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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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親生下meimei后就一直病弱,有高人算出生下的謝悠然與夫人的八字相沖,須得送到外姓人家避到八歲才可接回府中。 謝家人信了,就將謝悠然寄養在了老家外祖的表親家中,直到八歲時,這位謝二小姐才回府。 也許是表親不敢怠慢,一向嬌慣她的緣故,謝悠然有些被寵壞了,若有言語冒犯,還請楚夫人莫要挑理。 楚琳瑯這才恍然,為何六王妃這么好的教養脾氣,卻有個王八性子的meimei。 不過謝二小姐能把司徒晟那么個城府深沉之人逼得跳河,的確是骨骼清奇,有些本事在身! 周隨安來了寂州后,官品不變,依然做著通判。不過寂州河道整改工程甚大,這通判可不是什么清閑差事了,他須得整日往河道上跑。 楚琳瑯聽周隨安抱怨了幾次河道上的伙飯,簡陋得很,有時候甚至冰肚子,鬧著要吃她親手做的酥rou白湯面。 所以這日到中午時,她帶著大大食盒給周隨安送飯來了。 不過當她帶著夏荷與小廝來到河道邊的遮陽棚里時,周隨安并不在,只有司徒晟一人在看桌上的河道圖紙。 見她來了,司徒晟表示周大人跟著六殿下去臨縣的河道巡查去了,一會就應該能回來了。 說來有趣,司徒晟不是調到了吏部當差嘛?為何會來寂州? 楚琳瑯覺得此人似乎帶了些煞,到處招惹血雨腥風,自己每次遇到他都會倒霉。 飯既然送到,人也不必留在這,更何況她現在看著司徒晟就犯怵,更得避讓些。 聽她要回去,司徒晟卻走出了工棚對她說:“周大人沒同你說,最近寂州地界不太平,出了幾次商人財物劫掠的案子,周大人不在,我護送夫人回去吧?!?/br> 說完,也不待楚琳瑯婉拒,他便揮手相請,讓楚琳瑯先行。 第22章 改頭換面 見楚琳瑯還是跟他客氣,司徒晟垂眸慢悠悠道:“而且我也要回城,正好一路,與夫人問問連州的近況?!?/br> 楚琳瑯明白了,他因為受傷的舊事,有話要同自己說,回頭看看自己帶的幾個小廝丫鬟,也算不得獨處,所以她想了想,終于點頭應下。 回去這一路倒也順遂,只是入城前,突然天色大暗,一場大雨突然而至。 他們恰好路過一處茶攤時,司徒晟從馬上下來,邀楚琳瑯一同避雨飲茶解渴。 他們坐在茶棚里,而夏荷那些下人在相鄰另一個茶棚的桌上嗑瓜子閑聊。 司徒晟一邊倒著茶,一邊抬眼看坐得有些拘謹的楚夫人,低聲道:“夫人似乎有話要問在下?!?/br> 楚琳瑯也不掖著了,咬了咬嘴唇,也壓低聲音問:“我能問問大人……當初是因何受傷的嗎?” 司徒晟將茶杯穩穩遞過去,抬眼看著楚琳瑯,低低問:“夫人其實想問的是,最近的兇案是不是跟我有關吧?” 伴著嘩啦的雨聲,他并不擔心不遠處桌上的人聽到她們的談話。 楚琳瑯連忙也低聲道:“那倒不曾,如果大人真殺了人,豈能讓奴家活到現在?您那時雖然傷了胳膊,也能殺個把人……那一路荒郊,處處是埋尸的好去處??!” 司徒晟聽了楚夫人的善解人意,卻笑了一下,并不搭言。 楚琳瑯只當他默認,拼命戴著高帽子道:“我從沒想過大人會是兇徒,不然哪能替大人您瞞到今日?再說就算大人真是犯了什么,奴家也會竭力幫襯著大人,畢竟我家隨安跟大人都在六殿下手下做事,這同僚之情山高水長的……” 司徒晟并不太想聽楚琳瑯言不由衷的奉承之詞,終于解釋道:“我原本是前去問詢些舊日卷宗的詳情,不巧卻碰到了有人行兇,我晚到了一步,還算及時救下人,胳膊卻受了傷,正好被沖入的家丁撞見,為了免得被人誤會,生出口角官司,便先跑了出來?!?/br> 楚琳瑯默默聽著,他的這些話,倒是跟周隨安當時了解的都對上了。 可是……楚琳瑯心念微動,突然想到若他講的是真的,為何他當初不肯馬上回城? 