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欲/欲念 第98節
現在面前完全沒有障礙了,阮茉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終點。她無視掉周子川和艾弗森, 眼神堅韌,眼睛里寫著的, 只有“我不可能輸!”五個大字! 腳把油門踩到底—— 最后機油燃燼那一刻,也正是跑車即將爆炸!高溫攛掇,車蓋都guntang的嚇人。那簡直就是在與死神爭奪!車身拉著烈火沖破終點,阮茉一腳踹開即將要變形了的車門。 砰—— 轟! …… …… …… 艾弗森的私人救護團隊很快就趕到。 他還是遵從了一開始答應的,沒有大張旗鼓,事發當時顧不上其他打電話報警的消息也被重新壓下。艾弗森跟救護團隊交涉完,拿著急救毯子就往擔架車那邊走去。 旁邊就是被炸了的那輛跑車,那可是輛布拉迪威龍,四位數買下來的,還是艾弗森少爺十八歲的成年禮禮物。 大少爺的心肝寶貝,開了接近五年。就這么一夜之間,爆炸成了一團廢鐵。 可他卻來不及思考難過。 眼下更大的麻煩就在這兒,艾弗森還是知道東方古老家族周氏是個什么樣的存在。那個周子珩,簡直不是人類!那個男人護短的要命,光是能在歐洲把阮茉藏了這么多年都沒走漏什么風聲,足以可見小茉莉在他心中的地位! 然而現在那朵周先生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茉莉花。 渾身都是血,狼藉躺在擔架車上。 擔架墊著的白色床單也被鮮血浸染,阮茉全身都是劃痕,就是車身落地車玻璃被震碎時劃出來的。手腕還扭了一下,腕骨處腫起老高一塊。 周子川在旁邊陪著,周氏二少爺罕見一改往日溫婉的性格,冷著臉怒斥阮茉胡鬧。阮茉躺在那里,聽著周子川的訓斥。卻仿佛什么都沒聽進去,滿臉不在乎的模樣。 艾弗森走過去,原本躺著閉目養神的阮茉,睜開眼。 就問他要那三個百分點。 艾弗森:“……” 良久,艾弗森扔掉了毛毯。 啪啪啪拍起了手掌。 “牛逼!” “牛逼?。?!” “……” “阮茉,” “你比周子珩——有種?。?!” …… * 阮茉沒有傷到骨頭,只有左手手腕處的筋骨扭了一下。 比較嚴重的,是她被玻璃碴子炸出來的血口,化的深淺不一。有些玻璃碴子碎,直接融入了rou里,醫生拿著鑷子給她挑了半天,才處理完。 必要的地方,還要縫針。 周子川一聽到要縫針,愣了片刻。 阮茉以前很害怕打針,上大學了,發燒時要打針,也都是周子珩陪著去,需要周子珩抱著,捂著她的眼睛,不看不看她才能給扎入針管。 那大概是大二那年,他、阮茉、林蘇三個人壯大安明最忙碌的日子。有一個周,阮茉連軸倒不睡覺,吃的飯都是外賣,放冷了很久。一連吃了一個周的冷外賣,阮茉很沒骨氣地得了腸胃炎。 還引起了低燒。 這種事自然逃不過周子珩,周子珩踹了門把周子川和林蘇給罵的狗血淋頭,又冷臉強勢抱起阮茉,不由分說就給抱到了周氏的醫院。 周子珩和林蘇兩個人過不去意思,一人提著一大籃阮茉愛吃的杏仁餅雞仔餅,悄悄去醫院探望阮茉。 剛巧就碰上了阮茉在掛水。 好像是有炎癥,需要打消炎針。及時的消炎針通常都打在屁股rou上,還需要脫一點點褲子。 阮茉正燒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被醫生要求打pp針時,她先是一愣。 緊接著,燒上頭,死活都不肯就范。 周子珩就在旁邊陪著,聽到護士說要打pp上,稍微伸手揉了揉阮茉的腦袋。 結果阮茉就炸了,她絕對不要打屁股針,她都那么大了,都上大二了,還是好多頂刊發文章的第一作者,三大刊找她約稿都得看她心情! 