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欲/欲念 第56節
看著那些玩偶花花。 阮茉在有些方面很像是個小女孩,就比如喜歡娃娃這件事上。周子珩想到以前她經常大半夜從床上翻起來,跑到陽臺旁,一定要定時給娃娃們澆水。 周子珩問她哪有大半夜給蔬菜澆水的?阮茉快樂地澆水,蹲著小小的身子,背對著他答道, “因為它們是娃娃啊?!?/br> “……” 半天,周老板也拿起了那放著的噴壺娃娃,手腕轉動,腕表叮鈴叮鈴的響著。 給小茉莉的娃娃澆澆水。 …… 或許是有哥哥的親力親為照顧,第二天一早,阮茉的燒就退去了。 上午大家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秩序,大老板并沒有再開什么會。周子珩這一趟過來就是來看阮茉的,項目剩余了個尾巴,還有一個周左右的時間。 這一個周,整個西北工程部都要開始沸騰了,罕見的大老板親臨,大家一個個都準備了一堆的問題,想要與大老板一決高低! 然而第一天,大老板先是推掉了所有的求見邀請。 他直接去了陳冰河的工位,陳冰河基本上都在行政部門,行政部門辦公室開著加濕器,滋滋冒著霧氣,辦公室全體管理層都站在工位上,看著大老板親自下榻,為阮茉討一個公道。 這哪是討公道???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周子珩一襲黑色襯衣黑色西褲,氣場全開,他懷里抱著阮茉。阮茉感冒剛好,可已是一副熊熊燃燒怒火的樣子。 有人撐腰,完全看不到之前一個月里,被人丟瓶子洗到大半夜里的沉默。 西北工程部的ceo學弟低頭道著歉,畢竟是他手底下出的問題,他有罪。學弟扯著腫著的嘴角,呵斥陳冰河趕緊過來道歉! “周師兄之前還提拔你!” “就是提拔了你當官欺負新人的??!” “……” “我沒有!”陳冰河漲紅了臉。 死到臨頭不認罪, “我沒有欺負新人!” “大李,你明明知道我的!我以前從來沒有欺負過新人!從來沒有!” “以前只要進了我組里的新來的小孩,哪一個不是我手把手帶!我哪里欺負過新人,我沒有!污蔑我不能這么污蔑,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欺負我!”阮茉直接開麥,轉了個身跨坐在周子珩的腿上,一巴掌拍在前面的桌子上, “不欺負新人,讓我洗了那么多瓶子!” “我現在看到瓶子,都想——吐了!” “我哪知道你后臺是周子珩!”陳冰河也不樂意,干脆破罐子摔到底了,與阮茉對峙, “我不欺負新人,但是我就是特別厭惡特別憎惡某一類人——那就是走后門!” “沒有真本事,學術造假實驗代做!” “搞特權,擠兌掉別人的名額,借此給自己學歷鍍金!誰不想進周氏??!阮茉你一個學跳舞的,你來搞生物科學,誰他媽的會相信你是憑借真/槍/實/彈進來的??!” “阮茉,你敢說你來西北工程,不是借著周子珩的特權進來的——然后好順理成章進入到周氏,給自己身上多貼幾層金?!” “……” “……” “……” 整間屋子里的人除了周子珩和阮茉以外,全都倒抽了一口氣。 這陳冰河真的好死到臨頭了。 這都什么樣了,他居然還敢這么問!沒看到大老板今天過來就是給阮茉證道的嗎?不管阮茉想怎么進來,想接下來去哪兒,周子珩都坐在這兒了!她就算什么都不會,周子珩都能讓她躺著進周氏! 阮茉被這么罵,指著頭侮辱,簡直天理難容!她忽然又一口氣堵在嗓子上,坐在那里,被氣到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鼻尖又是一酸,小臉一擰巴。 眼淚瞬間就又沿著眼眶開始打轉。 周霧一看。 完了。 又完了。 周子珩靠著座椅的身子直了起來,捏著阮茉頭發的手指松開。這段時間真的委屈了他的小茉莉了,撕逼都沒了勁頭。這樣放在以前,阮茉還是周家作天作地的小公主,那還輪得到陳冰河這樣羞辱阮茉嗎? 阮茉早輪著錘子一棍子招呼過去了! 周子珩在心里嘆了口氣,把又要開始掉金豆豆的小茉莉給攬了回來,轉了個圈,不讓她看陳冰河那個賤人。 然后用手摸著阮茉的腦袋,瞇了瞇眼睛。 目光射刀子般,嗖嗖扎向對面的陳大組長。 一字一句,讓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得到地開口, “陳先生,是你弄錯了一件事——” “第一,不是阮茉靠著周氏才能鍍金學歷?!?