舟[廢土]、重生后反派她被迫洗白、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不過再往下看時,楚琳瑯的表情變得凝重,這才有些恍然司徒晟的做法。 難道這些都是真的?也太匪夷所思了! 司徒晟在信中明確告知她,在外人以為他還在牢中時,他已經秘密行事去了。 不過這兩日,有一個事關三皇子事件的關鍵人物人會被送到她的府中。 可是如何打開此人的心結,卻要看楚琳瑯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有了這封信交底,當院落的大門被叩響,廖家夫人出現在門前,楚琳瑯也可以從容一笑,對夫人道:“我已經聽人說起,您這一路真是太辛苦了!” 第106章 父子相認 自從一個月前, 他們夫妻跟司徒晟分開之后,廖老先生思懷故人,想要去負水祭奠。 當時廖夫人也想陪著同去, 可是廖先生卻不肯, 只說自己單獨會一會故人。 廖夫人等了又等,卻始終不得見廖老先生回來。一時心急如焚, 便去求助李老將軍。 不過后來, 廖老先生卻被義軍首領尚閔救回。據他所說,是受了司徒晟的托付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廖老先生的。 也不知廖老先生經歷了什么,不光受了傷,似乎還心灰意冷, 情緒甚是低落, 直嚷嚷自己一把年歲,要在臨死前再看看兒子廖靜軒。 于是夫妻二人由李老將軍派人, 一路護送來到京城。 可是到了京城, 夫妻倆一直沒見到廖靜軒。 廖夫人能尋到這里, 全是因為有人給廖靜軒的小廝留了紙條,說是在楚琳瑯這里能尋到人,所以廖夫人便先一人坐馬車尋到這里, 想要廖靜軒回去看看受傷的廖父。 當廖夫人問起兒子廖靜軒是否在這時, 楚琳瑯卻岔開話, 只說不急,命人拿來香茗點心招待老夫人。 她一邊倒茶, 一邊問廖夫人多久沒來京城了。 廖夫人想了想有些悵惘道:“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吧……” 楚琳瑯又試探問:“也就是說您生下廖夫子之后不久便離開了京城?” 廖夫人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輕聲道:“是啊……” 楚琳瑯想著司徒晟信中的內容, 決定干脆挑明了:“廖夫人, 我聽說當今陛下還是太子時, 太子府里的方良娣和您是摯交好友。當初她的孩子丟了,你也跟著擔心了吧?” 廖夫人絕沒有想到,想楚琳瑯這樣年紀輕輕的姑娘,張嘴就提起太子府三十多年前的舊事。 她立刻警覺地直起身,淡淡道:“楚娘子是從何處聽說的舊聞?” 話已到此,楚琳瑯干脆也不遮掩了,開誠布公道:“司徒大人奉命追查丟失的三皇子的下落,一路追查才發現,當年那個嬰孩其實是被人買走了。買下嬰孩的是一對成親后一直沒有孩子的夫妻。而廖夫子的身上有人販子的烙印,跟我當初被拐賣的母親是一模一樣的。不過他問廖夫子時,得到的回答不盡如人意,便好奇追查了一下當年您身邊的舊人。卻發現廖夫人您當年曾患有不孕之癥,卻在出京一趟后,便抱回了個嬰孩……而方良娣痛失孩兒之后,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加凋零,卻在臨終前,拖著病體,去了你那,親自幫你的兒子抓周,取名字為靜軒……” “夠了!楚娘子,你說這么多究竟是何意思?”廖夫人再也坐不住,騰得站起身來。 楚琳瑯也站起身來,輕聲道:“廖夫子并非您親生的孩子,而是您好友方良娣丟掉的那個孩子吧?” 廖夫人原本就不是善于蒙騙說謊之人,更何況她壓根沒有防備楚琳瑯會突然發難,有此一問。 倉皇之下,也顧不得抵賴,她只想轉身離開再說。 可是楚琳瑯哪能讓她這么走,只是一把拉住了老夫人道:“廖夫人,您休要惱火。我也好,司徒大人也罷,與你們本不是外人。我今日這么問,并非有意戳穿廖夫子的身世。只是他的身份特殊,如今更是牽扯了太多干系,很有可能危及你們的生命,若非情不得已,我想司徒大人也絕不想破壞了你們母子的情分。只是您也要與我說些實話,才好排布章程?!?