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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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那個“事兒精”的二姐又回了娘家,娘若再回去,能落得什么好? 她對母親道:“我如今在京城也有了宅院,將江口的兩個鋪子賣了后,生意也都不在江口了。這次我回來,就是接您跟我一起走的,以后都不回這里了?!?/br> 孫芙自從聽說周隨安休棄了女兒后,便終日以淚洗面,現在卻聽說女兒要帶她走,更是嚇了一跳:“你帶我?那豈不是比拖油瓶還累贅?那你以后可怎么改嫁?不行,娘已經是無用了,怎么還能再拖累你!再說我不回去,你爹不是還要找你的麻煩?” 說著,她起身就要走,大不了回去挨楚淮勝一頓大罵,總比拖累女兒的后半生要好。 楚琳瑯按住了母親,摩挲著她長了薄繭的手——自從孫氏年老色衰后,她在楚家便做著各種粗活,更像是家里的婆子…… 母親雖然羸弱無能,卻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想到這,她的眼睛都微微濕潤了。 “娘,你聽好了。我楚琳瑯自嫁人那天起,就沒靠男人養過,所以就算成了下堂婦,也不需得靠男人賞飯吃。至于你跟不跟我過,與我嫁不嫁人,毫無干系。就算有一日我真是昏了頭,想不開要嫁人了,不能容我親娘的男人,我要他何用?” 孫氏愣愣地看著女兒,她并不知琳瑯在和離后是怎么度過那段難熬的日子,可也能看出,女兒現在光彩照人的樣子,她真的似乎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楚琳瑯知道娘親的性子懦弱,所以這件事無須娘親出面,她來跟楚淮勝交涉就好。 至于由頭,在方才看病的時候,她也想好了。 只讓郎中出面跟楚家說,孫氏有惡疾,看病吃藥昂貴,漫長而費銀子。 依著她對楚淮勝的了解,只要“費銀子”三個字,就足以讓他放手,恨不得遠遠送走母親省得浪費米面。 不過母親是有身契在楚淮勝手里的。若是不拿來,母親在世一日,他就會時不時冒出來,借著母親拿捏她,興風作浪。 所以帶走母親不難,可如何弄來那張身契倒是個問題。 女學的其他貴女們在當地官員的安排下,第二日就去游山玩水去了。楚琳瑯并沒有跟著去,她回江口可不是玩的。 關于店鋪的買賣,一早就有人來詢價了。 她這幾日便在掌柜的指引下,分別見了幾個買家,比較了價格之后,楚琳瑯便跟出價高的買家簽了契,過了銀票子。 在這之后,這些掌柜和伙計若是愿意跟她,便可以一起入京城。若是不愿去,她也會分給他們一筆不錯的安家費用。 不過兩個掌柜當即都表示要跟她入京。 這些年來,楚娘子的本事,他們是看在眼中的。就做生意的眼光而言,就是放在男人堆里比較,楚娘子也是獨挑拔尖的一份。 能做京城的買賣,豈不是比在江口的還要賺錢? 他們這些掌柜都是跟著鋪子的紅利分賞的,所以有這等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 至于楚家那邊,除了兩次有小廝催促孫氏趕緊回去外,并沒有別的人來鬧,楚琳瑯猜縣丞應該跟父親點了話,才讓他消停了幾日。 她知道楚家的生意,按慣例這個月初開始,楚淮勝要去隔壁的鎮子親自查賬。 所以尋了楚淮勝不在家的空子,她派人傳話,將楚家大娘子和二姐請出來飲茶。 楚家大娘子倒是給面子,帶著二女兒一同來了。 只是這娘倆雖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楚金玉的臉上掛著彩,大娘子走路略微不利索,顯然是那日家里“內斗”的后遺癥。 在茶樓吳儂軟語的彈唱聲中,楚大娘子試探性地問琳瑯,是如何進得貴女云集的容林女學? 