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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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溫溫耳垂已經徹底變了顏色,紅得幾乎要發燙,她低頭裝作飲茶,根本不敢再抬眼去看寧軒。    她既歡喜,又隱隱有些心虛,畢竟所謂的“心善”,并非出自她本意,可不管怎么說,顧誠因的確是得到了幫助。    這般想著,林溫溫忽地又理直氣壯起來,她呷了口茶,開口道:“從前我年紀小,不知顧表兄日子如何,如今知道他過得艱難,自然在力所能及之處,多幫扶一二?!?/br>    這話乍一聽說得沒有問題,可略一思量,便會覺出不妥。    寧軒并非林家人,當著外人的面,林溫溫直接道林家表親在林家過得不易,便是在打林家的臉。    到底還是年歲小,處世未深,考慮得不夠周全。    好在寧軒不是旁人,也不會將此話外傳,只是朝她身側的珍珠深看一眼,道:“三娘子有善,林府有恩,實屬顧之幸事?!?/br>    這句話帶著提點之意。    林溫溫沒有聽出來,珍珠卻是反應過來了,這才倏地一下白了臉色,意識到她家娘子方才說錯了話。    散堂回去的路上,林溫溫歡欣雀躍,珍珠卻顯得有些惴惴,等兩人徹底進屋,合了門窗,珍珠才將此事說了出來。    對于林家這樣的百年望族,最在乎的便是名聲,林溫溫那句話,旁人說出便不打緊,背后嚼世家舌根的也不是沒有,可若是林家自己的女娘親自說出口,那便有落實之意。    珍珠聰慧,翡翠細心,這兩個婢子都是馮氏親自給林溫溫挑的,可到底二房事少,整個凌云院就只有馮氏一個女人,不比大房那一妻兩妾。    這樣的環境下,待得久了,難免會讓人慢慢惰倦,腦子也變得不夠靈光。    再加上林溫溫也嬌慣,平時關了門在屋里什么都說,這才讓珍珠也不由松懈下來。    也多虧了寧軒今日看她那一眼,讓她當即便清醒過來,這可不是平時的小打小鬧,若日后再如此不注意,定是會闖禍的。    現在想想,珍珠的后背都還在冒汗。    林溫溫知道珍珠說得是對的,心里卻還是有些不服氣,林府對顧誠因本來就算不得多好,她又沒有瞎說。    不過這樣倒也挺好,林府對顧誠因越差,她不就越能幫扶了?    想到寧軒今日對她的夸贊,林溫溫唇角又浮出了笑意。    夜里還未洗漱入睡,前院便有人來通稟,明日起不必再去扶云堂,因今日午后宋先生病倒了。    好在不算嚴重,也是因為暑熱的緣故,平日里老人家都居在那深山老林里,夏日哪兒有上京這般炎熱,再加上自有的那份讀書人的傲氣,堂上又不讓擺冰鑒,生生給自己折騰倒了。    如此只得先休息一月,待入秋后,再來扶云堂授課。    不過老人家也怕他們松懈,第二日一早又有人送來了布置的課業,是一張書單,上面滿共十三本書,除了兩本政經之道,其余皆是四方游記。    除了常見的盛安各州游記以外,有些游記的出處甚至都未曾聽說過。    顧誠因一拿到書單,立即就去了西市,這里面有四本書他已經在兩年前買來讀過,尤其是那兩本政經類的書籍,他可以倒背如流的同時,還寫因此寫了數本的解讀,正好待扶云堂開課之后,拿去問宋先生。    至于其他幾本游記,的確不好買。    顧誠因跑完西市跑東市,整整一日過去,連午膳都沒顧上吃,卻始終還差了一本。    “《加洛林游記》?”西市書肆的掌柜聽了直擺手,“這是何處,怎么從未聽說過?”    要不是書肆掌柜和顧誠因熟識,該以為他在故意逗弄人了。    西市胡商最多,這些胡商走南闖北,知道不少地方,顧誠因索性不再問書肆,而是直接尋了胡商問。    