/br> 廖夫人當初在北地就見過楚琳瑯,很是喜歡這個可人的小姑娘。她能在司徒晟那孩子的身邊,足見是個人品周全的。 如今她雖然點破了靜軒的身份,可看那意思,并非邀功揭發之意。 事已至此,再抵賴也無趣,倒不如索性全講出來。 就像楚琳瑯所言,司徒晟這孩子也并非那種心思歹毒之人。 聽楚琳瑯的意思,司徒晟應該早就查到了靜軒的線索,卻一直隱而不發。 這份人情,她得認下! 想到這,她在楚琳瑯的攙扶下,再次坐下,嘆了一口氣講述了當年隱情。 原來當年方良娣在有心人的算計下,丟了孩子,一時急得方寸大亂。 當時滿城戒嚴到處搜找孩兒,可一直無果。 還是廖中昌人脈廣泛,找尋了江湖朋友幫忙,總算是找尋了線索,他當時親自帶著江湖朋友截了那艘拐子船。 奈何倉促間成行,又是人家的地盤,他帶的人又少,若硬碰硬,怕孩子有了閃失。 于是干脆破財免災,花了大筆的錢銀下來,將那孩子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了。 當時廖中昌本打算把孩子安然無恙地送回去。 可是方良娣聽到了她來報信后,深思許久,卻求告他們夫妻不要將孩兒送回來。 她那時咳血之癥愈加厲害,也是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若孩子的父親是普通的鄉紳官吏倒也罷了??伤且粐鴥?,未來的至尊陛下。 當時太子府情況復雜,太子雖然認定是太子妃迫害了孩子,可方良娣卻不這么認為,那個害她兒子的人,還隱在暗處。 太子愛屋及烏,對自己的偏愛,卻能給他們的孩子招惹來殺身之禍! 她活著,尚且被人如此算計,差點再見不到自己的兒子。等她過世,還有誰來管顧這孩兒? 她不求自己的孩子將來為王為侯,只希望他能安樂無憂長大。 也就是那一刻,方良娣做了個無比大膽的決定,將孩子托付給了廖中昌夫婦照管。 他們夫妻恩愛,家道也還算殷實,卻婚后無子,一定會精心照顧這個孩子,讓他可以過自己一直向往的安逸無憂的日子…… 于是廖家夫婦便將這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兒子,起名廖靜軒,又在方良娣病重過世后,帶著孩子悄然離京。 說到這里時,廖夫人低低道:“我與他父親,都不愿他再走仕途,怎奈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皇家血脈,就是喜歡憂國憂民,與夫子探討國政。幾次勸阻他后,他還是偷偷入京趕考。他父親便巧妙讓他立誓蓄存胡須,遮擋真容。當聽聞他殿試與陛下見面的時候,真是叫人惆悵感慨,不知是該忠于故人所托,還是讓他與他真正的父親團圓……” 楚琳瑯明白廖夫人的苦楚,畢竟這私藏皇家子嗣一旦被揭發,就是天大的罪狀一條。 這也應該是司徒晟早就知情,卻秘而不宣的緣故了。 可是現在,最要緊的并不是顧忌著廖靜軒與廖家夫婦的情分,而是廖靜軒的身份并非只有這幾個人知道。 楚琳瑯沉聲又問:“廖先生在北地前往負水……去見的是楊毅吧?” 廖夫人又是一驚,不知琳瑯為何知道。 楚琳瑯繼續說:“他定然是不小心,被楊毅套話,泄露了廖靜軒的身份。所以一場故友相逢,卻臨時變卦,楊毅突然生出心思,想要扣住廖老先生,用以拿捏廖夫子!” 廖夫人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廖中昌當初在楊巡老將軍麾下,跟楊毅更是故友。 這也是當年他愿意照拂司徒晟,將他交托給養母李氏的緣故。 人都唾罵楊毅背信棄義,投敵賣國??稍诹沃胁男睦飬s始終記得當年那位意氣風發,武藝高強的上將軍。 有誰能知,當年楊毅被俘投敵,實在是荊國jian人的故意污蔑楊毅之詞。 可是晉仁帝一怒之下,卻下達了誅滅楊家的圣旨。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殘局,才讓楊毅性情大變,毅然投敵,迎娶了敵國部落首領的女兒。 廖中昌憐著楊毅的冤苦,就算世人唾罵,卻始終拿他做朋友,是以言語上對他也不曾提防。 楊毅只知道廖靜軒是廖中昌抱來的孩子,卻并不知他真正的身份。 