是怕胳膊上的傷解釋不清?還是……他知道城門已經有人在等著抓捕他了! 想到這,楚琳瑯心里又是一翻:不對啊,她遇到司徒晟的時候,正巧是午后剛過。就算在木工店耽擱些時辰,也是下午太陽落山前便回去了。 可是她當時聽周府的婆子們閑話,說那城門處,卻是中午剛過就開始戒備上準備拿兇手了。 出事的那個縣里出了命案,一般都是先本鄉排查,然后再通報到州里,走章程最快也得一天的功夫。 可是這次,一個隱退多年的老吏命案,不消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能讓州里城門戒備森嚴,甚至從兵營里調撥了人手搜查…… 倒像有人未卜先知,早早就知道會有這一起命案,一早就張著網,待君入甕! 想通了這點,楚琳瑯默默倒吸一口冷氣,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年歲不大的青年,疑心他到底是捅了什么馬蜂窩,才引人設局,如此陷害于他。 而且怎么那么湊巧,死的人,還都是她給他的名冊上的人?到底是巧合?還是他的查訪給那些人帶來了滅頂之災? 司徒晟一直不動聲色地看著楚琳瑯的表情,此時煙雨正濃,雨滴敲打著茶棚青瓦,再一路滾落連才成密線。 伴著潮濕的水汽,連帶著對面女子的臉上也帶了些許水意。不過司徒晟知道,那是女子微微冒出的冷汗。 看來她也想到了那日的蹊蹺。就是不知她是不是后怕,懊悔自己幫助了他。 若是那日他與她一同回城,楚氏勢必要被連累,進而頂個窩藏殺人罪犯的名頭…… 到那個時候,她那個自命清高的夫君會不會舍棄前程不要,也維護著她呢? 想到這,他端起了茶杯,淺淺啜飲著,突然開口問:“……周大人納了妾?” ???楚琳瑯還沉浸在腥風血雨的陰謀里,方拉扯回心神,沒想到司徒晟會有此一問。 畢竟問這類話的,應該是何夫人那一類八卦女子,像司徒晟這般清雅之士,居然也會這般無聊閑問? 楚琳瑯定了定神,低頭用手絹擦拭著嘴角,若無其事地笑說:“是呀,怎么?司徒大人要補紅包?” 對面的男人半垂眼眸,也不知是夸贊還是嘲諷,淡淡道:“人都說周府娘子如河東獅,醋海能淹死人,看來并非如此……” 楚琳瑯干笑了兩聲,不甚走心地說:“甭聽那些人嚼牙,隨安向來能做家里的主?!?/br> 司徒晟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楚琳瑯,淡淡道:“的確,謠傳甚謬,楚夫人您賢德得很,處處替周大人著想。府上日后定然妻妾和睦,開枝散葉,早早兒孫滿堂……” 楚琳瑯不敢置信抬頭瞪他,終于確定這個碎催在嘲諷自己不能生養——周家將來就算兒孫滿堂,又與她這一個不生養的外姓人何干? 這莫名其妙的嘲諷惡氣滿滿,冷意森森,諷著她假賢惠,實際卻淹死在醋海中。 搞清楚,現在可是她握著他不可告人的隱秘,沒讓司徒晟跪下叫娘,便是給大兒子臉了,竟然還敢冷嘲熱諷! 楚琳瑯真是被氣頂了肺門,也學了他清高孤寡的樣子,挑著眉道:“這后宅子和睦,豈是光棍漢能領會的?司徒大人若羨慕,也要早早娶妻納妾,不然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說大人您不近女色,有見不得人的隱疾……” 看她不再裝柔善,而是露出了咬人的利齒,司徒晟慢慢笑開,卻眼無笑意,濃眉微挑,很是無禮地回了一句:“我有沒有隱疾?只怕夫人您沒機會知道了!” 伴著天邊傳來的炸雷聲響,楚琳瑯仿佛又吞了大張的紙,被噎得喘不上氣。 她疑心自己被粗魯調戲了!虧得他身為堂堂皇子少師,居然敢跟已婚的婦人開這等葷腔子! 司徒晟逞了口舌之快,似乎也覺得不妥,不待楚琳瑯再次反擊,率先起身探看雨有沒有停。 楚琳瑯被噎得得實在喘不上氣,誰他娘的想知道他??!當他身上揣了大根的金條? 她正想追攆出去再補上兩嘴,可看到司徒晟高壯的后背時,突然定住了…… 方才下馬的時候,他的后背淋濕了一片。