最還還當真讓他問出來了,有位來上京不久的胡商,聽說過此處。    “加洛林很遠很遠,”那胡商的上京話并不正宗,還夾雜著nongnong的口音,擰著一雙紅眉對他一直搖頭,“不好買,不好買?!?/br>    不好買,而非不能買。    顧誠因誠意十足,掏出了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定錢,務必請他將此書買到。    在上京做生意不管是胡商還是當地人,最重要的便是誠信,雙方請來場督,現場立下字據后,顧誠因終是松了口氣。    他踩著擊鉦的聲音,走出西市。    上京寬闊的大道上,他的身影被夕陽拉得極長,往前再走兩條街便是林府,可他的身影卻并未繼續前進,而是在一條小巷外倏然停住。    許久后,顧誠因出現在了上京城南,這是勛貴之人不會踏足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連尋常百姓都很少會來此處,哪怕顧城因此時一身極為普通的蒼色麻衫,在這里都會顯得格格不入。    “恩公,你可算來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稚童,看見顧城因便朝他飛奔而來,又在距他半米的地方立即停住腳步,他揚起一張還在jsg流鼻涕的小臉蛋,滿面期許的望著他。    顧城因神情雖淡,卻收了平日里的沉冷,他將肩上的包袱取下,從里面掏出一把牛乳糖。    稚童開地吸了吸鼻子,將手心在腰側用力擦了兩下,這才去將牛乳糖接過,他塞了一塊進嘴巴,又將其他全部放入口袋,最后,他將整個包袱接過,隨后轉過身,蹦蹦跳跳朝坊里跑去。    跑到第一道門,他從包袱里摸出一包藥,拿在鼻尖下聞了聞,沒錯,是給劉家喝的腹病藥。他用手指叩了兩聲,再直接將門推開,將藥丟了進去。    第二道門,他叩門兩聲,又丟進去一包治眼疾的藥。    第三道門,是一包治婦人病的藥。    第四道門,第五道門,第六道門……    顧城因在林府六年,份例是按照庶出郎君給的,其實在這方面,林府已經算得上大方,可對于他而言,與其將自己收拾的光鮮亮麗,不如物盡其用,讓它們有更好的去處。    六年來,他都是這樣做的。    半炷香后,待孩童回來了,顧城因來時塞的滿滿當當的包袱,此刻只剩下一封信,和一雙鞋。    “恩公,這鞋是哪家的?”稚童跑得氣喘吁吁,抬頭看了眼逐漸昏暗的天色。    方才他害怕誤了恩公時間,讓恩公趕不及宵禁前回去,甚至還摔了一跤,手心都磨掉了一層皮,卻也顧不得疼,爬起來繼續跑。    顧城因蹲在地上,將鞋遞到他面前,“你的?!?/br>    稚童仿佛不敢相信,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神仙一樣的男子,隨后又將視線落在了自己露出的腳趾上。    “謝謝恩公?!敝蓺獾穆曇裘黠@顫了一下,抬手將鞋子接過,“今日太晚,牛師傅已經走了?!?/br>    牛單自幼便開始學武,一身武藝十分了得,早前曾在金吾衛任職。    上京城內一直有規定,除東西兩市外,其他坊中均不得設鋪營生。    卻有人嫌兩市藥價太高,暗中在城南售賣藥材,金吾衛得知后前來拿人,看到皆是些婦孺,便實在下不去手,也是因此,他被金吾衛除了名。    若不是因為此事,以他的本事最次也能在南衙里混一個中郎將。    那年,十一歲的顧城因尋到他面前,喊了一聲師父。    得知他的遭遇與來京的目的,默了片刻,牛單手中一直把玩的石子飛到了他的膝上,顧城因瞬間一軟,跪在了地上,他沒有半分猶豫,直接順勢行了拜師禮。    