在該扯大旗的時候,楚琳瑯毫不含糊,只微笑地順嘴胡扯。 她繪聲繪色地講了自己在給京城的官員家里管事時,去給祭酒齊公送禮祝壽,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寫的字,受到了他老人家的賞識,說她這樣的若不讀書,怪可惜的。 恰逢女學開館,祭酒大人便準了她去應試,沒想到她小試牛刀,竟然還過了。 這話讓熟知楚琳瑯斤兩的二姐楚金玉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還賞識她的書法?莫不是祭酒大人府上鬧鬼,需得三丫頭寫的兩筆字辟邪? 可楚琳瑯說這些時,卻是一本正經,言辭鑿鑿的樣子,又不像在撒謊。畢竟人家現在的確是頂級的女學院的學子,跟那些國公的千金們相處親密,這些都是縣丞大人印證了的事實。 于是楚金玉自己笑了之后,并無人捧場,在楚琳瑯凝神冷視的目光里,她也只能訕訕收了笑。 大娘子那日被縣丞一頓敲打,可是知道了這楚琳瑯的交際本事,再加上那天家里吵翻天后,二女婿說了自己的滿腹牢sao,只瞪眼吩咐她們娘倆,不可像岳父那般魯莽,得罪了結交貴人的楚琳瑯,壞了他的前程。 所以大娘子便斟酌問道:“三丫頭,你今日叫我出來,是有何事?” 楚琳瑯用沾了辣油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淚說來就來。 “大娘子,實不相瞞,我看孫小娘近日咳得厲害,便帶她去看了郎中,結果郎中說,小娘她……她得了肺癆!” 大娘子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不能吧,我看她平日還挺康健的!” 可是楚金玉想起前兩日,孫氏的確時不時就咳嗽幾聲,頓時變了臉色。 都說肺癆能過病氣,她的一雙兒女可都帶到了娘家,若是被這肺癆鬼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 楚琳瑯抬眼看著大娘子,幽幽道:“哦?康???小娘說她咳了許多日了,那您有沒有給她請郎中瞧瞧?” 大娘子被問住了,這等咳嗽小病,為何要費銀子請郎中?不過這下,她也不好說孫小娘一直康健了。 畢竟前些日子,她還被老爺罰跪院中,一不小心餓暈過去了呢。 楚琳瑯看著大娘子心虛的樣子,便繼續說著小娘的病情,說著說著,眼圈又是紅了起來。 想到娘親這些年在楚家的煎熬,琳瑯壓根不用演,眼淚就噼里啪啦地往外流:“孫小娘這輩子就沒有享過福,是頂命苦的人,沒想到現在又得了這么糟心的病。郎中說得了這病,吃藥是不能斷的,一日要煎三遍。我尋思著家里的仆人攏共就這么幾個人,想是天天給她熬藥也分不開人手,便想著將她接出來,跟我回京城治病?!?/br> 聽到這,楚金玉連忙道:“這個好,有你這個親生的女兒照顧,我娘也能放心……” 聽到這,大娘子狠狠瞪了二女兒一眼。老爺臨走的時候吩咐過了,甭管這楚琳瑯起什么幺蛾子,就是不能讓她帶走孫氏。 楚琳瑯有人脈通著天是好事,可是這人脈也得為楚家所用。 不然像她之前嫁給周隨安那樣,總是避著家里的事情,誰也沾不到她的光,像什么話! 只要孫氏在楚家,就不怕三丫頭不聽話! 而且她說孫氏病了,能是真的嗎? 大娘子冷笑了一聲,申斥了二女兒,表示楚家的妾,哪有離家養病的道理? 楚琳瑯看出大娘子不信,還提出要看看孫氏,順便接她回楚家,只是笑了笑,然后帶著二人便來到了暫居的客舍。 大娘子一進屋子,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待走到床邊時,不過是幾日沒見的孫氏,那臉色竟然較之從前更加蠟黃。 她緊閉雙眸,眼皮卻在急速轉動,看樣子并不像昏睡。 大娘子篤定了她在裝病,便是坐在床邊,假意柔聲叫她。 可沒想到,這孫芙猛一睜開眼,便是一陣壓抑不住的咳嗽,就在抿嘴悶聲咳了兩聲后,突然嘴巴一張,噴濺出了天女散花的血珠子,呲了大娘子滿滿一臉。 