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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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徒晟的升遷令下達的時候,滿朝震驚。 因為這個沒什么背景靠山的年輕人升遷得實在是太快了!他居然從四品的戶部侍郎,直升入了主管政務與一部分軍權的樞密院,做了從一品的樞密使。 從此可以出入陛下的御書房,可以與陛下時時商議國事了。 那樞密院里的臣子,哪一個不是熬碎了骨頭,練出了油的老臣才可入內? 這個年紀輕輕的孤臣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如此得陛下器重信任,也是邪門了! 就連父親國公爺也心事重重,直說一個耍弄口舌的小子,卻如此飛升,并非大晉之喜。 如今整個大晉上下,仿佛被打了雞血一般。就連她兒子陶贊,昨天回家也是一臉興奮,居然嚷嚷著寺廟無趣,他想要投筆從戎,建功立業。 陶贊雖然自幼改姓了陶,可他也知道,自己是武將的后代。自己祖父楊巡的故事,就算在茶樓里也時常聽得到。 所以他自覺有武將血脈,怎么甘心讓娘親把他養在寺廟里,成為連耗子都不會抓的貓兒? 陶慧茹聽了兒子說些什么要效仿祖父的大逆不道之言,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聲嘶力竭地喝住了兒子。告知他,他姓陶!只有外公,沒有祖父! 接下來,她又將兒子訓了半天,才止住他那年輕狂妄的念頭! 陶慧茹自從知道了司徒晟真正的身份之后,真是日夜輾轉難以成眠,所以聽了兒子那“認祖歸宗”之言,也是心里發炸! 她不知道司徒晟潛伏在陛下的身邊是何居心,更不知道那苛察的死,楊毅在其中充當了什么角色。 這兩個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陶慧茹原想搞成父子內訌,沒想到自己卻成了被架在油鍋上憂心忡忡的那一位。 陶慧茹一時有些錯亂,疑心自己的計謀反而是給了這父子靈感,讓他們聯合一起來,給陛下演了一出戲。 是她的計謀讓司徒晟趁機飛黃騰達…… 這怎么不叫陶慧茹暗自咬碎槽牙,背后又是暗自敲著木魚,詛咒楊毅不得好死! 而且……想到司徒晟是溫氏瘋婦的兒子,對溫氏虧心的陶慧茹好似百爪撓心,肯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可偏偏這個秘密,得爛在她的肚子里,誰也不能告知。 因為司徒晟這個螞蚱的另一頭,牽著她的兒子陶贊! 就算父親和兄長,她也不能信任。 不然司徒晟東窗事發,依著父親的心性,連她這個女兒也會一起割袍斷義,撇清干系。 所謂父兄,也壓根不會管顧她們孤兒寡母的! 陶慧茹攥著足以讓司徒晟倒地不起的秘密,卻一時沒有找到能下刀子的地方。 正在她冷冷打量楚琳瑯時,楚琳瑯一抬頭,正看見了坐在馬車里,表情陰晴不定的陶慧茹。 不過這這位居士看人的眼神不善,楚琳瑯干脆走過去,落落大方地沖她打了聲招呼。 第93章 代為寫信 如今在陶慧茹看來, 這個楚琳瑯也是怪可憐的。 她一定是覺得自己這樣的下堂婦,原本姻緣無望,卻迷倒了個當朝俊才, 算是走了大運, 要飛黃騰達了吧? 豈不知,那司徒晟只不過是罪臣之后, 一旦身份曝光, 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嘛,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京城里孤獨潛伏,定然寂寞難耐。 于是, 司徒晟便尋了楚琳瑯這等毫無出身, 容易拿捏的單身女子,用來打發寥落的時光! 可城府那么深的男子, 又怎么會將身家性命, 身世秘密托付給個和離不能生養的女人呢? 