/br> “是我們周氏需要阮茉的天才能力,她的專利如假包換,全都是她自己研發、親自申請?!?/br> “是我們周氏工程部、創新部,乃至整個周氏,都需要她的這顆聰明的腦袋!” “……” “第二?!?/br> “不是阮茉靠著給我做情人,才獲取了特權?!?/br> “小茉莉之前為了氣死我,想要把我和她之間的關系給貶低成情人?!?/br> “因為這件事,我還差點兒氣到住醫院。哥哥那么愛她,這輩子她只能是我的心肝我的心尖寵?!?/br> “就連整個周氏、整座上京城,都不及她一個人?!?/br> 第36章 整個行政辦公室。 安靜到, 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這已經,不是走不走后門的問題了。 辦公室所有行政人員都紛紛對阮茉肅然起敬, 周子珩一言千金,過往里只要是他指派過的人。 哪怕只是提了一句“做的不錯”,這個人日后都必定能夠得到無數榮耀與賞識。 陳冰河不就是這么飛升上來的。 他現在說,阮茉絕頂聰明。 那一定是真的相當聰明了!沒有人再懷疑阮茉的那些專利是找人代做!這些科研人員們,對知識有著最崇高的尊重, 對科研領域的天才有著絕對足夠的敬畏。 沒人再為陳冰河說話, 陳冰河終于崩潰了,他徹底知道自己完蛋了, 大老板那些話一出, 無異于給他判了死刑。 他只能再抓住最后一點兒機會,至少不要弄得太狼狽。陳冰河當即跪在了地上,跪向阮茉的方向,就紅了眼睛。 一個大男人, 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阮?!?/br> “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不該讓你洗那么多瓶子,是我看人太偏見了, 是我的錯我的錯!” “求求你, 原諒我好嗎!” “求求了,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我真的不能!我還要養家糊口,我不能去云南運輸物流鏈上,我家人都安頓在張掖這邊了, 我兒子才上幼兒園,好不容易順上了道。我……我求求你了, 周先生,求求了!” 周子珩問阮茉,要原諒么? 阮茉當然不可能原諒,眨了眨眼,啪嘰又掉下來一串眼淚,又努努鼻子,還是一副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樣。 “不要?!?/br> “……” 周子珩一抬手。 讓人就把陳冰河給拖了下去。 陳冰河基本上翻身無望了。 不僅翻身無望。 周子珩又想了一下,用整個辦公室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對周霧輕飄飄吩咐,就這么拿捏了一個中年人的一生, “云南物流部門也別安排了?!?/br> “以后,就不要讓他在周氏再出現了吧?!?/br> …… * 周子珩給阮茉請了兩天的帶薪假期。 阮茉頭一天是發高燒,意識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不太清楚會議后續究竟發生了什么。今天清醒了,一回到宿舍,就發現舍友jiejie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哥哥的氣息。周子珩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又照顧阮茉又把這個五十平的小房間里,將他捎過來的起居用品全都填充滿。 一排排黑色西服掛在了衣柜里,和阮茉那些衛衣長裙貼在一起,日常辦公用的電腦擺在了之前舍友jiejie用的桌面上,還有周子珩的掛表樹,周子珩對腕表要求極為嚴苛,都說戴表是一個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房間里全都是哥哥的氣息,讓阮茉瞬間就像是回到了家里,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周子珩昨晚還給她收拾了一下她的jellycat娃娃。 周子珩去拿了個體溫表,甩動著水銀,要給阮茉再量一□□溫。 阮茉眼睛酸了酸,任憑周子珩把她給拉到了懷中,兩個人坐在床上。