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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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溫忙不迭地朝他點頭,又屈腿行了一禮,“有勞兄長了?!?/br> 說完,她又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兄長,可有珍珠的消息了?” 林海面露詫異,“珍珠?” 他自然知道珍珠是林溫溫身邊的婢女,可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人,為何要這樣在意她? 林溫溫見他如此,心里咯噔一下,“不、不是說……有人也在暗處……” “嗯,對?!绷趾O肫饋砹?,王勇似乎是提起過此事,他神色微松,隨口就應付道:“她不會有事,放心吧?!?/br> 說著,林海抬手在她肩頭上不重不輕地拍了兩下,隨后轉身離去。 回林府的馬車上,他望著掌心許久,最后抬手似是不經意間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就在那短暫的一刻,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 有原因,是偽 感謝在2023-10-23 16:24:03~2023-10-24 16:02: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杏仁 3瓶; 6311665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不愿見你◎ 林?;氐匠抢? 直接去了東市,他買了許多東西,胭脂水粉, 糕點茶果, 等回到林府,將這些東西提到盧蕓面前時, 盧蕓嗑著瓜子,看都未看那些東西一眼,用那嘲諷的語氣道:“你這兩日心情不錯???” 林海的心情的確不錯,可因為盧蕓這一句話,便沉了臉色,他來到盆邊洗手, 沒有理會。 盧蕓等了半晌,見他不出聲, 直接起身將手里的那把瓜子朝他身上扔去。 瓜子不痛不癢砸在后背, 林海只蹙蹙眉,如悶葫蘆似的,還是沒有說話。 盧蕓更加氣惱,不顧一旁婢女的阻攔,拿起整個銀盤, 來到林海身后, 胳膊用力一揮, 無數瓜子從林海頭上朝下落去,光是衣領中便落了不少。 林海氣惱地轉過身來,一把掐住她手腕, “盧蕓!你又在發什么瘋?” “我發瘋?”盧蕓從小到大, 沒有人敢這樣說她, 連她爹娘對她都沒有過一句重話,她當即便紅了眼,另一手中的銀盤,直接就朝林海頭上敲,“你才發瘋呢!” “林海!你竟然這樣對我,我可是堂堂盧氏嫡女,配你個……” “夠了!” 林海胳膊用力一揮,咣當一聲銀盤落地,繞是在氣頭上的盧蕓,也被嚇得怔住。 林海一雙厲眼朝婢女看去,小婢女忙不迭上前將盤子撿起,快步就退了下去。 屋外腳步聲漸遠,林海用力將盧蕓松開,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跌坐在地。 盧蕓雖嬌,卻不柔,她蹭地一下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浮灰,一臉怒意地瞪著林海,“好啊,你當真是一點都不愿意藏了,既是要和我撕破臉,我也不再給你留顏面了,林……” “哦對,”她略微一頓,唇角微微揚起,“我是不是叫錯了,我應該叫你賀海吧?” 林海當即變了臉色,他上前一步,垂眸死死盯著盧蕓,一字一句地沉聲道:“你已嫁給我為妻,若日后再這樣口無遮攔,可不是只壞了我的名聲,還有你的,還有整個林府和盧府的,我知你自幼被嬌寵長大,可若兩家名聲因你而毀,你猜林家會如何對你,盧家又會如何?” “你休想威脅我!”盧蕓才不怕他,直接也迎上一步,壓聲道,“大不了我和你魚死網破!” 林海卻是忽地笑了,“我如今考得功名,又已入仕為官,是林家族譜中堂堂正正的嫡子,且我還是京城林氏這一支,唯一的嫡子,若你當真敢在外胡言亂語,信不信第二個染病而亡的人,便是你?!?