想到這, 陶慧茹又是冷笑一聲,篤定這楚氏看著精明算計,并不知情郎的實情, 將來大約也不會落得什么好下場。 她身為國公府的嫡女, 跟這種蠢女人多說一句, 都是自降身份! 所以,陶慧茹坐在馬車上, 居高臨下,勾著嘴角看了看楚琳瑯, 似乎不屑跟她說話, 然后目光撥轉, 目視前方,沖著車夫道:“回府!” 楚琳瑯碰了個軟釘子,覺得陶慧茹這反應挺耐人尋味,大約是因為這位居士最近在京城混得名聲甚臭,所以居士著惱了吧? 琳瑯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回去繼續發著甜湯。 而與此同時,司徒晟官署的文件里,卻發現了一張寫著暗碼的字條。 他依著老法子翻譯出來后,看了看,慣例將紙條引燃,放到了香爐里,然后起身備馬,帶著觀棋一路來到了京郊的一處破廟。 他抬腿入破廟內站了片刻,便從那神像背后轉出一人,正是本該早早離了都城的荊國駙馬虎都烈! 司徒晟瞪眼看著他,突然飛身揮拳,朝著他襲去。 這父子倆所用的拳法,都承襲自楊巡,拳法路數都是一樣。 不過楊毅身在荊國尚武之地,經年累月跟那些荊國勇士摔角,他的搏斗和經驗,自然也勝兒子一籌。 可是老道的經驗,也經不住司徒晟瘋了似的莫名拳法。 楊毅的臉上接連挨了幾下之后,終于一個巧勁兒絆住了司徒晟,然后將他的臉貼在地上狠狠壓住,咬牙切齒道:“你瘋了!連你老子也敢打!” 司徒晟被壓得一時動彈不得,冷冷回道:“你們不是都說,我隨了我娘,是個瘋種,遲早要發瘋嗎?” 楊毅的臉色變了變:“那是你小時淘氣,惹了人,氣頭上的話,你倒是當真了!” 說著,他終于松開了牽制司徒晟的手,和緩道:“你這次做得不錯,總算是說動那晉仁帝出兵了。要知道,現在荊國正值虛弱之際,若錯過這等時機,便再無翻身之日。只有兩國相斗,才有報復那狗皇帝的機會……” 司徒晟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塵,冷冷一笑:“說得像你多憂國憂民似的?為了這等時機,你還真費盡心機,連嬌弱女子都不肯放過,設下如此齷蹉圈套,還妄圖栽贓給李老將軍的兒子,你可曾對得起他們!” 楊毅聽到李老將軍的名頭時,倒是不自在地微微轉頭,卻依然理直氣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這般發瘋,不過是心疼那楚氏商婦罷了!什么逢場作戲,倒是會糊弄我?你分明是將傳家的玉鐲都給她了!” 司徒晟的眉頭一皺,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楊毅毫不隱瞞,便將陶慧茹發現了楚氏,又來質問他的經過講了一遍。 司徒晟萬沒想到,他和琳瑯辛苦保守的秘密,竟然被陶慧茹抓住蛛絲馬跡,更沒想到父親輕易泄底給了陶慧茹那婦人,一時真忍不住想再給楊毅幾拳。 他忍不住陰冷問道“你這般跟陶氏交底,是何意思?” 楊毅冷冷地看著他:“我想了想,讓你有了危機感也不錯。只有頭上懸刀,才可居安思危,免得在京城的府宅里太安逸了,樂不思蜀,過著閉門小日子的清夢!你若真心疼愛那小婦人,便離開她吧,不然遲早要拖累了你心愛的女人。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害了那婦人又算到我的頭上來!” 司徒晟沒想到楊毅竟然是這般打算,逼得他自動離開楚氏。 可楊毅說得不錯,一旦他的隱秘宣泄,勢必牽連了琳瑯,想要保全他,就只能離開她。 “你就不怕,我帶著琳瑯遠走高飛?”司徒晟磨牙慢慢問道。 楊毅卻像看個胡鬧的孩子一般,看著司徒晟:“你忍心自己過著安樂日子,卻不管顧你娘了?” 他的手里捏著牽制司徒晟的一根線,不怕他跑得太偏! 也許是被要挾軟肋的緣故,司徒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幾日以來隱藏在心的怒火。 他沉聲道:“只怕你要我做的事情還沒做完,陶氏就迫不及待地賣我了?!?