她不要,跟護士僵持了一會兒后,昂起小臉,眼眶紅了一圈,看著周子珩。 眼淚吧嗒就滾落了下來。 周子珩看了阮茉好半天。 阮茉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胡吃涼掉的外賣,周子珩原本是快要氣到心肌梗塞。 但最終他還是嘆了口氣。 走上前來,跟護士比了個稍等的手勢。 然后伸出手,把阮茉給圈入懷中。 揉著她后脖頸。 哄她。 阮茉一發燒,脾氣更壞了。 她吧嗒吧嗒掉眼淚,不要打針,更不要那般羞恥的打在屁股上。她覺得撒嬌對周子珩最管用,掉眼淚撒嬌,直接是拿刀子捅周子珩的心。 不想打針。 但生病了必須要打針啊,周子珩被阮茉弄得果然也不忍心生氣她胡吃外賣了。半晌,為了安撫不肯配合打針的小茉莉,周子珩抓著她亂扒拉的爪子,伸著,往自己懷里帶。 解開了三顆襯衣紐扣,那天他穿著的是深灰色的襯衫。三顆紐扣解開,周子珩將阮茉的小手給塞了進去。 有時候兩個人do時,阮茉很喜歡去摸摸口米口米。 阮茉瞬間不哭了,旁邊護士也傻了眼。這可是醫院欸!不是家里!周子珩拍著阮茉的背,讓她揉著自己的口米口米。 “好了好了?!?/br> “軟軟乖,不哭了?!?/br> “……” 針瞬間扎了下去,藥物推入肌rou。阮茉傻呆呆坐在周子珩懷里,小手一捏一捏。 真的全然忘記了疼痛。 打針結束了。 周子珩抱著她,給她把褲子提上,系好了腰帶。 這一幕就被來探望的周子川和林蘇給看在了眼里。 …… 也就是那一天起。 周子川記住了,阮茉不喜歡打針。 更別說咔噠咔噠縫很多下的縫針。 他走了過去,走的那幾步路,都在想著,要是阮茉疼,要如何去安撫她。 然而當周子川走到縫針的地方,看到那咔噠咔噠的針,一下下刺破了阮茉裂開的傷口邊緣。 他剛要伸手,只要阮茉喊疼,他就過去摟住她。 可針刺入那一刻。 就看到阮茉面色很平靜,就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最長的那道傷口在胳膊上,縫了七八針。 全程阮茉沒有喊一句疼。 她好像一點兒都不怕打針了,當縫好線,最后還要打個消炎針。好像這類的消炎針都是要打在臀部的。護士看了眼旁邊的周子川,示意他先出去一下。 周子川離開,關上門,站在門外。 打針的過程很漫長,但又很快。不一會兒阮茉就出來了,右手捏著上了筋骨的左胳膊,右胳膊的下端還是剛縫好的針。 她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臉色也沒有掛任何淚水。衣服穿的好好的,剛剛屋內也沒有響起因為打屁股針而痛哭的聲音。 艾弗森給阮茉在醫院安排了個房間,讓她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 “畢竟傷口愈合,拆藥換藥也需要費時費力?!卑ド?,“挪威的私立醫院世界前沿,醫生說了,你的這些傷口只要保養到位,不出半個月就都能好的半點兒疤痕都看不出?!?/br> 阮茉點頭,同意了。 半個月,她還可以跟周子珩,拖一拖。 周子川不陪護,艾弗森安排了專業護工照顧阮茉夜里的事情。阮茉一個人靜悄悄躺在醫院里,一點一點翻著哥哥給她發的照片。 來到病房前,她拉著艾弗森還有周子川,專門打造了個回酒店的場景。 又哄了周子珩。 可能是深夜的原因。 阮茉放下手機。 忽然就感覺,身上的傷口。 疼了。 大把大把的疼。 大把大把攛掇著心臟。 她迷迷糊糊睡了。 好像在半夜里,在又反復起了燒的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