/br> 見盧蕓臉色微變,林海便又上前一步,低頭湊在她耳旁道:“說你得了癔癥,所說皆是瘋言瘋語,那時,可還會有人信你的話?” 盧蕓想要后退,卻被林海一把拉住,他用那只二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道:“如今你已嫁給了我,瞧不起我便是瞧不起你自己,你若當真不愿意了,與我和離便是?!?/br> 被出聲訓斥的盧蕓沒有落淚,被掐紅手腕的盧蕓沒有落淚,摔倒在地的盧蕓也沒有落淚,可聽見和離二字的盧蕓,卻在這一刻酸了鼻腔。 “表兄……”她終是沒能忍住,流著眼淚,蹙眉凝望著面前這個分明熟悉,卻又陌生到令她害怕的男子,“我不要和離,我是真的喜歡你……” 盧蕓喜歡林海,從有意識以來便是如此,小時候的林海溫厚有禮,對弟弟meimei皆很照顧,那時的盧蕓就喜歡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阿兄的喚他。 后來,她偶然從長輩們口中聽到,想讓盧林兩家親上加親,那時的盧蕓還不知男女之事,只知成親后便會和林海日日相見,便豪不知羞地就跑了進去,當著幾位長輩的面,一口應下,惹得眾人開懷大笑。 最后,她如愿的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可這個人,竟然在新婚之夜,酒醉后倒在了書房中。 那時她還不知他的齷齪,竟滿心都是關切的前去尋他,門外小廝攔她不住,等她急急忙忙跑去扶他起身,卻看見他書案上的畫卷里,竟是一個萬分眼熟的紅衣女子。 林海在文采上不算出挑,但他的字畫可是連宋先生都會夸贊的,盧蕓怎么認不出來,這副丹青上的女子是何人。 那是她的新婚夜,原本應該是她最開心幸福的一日,可為何要讓她看到這幅畫。 當時的盧蕓甚至還在提他開脫,也許是因為那人不久前去世,而身為兄長的他,卻這么快成親,心里多少對meimei有所虧欠,才會畫她的畫像留作紀念,才會在新婚夜這樣重要的日子,醉倒在她的畫像前。 可當她將林海扶起時,林??吹缴砼砸幌t裙,脫口而出的卻還是那人的名字。 “溫溫……” 他叫她溫溫,而非三娘,而非三meimei。 憤怒的盧蕓再也尋不到借口了,她三兩下就將那畫卷撕成碎片,又一盞茶潑回了林海的意識。 看到這一幕的林海,竟沒有愧疚和歉意,而是望著一地碎片去斥責她。 這是林海第一次對她說那樣重的話,還是在他們的新婚夜上。 盧蕓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她一把摘掉喜冠,奪門而出,身后的林海似是終于意識到了嚴重性,跌跌撞撞去追她。 她到底還是沒有抵過林海的那些溫言細語,被他輕而易舉哄騙回來。 可騙得了旁人,如何騙得了自己,這件事在盧蕓心里始終是一個消不去的疙瘩,且隨著時間增長,愈發變大,尤其是林海對她的耐心一日不如一日時,她便更加會想起那件事,似乎就是因為那件事,才會讓她成為現在這個可笑的盧蕓。 “你的喜歡,我承受不起?!绷趾1涞穆曇?,刺進盧蕓心中,“你不是覺得我是低賤的賀家子,配不上你們盧家嫡女么,既然如此,便不要再受委屈,與我和離?!?/br> 盧蕓原本并不知道此事,是回門那日,娘親問她林海待她可好時,從未受過委屈的盧蕓,當即就紅了眼,撲進娘親懷中,不管如何問都沒有將實情道出,只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她的娘親當時就揚聲要去堂間質問林海,又被盧蕓各種拉勸,最后,她只隨意編了個由頭應付娘親,可娘親如何看不出來,她的女兒雖然驕縱,可并不軟弱,只是單純的欺負,她定會還擊,而非躲在人后痛哭。 盧蕓在盧家是被寵著長大的,她的娘親怎愿看她在林家受欺負,心里一橫,直接道:“你可是我堂堂范陽盧氏的嫡女,配他賀家子綽綽有余,他膽敢欺你負你?” “賀家?”盧蕓以為娘親氣糊涂,說錯了話,可緊接著,后面的話才讓盧蕓徹底驚住。 原來她的大姑母,早年懷了一雙兒女,為龍鳳胎,jsg卻在懷胎八月時喝了張氏送去的一碗燕窩,腹痛難忍,一雙兒女還未出世便雙雙夭折,且自此之后便壞了身子,日后也無法再生育。 林家細查之后也尋不出緣由,請了數位郎中,也瞧不出那燕窩到底有何端倪,然此事盧家自然不能就此翻過,找到林家討要說法。 