結果二人相聚,坐在了楊勛將軍在負水的無名衣冠冢前醉飲,廖中昌大醉之后失言,說漏了隱秘。 誰知楊毅卻突然變臉,想要扣住廖中昌。 若不是司徒晟暗中替廖中昌安排了護衛保鏢,只怕他現在還要身陷荊國敵營。 “我也是想不通,楊將軍怎么變成這樣!中昌與他無冤無仇,更無權無勢,他為何要扣住中昌?” 關于這點,楚琳瑯卻一下子想得很明白:“能大做文章的,實在是太多了。廖夫子為人至孝,為了他的父親,有什么不肯做?若是楊毅以此逼迫他與皇帝相認,或者再借機行刺,便是親生父子相殘的人倫慘劇。無論是兒子殺了親老子,或者親老子下令處死他自己日盼夜盼的兒子,在他那樣滿心仇恨的人看來,應該是快慰人心吧……” 楚琳瑯覺得自己猜測的毫不夸張。 就憑楊毅當初在她店鋪設下的陷害李成義將軍的毒計,就能看出,這位昔日的上將軍做事的下限有多么低。 他若如愿挾持了廖中昌,只怕要做的事情比她想的更要狠辣百倍。 而廖夫人聽了琳瑯的話,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這一路回來,只顧著寬慰被舊友徹底弄傷心的丈夫,從沒想過丈夫被抓,靜軒那孩子受轄制的可怕后果。 可現在聽琳瑯細細分析,才覺得后脊梁冒冷汗。 說到這時,琳瑯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側簾,看似跟廖夫人說話,卻意味深長:“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在年幼之時,可以是龜,是獸,是鳥,可待成年時,必定要褪去原來的軀殼,幻化成飛龍。廖夫子是遵從母愿,在這政局不穩的世道過田園牧歌的生活,還是遵從體內的龍血,成就一番偉業,不是您能替他決定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此時,在那一側簾子之后,正站著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將楚琳瑯和母親的話真真切切都聽在了耳中。 待楚琳瑯送走了廖夫人之后,她回身走到了簾子后,看著神情怔怔,似乎緩不過神來的廖靜軒道:“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你也該知司徒晟約你來此的目的了吧?” 一夕之間,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父母也不是親生的了。 換成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廖靜軒這些日子以來,遭受的挫敗,接連而至,還真應了那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苦其心志?!?。 他從母親的嘴里聽到,原來自己就是陛下找尋多時的三皇子,竟然好半會都不說話。 最后他道:“司徒晟在十日前派人用紙條將我約出,又將我支出京城,就是怕父親和母親回來尋我吧?” 依著他們的性子,因為楊毅知道了他身世的緣故,一定要帶著他遠遁。 想到這,他又問:“司徒晟呢?我不信那監獄真能困住他,他為何不親自來見我,告知我的身世?” 楚琳瑯想了想,毫無修飾,老實回答:“我猜,他是怕你揍他?!?/br> 別的不說,光是憑著他明知那谷有金是假的,卻不告知,害得陶雅姝和廖靜軒上演的生離死別,就足能換得廖夫子的兩記老拳了。 不過楚琳瑯知道,司徒晟明知道這樣會惹惱廖靜軒,也依然會這么做。 一個生來隨遇而安,淡薄名利的人,若不經受權勢的壓迫,體會愛而不得之苦,怎么能有逐利登上權力之頂的心思? 這些陷阱雖然不是司徒晟刻意安排,卻是司徒晟有意讓廖靜軒盡數體會其中的酸苦的。 聰慧如廖夫子,現在也一定想通了這一點。 所以司徒晟避走鋒芒,便將這告知真相的差事,交給了和稀泥的高手楚琳瑯。 而楚琳瑯此時義正言辭地表示,不光夫子想揍司徒晟,其實她也想揍一揍那個心思深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