/br> 楊毅搖了搖頭:“你放心,她比任何人都怕你的楊氏后代身份曝光。畢竟她的唯一兒子也是楊家骨血。若是讓陛下激起了警惕之心,你說陛下會不會再留一個隱患在身邊?” 陶贊就是楊毅用來牽制陶氏的軟肋。他還真是將自己的每一個兒子都利用徹底! 說到這,楊毅的面容一整:“我并非不想讓你好,只是楊家的血海深仇未報,讓我日夜難以成眠。你若想早日解脫,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司徒晟沒有說話,只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這幾日甚是思念母親,也給她買了些衣物,還有進補的藥材吃食,你應該也要回去了,就煩請代勞,將這些東西送到我母親的手中?!?/br> 說完,他回身喊觀棋,觀棋便從馬上取下了個厚實包裹,遞給了楊毅。 楊毅打開看了看,的確是分量十足的人參藥材一類補品。這一包東西,價格不菲啊。 楊毅嘲道:“你如今倒是闊綽了?!?/br> 往年司徒晟送給他母親的,都是他親手捏的小泥人一類。似乎是想要憑借這些兒時的玩意喚起母親些許的記憶。 也許是他終于長大了,今年倒是變得務實了些,送些吃食補品。 司徒晟笑了笑,自嘲道:“畢竟我如今官做得不錯,你若要吃,我也可以再給你買一份?!?/br> 像這近似父子關懷的場景,對于楊毅來說也很陌生。 最起碼他對眼前這個兒子,從來沒有類似的溫情時刻。 可當司徒晟稍微不那么尖刻時,他也會恍惚想起,自己是這個高大青年的父親。 楊毅有些不自然地皺了皺眉,略帶生硬道:“不必了……你也照顧好自己……朝中若有什么變化,及時通過傳信的人通知我?!?/br> 說完之后,父子二人便再無話可說,一個向北,一個向南,分道揚鑣。 司徒晟一路伴著夜風,徑自來到了琳瑯的京郊別院。 琳瑯正在院子里澆著新栽的花。抬頭看見司徒晟走進來,仰臉笑著正要起身。 可司徒晟卻先蹲了下來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琳瑯被這□□的懷抱勒得不能呼吸,也明顯感覺到司徒晟情緒的不對勁。 她并沒有掙脫,只是先放下了水瓢,安慰摟住了司徒晟問:“發生了什么事?” 司徒晟只是閉著眼,將高挺的鼻尖在琳瑯的發髻與細頸間游弋,也只有這一刻,他才有從地獄回轉人間之感。 該怎么告訴琳瑯,他的身份已經被陶慧茹知曉了? 而她也許要離開京城,遠遠避險。 危險臨近,他不能讓琳瑯身處危險之中。只是這樣一來,二人便要遠隔天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等二人回屋獨處的時候,司徒晟便將楊毅的話告知了楚琳瑯。 琳瑯聽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她突然想起,白日在征兵處那里,她分發糖水時,陶慧茹從車里冷冷瞥向她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涇渭分明的避嫌態度。 琳瑯那時還看不太透,可是現在結合司徒晟的話再一回想,那眼神仿佛看著早晚挨刀的羊羔子般,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 等徹底了解清楚,楚琳瑯反而鎮定下來。 楊毅說得不錯,陶慧茹心里必定是欲除掉司徒晟而后快,卻決不能從他楊家后裔的身份入手。 既然如此,雖然頭懸刀刃,卻不必擔心它立刻會掉下來。 跟這件事相比,琳瑯其實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我給你母親準備的補品藥材,他都代為收下了嗎?” 原來司徒晟今年給母親帶的東西都是楚琳瑯親自采買的。 東西雖然好,就是不知楊毅會不會給溫氏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