張氏愧疚不已,答應日后定會百倍對盧氏好,林修也是如此,還承諾絕不納妾。 兩家最后秘商,決定從范陽盧氏的旁支尋一個適齡的孩子,過繼到林家大房名下,此事兩家皆會秘而不泄,林家也會將那孩子當做真正的長孫一樣對待。 “林海實則為盧氏旁支的一位庶女所生,而他生父,為范陽賀家子?!?/br> 話說至此,盧蕓驚訝地看著她娘親,片刻后猛然想到一件事,“若大姑母不能生子,清清表姐她……” “她是張氏在清河旁支過繼來的,也非你姑母親生?!蹦镉H說著,提她擦去淚痕。 原來是張氏那邊的血緣,怪不得盧蕓總覺得張老夫人更偏愛林清清些。 娘親最后囑咐她,“你且記住了,他林海配你是高攀,你不必忍讓,但你可也記住,這件事說予你聽,是讓你在林海面前將頭抬起,而絕非讓你與他人道?!?/br>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事已至此,盧蕓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一到和林海爭執時,她便又忍不住用他的出身來提醒他,而不是真的要與他分開。 盧蕓哭著撲到他懷中,哽咽著正要開口,一股甜香鉆入鼻腔。 “你……你今日究竟去了何處?” 盧蕓的哭聲瞬間止住,她抬眼質問林海。 林海原本以為,話到此處,等盧蕓哭上片刻,他再哄上兩句,便又能消停幾日,可盧蕓的這句話,讓他眉心再次蹙起。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秘書省……” “你胡扯!” 盧蕓怒火中燒,拉著他身前的衣領便道:“你今日向秘書省告了假!” “盧蕓!你敢差人跟我?”林海心里咯噔一下,然而很快便又冷靜下來,盧蕓能這樣質問,便是應該不知他后來去了何處,王勇擅長追蹤和躲避,今日出城后的蹤跡應該沒有泄露。 盧蕓絲毫不覺理虧,揚聲便道:“你若心中沒鬼,何必怕我跟你?” 林海實在筋疲力竭,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他嘆了口氣,握住盧蕓的手,朝桌上那些胭脂水粉看去,“我本不想說的,你既然非要問……” 林海忽然將她攬進懷中,語氣輕柔道:“下月便是你生辰日,我在城外選了處園子,想在那日給你驚喜……回來后,我一想到你便心中歡喜,特地買了這些給你,可你卻……” 盧蕓怔住,可還是沒有忘記他身上的味道,“那你身上為何有女人的香味?” 林海垂眸,“我哪里懂胭脂水粉,那賣東西的掌柜與我推薦時,興許被我不慎沾在了身前,唉……” 林海嘆氣,“你若不喜,東西扔了便是,那城外的園子,我也差人不要收拾了?!?/br> 盧蕓連忙將他抱緊,“我要我要……” “那過幾日,我若是出城去安排打理,你可還要腹誹我,或是再派人跟我?”林海問。 “不不不,那是驚喜,我才不要提前知道呢!”盧蕓在他懷中笑道。 一連數日,林海未曾去城外尋林溫溫,全部將時間都放在了盧蕓身上。 林溫溫卻不知這些,只每日等得干著急,終于這日,她將林海盼來了。 她提著裙子來院子迎他,他看著日光下的林溫溫,眸光微怔,待人來到身前,才倏然回神,蹙眉道:“林家女娘,步伐該端莊穩重才是?!?/br> 林溫溫虛心接受,回屋這一路上,就乖乖地跟在林海身側。 等兩人進屋,林海差王勇進屋,拿了好些東西給她。 “這都是我從東市買給你的,皆是上好的胭脂水粉,還有你愛吃的糕點果子?!?/br> 這些東西他讓盧蕓試過了,的確很香很美,也很可口。 可林溫溫的心思早已不在這些東西上了,她礙于是兄長所贈,還是耐心地翻了幾下,笑著說了聲謝,便緊接著就問林海,“兄長,可與我爹娘商議出辦法了?” 林海裝模作樣地蹙眉嘆氣,“之前便與你說,這事太過棘手,若三兩日就能解決,我又何故來回折騰?” 林溫溫心中難受,垂眸許久,才深吸一口氣,再度問他,“那……可以讓我先見見他們嗎?” “兄長,我真的太想我娘和我爹了……”一提起爹娘,林溫溫便落下淚來,那本就媚人的眼尾,染著薄薄緋紅,更加令人移不開眼。 “兄長?”林溫溫見他許久不出聲,又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