五年的刻苦讓如今的顧城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眼睜睜看雙親慘死面前,卻沒有任何辦法的少年了……    作者有話說:    盛唐時期,東西兩市會在日落時關閉,以擊鉦300下作為提醒。    而加洛林正是法蘭克,是與唐朝處于同一時期的歐洲王朝。    草莓酸奶小布丁 5瓶;    花骨朵兒、愛吃炸雞蛋撻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第十章    ◎誰疼誰知道◎    回到林府時,天已經徹底暗下,距離宵禁也不過只剩半盞茶的工夫。    顧誠因很少會這么晚回來,青才在院里急得團團轉,看到一個身影向院門靠近,他停下來仔細一瞧,認出是顧城因,便連忙就迎了上去。    他從顧誠因手里接過包袱和書箱,得知顧誠因還未來及用晚膳,將東西擱進屋里,又立即去給他熱飯。    顧誠因來到四方松木桌旁,將桌上的油燈點亮,取出身上的那封信,拿到燈下看。    信上沒有任何字,只清晰的畫著一柄龍頭袖箭。    在看到袖箭的剎那,顧誠因的指節開始隱隱顫抖。    六年前那日,數十名山匪從四面八方而來,他們黑巾遮面,手持砍刀,見人就殺,根本不給顧家任何交涉的機會。    顧家此番是要去長山縣赴任,一路上馬車懸掛著縣令的官牌,通常情況下,山匪不會去碰官府之人,他們也怕惹了官家后被下令剿匪,所以能避則避,怎會毫不顧忌的直沖上來,還抱著這樣斬盡殺絕的氣勢。    只短短片刻,顧家的一行人幾乎全部倒地。    顧誠因那時腰側的位置上中了一刀,娘親已經沒了氣息,卻還是將他死死護在身下,他疼得幾乎快要暈厥。    那些山匪,一部分在搜尋東西,將馬車里的木箱一個個全部掀開,顧城因看到娘親的金飾掉在地上,而那幾個山匪卻沒有去撿……    還有幾人,在地上的尸首上搜索,若是遇見沒有徹底斷氣的人,還會順道補上一刀。    就在這時,一個距他不遠的顧家護衛,忽然翻身而起,連滾帶爬朝顧城因所在的地方跑,因為在他身后,便是一片樹林。    結果護衛剛跑到顧誠因身旁,就聽嗖的一聲,一柄短劍直插入他腦后,隨即那護衛應聲倒地,就倒在顧誠因面前。    就在顧城因臨合眼前,清楚地看到,那短劍的劍柄是一個精致的龍頭。    正如手中這封信里畫的一模一樣。    那時的他縱然不知這是何物,卻也能夠覺察出,這樣精致的暗器不該出現在一個尋常的山匪手中。    事后,顧城因將那日的一切反復在心中回想,他愈發覺得奇怪,便也愈發肯定。    顧家的滅亡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若當真如此,能護他周全的便只有上京林家。    “郎君,飯熱好了!”    青才端著飯菜進來時,顧誠因手中的信封已被他燒成了灰燼。    這日之后,上京迎來了一場大雨,連下三日,讓悶熱的暑氣終于有一絲緩解。    林溫溫這幾日樂得自在,可以光明正大不用去學堂了。    主屋窗下的羅漢椅兩側,分坐著馮氏與林溫溫,兩人正在縫制香囊,琴棋書畫林溫溫興許不在行,縫制繡品倒是隨了馮氏,有著江南女子獨到的心靈手巧。    馮氏雖出身商賈,卻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就連上京東市的幾家做出名的布莊,但凡要去江南訂貨,也絕不可能繞過馮家。    馮家殷厚的家底,便是馮氏的腰板,縱然林家老夫人和那大房的盧氏有多看不起她,也不影響她奢華滋潤的日子。    林家自然也有錢,卻因為文人風骨,不會將金銀都穿戴在身上,追求的是素淡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