那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撲來,真讓人避無可避! 大娘子被噴得滿臉,都有些睜不開眼,順著臉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這般血腥場景仿佛殺豬,嚇得一旁的二姐楚金玉也跟著哇哇叫。 楚琳瑯更是夸張,嘴里還急喊著:“大娘子莫張口,莫呼氣,郎中說我娘的病血里都是邪毒,能過人病氣!” 這話嚇得大娘子練練擺手,嗚咽著要洗臉。 冬雪憋著笑,打來了水,讓大娘子凈面。 而這大娘子沖忙洗了臉,再看看自己的血淋淋的衣服前襟,腌臜得不行,臉色難看得仿佛沾了屎。 她也顧不得要接孫氏回去了,只急忙想要回家沐浴更衣。 楚琳瑯趁著大娘子洗臉的功夫,倒是拉著二jiejie的手聊了一些姐妹“體己話”。 琳瑯表示她其實也不想接母親走,畢竟自己一個下堂的女人,原本就過活艱難,若是家里不怕麻煩,那她也可以勉為其難,將母親送回去。 只是她最近喝的藥,都是拍病血的,偶爾也難免像方才那樣,噴濺些病血出來。到時候,還請二姐多多包涵,另外看住她的一雙兒女,別讓孫小娘的病血沾到。 楚金玉一聽連忙擺手,表示她們母女相見一次不容易,不必急著送回來,還是母女多說說話。 至于琳瑯想帶走孫小娘的事情,容得她回去跟母親商量再做決定。 楚琳瑯聽了這話,便是對楚金玉低低道:“在這家里,也就是二姐你的心底善良,知道心疼人。若是你能說動大娘子,讓我母親能有個安穩的養病之處,我定是少不得你的好處……” 說完,她便將一張銀票子塞進了楚金玉的手里。 她這個二姐嫁得不好,被丈夫管得死死的,自己的嫁妝都不能自己做主。 看她的頭上頂著的舊釵,還是出嫁時的那一只,楚琳瑯就知道了什么最能收買二姐了。 楚金玉偷偷看了一眼銀票的數目,真是能燙眼睛。 她不由得眼皮都是一跳,抬眼看著楚琳瑯。 楚琳瑯微微一笑:“我們女人家,手頭若沒銀子可不行。二姐若能幫我把孫小娘的身契要來,讓她能在不多的時日里,自由自在地活上這么一遭,我對二姐的感激不盡,后面還有要酬謝你的呢!” 楚金玉有心拒絕,可是看著那錢數,又實在舍不得拒絕。 楚琳瑯所求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什么難事兒。不過是個老妾求去。就算將孫氏賣給人牙子,都賣不出這些錢來??! 一個活不久的老妾,不大撈一筆更待何時?要是父親回來,這銀子可落不到她的手里! 想到這,楚金玉利落收了銀票,很干脆地應了。 看著二姐離開,楚琳瑯才冷笑著回身上樓,回到母親的房間。 此時孫氏正在夏荷的幫襯下漱口。 她這個女兒,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琳瑯昨日在魚販那要了魚鰾,又在里面灌上了買來的公雞割出的血。 就在大娘子她們進來前,夏荷就將這雞血魚鰾塞到了孫氏的嘴里,給她的臉涂了黃。 孫氏雖然演技略差了些,但是她咬破魚鰾的時候,犯了咳嗽,一下子將嘴里的血都噴出來。 這一噴驚天動地,完美地彌補了孫氏笨拙的演技。 孫氏漱口之后,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這身契能要回來嗎?” 楚琳瑯想了想她二姐的德行,覺得若是說動了她應該不難。 這個二姐,小時候經常偷拿大娘子錢箱里的銅板買糖吃。 結果大娘子發現時,她還誣賴是三妹拿的。這等從小貪慣了的,若是不能說服她娘,想必也會想些野路子弄來身契…… 第69章 探訪舊鄰 想到這, 楚琳瑯并不是太擔心。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若實在弄不來,也要將母親再接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