此時春衫濕透,正好緊貼在結實寬闊都的后背,那打濕的舊白衫如薄紙,隱隱現出了后背肌膚上呈八字形的殷紅胎記…… 這胎記……怎么如此眼熟?她好似在什么人身上見過? 就在這時,司徒晟轉過頭來,卻看到楚琳瑯怔怔的眼神。目光相碰,她竟然也不躲,似乎沉浸在什么思緒中…… 來不及深究,他接過小廝遞來的干爽披風,披在了身上,也將后背遮擋住了。 他似乎并未覺察自己后背泄露了玄機,只是看雨勢減小,便跟楚琳瑯溫言道:“楚夫人,可以上馬車了?!?/br> 司徒晟的情緒收轉很快,仿佛方才突然惡語傷人者并非是他。 楚琳瑯也顧不得跟他拌嘴了,只心事重重地上了馬車。 當她在馬車里坐定時,忍不住撩起車簾,偷眼打量著前方騎在馬背上的男人。 司徒晟長得太好了,高大英俊,氣度優雅,讓人過目不忘。 可若是他的身形再瘦小些,身上的肌rou再單薄些,看人時那雙眼再狠狠地瞪…… 那么倒是跟楚琳瑯逐漸消散的記憶中的一個舊人,有些相似…… 這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卻因為那獨特的“八”字形的獨特胎記,而突然聯系到了一處。 楚琳瑯出神地看著他,卻在他不經意回頭,要與她四目相接時趕緊撂下了車簾子。 一旦聯系起來,似曾相識的眉眼竟然漸漸重疊,久未想起的記憶,似乎帶著熱氣一下子躥騰了上來。 他……難道真是她的舊鄰,那個發起狠來如瘋子般的小崽子? 可是那小子姓什么來著?對了,是姓溫,那時她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瘟生”,絕不是姓司徒這類獨特的姓! 而且他是皇子少師??!入宮前的履歷都是查了又查的。 他——司徒晟,乃北城隴縣人氏,離江口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曾聽周隨安說過,司徒先生自言家中清貧,寡母靠著漿洗獨自撫養他恩科高中,聽說老母福薄年前才剛剛過世。 而那瘟生的瘋娘……可早早就沒了??! 若是他真是老家故人,必定是隱瞞了自己的履歷,甚至改頭換面,改了自己的名姓。 那胎記太也獨特了,楚琳瑯覺得自己不會認錯。 她與瘟生少時并沒有接下太多善緣。楚琳瑯甚至懷疑,司徒晟一早就認出了她,所以才會從再重逢后,隔三差五地尋她麻煩。 想起兒時那小子用石頭砸人的狠戾,楚琳瑯突然打了個冷戰…… 當她回家后,飯也有些吃不下,只讓夏荷拿了剛做好的桂花釀,滿滿飲了兩大碗。 冬雪看夏荷飲得急,連忙又端了果子讓她吃些壓壓。桂花釀雖然綿甜,可飲多了也會醉人,尤其是大娘子這種喝法。 楚琳瑯放下了杯子,突然問夏荷:“哎,你還記得在江口時,我們家隔壁的瘋婆子嗎?” 第23章 家鄉風味 夏荷小時候跟著她娘去過楚家幫工, 自然記得:“你說那個瘋女人??!我娘還跟她閑聊過。你別看她瘋,其實不犯病時,說話斯斯文文, 有一股子大家之氣, 長得真不錯。瘋女人說她的夫君是朝中的大官,封了什么侯的。就因為嫉妒他夫君納妾, 竟然持劍刺傷了自己的丈夫, 因為是家丑,被夫家給送到了江口。那女子氣郁于心,一夜就瘋了?!?/br> 楚琳瑯也知道這些,她又問:“那……這瘋女人的丈夫在朝中做什么官?” 夏荷想了想, 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那女人只說自己成婚之日,十里紅妝, 闊綽得很, 應該就是很大的官了。大娘子, 您怎么突然想起問她了?” 楚琳瑯不好說可能遇到了瘋女人的兒子,還是如今六殿下的少師。 畢竟這兩者毫無牽連,她無意中才發現了其中的微妙聯系。 就在這時, 在河道巡查完畢的周隨安也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